第十三集 對與錯
第十三集對與錯
第十三集對與錯
「瑾，對不起！」
「你這混蛋，一聲不響的跑了，把我一個人留在這，我好害怕，好害怕！嗚嗚……」吳瑾衝進昌凡的懷裡，又哭又鬧。
「對不起，對不起……」昌凡將吳瑾抱的更緊。
眾人的心情都平息了之後。
「我們必須馬上走，追兵離我們不足百里了。」昌凡說道。
「是啊，項濤也提醒我們了，大家都準備好了。」廖思凱說道。
「再往前過了漢城，就是沙漠，只要我們穿過沙漠，就是大宛，到了那裡就再也沒有人追殺我們了。」昌凡說道。
「倘若能夠和吳瑾、這班兄弟一起平安的到達大宛，隱居起來，平凡的生活一生，算是上天的眷戀了。」這些天的生死離別讓昌凡感慨頗多，他不禁暗暗祈禱。
來到漢城，不得不讓眾人驚訝，在這荒涼的西域，沙漠之邊；在這戰亂的年代，這裡居然這麼繁華，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各種貨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這裡的縣令不簡單，這是昌凡的第一個想法。
「漢城縣令程朴參見公主殿下。」
「程縣令，你馬上準備駱駝，水，乾糧，明早以前，能準備多少就多少。」昌凡看著這個瘦弱的男子說道。
「是，將軍，下官馬上去辦。」
夜晚昌凡特地來到正在忙碌的程朴身邊，」倘若吳國有先生這班人物在朝中，想必大吳也不會如此不堪。」昌凡沒來由的說道。
「可惜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程朴頗有懷才不遇之感。
「請問先生，您看我們前途如何？」
「人困馬乏，追兵將至，恐怕凶多吉少。」
「那我等當如何脫困？」
「追兵勢在必得，不死不休，唯有聲東擊西，再繞千里沙漠改去波斯。」
「再繞千里沙漠，吳瑾還能受了嗎？我能完全相信這個人嗎？」昌凡搖搖頭，打消了繞道的建議。
「倘若賊人至此，先生將準備如何應對？」這是昌凡每過一座城都要問的問題，幾乎所有人都大呼誓死忠誠，可惜當兵臨城下時，他們都馬上開城投降，甚至有些人想捉住吳瑾獻功，幸好有了二王爺的前車之鑒，都被昌凡識破了。
「我會投降。」
昌凡閃電般抽出戰刀架在程朴脖子上，程朴微笑著看著他，毫無懼色。
「先生並非貪生怕死之人，為什麼想投降？」
程朴頗有深意的看向昌凡」投降的都是貪生怕死的嗎？」
昌凡啞然。
「將軍可願隨我到街上走一遭？」
大街上。
「戰亂使整個大陸民不聊生，先生這裡卻有如此景象，不得不讓小子佩服啊！」昌凡感慨地說道。
「戰亂使民不聊生，但使民不聊生的並不止是戰亂，將軍可聽聽他鄉逃難之人的心裡話。」程朴頗有深意的看向昌凡。
飯館旁，一群乞丐在一起聊天。
乞丐甲：」你看人家漢城，家家有吃有住，連個乞丐都沒有，我們聊城比人家差遠了。」
乞丐乙：」別說你們聊城，整個吳國有幾個這樣的好地方，到處是貪官惡霸，強盜小偷橫行啊！」
「太康三年，我家還是當地有名的富戶，可是他們不停的徵稅，居然還有放屁稅！最後家裡窮的連飯也吃不上了，後來打仗，我的三個兒子都被抓去當兵了，現在死活都不知道，老太婆也被追債的人打死了，就我一個人跑出來要飯，吳國滅的好啊！滅的好啊！」一個年老的乞丐憤怒的說道。
……
「一個超級大國，在短短的六年裡就滅亡了，這總有自己的原因。如今群雄並起，而朝廷里當權的卻都是魏忠賢之徒，就連軍神孫賓都被殺死了，吳國能不滅亡嗎？我程朴雖然愚鈍，卻知道在一個腐朽的朝廷和千千萬萬百姓之間選擇後者。」程朴凌然道。
「那先生為何還要幫我們？」
「唉～！我畢竟是吳吏，這也算是我作為臣子所作的最後一件事吧。」
「唉！」又一聲沉重的嘆息，昌凡也出身貧寒，平生最痛恨貪官污吏，卻不想自己一直站在百姓的對立面，他突然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想了許久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算了，反正吳國已經亡了，保護好瑾，從此隱居吧。」昌凡最後這樣安慰自己。
昌凡一行走進他們逃亡的最後一程——千里沙漠已經七天了。已是八月，正值中午，驕陽似火。
「小凡，我受不了了，我們回去吧！」沙漠不能行馬車，吳瑾只能騎在駱駝上。
「乖，你再忍一忍，穿過沙漠一切就會好了。」由於駱駝太少，除了吳瑾的外，其它的駱駝都駝著事物和水，昌凡牽著吳瑾的駱駝安慰道。
「報！大約三萬追兵已經離這不足十里！」警戒兵奔跑過來喊道。
「什麼！這麼快！」昌凡很震驚。
「全軍～～備戰！」整個軍隊立即籠罩著大戰的緊張氣氛中。
「各位將軍，各位勇士們，我代表公主吳瑾，向諸位表示崇高的敬意，在這生死存亡的一刻，希望你們抱著對吳國的忠誠，對……」吳瑾身邊的太監，同時也是軍隊的監軍，正顫抖的作戰前總動員。
「快去你媽的狗太監，都什麼時候了，還來黨八股，要是毛主席他老人家還在世，早批鬥你了。」憤怒的昌凡一腳踹開還在演講的太監。
「馬學良，帶五十人保護公主一刻不停的一直向西跑。」
「是，將軍！」一名小頭目應聲代五十人向吳瑾跑去。
「等等！……馬將軍……公主我就交給你了，替我好好照顧她。」昌凡叫住馬學良，深情的看著吳瑾說道。他已經報了必死的決心。
「末將定不負將軍重託。」馬學良含淚堅定的說道。
「小凡，你不要離開我，我們投降就是了，小凡，小凡……」吳瑾哭喊著。
「你知道你落到他們手裡的後果嗎？是比死還悲慘的侮辱！快～走～！」昌凡決然的轉過身。
「兄弟們！我們是誰？我們是向侯爺麾下的飛虎軍！是大吳的皇家禁衛軍！是精英中的精英！是勇士中的勇士！在敵人眼裡我們是最頑抗的軍隊，是必除的對象！
後面那群追了咱們一個多月，他們不讓咱們活，咱們也不讓他們好過，馬上他們就來送死了，待會別辱了咱飛虎軍的名號！
我昌凡這輩子能和諸位當兄弟，值了！要是活者的，將來別人提起這場戰鬥，咱要能拍拍胸脯自豪地說『我就是當年的飛虎軍』；要是不幸戰死了，咱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我們是飛虎軍！我們必勝！」昌凡振奮的大喊。
「飛虎軍必勝！必勝！必勝！」聲音震動天地！
第十四集死戰再見兄弟
大地震動，沙塵滾滾，近了，近了。
「布陣！」
昌凡一聲令下，護盾手在前擺成三排，之後是手拿狼牙棒的重擊手，長槍、大刀，最後是弓箭手。
倘若是沙漠邊緣還可能出現騎兵，但這裡是沙漠深處啊！只有步兵。
近了！近了！幾乎可惜看到最前方士兵的面部表情了。
遠超對方十五倍兵力啊！在對方看來這根本就是毫無懸念的屠殺，他們根本沒有布陣就直接衝上來了。
「放箭！」
一排排的箭呼嘯而出，十幾個呼吸間已經有過千人中箭倒地了，只是這些與三萬的巨大基數相比太小了。
「護盾手圓周防禦！」昌凡大吼。
這些平均身高超過一米九的壯漢在外站成一排，左手豎起巨大的盾，右手提著戰刀做好了防禦準備。
短兵相接，對方清一色的馬刀砍向護盾手，但多數都被一米高，半米寬的巨盾擋住了，緊接著就是大刀迎向他們的身體，或是槍刺，而遠一點的追兵則不停的倒在飛箭下，這麼近的距離終於出現了傳說中的百發百中！
幾乎每一次強攻對方都要留下數百具屍體，而守軍也有十幾名護盾手陣亡，其他的人馬上補上空缺。
整個沙漠！到處是廝殺！到處在流血！鮮血侵透了沙土，守軍的體力越來越接近了極限。
終於防禦陣型被撕開了，守軍被分割成了兩半。
「布混戰五人陣型！」昌凡見缺口不能再堵上了，大吼道！
即使混亂，即使疲憊，守軍也以最快的速度布好了陣型，顯出了飛虎軍的訓練有素，然而那些失去護盾手的小組立即被人海淹沒，僅這十幾分鐘陣亡的人數就超過了四百人，是先前幾個小時的數倍！
「媽的！他們是騎兵，不會下馬打仗，他們驕傲輕敵，他們是雜牌軍；我們是步兵，我們是百里挑一的精銳，我們士氣高漲，我們還以逸待勞！怎麼就沒有出現兵法里的以一當十，以少勝多呢？這才幹掉七八千人陣型就被破了！」昌凡刺倒一名士兵后抱怨的吼道。
「老大，咱們現在是以一當十五。」後面的廖思凱放完最後一支箭，撿起一把馬刀，苦笑著喊道。
追兵十幾人甚至幾十人將一組組的守軍團團圍住，前面馬刀砍在盾牌上，護盾手的戰刀馬上毫不留情的砍向對方的腦袋，後面強壯的重擊手將五十多公斤重的狼牙棒掃向前方，往往一次就帶走幾人的生命，但是其他的人也會乘機在他強壯的身體上留下幾道傷口，兩邊各一名刀手，槍手在中間左右策應……
天已經快黑了，但喊殺聲絲毫沒有減弱，求生的信念終究不能給予戰士永久的力量，他們——巨大的盾上一道道刀痕是那麼清晰，他們——鋒利的戰刀早已砍卷了，他們——緊握狼牙棒的雙手早已屋裡的顫抖，他們——中間的槍手在夜不能遊刃有餘。對方的人好像永遠也殺不完。
倒下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快！已經不足百人了，但他們仍然在戰鬥，他們是真正的戰士，永不放棄！
從正午到黃昏，戰鬥一直在繼續著，鮮血好像永遠也流不盡，黃昏血紅的晚霞也失盡了顏色！
銅戰早已不記得自己擋住了多少刀，殺了多少人。作為護盾手，他要守住自己和左右，盾牌來不及的，他就用自己的身體、手臂替項濤、廖思凱擋刀！當早已顫抖的右手再次揮刀刺入敵人的身體，他還沒有收回手臂，另一個人從側面毫不留情的砍下了他的手臂！
「啊！」銅戰大吼，左手揮盾將那人的腦袋砸得粉碎，但是身體再也沒有防禦了，三把刀插入了他寬大的身體！
「！」項濤揮刀將三人砍倒，中間的昌凡趕緊撲向銅戰。
「銅戰，你怎麼樣？」
「老大，我防的怎麼樣，沒給～我爹丟臉吧？」銅戰顫抖的說。
「沒有，沒有，你是最棒的！」昌凡哭著說。
銅戰用僅剩的右手抓緊昌凡笑著說：」嗯！我們~都是最棒的，下輩子~咱們~做~親~兄~~。」
「銅戰！銅戰…！」昌凡聲嘶力竭的大喊，可惜他再也不會答應了。
「砸死你們這群！」和銅戰最要好的張費，平時最老實最憨厚的張費，憤怒的朝人群里瘋狂揮舞狼牙棒，絲毫不管兩邊迎來的馬刀！
「殺啊！」昌凡扔了長槍，撿起銅戰的戰刀砍向敵人。
「殺啊！」
他們的傷口數在快速的增加。因為他們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勇敢的護盾手啊！
張費！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防禦，他一直都是以命換命的打法，他身上的傷口有幾十處，兩米高的巨大身體再也找不到完好的部位！血流幹了嗎？力氣用完了嗎？疲憊了嗎？——他終於倒下了！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老子賺大了！」這是他留在這個世界最後的聲音！
廖思凱也倒下了，弓箭手本來就是脆弱的，一把刀穿透了他的心臟，項濤將那人劈成了兩半。
「兄弟刀法不如你，下輩子不當弓箭手了，媽的！」他面帶微笑的看著項濤。就連死都面帶笑容，這個世界還有什麼能讓他畏懼的呢？
兩千多的生死兄弟，現在只剩下昌凡和項濤了，他們背靠背繼續戰鬥著，傷口越來越多、身體越來越虛弱……這時昌凡看到遠處的駱駝。敵人不是傻瓜，他們在圍殺昌凡一行的同時派人繼續前追——吳瑾被俘了。
昌凡苦澀的想到四個字——全軍覆沒！
追兵的首領蚩席很憤怒，非常憤怒，三萬人正面對戰兩千人，居然損失了兩萬六千人多人，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把他們的頭全砍下來帶到天京獻功。」他憤怒的大吼！
「既已將他們殺死，將軍又何必如此？」天上突然出現一個中年人，他腳踏飛劍，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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