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琴魔濫舞
「落花，你有錢嗎？」她盯着眼前五顏六色的小糖人流着口水，那小糖人栩栩如生，更重要的是她聞到了香甜可口的香氣。不等落華回答，她果斷的收回了視線，耷拉着腦袋顯得苦惱，「我知道，你沒錢。」
現在是非常時期，兩個窮光蛋還是要矜持的好，他們沒有錢可以亂花，因為他們沒錢！
落華盯着她的後腦勺面無表情，神色非常人難以揣測。
「落花，我們賣藝賺錢吧！」
「……」
「韓信能受胯下之辱，你不會有『美人包袱』吧？」
「韓信是誰？」
「這個，等我們賺了錢再告訴你。」
於是乎，就在今日，城國內一則廣為流傳的典故就此流傳開來。
熱鬧的集市上，俊美的男子抱琴坐於街市，他一襲淡黃色的紗袍，一雙玉手執於琴上，只看看便是如此的詩情畫意。
他的身旁站着一個靈動可愛的少女，一襲幽藍的紗裙，長長的捲髮一瀉而下。值得注意的是她背着一個大大的挎包，袖口寬大的雲袖也用絲帶扎著，看上去很是利落乾淨。
「大家過來看看瞧瞧啦！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啦！」她用手做喇叭狀覆在嘴邊賣力地吆喝着，剛吆喝完她就後悔了。
瞧瞧這裏三層外三層地水泄不通的圍着人，她這還用得着吆喝嗎？
果然，這『美人效應』出乎意料的好。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呀？」有一人提問道，臉上帶着疑惑。
「各位，正所謂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我們就在此向各位父老鄉親表演一個琴音舞瑟，希望大家能夠江湖救急，聊表心意。」殷月影微笑着揚著小臉，絲毫沒有怯場，那話說得繪聲繪色，毫無違和感。
「好！說得好！」周圍的人很給面子地鼓了掌，噼里啪啦地響了一片。
這城國百姓真是熱情似火，她甚喜！
表演開始，琴音起，舞姿還在準備中。
她解開扎雲袖的長絲帶，準備用來跳水秀舞。身為一位傳統舞者的女兒，跳一小段古典舞她還是很有自信的。雖說不上是驚艷四座，但還是有些看頭的。
琴音颯颯，那雙玉白的纖纖長指輕輕劃過琴弦，那如驚雷乍現的琴聲便流淌了，如此琴聲令人無法聆聽。那舞姿亂了，長長的絲帶在空中舞動，如水中躍起的游魚，撲通的一聲，凌亂了，舞步令人無法直視。
殷月影在心中哀嚎，這絕對不是她先前在吹牛，實在是這配舞的音樂實在匪夷所思。彷彿是在看喜劇時聽着恐怖片的主題曲，就算劇情再怎樣的輕鬆搞笑，但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此時便是這種情況，如此古典的舞蹈卻是讓人無法聆聽的琴聲，她連步子都不知該如何邁了。
隨後，嘩啦啦地，迎面砸來無數銅板……
殷月影咋舌，這大概是各位看官的無聲抗議吧。
蒼天啊，就用錢砸死她吧！
舞是停了，那琴依舊如痴如醉。
終於，一曲作罷，四周都凌亂了！瞧瞧這琴聲多大的威力！
啪啪！
人群中突然響起清脆的掌聲。
抬眼看去，人群中走出一位靚麗的少女。漂亮的小臉蛋未施粉黛，長長的黑髮垂在緋紅的衣衫上，紅衣襯著那白皙的膚色更是美麗動人。她緩步走了過來，動作舉止楚楚動人，一看便是大家閨秀。
她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撫琴的落華，眼中難掩傾慕之情。
這是，一曲便得佳人青睞的節奏呀！
「公子的琴彈得甚好。」那少女紅著臉細聲細語地說着，聲音好聽得如百靈鳥，讓人的心不由地盪了心弦。
此話一出，殷月影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古代的女孩兒膽大不說，這口是心非的功力也是不容小覷的呀。若是換了旁人被這樣口是心非的誇獎，那這女孩兒大概會被這周圍看客的口水給淹死的樣子。
可是，儘管這少女做到了這種地步，落華卻是頭也未抬，只管摸自己的琴，對少女的秋波毫無反應。
少女漂亮的小臉不禁黯然了，見美人如此表情，殷月影心中的憐惜之情立刻點燃了。燃了之後她便有些犯傻，傻了之後她便失去了一點點的智商，失去智商之後她便湊到了少女的面前。
「咳咳，你不知道他這是在掩飾自己的害羞，畢竟遇到這種事都會驚慌失措的嘛。只要你過去給他獻個香吻，保管他對你心猿意馬。」
她得承認，在這種微妙的場合中她是唯恐天下不亂的。
不知道是不是這城國的民風如此，這少女很是膽大，紅著臉接受了殷月影的提議。
殷月影看得瞠目咋舌，這種覺悟她就沒有！她覺著自己被刺激到了。
落華不知何時看了過來，那眼神沉靜、冷冽，看上去是如此的平靜溫和，可不知為何她卻覺察出了冷意，全身上下都被那眼神掃得涼颼颼的……然後，沒有然後。
她背着滿滿一包的銅錢跟在落華的身後，兩人之間氣氛冷凝，一路零交流。還記得剛才那位嬌羞的少女在落華的視線下灰溜溜的落跑，她瞬間明白了，原來眼神雖然無法殺死一個人，但是足以嚇跑一個人。
以至於現在她不敢和落華說半句話，因為她有一種被落華看穿的感覺。
她跟着落華進了一家客棧，此客棧裝修華美，看上去很是高大上，簡直是比五顆星還要五顆星。從外邊瞧這還只是小巫見大巫，越往裏邊便越是別有洞天。
小橋流水嘩啦啦，亭台樓閣亮晃晃，比之現代的豪華別墅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兩人在一個角落坐定時，她依舊還沒怎麼緩過勁兒來。
「兩位客官來點什麼？本店不說應有盡有，但保管兩位滿意。」店小二熱情地迎了上來，那話說得順溜，顯然是極懂待客之道的，那嘴皮子絕對一流的。
說到吃，月影頓時來了興緻，兩眼放了狼光。
但是，下一刻難題也來了。這古代的飯店裏貌似是沒有菜單之類的東西吧？他們這是要怎麼點菜？
「小二哥，你們這沒有菜單什麼的嗎？」如此想着她決定給這店上一課，順帶給這古代提點福利。見小二一臉茫然，她繼續道，「就是那種列著菜名，標著菜價，最好還能配點彩圖的本子。沒有這個，我們要怎麼點菜呢？」
店小二顯然是被問到了，這還是頭一次有客人提這樣的問題。
「這位小姐，鄙人姓於，正是這客棧的掌柜，對於小姐方才的提議我感到十分有興趣，可否請小姐詳談？」那和氣的中年大叔揮退了小二，慈眉善目地對着月影樂呵呵。
月影對這掌柜大叔的識貨表示贊同，欣然表示接受。
只讓他準備好紙墨筆研、薄木板、樹脂膠、釘子及鐵絲若干送到他們的客房裏，這於掌柜雖然是疑惑不解，但還是點着頭為他們打理菜色去了。
「莫不是在蒙人？」對面的落華含笑地盯着她，嘴角的戲謔顯而易見。
「這是什麼話？落花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看上去很像是騙子嗎？」月影氣鼓鼓地叉著腰，對着落華便是一腔的控訴，「想我月影雖然不是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吧，可好歹也是人見人愛的，從來沒受過這等莫須有的罪名的！」
可惡的傢伙！
「只是說了一句玩笑話。」她說了一大串，落華只清清淡淡的說了一句便將她給打發了。
「……」好吧，這樣反倒顯得她有些小氣了。
兩人飯間是無話的，月影只叫他們上了店裏的招牌菜，一道清燒鳳鵝、一道雪花蒸蛋、一道辣炒白菜以及一道丸子湯。
雖然只有他們兩個人，但是點的東西還是不少的。月影見到好菜都上桌了，那叫一個放狼光，絲毫不知道矜持為何物的。
反觀落華的模樣便儒雅得多了，不緊不慢的吃着，即便只是看着他吃飯也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月影吃得很快，一頓風殘雲卷的，不一會兒的功夫她便吃了個飽。
吃飽之後她便在客棧里轉了轉，順帶將兩人的飯錢和房費給支付了。當她將那一包銅錢放在掌柜的桌子上時，很自然的忽視了他們眼中的吃驚和無語。
「姑娘，這些銅錢就不必了……」於掌柜有些委婉道。
「莫不是掌柜的你看不上這些散錢？」月影頓時有些怒了，好歹也是她同落花辛辛苦苦掙來的，也比吃霸王餐來得好吧。
「這是哪裏的話……」於掌柜的連忙道，即便是看那位公子的穿着和氣度也可見兩人不是池之中物，他又怎麼會瞧不上他們。「是這樣的，我對姑娘方才所說的『菜單』很感興趣。如果姑娘能將那東西給做出來，這飯錢和房錢便算在掌柜我的頭上。」
聞言，月影很欣慰的點了點頭，沒想到這掌柜如此的大方。
「掌柜的放心，這個好說。不過這些銅錢……」她有些糾結的看着那些銅錢，「這些銅錢還請掌柜的幫我換一下，換成輕便一些的。」背着很重啊！
「……」於掌柜的嘴角頓時抽了抽，一時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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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聖誕節喲，各位愛親聖誕快樂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