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村長是個乾瘦的中年人，有著一張飽經風霜的臉。

見村裡突然來了這麼多外人，他尖銳的目光變得戒備起來：「你們是什麼人？「

行吟飛魚道：「我們的朋友被你們抓了，我們要帶他們走。」

村長面色陡然一凜，厲聲拒絕道：「不行！他們是獻給龍神的祭品，放了他們龍神會殺了我們全村人的！」

行吟飛魚道：「但如果你們不放他們，不用等龍神來，我現在就殺了你們全村人。」

艾馨：「……」

她發現行吟飛魚解決問題的方式永遠是這麼簡單粗暴，但……又格外有效。

村長大概是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是泛泛之輩，被他這麼一威脅，也有些害怕：「這位大俠，我們只是普通村民，你威脅我們也沒用。你要是想救你的朋友，就去找龍神吧。」

「龍神在哪？」

村長沒有立刻回答，他轉過身，讓跟在他身後的村民全都回屋不要出來，然後才對行吟飛魚道：「我也是偶然發現，龍神住在地宮裡，入口就在祭祀台下。」

行吟飛魚看了夢千朝一眼。兩人交換一個眼神，夢千朝便對隊員道：「看來下一個任務就是打龍神，大家準備準備，三分鐘後下地宮。」

祭祀台上的閑庭看晚霞朝他喊道：「那我們怎麼辦啊？要一直被綁在這兒嗎？」

行吟飛魚看向村長，問他：「能把我們的朋友放下來嗎？」

「不行。」這次村長沒有再讓步，「如果你們沒有贏過龍神，那麼他們還是要作為祭品被燒死。」

聽到要被燒死，閑庭看晚霞忍不住罵了起來：「燒你妹啊！這個遊戲的總策劃肯定是個單身狗吧！」

艾馨驚奇地道：「他罵髒話沒有被關小黑屋誒。」

行吟飛魚道：「可能是遊戲的總策劃也想到了他們會罵人，所以取消了禁制。關小黑屋可比被綁在這兒舒服多了。」

閑庭看晚霞：「……」

大家在原地整頓了下，便由夢千朝帶隊向地下龍宮進軍。

祭祀台的下面有個機關，轉動機關便出現一個暗道。暗道只有一人寬，每次只能容納一人通過。

夢千朝走在最前，行吟飛魚在末尾殿後。暗道一直向地底延伸，就這樣走了大概五六分鐘后，視線終於變得開闊起來。

這大概是個二十平米的房間，有人生活過的跡象。房間正中擺著三個大水缸，靠近牆壁的一邊擺著一張桌子，上面亂七八糟地對著一些藥瓶和資料。

「這裡是個儲物間嗎？」慢意江湖湊到一個水缸前，把頭伸過去一看，然後大叫著往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上，「啊啊啊，水缸裡面是人！」

艾馨一聽就站在原地不動了，幸好她剛才沒有好奇心旺盛地去看水缸。行吟飛魚和夢千朝走到水缸前查看，裡面確實如慢意江湖所言，是人——瘦骨嶙峋、眼窩深陷、骷髏一般的人。

夢千朝試了試他們的鼻息：「死了。」

行吟飛魚皺了皺眉頭，走到桌前拿起藥瓶，放在鼻前聞了聞，隨後又拿了一張寫得滿滿當當的紙研究起來。

「江湖，你過來。」他說了一聲。

慢意江湖剛才被嚇得不輕，這會兒好不容易緩上這口氣，兩腳發軟地走到他跟前：「做什麼？」

「你看看這個，像不像藥方？」他將手裡的紙遞了過去。慢意江湖看了兩眼，點點頭道：「確實是藥方，但看不出來是煉的是什麼葯。」

「恐怕和水缸里的人有關。」

想到那隻剩下一層皮的屍體，慢意江湖又是一陣惡寒：「你說那些是什麼人？」

行吟飛魚道：「這不是很清楚嗎？就是村裡用來祭祀的男女。」

慢意江湖瞪大了眼睛：「你說那些人其實不是被燒死的，而是被抓來這裡煉藥？」

「嗯。」行吟飛魚點了點頭，「我們要快點找到龍神，否則閑庭晚霞他們也要變成這個樣子了。」

慢意江湖：「……」

這個房間有兩條路，分別開在左側和右側。慢意江湖思考了一陣，說：「走左邊。」

「右邊。」行吟飛魚道。

「……」慢意江湖不滿地看著他，「我們桃花寨是會奇門遁甲之法的，走左邊。」

行吟飛魚還是堅持右邊：「你的運氣向來很差，選和你相反的路就對了。」

慢意江湖：「……」他不就是刷了兩年都沒刷出一張七星圖紙嘛！

「小仙女，你來說走左邊還是右邊。」慢意江湖似乎忘記了剛才「臉到用時方恨丑」的仇，又將裁判的重則交給了艾馨。

艾馨想了想道：「我覺得既然大家是一個隊伍，就應該公平點，投票決定吧。同意走右邊的說一，同意走左邊的背圓周率。」

慢意江湖：「……」

然後隊伍里一連串的「一」從大家的嘴巴里蹦了出來。

慢意江湖忍無可忍：「為什麼不是同意走左邊的說左，同意走右邊的說右？！」

飛天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是不是傻，她和誰一個鼻孔出氣你看不出來？這一路上還沒被虐夠是吧？」

慢意江湖：「……」

看他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夢千朝作為幫助，總算是於心不忍：「這樣吧，我們兵分兩路，我和江湖帶一半的人走左邊，你和飛天貓帶剩下的人走右邊。」

行吟飛魚想了片刻，道：「通常像這種二選一的路，只會有一條生路，如果分頭走的話，就意味著有一隊走的一定是死路。」

夢千朝點了點頭：「確實如此，不過這是最保險的方法，只能犧牲一半的人。」他說著捶了一下行吟飛魚的心口，「看誰運氣好了。」

「好吧。」行吟飛魚看向艾馨，對她道，「你和我走右邊。」

「嗯。」艾馨本來就是打算和他走右邊的。

一隊人馬在洞口分道揚鑣，行吟飛魚在離開前，又從桌上拿了一瓶葯和一張藥方，方才離開。

這個暗道修得比剛才來時的暗道大一些，能容納兩個人並排。行吟飛魚在最前面領路，一路上都走得十分謹慎。

預想中的暗器機關都沒有出現，快要接近出口時，飛天貓道：「我們走得這麼順暢，看來另一邊是凶多吉少了。」

行吟飛魚沒有接話，還沒有完全走出去，他不敢掉以輕心。

就在離出口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行吟飛魚明顯感到身後有人飛快地掠來。

「小心！」

他這話出口時，走在隊伍最末尾的飛天貓已經飛快地閃開，但他身前的人閃避不及，被一掌擊中了。

襲擊他的人顯然是個高手，因為他的血量一下子就掉得只剩一半。

行吟飛魚眉頭一皺，一把抓住艾馨的手，運起內力將她朝洞口送去。

艾馨是第一個上來的，她顧不上觀察四周的環境，又走到洞邊想了解裡面情況，緊跟著「轟」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面炸開，一時之間塵土飛濺。艾馨用手擋著眼睛，往後退了兩步，再看之時，幾個人影嗖嗖地從地底躍了上來。

「呵，你們幾個小子還有點本事。」說話的人看上去二十來歲，長得是面如冠玉，卻帶著一股邪佞的氣質。還有那雙眸子，看上去像是經歷了歲月的沉澱，一點兒不像二十歲的年輕人會有的眼睛。

跟著他一起躍上來的還有行吟飛魚等五人，還有三個人大概是在暗道裡面犧牲了……

艾馨走到行吟飛魚身邊，問他：「這就是龍神？」

行吟飛魚道：「他是柳凌玉。」

艾馨一愣，就是那個屠了飛雪山莊挑了曹幫的柳凌玉？

飛天貓也驚訝道：「不會吧！柳凌玉不是跟顧梓碧他爹一個輩分的嗎，怎麼會這麼年輕？」

行吟飛魚道：「還記得他煉的葯嗎？我猜那便是駐顏之葯。」

柳凌玉看著他笑了兩聲：「你這個後輩，還算有點見識。」

「竟然真是柳凌玉……」飛天貓問行吟飛魚，「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曾經跟靈瓏打聽消息時，見到過一點關於他的描述。」行吟飛魚道，「想不到當年名動江湖的殺人狂魔，這些年銷聲匿跡，是躲到了這裡繼續殘殺百姓。」

柳凌玉道：「你一個魔教的，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行吟飛魚：「……」

「噗。」艾馨忍不住在旁邊笑了一聲，「我不是魔教的，我可以罵你吧？」

「哼，你們這些小兒，也就能趁現在呈呈口舌之快。」柳凌玉彎起嘴角笑得陰森，「你們以為你們選對了路，就是幸運的嗎？其實你們跟他們一樣，都是死路一條。」

他說完就猛然向行吟飛魚襲去，饒是行吟飛魚這樣的高手都挨了他一掌。飛天貓皺眉道：「他速度太快了，我對上他都不一定有把握。而且他內力深厚，我們現在又沒有奶媽……」

情況相當不利啊。

行吟飛魚沉默片刻，道：「柳凌玉曾是江湖第一高手，如果硬拼我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遊戲不可能設置一個無法打敗的BOSS。」

飛天貓點了點頭，使用移形換影上前和柳凌玉周旋，引他出招。

「呵小子，想讓你朋友找我的破綻么？」柳凌玉突然嘻嘻笑了兩聲，「告訴你，我沒有破綻。」

他說完竟是跟上了飛天魔的速度，一掌將他打了出去。

飛天貓的血量一下子掉了四分之一，艾馨趕緊彈出《流水》，給全員加了次血。

雖然她加血的能力沒有慢意江湖強，但也聊勝於無。

飛天貓眉頭緊鎖地問行吟飛魚：「怎麼辦？」他玩這個遊戲這麼久，還沒遇到過這麼強的BOSS。

行吟飛魚道：「不管了，一起上。」

六個人將柳凌玉圍在中間，火力全開的對付他。柳凌玉游.走在眾人之間，還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雖然艾馨每次一等《流水》的技能恢復，就片刻不敢耽誤的全員回血，但大家的血量還是在不停的降低。

「卧槽，難道要死在這裡了嗎？」飛天貓心有不甘，一路過關斬將好不容易到了這裡，難道要前功盡棄嗎！

這個時候暗道里又轟的一聲，像是炸開了另一個雷。

「咳咳咳。」慢意江湖一邊猛咳著，一邊從炸開的洞口裡爬了出來，「啊，我終於活著出來了！」

夢千朝在他背後一踹，自己也跟著跳了出來。

「啊，外面的空氣真新鮮！」慢意江湖做了個深呼吸，終於看見了行吟飛魚等人，「……你們在幹嘛？」

「……」飛天貓沉默了一下，「恭喜你從地道里出來，現在，你可以換個地方死了。」

慢意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