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即便和全世界為敵我也要守護您

雷納拽著蒼穹來到了鬥技場的休息室，一言不發。

「主……主君？」

雷納終於開口了。

「你簡直……簡直是瘋了！」原本在瑞爾大公面前表現得很冷靜的雷納，此刻卻變得非常狂躁，「你竟然在我父親面前亮劍？他可是整個霍姆王國里寥寥無幾的八階魔導師，只要動根手指頭就能祭出刻印召喚蒼炎，你也見識過蒼炎魔法的可怕了。」

「無論如何……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主君受到他們的誤解和羞辱，連名號都要不清不白地被奪去！」

「蒼穹……迪多斯這個姓氏……如果能留下來當然很好，但如果真地保不住了，那也只能這樣……方才他們的態度你也看到了，這只是個靠實力來獲取資源的地方，這裡都是些虛偽的……沒有感情的怪物們啊！」

雷納抓著蒼穹的肩甲，望著蒼穹一字一句地說道。

「主君……」

外面傳來了敲門聲，雷納很快就平復了自己的情緒打開了門。

「雷納余弟……還有蒼穹小姐。」進來的是拉姆斯·迪多斯——雷納的族兄，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憂慮。

「瑞爾大公現在還在氣頭上，看來這場決鬥是不可避免的了，大公這次派出的，是我們迪多斯領數一數二的劍鬥士，疾風之刃·德洛克，余跟他關係還不錯，會試著求他手下留情的……」說著拉姆斯將一瓶淡黃色的藥水遞給蒼穹，「這是能夠立即回復氣力的體力藥水，在鬥技場上使用不算違規，你可以在合適的時機妥善使用。」

「拉姆斯兄長……謝謝您的安排和照顧……」雷納向著拉姆斯微微頷首。

「真是可惜呢……原本你才應該是前往宮廷魔導師團的最佳人選，瑞爾大公卻執意把這份邀請函給了我。不過余弟請放心，如果蒼穹小姐能夠順利擊敗德洛克的話，餘一定勸說瑞爾大公，將這份……」

「拉姆斯兄長……這是您應得的，這種謙辭就不要再說了。我和蒼穹還有些事情要吩咐，所以請您……」

「余知道了。」拉姆斯頷首致意，「那麼，請加油吧。」

送走了拉姆斯之後，雷納慢慢合上了門，只見蒼穹手裡還握著那瓶黃色的藥劑，「雷納殿下……您看，雖然拉姆斯大人有些多此一舉，但其實還是有人關心你……」

雷納一把從蒼穹手中奪去了黃色的藥瓶。

「雷納殿下？」

雷納翻尋著自己的背包，拿出一根樹枝，呈給蒼穹看，「這是對藥劑最為敏感的碧安卡樹的枝葉，我們常用它來檢測藥效。」

雷納將黃色的藥瓶滴入一些藥水在碧安卡枝葉上，光禿禿的碧安卡枝葉瞬間開始生長了新的樹葉，萌發出綠意……但過了不久，整段枝葉突然變得枯黃起來，扭曲的枝葉就像被烈火灼燒過一樣，呈燒焦的炭狀。

「這是？」蒼穹嚇了一跳。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拉姆斯就一直在背後對我有動作，其實我一直都有所察覺。但在……但當我不再使用蒼炎魔法的時候，他又突然作出一副對我很友善的樣子，果然還是沒安什麼好心。現在看來，從一開始也許這就是他設下的……圈套。」

「這麼說……那兩個女孩也是？」蒼穹的臉上寫滿了自責，「如果當時我沒有衝動出手的話……」

「不對……從她們的表現上看，她們應該也只是恰巧被利用了……」雷納拍了拍蒼穹的肩膀，「總而言之……既然事情都這樣了，現在我們要考慮的，應該是想著怎麼擊敗那位疾風之刃·德洛克才是……但是，千萬不要勉強自己，『迪多斯』對我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

望著雷納溫暖的笑容，蒼穹的表情也逐漸平靜。

「蒼穹……定然不負主君所託。」

當蒼穹整理好鎧甲走進鬥技場時，絢爛的光芒逼地蒼穹幾乎睜不開眼。而在鬥技場的上方，是一排用魔法晶石鑄造的球形物體，通過這些物體，可以製造出類似炫光一般的效果，而鬥技場的看台上坐滿了觀眾，聲勢十分浩大。

這本來應該是一場內部的決鬥的……

不知道這是出自誰的授意，讓整個城市的人都知道了今天的決鬥，像是打算讓雷納和蒼穹在整個阿格迪烏顏面盡失。

球形物體的炫光終於稍稍減弱了些，蒼穹來到鬥技場的圓形場地上，而她的正對面，是一個只穿著一身紅色錦繡衣袍的中年男子，他滿臉都是鬍渣，嘴上叼了一根稻草，閉著眼睛雙手抱臂，當察覺到蒼穹的到來，他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哎呀哎呀，原來那傳說中的『召喚系魔導師』召喚出的，原來就是像你這樣美麗動人的小姐？」

「是戰姬。戰姬·蒼穹。」蒼穹抽出了腰間的寬刃劍，雙手緊握。

「『戰姬』是么……呵呵呵，早知道是這樣的話……」

德洛克話猶未畢，就突然消失在了看台之上，在下一秒又突然出現在了蒼穹的正上方。蒼穹的反應也很快，幾乎是同時將寬刃劍頂了上去，擋住了德洛克的攻擊。

「嚯嚯嚯，真不愧是『戰姬』呢……你讓我更加有征服的**了！」德洛克懸在空中，以一隻手握住自己的紅柄細劍，吐出嘴裡的稻草，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另一隻手就要往蒼穹的臉上摸去。

「下流！」蒼穹面色微紅，催動自己自己的力量，讓蒼穹劍的劍刃上凝聚青色劍芒，當蒼穹撤劍再劈時，德洛克再一次閃爍著消失了，蒼穹站在原地左顧右盼，額間隱約滲出了汗珠。

這個傢伙……出乎意料之外地快。

「覺得很害怕是吧……」德洛克的聲音出現在蒼穹的左耳，當蒼穹揮劍斬去時，德洛克的聲音又出現在蒼穹的身後。

「蒼穹小姐……你雖然身手還不錯，但在我們能夠操縱魔法的魔劍士面前，可是完全沒有還擊之力的！」

能夠操縱魔法？

就在蒼穹驚疑的這一瞬間，德洛克忽地出現在蒼穹的身後，握著細劍勒住蒼穹的雙脅，在蒼穹的耳邊不斷細語：

「一個要讓女人為自己戰鬥的廢物……究竟有什麼值得效忠的？不如……來服侍我『疾風之刃』如何？大爺我很中意你喔！」

「哈！德洛克！你要在鬥技場上幹什麼！」

「喂喂……別當著瑞爾大公的面做這種事情啊！」

雖然觀眾席上很多人為蒼穹打抱不平，但大家都保持著一種戲謔的態度。

「你碰了蒼穹對吧……」

「嗯？」德洛克意識到自己的雙臂被蒼穹緊緊地夾住，無論如何都很難掙脫。

「蒼穹的身體……」蒼穹不斷地呢喃著，

「絕不允許……」

「決不允許主君以外的男人觸碰！」

蒼穹仰起腦袋，狠狠地向身後砸了過去，將德洛克的鼻子砸出了血。

「唔……你這混蛋！」

德洛克扭動了自己手中的細劍，往蒼穹的心窩刺去，就在這一瞬間，蒼穹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見。

喧鬧的觀眾席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喂喂……這究竟？」

這次輪到德洛克左顧右盼了，這是他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唔……明明身上感知不到魔法元素的力量的！」

「劍技·百花繚亂！」

像對付魔恐狼那時一樣，場上出現了八名蒼穹的分身，她們同時揮著劍朝德洛克刺了過來。

「風系魔法·駿足！」德洛克的腳下出現了魔法刻印，同時他的身形也慢慢模糊起來。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德洛克揮劍迎向了其中一個蒼穹，兩人雙劍相交，德洛克獲得了實體觸感。

「找到本體了！」

但……出乎德洛克的意料，其餘的蒼穹並沒有消失。

德洛克的臉色變得鐵青起來，察覺到逐漸逼近的其它蒼穹分身，德洛克只好依著駿足魔法四處逃竄。

「哈哈！德洛克！你怎麼連個女孩子都打不過！什麼疾風之刃嘛！」

觀眾席上出現了謾罵聲，站在最高看台上的瑞爾大公和拉姆斯·迪多斯也被這一場面驚訝到了。

「看來『戰姬』的能力……的確不能和我們艾爾大陸的劍士類比。」瑞爾大公不斷地沉吟著，此時他的憤怒看起來已經消去了大半。

「是呢，瑞爾大公閣下，余覺得現在收回成命還不晚……」

「不用說了，即使這次雷納的戰姬勝了德洛克，宮廷魔導師的邀請還是由你去。」瑞爾擺了擺手，「這小子非要放棄自身的優勢走逆境，就應該讓他多吃點苦頭。」

「瑞爾大公閣下用心良苦，想來余弟雷納也應該能夠體會到的。」說這話時，拉姆斯的目光已經轉向了鬥技場上，他面無表情，神色冷淡。

「嘿嘿，只要這樣不斷地使用魔法，你好像也追不到我嘛，蒼穹小甜心！」德洛克一邊逃竄，一邊不斷閃避蒼穹的攻擊，雖然蒼穹的分身人多勢眾，但始終還是差了一點。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在看台的一角，雷納關切地注視著蒼穹而這時蒼穹也終於幻滅了分身，一個人氣喘吁吁地站在鬥技場的中心，她可以看見雷納孤零零站在看台一角的身影。

「嘿嘿……這就是你的極限了吧，小甜心！」德洛克擦了擦鼻子上的血跡，握著劍飛快衝向了蒼穹。

雷納殿下……

就算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瞧不起您，

我蒼穹也會用生命去捍衛……您的榮譽。

契約既定，生死相依。

蒼穹再次舉起了自己的帝器。

「劍技·天怒！」

青色的劍芒上開始凝聚耀眼的青光，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束，自劍柄上激射出去，正好迎上了德洛克，鬥技場上立刻產生了巨大的爆炸。

當塵埃散去后，德洛克已經全身傷痕纍纍地趴在地上，華貴的紅色錦袍被炸了個稀巴爛，眼歪嘴斜，樣子極其狼狽。

在短暫的沉寂之後，觀眾席立刻爆發了雷鳴般的喝彩聲。

「戰姬！戰姬！戰姬！戰姬！」

金髮的戰姬抓著蒼穹劍站立在台上，低著頭享受這份只屬於她的榮耀。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她抬起了頭。

前方是跨過欄杆奔跑過來的雷納。

「雷納殿下……」

蒼穹勉強擠出一絲淺笑，隨後便顫顫巍巍地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