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外篇之小時候的故事之二

「歡銘哥哥！」隨著一聲叫喊，鳳歡銘的背後重重的壓上了鳳遙夜的嬌軀，「嘿嘿，歡銘哥哥背著我走吧。」

鳳歡銘苦笑一下，鳳遙夜的纏人功力實在非比尋常。自從他和可兒都進了幼兒園之後。他真的有種感覺鳳遙夜才是他的親妹妹，而鳳可兒是別人家的孩子。每天鳳遙夜就歡銘哥哥長、歡銘哥哥短的叫喚著。甚至連她的好朋友都叫他一聲歡銘哥哥。

這是豫都最好的幼兒園，沒錢沒關係根本別想進來。鳳歡銘知道這所幼兒園是因為他住的小區裡面有一個孩子在這個幼兒園上學，那一天在幼兒園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兩個人都驚訝了一下。而到了這個幼兒園，鳳歡銘才知道除了鳳遙夜這個妹妹之外，他還有鳳渚蘭、鳳征帆兩個弟弟。這個是他絕對不曾想到的，不知道是不是一夜之間早熟了，鳳歡銘竟然不憎恨鳳遙夜了。原來在這個家裡，所有的孩子都一樣，無論是有爸爸的鳳遙夜，還是沒有爸爸的其他孩子。鳳歡銘和鳳可兒並沒有分在一個班裡，鳳歡銘的入學測評要比鳳可兒高出一個等級，所以鳳歡銘和鳳遙夜、鳳渚蘭、鳳征帆分到了中級班，而鳳可兒只能去念初級班。但是只有一個月的中級班之後，就要去高級班，然後準備念小學。初到幼兒園的鳳歡銘是那麼的興奮，他沒有想到幼兒園不僅僅是個玩的地方，還有老師可以教好多知識。每天看著那些航模、那些科普幻燈，鳳歡銘覺得幼兒園真好。而鳳可兒卻有點不能適應，就在初級班都學得不是很好，有時候鳳歡銘要鳳可兒不懂的就去問鳳遙夜，可沒想到鳳可兒總是用王曉柯那種鄙視的一撇嘴動作回絕了鳳歡銘的提議。

鳳歡銘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夠順利的進入幼兒園，王曉柯總說那是她的本事，她要是不去鬧一場怎麼會拿到這些。可鳳歡銘不這麼認為，如果鬧有作用，王曉柯早就該鬧了，怎麼熬到他被人打了才鬧？難道只有被打了才能凸顯他們的無助嗎？有時候人小鬼大就是形容鳳歡銘這種孩子，似乎天生就有一種直覺性去分辨很多事情。背著妹妹一步步前行的時候，鳳歡銘聽得到鳳遙夜呵呵的笑聲。

「每次我背你的時候，都聽得到你這樣的笑聲。」鳳歡銘實在不解為什麼鳳遙夜每次都會笑的這麼開心。

「哥哥你不知道了，我一直希望有個哥哥能陪著我的。我從小就知道你，可是直到那天才見到你，從窗戶里一看我就知道那一定是我的哥哥！」小人兒加重了「我的」這兩個字。似乎在宣布所有權。鳳歡銘楞了一下。

「小夜，你好像變得沉了。」背著走了幾步之後，鳳歡銘忽然覺得累了。這段時間天天背著小人兒走，怎麼越發的覺得小人兒的體重在增加。

「是嗎？哥哥跟我說要我每天吃兩碗飯，身體才能好，所以小夜很乖的每頓飯都吃兩碗。」鳳遙夜將抱著鳳歡銘脖子的手伸到鳳歡銘的面前炫耀一樣的擺出兩個手指頭，「我真的回家都有吃兩碗飯哦，要是哥哥不信，你可以問小叔叔啊。小叔叔可以作證的。」

說到小叔叔——鳳醒煙，鳳歡銘沒有說話。大他們十多歲的小叔叔現在已經念中學了，很多事情他似乎看得比誰都明白，每天放學來接鳳遙夜的就是他。他總是對鳳遙夜笑得那麼開心，而轉向他的時候只是帶著那種客氣的笑容。鳳歡銘不知道是不是鳳醒煙對著鳳渚蘭和鳳征帆也是這樣的笑容。但鳳醒煙那種客氣的笑卻把鳳歡銘想要討好他的念頭笑到了煙飛雲散。每次看到鳳醒煙的笑，鳳歡銘都希望自己能獲得。但理智告訴他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哥哥不喜歡小叔叔嗎？」鳳遙夜忽然這樣問著。鳳歡銘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道怎麼回答。王曉柯現在對於他完全不理不睬，有時候還說說鳳可兒穿衣服什麼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次從老宅回來之後就不再和他多少話。那天鳳醒幽來家中看被打傷的鳳歡銘的時候，王曉柯竟然例外的沒有讓鳳歡銘像鳳醒幽要東西。鳳歡銘搞不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只知道媽媽似乎離他越來越遠了。

「不是不喜歡，而是不知道怎麼說話。畢竟我沒和他相處過。」受不了鳳遙夜得不到回答就開始捏他的臉，鳳歡銘這才說出了實話。他和兩個弟弟相處的都還算不錯，和這個妹妹相處的也很好。有時候他甚至有種錯覺，鳳遙夜經常是刻意的依賴著他，讓他覺得被依賴的感覺很好。慢慢的演變成了一種習慣和希望，鳳歡銘習慣被鳳遙夜依賴，並且希望被依賴。可是當看到鳳醒煙出現的時候，鳳遙夜的那笑容，似乎那種完全屬於他的依賴被人拿走了。

「周末和我們一起去野餐好不好？小叔叔說現在去山上可以看到好多好多的花，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就是這個周末，早上我們開車去接你。一起去？好不好？」鳳遙夜似乎放下了剛才的話題，嘴裡不知道哼著什麼調子，忽然對自己的哥哥說去野餐。鳳歡銘對於鳳遙夜這種想到哪裡說到哪裡的習慣已經習慣了。可周末去野餐，他不一定能去，萬一王曉柯不允許，他就一定要在家待著。王曉柯看他的眼神越來越怪異，實在讓他覺得不敢再杵逆母親。

聽不到鳳歡銘的回答，鳳遙夜又開始膩歪自己的哥哥，左一聲、右一聲的叫著哥哥同意吧，哥哥去吧。讓周邊的小朋友都奇怪的看著他們倆。自從鳳遙夜第一次跳到鳳歡銘的背上讓他背著走之後，大家都慢慢的適應了鳳遙夜喜歡被人背著走，甚至也適應了這對經常摞著就出現的兄妹。

「我不好說我媽媽會不會讓我去。」終於鳳歡銘受不了背後這個黏人的小人兒的磨蹭了，緩緩的說出了實話。

「那咱們就撒謊，說中級班有集體活動，反正可兒姐姐一向不喜歡我。就算我邀請了她也不會打理我，搞不定還會甩我一個大白眼，那我就撒謊說中級班集體活動，阿姨一定會同意你去的。」鳳遙夜似乎早就料定了哥哥的回答，立刻就有了一套說辭。

「撒謊不太好吧？」鳳歡銘遲疑了，他其實很想和妹妹弟弟在一起，但是一想到要和王曉柯說謊，他便沒了主意。

「有什麼不好的，必要的時候就是要說謊，栗子說了有些謊言是必須的。」鳳遙夜特別肯定的說著。稚嫩的聲音回蕩在鳳歡銘的耳邊。禁不住鳳遙夜多次的哀求，鳳歡銘也同意了。沒想到他回家跟王曉柯一說，王曉柯只是問了一句「要不要花錢。要花錢管你爸爸要去。」之後就不再說什麼。然後便是瞅著鳳歡銘一陣的猛看，似乎看在她眼裡的不是她自己的兒子，而是個陌生人。

得到了母親的允許，鳳歡銘特別的開心，從周三開始就盼望著周六趕緊到來。周五放學的時候，鳳遙夜特別拉著鳳歡銘的手對他說：「哥哥，你記住了，明天早上八點半，你在小區門口等著，就說有學校的班車來接你。不要讓你媽媽去送你啊。要是讓她去送你，咱們倆個撒謊的事情就要東窗事發了。」

記住妹妹的叮囑，鳳歡銘生怕周六一早王曉柯要去社區門口送他。雖然平常她從來不管，但還真的是怕臨時她又改了主意。不過還好，八點半到了，王曉柯也沒說什麼。鳳歡銘背著書包歡快的跑到了社區門口，附近沒有車，不由得一陣失望。忽然聽到遠遠的傳來一陣叫聲。

「小哥哥，我們在這裡呢。你趕快過來！」抬起頭一看，遠遠的路口，鳳遙夜小小的腦袋探了出來。鳳歡銘開心了，一路小跑就到了鳳遙夜的身邊，呼呼的喘著氣。鳳遙夜的小手遞給他手絹擦汗。

而這時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我說讓司機把車再開近點去接歡銘，你還說怕被人看到。你看把歡銘累的。」

鳳歡銘抬起頭，看到鳳醒煙站在那裡拉著鳳遙夜的另一隻手。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但話語里確實對他的關心。他愣了，鳳遙夜接著說：「我就是怕被人看到啊。」

「歡銘吃飯沒有？車上準備了早餐。」鳳醒煙拉住了鳳歡銘的另一隻手，帶著兩個孩子走向身後巷子里的車。那是鳳歡銘從沒見過的一輛車，不是經常去學校接鳳遙夜回家的車。登上車，才發現車上還有另外的人，兩個女人，正一人一個的給鳳征帆、鳳渚蘭剝水果。其中一個看到鳳歡銘上車，莞爾的笑著說：「果然和小夜長得像。嫂子你說是不是？」

另一個人看著歡銘還沒擦乾淨的汗，拿出手帕按在了汗水仍存的額頭，溫柔的說：「他是小夜的哥哥，怎麼能長得不像呢。歡銘，我是小夜的媽媽。她是你們的姑姑。」

這時鳳歡銘才知道這並不是簡單的孩子去玩，而是一家人的出遊。他看向鳳遙夜，又看到那熟悉、幼稚的笑容，但分外的他在那雙和自己相似的眼中看到一種不屬於孩童的狡黠。

車子發動了，鳳歡銘的心隨著大家的笑聲也開心起來，真的沒想到他也能見到這些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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