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一直從未離開

會合的四人組開始向前方的未知道路摸索前進。

「拜託……雷光玉可不是那麼用的？！你這樣會大肆消耗自己的魔力的！如果想拿來照明的話直接使用一顆就夠了！」

「說地輕巧……你連我的無限視距都不會好好利用，有什麼資格在這指責我？用好我的【無限視距】的話……我們連照明都不需要，馬上就能找到出口了！」

雖然在蒼穹的勸說下兩人已經說好不再相互動手，但言語上的衝突還是沒有間斷。期間蒼穹一直用岔開話題的方法讓二人轉移仇恨對象，雖然探索的進度很慢但總算不至於停滯不前。

「瀧夢……能用視鏡解構一下岩穴上方的磷光苔蘚嗎？那上面似乎有魔力流動。」

「額……」

已經成為了軒儀的瀧夢，下意識地摸索著左眼並不存在的視鏡仰起了腦袋；而擁有著瀧夢身體的軒儀卻還是因為不適應一隻眼睛的世界而四處磕碰不止。

「嘖……疼疼疼！」

「唔……我聽到了！你把我完美的身體撞出了一道疤痕啊！！！作為交換……我也要去撞一個——」

擁有著軒儀身體的瀧夢一頭栽進蒼穹的懷裡。

「呵……「承受了軒儀戰姬服的衝擊，蒼穹的臉上露出一絲吃痛的表情，但還是將盛怒的瀧夢(軒儀身體)緊緊抱在懷裡，「你們……你們要是這樣相互傷害，就算是主君也不會幫你們治癒的喔。「

怎麼說呢……雖然是在責罵她們，但如同鄰家大姐姐對妹妹們一般的呵責，讓擁有存在於身體的瀧夢也慢慢變得平靜。

「嘛……下次不能再這樣了，你給我記住了！」

「哼……我本來也不是故意的。」

瀧夢和軒儀開始互相指導彼此激發戰姬服的能力，雖然言辭依然激烈，但總算還是能勉強溝通了——當然全是蒼穹從中撮合的功勞。這一切都被雷納看在眼裡，心裡也開始產生了疑惑——以前的蒼穹雖然也會勸阻戰姬們的吵鬧，但往往也因為自身說話就比較笨拙的原因而起不到什麼效果，不過這一次，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似乎還很熟悉？

「主君？」

蒼穹挽住了雷納的手腕，碧綠色的澄澈眸子閃閃發亮，「軒儀找到出口了，咱們……過去吧？」

「嗯……」

這裡軒儀指的是保有瀧夢身體的軒儀，經過瀧夢的指點，軒儀射出了一支破魔之箭，將阻擋在他們面前的封印結界擊碎——而出現在結界之外的，則是全神戒備的妮婭、卡迪爾、熒惑和鈴蘭四人——

「喔喔！幸好你們在這！」

軒儀下意識就要抱過去，立刻被已經變化形體的鈴蘭阻擋在前。

「唔……嗯？」

「抱歉……瀧夢姐、請回答我一個問題才能過來——昨天晚上你給鈴蘭講了什麼故事？」

「哈？」

軒儀（瀧夢身體）微微發愣，妮婭和熒惑不由分說便發朝軒儀起了攻擊——

「光盾、手甲光盾！」

軒儀當然學的沒有那麼快，一個躲閃不及，便直接被火焰吞噬——等到蒼穹用疾風把火焰驅散將軒儀救出時，她已經被炸地嘴歪眼斜、口吐黑煙了——

「這個……如果這都能忍的話……」

擁有著軒儀身體的瀧夢，看著自己衣不蔽體的狼狽模樣，下意識地抬起自己的雙手——

關鍵時刻瀧夢被蒼穹抱住，而另一邊的軒儀也在由主君快速治癒，戰姬服和肌膚也在回復原先的狀態。

「雷納殿下？等等……四個人同時出現的假貨……似乎不太對。」

最先發現了端倪的是妮婭的侍從卡迪爾。

雙方在平靜地對峙了一段時間了解情況以後，也漸漸澄清了誤會——

在妮婭、熒惑她們尚未會合之前，她們各自遇到了與彼此模樣彷彿的假貨。雖然有危機感知和卡迪爾的反應速度，但神經大條的熒惑和妮婭還是稍稍受了點傷，她們四人彼此確認身份也是花了不少時間的。

「唔……交換靈魂？」

四個人彼此面面相覷，「好像……沒有吧。」

「嘁……這麼說只有我和呆毛笨蛋交換了身體嗎？憑什麼啊喂！」

瀧夢雙手環胸十分不爽地跺著腳，「我到底……到底還要待在這個平胸的身體裡面多久啊！」

「還有你！你到底還要躺在主君的懷裡多久？！」

「噗噗……這可是你自己的身體，躺在主君的懷裡還不好嗎？嗯？」

「別學我說話啊混蛋！」

正被治癒著的軒儀十分享受這種待在主君懷裡的感覺，而且這種胸部的觸感也是她先前無法體會到的，頓時便賴在雷納懷裡以傷勢未愈為由不肯挪動身子。

「話又說回來……這個地方感覺有些奇怪……周圍都布有無法識別的魔法結界，大家要小心一點。」

「如果讓我找到那個混蛋的話——」

瀧夢拎著軒儀的雙刃四處探尋，在幾番搜尋未果以後，幾乎如同小孩一般非常幼稚地將帝器往光滑的石壁上劈砍著用以發泄，這讓懷裡的軒儀不停大叫著喝止她。

「周圍的石壁在我們移動以後似乎也發生了變化。」

蒼穹在來時的洞口查看情況，意外地發現原本的路不知何時已經被堵死了。

「大家……大家來看這個？！」

妮婭的呼喊聲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只見她所踩著的祭壇上似乎寫著些什麼。

等卡迪爾拭去祭壇上的灰塵，上面的魔法文字也逐漸上浮。

「此處乃孔卡陛下沉眠之所，膽敢冒犯之人……必須獻上同伴的心臟置於此處，否則靈魂將永遠被束縛於此！」

「這麼說這就是孔卡的棺材咯？」

軒儀和瀧夢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祭壇之後——這是一層厚厚的弧形石壁，上面的壁畫一如既往地雕刻著國王·戲魂師孔卡所的故事。

「呼啊啊啊啊！」

幾乎沒有任何預示，兩個人僅憑著手中的帝器便將這面牆壁砸了個稀巴爛，就連祭壇也因此被倒塌的石壁所掩埋。

「喂喂……咳咳……你們冷靜一點啊！」

於塵埃消散以後，軒儀和瀧夢對視了一眼。

「怎麼樣？爽點了嗎？」

「實體……我想揍實體。」

「我也是。」

你們兩個……

到底哪裡感情不好了？？！！

雷納默默地嘆了口氣。

他原本還指望從壁畫中發覺出什麼線索來的。

「照這樣看來……那些傭兵團的人估計就是因為各自殺死一名同伴才逃出來的。」

卡迪爾正在牆壁間測試岩壁的厚度，突然一陣烈焰就轟了過來，卡迪爾趕緊閃開。

「好好看著點啊，蠢貨！」

妮婭的七階【爆炎】魔法打在牆壁上，結果石壁毫髮無損。

「果然……有些古怪嗎？」

戰姬們分別向不同的方向施展了戰姬技——而即便是強大如聖光戰姬，也不能晃動外圍的牆壁分毫，即使使用瀧夢的【破魔之箭】也無濟於事——周圍的變化並不是直接由結界產生的。

「主主主主……主君！」

熒惑突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臉上寫滿了恐懼之色——而等雷納趕來之時，只見熒惑所轟擊的牆壁上，突然憑空冒出一排排由鮮血澆鑄的字跡——

「我在看著你哦！！！！」

「我在看著你哦！！！！」

牆壁上密密麻麻地寫著重複的這幾個血字。

「喂喂喂喂……現在可到處都是了啊……」

雖然戰姬們早已身經百戰，但面對這麼驚悚的場景還是第一次——與之對應著的，一旁的妮婭也是尖叫不斷，緊緊鑽進雷納的懷裡。

「唔……雷納哥哥……怎麼辦……怎麼辦吶？？？！！！」

血漬翻湧著滴落至地面，匯聚成一道血流，朝雷納他們涌了過來。

「如果不是結界的話——那就必須是持續性的空間魔法，所以敵人必須保持在附近的位置，因此牆上的血字並沒有問題。」

「就在附近？可是我們的危機感知可是一點都沒有——」

「……這都跟暗系的魔法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因此我們中的某一個人很有可能已經被孔卡暫時佔據了魂魄。」

任誰也不會想得到，這些分析全都是來自蒼穹的分析；

「可是……姑且相信你是對的，我們先前不就已經對過了記憶么？」

她將帝器深插於岩壁中，眼睛微微閉上，像是在感知什麼：「那個被佔據魂魄的人……記憶同時也會被對方奪取，那樣的方法不能奏效。」

「那這樣的話……」

戰姬們彼此相互分了開來，

「那……咱們倆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唯有這一點並不想反駁你。」

軒儀和瀧夢背靠著背朝其他人望過去，

「鈴蘭？熒惑？還是……主君？」

「可惡……這樣看的話誰都有可能啊！」

「血……血流已經越來越近了！」

妮婭的叫嚷聲使得眾人的關注點又移向了湧來的血流——那並不是……如同河流一般的涌動，粘稠，濃郁，鼓脹著著白色的泡泡，不時有幽藍色的魂魄從陰影深處顯現——

「喂喂……看上去這玩意碰了就會死啊！」

「死不死倒是另一回事……噁心才是最可怕的好嗎！」

「唔……雷納哥哥……」

妮婭攥著雷納的衣襟不敢抬頭，大家都表現出了各種形式的慌亂錯覺。

「唔……這些難道不算亡靈么……為何鈴蘭的【聖絕之劍】卻沒有作用呢？」

「也許……也許鈴蘭並不是【聖絕之劍】的主人？」

熒惑從鈴蘭身後將她抱住，「聖靈器……看出了你的真身吧，戲魂師孔卡？」

「熒惑姐？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鈴蘭、鈴蘭才不是……」

聖光戰姬試圖從熾炎戰姬的懷抱里掙脫出來，卻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熒惑的眼眸中似乎有什麼別的東西在？

「所、所以……你這傢伙才是孔卡吧？」

軒儀顫抖著舉起了帝器長弓——而另一旁，注意到軒儀眼眸中別的東西的瀧夢也舉起雙刃對準了自己的身體，

「主君……主君還什麼都沒有說，你就這麼急於幹掉自己的同伴——所以實際上你才是孔卡吧？!」

「喂喂……你究竟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這可是你自己的身體喔？！」

不對……

氣氛……

非常不對勁。

彼此之間的信任正在一點點地磨損，就算是雷納自己，也被各種不信任的意識所包圍——尤其是……透過魔力感知能力的偵測，他發現蒼穹體內竟然擁有著暗系的魔力涌動——而這涌動的魔力，也正逐漸匯聚於帝器蒼穹之上！

而眾所周知的事情是，戰姬本身是不會產生魔力的。

「不……不對……」

這魔力……

和陵墓內的幽藍**力……

不是……

不是同宗同源的—

等等——還有一道微弱的魔力信號——

雷納驀地反應過來——

她懷裡的妮婭，突然露出一副極為可怕的獰笑表情！

「太遲了……已經太遲了啊！」

妮婭的掌心聚起一團黑氣，眼見就要將雷納完全吞噬！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電光奔涌而至，將陽炎女王瞬間帶走，並拋入了空中！

「蒼穹閣下！」

「劍技·魂之輓歌！」

金髮的戰姬同時動作，螺旋疾風破空而起，在被一團黑氣所包裹彌散的同時，金髮的戰姬將妮婭透體而過，將一道虛幻著的影子從少女的身體中撕扯了出來！

「嗚……這究竟是……嗚啊！」

頭戴冠冕的黑袍魔導師，於嗚咽之中發出凄厲的嚎叫，他的虛影如同煙塵一般逐漸解體，而後地面奔涌的血水也跟著開始沸騰爆炸，無數的怨靈一齊飄揚飛舞，於空中接連消散。

「唔……」

失去意識的少女於空中垂直下落，被滯留於空中的蒼穹轉身抱住——雖然卡迪爾也跟了上去，但顯然是白忙活了。

「唔……咳咳、咳咳……」

戰姬們如同得到解脫一般，紛紛跪倒在地。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唔……嘖……」

軒儀和瀧夢似乎正進行著艱難的靈魂交換——她們互相撕扯著對方的頭髮，一會兒拉拽、一會兒推搡，看上去非常煎熬。

隨著血水的退散，一切似乎都在恢復原狀，周圍的出口也顯現了出。

雷納和卡迪爾等候著蒼穹和妮婭的墜地，

「感謝救援……話又說回來，你是怎麼提前注意到妮婭的變化的？」

「如果說只是直覺的話……雷納殿下您會吃醋嗎？」卡迪爾沖雷納微微一笑，隨後便閉上了嘴不再言語——

畢竟……是陪伴在一起那麼久的兩個人了——

「主君……」

蒼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妮婭看上去就和睡著了一樣，看上去十分安詳。

「來……把妮婭交給卡迪爾，我替你治癒一下。」

蒼穹正準備將妮婭遞到侍從的手邊，這個時候妮婭如同突然驚醒了一般，一把將蒼穹緊緊摟住，金髮的戰姬也因脫力而失足摔倒。

「妮——婭？」

「薇薇安姐姐……為什麼……為什麼這麼久才肯跟我們見面呢……」

陽炎女王緊緊地貼在蒼穹的懷裡，重逢的喜悅難以言表……就彷彿……她現在抱著的，正是她口中所述的……那位日思夜想的同伴。

倒在地上的蒼穹眼神來回飄浮，不覺間突然和上前的雷納對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