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天元鑒
「完了，命宮丹……」
「丹藥還在他身上！」
三個獵戶滿臉貪婪遺憾之色，議論紛紛。
眼睜睜地看著沈劍跳下懸崖，劉管家也氣的牙根痒痒。直覺告訴他，沈劍絕對沒有死。
「下去找！」
三個獵戶沿著崖壁掉頭疾奔，尋找通向崖底的道路。
「我就不信，你的命比蟑螂還硬！」置身崖邊注視良久，劉管家憤憤地吐了口唾沫，轉身也追了下去。
這時候，懸崖半腰一處石台上，雲霧繚繞中，面色蒼白的沈劍正手持玉瓶，倒出一枚命宮丹仰頭吞了下去。
抬頭望著月光下無法看透的雲層氣霧冷笑道：「老狗，你絕對想不到你面前的巨石，就是我逃命的方向坐標。下來吧，這崖底，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沈劍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水，垂下眼帘。隨即身上湧出一陣旺盛的血氣波動。
劉管家做夢也想不到，沈劍落身的這處懸崖石台，數年前他就來過。
沈劍在這裡尋找過藥材，跳崖前身後的那方巨石就是他曾經拴繫繩索下崖找葯的石頭。這裡的石台，也是那時候發現的，所以沈劍才有恃無恐地跳下。
噗！
一口血水吐出，蒼白的臉色好轉不少。但即便這樣，沈劍還是連連搖頭。
「太慢了，太慢了！」
「只怕天一亮，老狗就會尋到崖底，到時發現不到自己，定然會先朝著崖壁搜尋。」
再度拿出裝載著命宮丹的小玉瓶，沈劍拔掉木塞，一咬牙盡數將剩餘的丹藥倒入了口中。
一口同時吞掉八枚命宮丹，這要是傳了出去，非得嚇死人不可。
一枚價值數百金的命宮丹，都快是富足人家一年的口糧消耗。而十枚命宮丹幾乎可以買下一個小家族了。
沈劍已經顧不得許多，雖然吞服一枚命宮丹，經過一兩日的運功吸收恢復，傷勢也會復原。但沈劍等不了那麼久，他不僅要恢復傷勢，還必須要有所突破。
正常命宮境初級的修者是千鈞之力的勁道，也就是和淬體九重巔峰差別不大。而命宮初級中期的修者卻有三千斤的力道，初級巔峰有五千斤的力道。
劉管家就是五千斤的玄力勁道，若非沈劍初入命宮境就有三千斤的剛猛玄力，他也不可能有機會活著脫身。
沈劍清楚，只要他穩固境界，修鍊命宮功法達到初級中期的境界，他便有五千斤，甚至七千斤的玄力勁道。
「天元鑒！」
沈劍閉上雙眼，全部的意念進入了腦海。
「五行七分，八神五分！」
記憶里的命宮法決，迅速在腦海中呈現。這一刻，沈劍顧不得什麼直接修鍊。
本來他還有著自己的小心思，想等回返家族去藏書樓看看有沒有其他合適功法。有了吊墜入體后的感應能力，要是再遇上像《九極拳》那樣符合度極高的命宮功法，那就逆天了。
但是現在，他等不及了。不過這天元鑒的雙重符合度疊加起來的效果，也不是一般功法可以比擬。
呼！
一口濁氣吐出，沈劍按照功法的運轉法門，調動體內的玄力循著特定的脈絡運轉起來。
命宮境功法就不像玄力淬體那樣，具有攻擊招式。到了這個層次，修鍊注重的是玄力的控制與兌變。也就是說，只要玄力凝練的夠強橫加上收發由心的掌控，同樣是千斤的玄氣能量，但爆發的力量卻能達到五千斤、一萬斤。
當然這個階段，還要修鍊一個東西，那就是眉心的命宮空間。進入命宮境，命宮空間僅有一平方大小的範圍，可這不是終極。隨著玄力強橫不斷開拓下，命宮空間也會越來越浩大。
命宮空間的大小直接關乎以後修為的成長，所以命宮境可以說是修者成為修士后極其重要的又一個築基境界。
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劍身上泛起一陣血色的能量氣息。
這道能量氣息隱現的瞬間，沈劍的整個身軀都在輕輕戰慄。
沈劍感覺到，整個身軀都要爆了一般。四肢百骸充滿了用不完的精氣。這些都是命宮丹的能量。沈劍有一種直覺，這些能量無法煉化吸收或找到宣洩口的話，他必然要爆體而亡。
沈劍苦笑連連，到了這時他才深深明白。那些把持著大量金錢與丹藥的家族門派，為何也高手寥寥。因為修鍊絕對不是有了丹藥靈石資源的保證就可一蹴而就的。
不過沈劍也沒有慌亂，天元鑒雙重符合度的優勢在這一刻立即呈現。體內所有的玄力運轉間，血脈筋肉里迅速衍生出新的玄力氣感，一絲絲一縷縷快速被凝聚著。
隨著新的玄氣出現，丹藥精氣也被快速消耗。但即便這樣，沈劍的全身皮膚之上，還是被擠迫浸出了血水。
迫出黑色雜質很正常，但血水就很少見了。這是強自修鍊沖關的惡果，可沈劍別無選擇。
「劉管家，這裡沒有！」
「我這裡也沒發現。」
「怎麼會？小雜種大概就是從這個位置跳下來的，怎麼千米範圍什麼都沒有。難道被野獸叼走了屍身？但不可能連血水都沒有……」
「再找！」
漆黑的崖底，亂石叢林里出現了四個人，正是劉管家一行。
四人舉著火把到處搜羅，可忙活了半天連根毛也沒看見。劉管家也越發不安起來，可以肯定，沈劍沒有死。
即便沒死，那進入崖底的路只有一條，下來時也不見人影。他插翅飛天了不成？劉管家陰沉的臉色越來越黑。
「難道是在陡峭的崖壁上？嘶……」
劉管家心頭一驚，借著晃動的火光，雙眼朝著怪石嶙峋的崖壁斜坡掃視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崖壁石台上的沈劍正享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煎熬。
渾身上下的毛孔，不斷溢出殷紅的血水。從最初的黑色到現在的血紅，沈劍知道這是強自吞吃命宮丹無法全部吸收的惡果。
雖然傷勢好轉，玄力的增長與凝練也都在快速強勁著。可再這樣下去血水流盡，不等別人來殺他，他就完蛋了。
嗡！
好在這種狀況並沒有持續多久，一陣久違了的氣息波動就從身上蕩漾開來。
「噗！」
「命宮初級中期！」
一口血水噴出，沈劍面色蒼白地喃喃自語。
抬頭望天，朦朧的雲氣之上月光已經消退，沈劍知道這是天將要放亮的前兆。
血脈受損嚴重，但拔苗助長般的強加修鍊，卻還真的突破了。雙拳一陣緊握，沈劍知道也該走了，按照時間算來，那老狗怕也該懷疑到崖壁上來了。
「看，真的是他！」
「果然，這次看你往哪裡逃！」
「賤種，這次讓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圍起來……」
接連大喝宛若晴天霹靂，將沈劍驚了一身雞皮。
這老狗還真狡猾，竟然摸黑攀上了崖壁，一直摸索到近前才爆喝出聲。
沈劍暗自驚出了一身冷汗，若非老狗疑心太重早些直接出手的話，自己怕還真要嗝屁了。不過，現在么……
沈劍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漬，抖了抖衣袍輕鬆地站了起身。
「各位，早啊！」
撲——
幾人險些沒有栽倒，這廝也太淡定了吧。死到臨頭竟然還裝模作樣，這次無論如何你也是活不成了。
「小雜種，跪下磕幾個響頭，我留你全屍。」灰頭土臉的老管家，咬牙切齒地盯著沈劍。仿似在暗恨那一身狼狽相都是沈劍帶給他的。
「還有命宮丹！」
「對，先交出命宮丹……」三個獵戶也憤怒叫囂。
此時此刻，渾身血染衣袍的沈劍，看似臉色蒼白如同末路窮途。但是眼中射出的殺機精光卻是讓劉管家心底打了個突。
修為又精進了？劉管家搖了搖頭，他根本不相信沈劍一夜之間能有什麼作為，尤其還是重傷之下。
但就在這時，沈劍帶著血漬的嘴角噙著笑意，伸手入懷掏出了一個小玉瓶。
「哎，早交出不就好了么？」
「是啊，害的我們夜戰馬超，鑽臭狼洞，踩蝙蝠屎……」
「放心吧少爺，你死後我們幾個一定給你尋處風水寶地……」
看到白玉瓶的幾個獵戶，欣喜地露出滿眼狂熱。若不是避諱劉管家的話，他們怕是都要衝上去了。
「啪！」
白色的小玉瓶，直挺挺地從沈劍手中落下，碎裂在腳下的石台上。
一時間，三名獵戶全都呆愣地張大了嘴巴，仿似那玉瓶是他們的小心肝。
尤其是在玉瓶粉碎后，竟然空空如也……
「沒有？可惡！」
滿懷希望的貪婪化為烏有，瞬間生出的慾望之火激變成了憤怒。
不用劉管家招呼，感覺被戲耍了的三名獵戶，狼嚎一聲猛地沖了上去。
「小角色，到底是沉不住氣啊。」沈劍暗嘆。雙眼卻仍舊停留在劉管家身上，他知道，這才是正主。
「死吧。」三名獵戶各自爆出千鈞之力圍攻沈劍，劉管家眼神閃爍數次，終於還是出手了。這是最佳的出手機會，若這樣形勢下，還殺不死他，那可就真的要逆天了。
「好！」
隨著劉管家身形躍起，沈劍也冷笑著大吼一聲。
咔嚓嚓！
強絕的玄力勁道透體而出，直接將三名獵戶震飛骨骼崩斷，沈劍看也不看直奔神色大變的劉管家。
砰！砰！
氣爆撞擊的悶響震動了整個崖底，迴響隆隆不絕。
「老狗，我要讓你嘗嘗，什麼才是真正的貓捉老鼠般的獵殺。有種，你就跟下來！」一擊過後，沈劍直接落入崖底叢林，飽含戲謔的聲音久久回蕩。
下一刻，嘴角溢血的劉管家單手撫胸，身子顫抖地瞪視著崖底茂盛的古木樹冠，彷彿那雲霧繚繞之下的叢林里，匿藏著可怕的荒古大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