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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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帝急病暈倒。第二天直接有大太監宣布不朝。老皇帝畢竟不年輕了。據說在便殿里好端端喝著酒,前一秒還開懷大笑,后一秒人就倒了下去。

一時間人心惶惶,雞飛狗跳。太子的名分還沒定下,人人手裡都捏著一把汗。吳王和吳王妃,宋王宋王妃,乃至才剛剛新婚的齊王齊王妃都入宮侍疾。據說當時形勢危機,太醫太監攔著,誰都不放進去,急得皇子們差點蠻力闖宮。

幸而,老皇帝被太醫拔出舌頭刺出了血,嗚呼一聲又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看著眾位子女,先不是被他們的孝心而感動,而是大發雷霆「一個個擠在這裡幹什麼?不好好辦差事,專門盯著朕!盼著朕死嗎?」

其他兩位皇子都垂著頭不敢吭聲。唯有齊王。這人天不怕地不怕,當即道「陛下又是為何生氣?我大半夜從喜床上爬起來的,剛娶得媳婦都被我扔在紅帳子裡頭了。您還嗆我?」

帝王向來知道這兒子說話直接,但沒料到會這麼直接,剛要發作,又有軟軟的一團衝進了懷裡。

「爹爹,爹爹,你終於睡醒了。團團怕死了。還以為你不要團團了。」皇帝一轉頭就看到小女兒倆眼睛腫成了水蜜桃,回頭一問貼身太監,九公主從睡醒知道消息就開始哭了,淚水停都不停一下的流了倆時辰。皇帝瞬間驚到了,這,這是何等的至孝啊!沒有真心實意的擔憂怎麼有著淌不完的眼淚?他剛才要對三個兒子發火也不過是覺得他們不夠哀痛不夠誠懇。可悲的帝王,哪怕知道那麼多人盯著他屁股下的椅子,也還是貪求更多的人心。且不理會三個兒子,他暫時把九公主摟進懷裡,還是閨女好啊,至少不會算計自己的龍椅。

「父皇,母后說你在夢裡見可愛的女孩子呢,所以不願意醒。」團團撲到剛醒的帝王懷裡,努力睜大腫脹的眼睛笑出來。用天真的表情和語氣說出這樣的話,皇帝臉皮再厚,也略微有點尷尬,看了一眼旁邊帶怯帶怒的妻子,心道這小皇后還真是什麼都很閨女講。「團團說您答應了我要跟我一起抓蝴蝶的,君無戲言,你一定會醒過來的。」

對啊對啊,帝王恍惚間想起早在兩年前他就答應了要跟公主撲蝴蝶,只不過他每次都忙,都告訴她下次吧。

帝王摸摸她肉乎乎的淚痕斑駁的小臉,罕見的溫柔「好好,這次一定陪你。」

這次忽然暈倒,給這自負的帝王敲響了警鐘,他自己並不像他自己想得和周圍人奉承的那般龍精虎猛,再次被一幫嚇出冷汗的大臣催促之後,太子之位終於定下來了。

陛下看著吳王,這個被自己當棒棒利用了這麼久的兒子,嘆道「東北乃是帝國門戶,皇子親守,以示看重。當初你六弟去那一趟,清查出不少敗類,國蠹。先後換了兩任總督我都不放心。」他看看吳王,便交待秉筆太監過來下詔。吳王改封遼王,陛下親自交付五千精兵,著他開赴封地,不日起程。

吳王對皇位是曾有過一丟丟念想。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勝算不大,聽到聖旨倒也淡然。意外的是,皇帝看了要孫昭義,這個木木的,獃獃的,姿色性格都不出眾的女人,半晌后,沉聲道「待朕百年之後,你就跟元安去封地吧。」

這一下喜出望外。孫昭義感激涕零當即跪下謝主隆恩,這讓皇帝多少有點鬱悶,從今天起,你是不是盼著我死了?一般人都會先說陛下洪福齊天,臣妾願意永永遠遠生生世世伴著您吧?孫昭義後知後覺,激動完了,才急忙補充道「陛下定然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帝興緻缺缺的揮手,算了,挺漂亮話自然有人講。

宋王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感慨雪女果然旺他,吳王也曾春風得意現在卻一夕之間出局。皇上的視線又瞟了過來。宋王趕忙跪下,眼圈紅紅,其實重情重義的孝子路線他一直都在走,不然當初費勁巴拉為皇帝收集百家糧?也聽了夏雪憐的好建議,不需言語只需涕零。只恨自己哭不過九公主。想到這裡,又痛恨自己的黃臉婆,你板著臉站在一邊,活人都被氣死了,平常不是很會敷衍的嗎?怎麼今天跟柱子一樣戳在哪裡關鍵時刻掉鏈子,果然不堪大用。

皇帝垂頭打量這個兒子,目光如刀只看得宋王脊樑上直冒冷汗。半晌后,帝王沉穩的聲音終於響起「承平,我大周建國已久,與北胡戰戰和和,現在終於重開互市。為了避免有心之人亂我邊境,現在朕決定開邊屯田,重建邊關重鎮。此事關係國家安慰,你素來穩重沉著,此事就交給你做吧。」

宋王心中暗喜,對北政策乃是貫穿大周歷史的重要事務,幾乎每代帝王登基之前,都會先到北方賺些功績,如今這個也不例外。他強忍心中激動跪下謝恩。其實早已心花怒放。

皇帝看看齊王,這個兒子正擰著眉頭杵在那裡,黑著臉身條筆直好比鋼槍。他當初跟言景行肅清遼東,結果如今這件差事被吳王拿去了。言景行在戶部一件事做那麼久,結果好端端被宋王截胡了。他簡直懷疑自己父皇是老糊塗了。要不然,就是看他們表兄弟不順眼。

皇帝看著這個兒子,又看看懷裡這會兒已經完全停止了哭泣正在啃雪蓮果的小女兒。團團也注意到了,用甜糯的聲音道「父皇,你怎麼把那些哥哥們都調走了?我不讓六哥哥走,還有我的新嫂嫂。他們倆都答應了我帶我去醉江南吃魚,還去玉淵潭看天鵝。你不要讓我哥哥走好不好?」

皇帝輕嘆一聲,慢慢點頭。已經賦閑半年的齊王可以繼續悠閑下去了。因為皇帝賞他一座山當新婚禮物,景美物逢,能狩獵還能避暑。

所以,這齊王是要當個閑王了?

一片人心波動中,皇后倒是非常鎮定。她只是在長秋宮裡,把平安符,金項圈,銀鐲子,虎頭鞋都拾掇出來著人給寧遠候府送去「呀,我要當姨祖母啦。今天晚上燒香告訴我姐姐。」

暖香接到這恩賜,一臉莫名。唉?今生有太多事情不一樣,難不成宋王真能得逞?那可真是太不美妙了。小皇后的鎮定無形中讓她輕鬆了下來。姨母這麼能幹從容,怎會讓自己吃虧?

「你呀,操心那些幹什麼?」言景行正在一邊拆閱書信,看她抓耳撓腮便過來安撫「別人不能講,但你可以講,我偷偷透個消息給你。還記得當初宮廷夜晚,有人試圖行刺你嗎?」

暖香當即道「當然記得,」她伸手比劃「從上面撲下來的,牆頭上。」

言景行湊近細觀,暖香體質偏寒,向來上半年比下半年氣色更好些。如今她坐在窗檯下,陽光透過新換茜羅紗折射進來,愈發襯得肌膚細膩,腮上薄紅,彷彿初夏新生菡萏一般。他一矮身在她身邊做下,輕輕抱住她「你好像……」

「又胖了點?」暖香摸摸自己的臉蛋,好像連下巴都圓潤了點。老夫人最近總是送滋補膳食過來,冬菇野雞湯,山藥草魚湯,鯽魚豆腐湯,酸筍鴿子湯……暖香懷疑她是把所有東西排了號,要按著順序給自己吃個遍,一遍吃完了,就再來一遍。對這種投喂行為,暖香表示我會把乖孩子當到底。

「不胖。剛好。你再胖三十斤我也輕輕鬆鬆抱起你。」言景行輕輕揉摸她,手指捏她耳垂。暖香心裡直慌慌:還得辛苦你忍上一個月,你可別誘惑我。

「我當初無法判斷到底是吳王和宋王有勾結,還是宋王試圖嫁禍吳王。那人從身手判斷出自吳王親衛隊。我若不與吳王交好他怎肯允許我動他身邊的人?待到後來果真清查清楚,就是宋王插在他身邊的暗釘,他深感激我,卻不許我聲張。大好機會被放過了。」

暖香立時反應過來,附掌道「這就是吳王臨走之前參宋王一本的原因?因為自己出局了,所以不在乎?」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宋王調戲過他的妻子。」言景行輕笑一聲。暖香倒是什麼都不瞞著他。

這種中途出局的皇子為了讓自己後路寬廣,都會趕緊站隊。吳王當初還忍著,到了這關卡,卻開始毫無顧忌的反對宋王。難道帝王這安排另有陰謀?暖香終於明悟。言景行給她把拖到腮邊的頭髮重新夾到耳朵後面,笑道「皇帝又要名又要利,所有好處都想一個人沾了。宋王,不會被立儲的。」

有了言景行這句話,暖香就放心多了。她一把捉住了言景行的手「好哥哥,別鬧了。我沒法幹活了。」她重新把手裡的針線做起來。將來身子重了不方便。言景行垂眸看了一會兒,拿起來觀察「這是,貓?草莓?」

「……其實我是想綉只老虎。」暖香有點懊惱。她的針線原本做的不錯,但接管中饋之後,事情增多,就沒那麼空閑做針線了,三天不練手生。

言景行嗤得笑了「古人云照貓畫虎,原來就是這麼回事。」

暖香不依了「那你畫只老虎給我照著綉呀。我準備給寶寶做鞋子呢。」

「那我真該出分力。省得孩子出生了只覺得娘親對他好。」言景行果然從繡花匣子子里另外翻了片紅錦出來,鋪平,壓展,找出硬筆,繪上一隻猛虎下山。勾勒外形,十分活潑。暖香歡喜,果真把繡花繃子換掉,重新開始。

言景行在一邊看著頗覺有趣,小小一方布竟然要費這麼大功夫。「不對,不對,這裡先不要轉彎,跟尾巴連在一起。」他忽然把針接過去「這樣,這樣怎麼樣?」

齊王剛被雙成請進來,就看到這一幕,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咚得一聲跌了手裡的劍「言景行!他在繡花??」

言景行握拳輕咳了一聲,又淡定放下,若無其事的撣撣袖子,施了頗為恭敬的一禮。「齊王殿下,您剛剛大婚,還能從美嬌娘那裡分出時間來看看小侯,我實在無比榮幸。」

齊王眨眨眼睛,爽快的把劍重新撿起來,又給暖香打了個招呼,攔住言景行的肩膀:「走,外邊聊。」

幹嘛這麼鬼鬼祟祟的?暖香不解。這倆人卻徑直去了。外書房讓客,分君臣之禮坐下。「表哥,我成太子了。」

「恭喜恭喜。」言景行看起來並不意外。楊繼業也對他這反應習以為常。他從背上取下一個包裹,打開來看,卻是一隻小鼎,造型頗為古樸,上面有一對蛟龍,鼎身滿布雲海紋,鼎足乃是線條粗狂的貔貅,用手摸,鼎下端還有小字,這是三代以來流傳的寶物。「表哥,你送我這個鼎當新婚賀禮,是不是當時就知道太子之位一定是我的?」

言景行慢慢點頭。在楊繼業陡然增亮的眼睛下,還是又補充道:「聖心難測,我本不肯定。但等吳王娶了余家姑娘為正妃,又納了言,齊兩家的女兒,便大約猜到了。但是嘛,我原本並不太肯定,內心想著,若登基的真是宋王,那我索性當個閑雲野鶴,自己發財去吧。我跟你那三哥實在合不來。」

「我成太子了。」楊繼業又默念一句,忽而垂下了頭:「表哥,我將來要當皇帝。」

「挨師傅罵了?」言景行看他這垂頭喪氣的樣子簡直跟幼時不讀書被先生罰站一樣,便猜到一二:「還是被華表姐掐了?」

楊繼業避而不答,「我父皇有這麼多兒子,我原本覺得無所謂。但那次去遼東之後,我其實心裡覺得有所謂了。我大周的子民,竟然有那麼多活不下去。而且我還有不能容忍的事情,好端端的,團團差點被人販子拐走,我父皇竟也能忍?只跟任城王商量過後,這事就不了了之。端的氣死人!」

「有的人動不得。至少現在動不得,得留給將來的帝王去動。」言景行眸色有些深邃,看看楊繼業,頗為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你現在身份貴重,聽我一句話,以後不要輕車簡從,也不要逞凶斗恨,或者盲目見義勇為。有心人若藉此施套,那可是一套一個準。」

楊繼業認真點頭:「我答應你。還有一句,當初你在齊王府,我說過,我有一個夢想,就是讓普天之下,我所有大周子民,都能睡上安穩覺。這話不是白說的。」

言景行露齒一笑:「那就先從京畿防衛做起吧。」

送走這個貴客,言景行長呼一口氣,朝天空揮手,頗有神清氣爽的感覺——暖香難得見他有把開心表現的這麼外露的時候,當預備攤個煎餅祝賀一下,結果言景行一頭扎進了書房:以前的案子可以繼續查下去了。他現在要把那些被宋王毀掉的數據重新默寫出來。哈哈,你以為燒了就沒了嗎?太天真了!言景行第一次為自己這個天賦感到得意。

這個消息沒多久就傳遍了大周。朝野上下嘩然之後,迅速又平靜了下來,人人都鬆一口氣,一幅終於有了主心骨的樣子。

怎麼忽然就成了呢?暖香詫異。而不僅詫異,甚至震撼的還有一個人,就是宋王。不,準確的說是安王。他才剛走到甘肅地界就接到一張聖旨,皇帝下令,改封宋王為安王,建藩國於甘肅平涼。也就是他眼下這地兒。地廣人稀,風沙漫天,地上生白草,黃河還時不時改道。宋王一路已經在內心指點江山,預備登上皇位之後施展自己的雄才大略了。卻不料,這一道聖旨從天而降,立即讓他傻了眼。甚至用手狠狠揉了一把,來檢驗聖旨的真假。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宋王喃喃自語,難以置信的看看腳下的黃沙,又遙望繁花的上京。雪女呢?難道她是預測出了哪裡不對,所以在自己上路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要他一定小心。還一定要跟著自己來。若非憐惜她體弱,承受不住塞外風沙,他還真就同意了!「下王請求回京,當面求見陛下,陳述衷情。」

那宣紙的使官卻是木頭人一般,一點都不給這個角逐皇位的失敗者留面子,冷冷的道:「我們大周有法,藩王不得宣召不能進京。安王殿下還是老實些吧,趁著如今天色還早,趕緊去拾掇拾掇自己的王府。」

宋王當場愣在那裡,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皇帝這到底是在搞什麼鬼?難道他是故意的,特意把自己調離了上京,沒有助力,舉目無親,低頭無人,而有著空閑,足夠齊王替換人手,掌控大周朝堂心脈了。宋王急紅了眼睛。儒雅風流之態全都消失不見,眉宇間甚至猙獰。

而現在,導致了這一結局的人,大周朝皇帝陛下,這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卻正跟自己小閨女放風箏,一個鶴髮一個童顏,還真是鮮明又生動。小皇后捧著官窯乳白色梅花盅輕輕啜飲碧螺春,面上帶著柔柔的輕笑。心裡卻是一陣陣譏嘲,望著咸福宮的方向,飛了個風眼:跟我斗?

原來宋王這次被帝王如此痛恨,還真是禍起蕭牆。而給他謀禍的,不是別人,就是向來配合他的演戲好搭檔,宋王妃!皇帝忽然暈倒另有隱情。

「好賤婢,好賤婢!竟然就這麼去了。她什麼身份,憑什麼代表宋王府?讓我這正牌王妃的臉面往哪裡擺?」宋王妃啪啪錘床,氣得臉皮漲紅,過了三十歲,女人會迅速走向兩個極端。保養的好的,嫩得一掐都出水,自有年輕女子比不得的風韻,沒能保養成功的,老起來的速度簡直嚇人。多年來操心操肺,殫精竭慮的宋王妃顯然屬於第二種。尤其夏雪憐進府之後,她更是日夜懸心,失去水分的花朵一般,極快的萎靡了。

一邊的媽媽自然是趕緊勸解:「王妃,你當心身子,成大事者,必忍辱負重!咱們府里去的是小郡主,她只是陪同,下人一般!」

「哪裡!我只可憐我的孩子。」宋王妃氣得流出淚來:「不知道她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連我小囡囡都誘惑去了。現在給她一塊點心,她都要想著給雪先生留著。更可恨王爺,那個不爭氣的!竟然要我兩個兒子認那夏雪憐當乾娘!我這個親娘好端端活著,為什麼要叫她娘?現在是還沒有定名頭呢。將來若真成了大事,那後宮鳳位是我的還是她的?」

那媽媽也聽得緊張,越想越覺得恐怖:「那雪女相貌真的不算出色,怎麼就能誘哄的男人離不了她呢?」

「誰知道那下賤出身,用了什麼狐媚術!」宋王妃整個人都是憔悴的,面頰府中,眼角的皺紋拽下來都能紡線了。

那媽媽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探頭看了看,把窗戶關起來,低聲道:「王妃,那夏雪憐又會起乩壇,又會看星象,掐命格。怕是真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法術迷了咱們王爺的心竅。我可是聽說,有些道士,會給人畫符,把這符加女人的經血和男人的頭髮一起燒了,讓那個男的喝下去,男人就會對那女人言聽計從了。」

嘔~王妃第一反應是反胃。「這是什麼噁心的東西?」

那媽媽話剛說完,也被自己噁心到了。不過宋王妃轉轉眼珠,倒是想出一個主意。「有了,歷來巫蠱魘勝都是重罪,大則株連小則砍頭。我們這就去查一查。便是沒有,也得讓她有!不然,眼看著,那浪蹄子就騎到我頭上去了。瞧著咱們爺那勁兒,真要當了皇帝,那姓夏的必然是個貴妃。那時候更不好動,不如趁著現在-----」

媽媽多年來看著王妃的辛苦,也很為她不平,又看夏雪憐那驕矜得意的輕狂樣分外不順眼,如今不僅是爺,連少爺郡主都被哄轉,這可是到了生死關頭了。更可怕她這次竟然代表宋王府拋頭露面,這顯然是宋王要提拔安置她的訊號。再不動手,真來不及了。只是,媽媽擔憂的問:「就怕狐狸打不死,反而惹了一身騷啊。就目前,王爺對夏雪憐那樣-----」

「哼!不怕,不經過王爺,咱們直接進宮稟告陛下去。」

媽媽一聽就遲疑:「這不大好吧,萬一龍顏大怒----」

「咱們爺是受害者,是著了那女人的道。不要緊。」宋王妃嘴上如此說,心裡想得卻是眼看著這女兒連我孩子都要奪走了,再等下去,即便皇位落到了宋王頭上,那我的鳳位也是要被她奪走的。我早說了,別逼我,不然,大家魚死網破,誰都別想賺!

「要不,想給德妃娘娘說一聲?」

「我那婆母向來都只會護著兒子,哪裡肯聽我的?」宋王妃氣勢洶洶闖入夏雪憐住處,趁著她和宋王都在齊王府參加婚宴的機會,連搜帶砸,鬧了個痛快。末了,袖子里揣著扎著針的小紙人進了皇宮。

至於那是本來就有的,還是宋王妃要嫁禍的,就不得而知了。最後浮現在眾人眼前的結果就是皇帝當場氣昏了頭,摔了杯子,要起身大罵,誰知身體一晃,捂著前額愣了片刻,緊接著人就倒了下去。

頓時急壞了三宮六院,各路文武,一幫子太醫跪著切脈,最後得出結論,肝陽上亢,風痰上擾,氣滯血瘀,都是老年人常見病,一時情緒激動,就眩暈。

所以,事情大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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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寵花暖且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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