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命運之神的玩笑

2.第2章 命運之神的玩笑

「狼!」

一個驚悚的聲音在劉勤的腦際震響,震得他的頭皮發麻,手腳輕顫,面孔也因緊張過度,有些扭曲。但這時,他不敢露出絲毫怯懦的跡象。狼是兇殘狡詐欺軟怕硬的動物,若是它們認為獵物已經被自己的氣勢嚇住,也就是它們功擊的開始。

兩頭狼已經得知劉勤發現了它們,先後從草叢裏緩緩走出來,離劉勤近兩丈的距離停住,虎視眈眈。兩頭狼一公一母,明顯是夫妻搭檔,母狼的肚子滾圓滾圓的,看來不久就要生產了。

這樣的距離,崎嶇不平的山地,劉勤無論如何也逃不脫這對狼夫妻的追捕。他只得放棄落荒而逃的念頭,故作鎮定,緊握雙拳,怒目圓睜,作兇狠狀與狼夫妻對峙。但他並不是站在原地不動,此地相對開闊,若是被一頭狼繞到後方,前後夾擊,自己顧此失彼之下,必死無疑。他剛才趕路時已經發覺側後方有一處陡坡,於是,他與狼夫妻對峙的同時,也在緩慢地向陡坡移動,希望背靠陡坡與狼決戰,以免後顧之憂。

劉勤不斷往陡坡移動,狼夫妻也跟隨移動,雙方之間始終保持着兩丈不到的距離。不知狼夫妻是故意與劉勤比拼耐心,還是摸不准他的意圖,也始終沒有採取功擊模式。

在快要到達陡坡時,劉勤忽然感到腳下踩到了一根木棍,連忙停住腳步,微微低下頭,用眼睛的餘光觀察了一下。不錯,確實是一根木棍,三尺來長,一頭有斷裂的痕迹,棍子很直,直徑約一寸左右,表面有斧削的痕迹,應該是什麼工具的柄子,斷裂后被人拋棄於此。

劉勤慢慢蹲下身子,迅速撿起木棍,然後手持木棍與狼夫妻對峙。有了「武器」在手,他膽子頓時一壯,他還特意用雙手抓住棍子擰了擰,確定棍子並沒有腐爛,心下更是大定。畢竟他也是練過幾手的人,教他形意拳的老師傅生前多次誇獎他有練武天賦,儘管他練武是因為愛好和健身,也不能確定自己達到了何種境界,但對付兩頭狼的信心還是有的。

劉勤手持木棍,不再像剛才那般小心翼翼,迅速後退至陡坡旁邊,選定一處稍高的地形,擺開架勢,等候狼夫妻的進攻。他快速的動作也打破了與狼之間微妙的平衡,狼夫妻低吼一聲,立即竄到離他一丈余遠的地方,並前腳伏地後腿弓起,進入了隨時出擊的模式。

局面頓時緊張起來,劉勤跨步弓身握緊木棍,不甘示弱的朝兩頭狼大吼一聲,也作出要主動反擊的架勢。

不知是因為不耐煩長久對峙,還是誤判了劉勤的意圖,兩頭狼動了,動作非常迅速。公狼首先展開攻擊,入一支離弦之箭,撲向劉勤的右腿。劉勤抽身左閃,手中棍棒狠狠敲在狼頭上,由於用力過猛,木棍的前端又斷了一小節。效果也是明顯的,公狼受此打擊,慘嚎著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立即後撤到一丈開外,不停地甩著腦袋。

然而,劉勤並沒有時間慶賀,因為母狼也出擊了。母狼在公狼攻擊的過程中,悄無聲息地移動到劉勤的左側,在他反擊公狼的時候,母狼迅速撲向了他的左腰部。

劉勤騰身躍起,險之又險地避開了母狼的撕咬,落點在母狼的側后。或許是因為母狼快要接近生產期了,反應遲鈍不少,並沒有及時逃開,劉勤抓住機會,使出全身的勁力,一腳猛地向母狼腹部踹去。母狼被踢飛了,一頭撞在附近山石上,劉勤也被巨大的反作用力,推得背部撞在陡坡上。

母狼悲催了,腦袋在山石上撞得滿是鮮血,更嚴重的傷勢,可能還是被劉勤踹中的已到了懷孕晚期的腹部,鮮血不停地從生殖器官里往外流淌。母狼動了動,幾次試圖爬起來,都沒有成功,慘嚎聲也越來越低。公狼跑到母狼身邊,繞着母狼轉圈,也不停低嚎著,像是要鼓勵母狼挺住,亦或是生與死的訣別。

劉勤忍住背部的疼痛,扶著陡坡站了起來,對眼前的一幕,不知該是慶賀還是悲哀?他面無表情地深吸一口氣,緊了緊手中還剩兩尺來長的木棍,準備抗擊公狼猛烈的復仇。

公狼停住了轉圈,朝劉勤走來,眼中綠光更熾,恐怕是憤怒到了極點的表象。劉勤也沒有退路,唯有鎮定心神,集中全身氣力,決一死戰。

隨着公狼的前撲,戰鬥打響了,這是一場復仇與求生之戰,雙方都付出全部的戰力。公狼的復仇之心極其堅決,任憑劉勤木棍如何敲擊,稍一停頓又迅速撲了上來,大有不把他撕碎誓不罷休的架勢。劉勤的木棍斷了又斷,最後只得徒手與其搏鬥。

一人一狼,在丈余方圓之地,騰挪閃躍,戰況極其兇險。也是到了這時候,劉勤才真正明白,練就的一身武藝,是何等重要?正是憑藉熟練的形意拳,才打退了公狼一次次撲擊,保住了自身安全。儘管他的衣褲已經被公狼撕咬得不成樣子,但身體始終沒有受到大的傷害。

隨着時間推移,天色已是暗淡下來,一人一狼都是強弩之末了。搏鬥中,劉勤終於抓住一個機會,揪住了公狼的尾巴。他立即以鏈球模式,提起公狼快速旋轉,然後狠狠砸向旁邊一塊山石上。

只聽咔嚓一聲,血水四濺,公狼的腦袋頓時開了花,公狼的身子顫動了一會,寂然不動。

劉勤緊張地等待結果,直到公狼徹底死去,他才放鬆緊繃的神經。然而,他也因脫力過度,不停地搖晃,最終摔倒在地,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劉勤慢慢恢復了知覺,他甚至感覺到有火光在閃動。朦朦朧朧中,他還聽到了人語聲,似乎還有人在爭論著「魔教」、「姦細」等話題。他緩緩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兩隻燃燒的火把,繼而,他看到了五個人。

突然,他好像被電擊了,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看到五個人竟然是古裝影視劇中山中獵戶的裝扮,更刺眼的,五人頭頂都結了一個髮髻。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在拍古裝戲?一定是這樣的,這五人一定是拍戲的演員!他不停安慰自己。

劉勤沉默了片刻,活動了一下手臂,想要起身。忽然,他發現有一個人正用鐵叉頂在自己胸口上,他愣住了。良久,他才疑惑地說道:「五位演員大哥,你,你們這是幹什麼?千萬不要開這種玩笑,會嚇死人的!」

旁邊有兩個「演員」呵斥了幾句,劉勤一個字也沒有聽明白,但他盡量使自己看上去在微笑,卻不知,他這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這時,一位站得較遠的老者走了過來,用一種不太熟練的,劉勤總算聽得懂的話,喝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何...到此地來?」

天知道自己是怎麼到此地的,但這話,劉勤不敢說。他盡量溫和地說道:「這位大叔,我是一名大學生,遊玩時迷路了才走到了此地!」

「讀書...人?」

老者疑惑地看了看一旁兩頭死狼,滿臉的不信任,停頓片刻,他又道:「你可有...路引?」

「路引?那是啥玩意?」劉勤腹誹一陣,連忙道:「我...我的路引遺失了!」

「哼,巧言狡辯!你一身奇裝異服,髮式怪異,又沒有路引,一定是魔教的姦細!老夫等人把你交給官府處置吧!」

老者說完就要離開,劉勤從老者的表情可出,他們不像是玩笑。此時,他哪裏管得了「魔教」是什麼東東,急忙說道:「大叔,我真的是一名學生,我的學校就在上海,你老可以打電話去問的!」

「上海在哪裏?電話是什麼東西?」

老者的問話,像一記重鎚敲在劉勤的胸口,他頓時感到五臟六腑都像是散了架,徹底呆住了。

老者見劉勤沒有反應,以為他默認了「魔教姦細」的身份,立即吩咐兩人拉起他,另外兩人抬着死狼,準備啟程。

走了一會兒,劉勤漸漸穩定心神,他直覺感到決不能被這幾人帶去,交給他們所謂的官府,若是被認可了「魔教姦細」的身份,必死無疑。於是,他故意走得搖搖晃晃,一面拖延時間一面暗思對策。

又走了一段路,劉勤不顧看押的兩人呵斥,停住腳步,對老者祈求道:「大叔,我又累又餓,實在走不動,求你賞點水和吃的東西吧!」

老者明白劉勤所說也是實情,默然片刻,示意旁邊一人遞上一個水袋和一塊麥麩餅。

劉勤接過水袋和餅,順勢坐在地上吃喝起來,他也確實是饑渴不堪,吃好餅,並把一袋水都喝了下去。他把空水袋遞給看押的人,又請示自己要小解,得到許可后,他在不遠處一邊小解,一邊暗中觀察五名「演員」的動靜。

等到五人似在商議什麼事情,沒留心到他時,他立即向黑暗中竄去,拚命逃跑。這時候,他不管身後五人如何叫喊呵斥,只一個勁往黑暗的地方奔跑。

不想,前方是一個懸崖,等到他驚覺時,為時已晚,剎不住的身形,如斷線的風箏,迅速栽下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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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色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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