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續約與否

可能是一個「古人」的關係，姚瀾真的一點都不能接受外國人的英俊。

可能別人看他們這麼帥，那麼好，但是姚瀾看來，一點都不好，而他自以為英俊瀟洒的擠眉弄眼更是讓她想吐。

她還是比較吃這種傳統的國人長相。

果然她的審美是從小到大養成的，不能改變。

她喜歡那種氣質乾淨清新的人，但是也不妨礙她欣賞裴謙這種貴氣高雅帥哥；也不妨礙她說傅至檸這種蛇精病是帥哥。甚至於方閃這種硬漢派她都是可以欣賞的。

但是如果讓她說一個外國人多麼英俊，她覺得自己做不到。

廉瑋琪失笑：「現在大家都喜歡那種歐化的長相，你倒是很例外。」

姚瀾有些自傲：「所以我是姚瀾，不是其他人。」

廉瑋琪笑得更厲害：「你牛。」

姚瀾：「對了，你的新片子怎麼樣？」

廉瑋琪：「還可以，剛拍完。我正在想下一步接什麼劇本，珊姐給我談了一個小製作的電影……」說到這裡，廉瑋琪突然問：「瀾瀾能幫我看看嗎？」

講真，廉瑋琪真的覺得姚瀾特別會接戲。

姚瀾看廉瑋琪是真心求教，倒是也不矯情：「可以啊！沒問題，你請我吃飯好了。」

廉瑋琪：「當然，太應該了，我感覺自己好賺。」

姚瀾其實並不覺得自己比廉瑋琪會接戲，她只是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如果廉瑋琪覺得很有用，那就可以了。

大概是因為姚瀾的態度太過冷淡，果然，櫻之戀的代言又再次起了波瀾，那邊的態度有了幾分推脫。

雖然要離職了，但是趙珊還是希望能將一切都做好，她整個人心力交瘁，掛掉那邊的電話，就聽到小助理過來找她：「珊姐，唐總讓你過去一下。」

趙珊點頭應了，來到唐啟年的辦公室，唐啟年看她進來，將手上的辭呈放入了碎紙機，隨即微笑：「阿珊，坐。」

趙珊點頭坐好。

唐啟年認真：「我以為，你不是一個這麼衝動的人，公私分明還是可以做到的。」

趙珊搖頭，「我是一個女人，我其實是一個感情大過理智的人，唐總，我今年三十五了，我不知道我還有多少個日子可以在這邊蹉跎。」

她面上帶了幾分疲憊，縱然是一個人人都知道的女強人，也不代表她就不是一個脆弱的人。

唐啟年含笑：「可是你還很年輕，我也不覺得你這邊是蹉跎，什麼叫蹉跎？真正的蹉跎是什麼都得不到，而現在，你還可以得到你的事業。」

趙珊笑了起來：「而這些恰恰是我不需要的。唐總，你知道這些年我在等什麼，我不斷在等，我可以為你付出一切，只是……你要結婚了，我為什麼還要繼續等下去？我不知道自己和你究竟算是什麼關係。」

唐啟年認真：「趙珊，你是我的好同學，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下屬，這些是我們的關係，從始至終，一如既往。」

這點也恰恰是趙珊最悲哀的地方，從始至終，不管什麼時候，他一直堅持的關係，從來都沒有他們是最好的情人，從來都沒有。

而事實上，唐豐與唐啟年關係不簡單的人有很多，但是卻獨獨沒有她趙珊，他們倆的關係從來都是簡單又純粹的。

「你不用說了，我一直都很明白。」趙珊的笑容帶著幾分苦澀。

唐啟年搖頭：「不，你不明白，你一直都不明白。趙珊，我們認識很多年了吧，從我們認識到現在，我每每回想起那日的相遇都帶著慶幸，慶幸上天讓我能夠認識你，結交你這個朋友，或者說，紅顏知己。人活一世，知己難求。趙珊，你算是我的知己。」

停頓一下，他看著已經碎掉的辭呈，繼續：「如果你要走，我當然不會留你，因為不管什麼選擇都是你自己做出的，你遵從你的心就好，就算是我心裡難過。即便是這樣，我也希望你好，我也並不希望為難你。為難你，是我最不願意做的事情。」

趙珊抬頭，淚水落了下來：「你就不能挽留我，說你喜……」

「趙珊！」唐啟年打斷了她的話：「我不希望你說出那樣的話，什麼都不要說出來。」

趙珊頹然。

她連說，都不可以說么？

「其實我是一個生意人，很純粹的生意人，我父親從小就教導我該如何如何，從來都說，感情其實是一個很合適的投資，愛情這種東西，他壓根不適合存在於我們唐家人之間。他當年沒有做到，所以有了後面的是是非非，但是他希望我能做到，我是他的大兒子，我要承擔起唐家的一切。不然你以為誰行？是唐啟安還是唐啟雲？他們兩個自小都在我的庇護下長大，啟雲因為經歷了是非又……旁人不清楚，趙珊，你該清楚其中的是是非非，也只有你知道其中的是是非非。」

那些過往，只有趙珊一個人知道，這也正是趙珊不相信唐啟年不喜歡她的緣故，他如果真是他自己說的那樣，怎麼會將這樣大的秘密告訴她一個陌生人呢？

「我信任你，我信任你超過信任我的家人。但是趙珊，我不能說我自己喜歡你，喜歡你這件事兒本身對你就很不公平，因為我的感情是可以拿來交易的，而你現在並不在這個天平上，但是在友情上說，我從來都可以說，這一輩子，你都是獨一無二肚的。你是我的至交好友，即便是到死那一天，我也從來不後悔認識趙珊，紅顏知己，當是如此。」

趙珊垂著頭不說話。

唐啟年繼續：「在我心裡，你無可取代。」

趙珊終於抬頭：「你……累嗎？」

唐啟年點頭：「很累，當然累，但是我願意，你知道嗎？我是願意的，而且，這是我從小就做出的選擇，甚至於……這是我媽和我舅舅為我做出的選擇。我必須走下去。」

趙珊咬唇：「愛情對你來說不重要，甚至不純粹。」

唐啟年再次點頭：「對，這一點，其實你早就應該知道了。不管蔣蘭美不美，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更看重的，是她背後的蔣家。你該明白，蔣宣除了蔣蘭沒有什麼親人了。」

提到這一點，她冷笑起來：「姜若晴不算嗎？」

唐啟年：「你沒有必要糾結姜若晴的事情，我和她不過是互惠互利的利用關係罷了。我們甚至連情人都不是。」

趙珊認真的確認：「只有友情你才會放下真心，所以你甘願把我放在友情的位置上，一輩子都不動。」

唐啟年頷首。

趙珊突然就笑了起來：「那麼，唐總，我能收回我的辭呈嗎？」

唐啟年一點都不意外趙珊的決定，他張開手臂：「趙珊，我們做一輩子的夥伴吧？」

趙珊就這樣將自己埋在他的懷中，貪戀這一絲絲的溫暖：「好！」

她的聲音越發的堅定，「好！」

如果愛情對你不重要，友情才是你最看重的，那麼我願意永遠在這個位置上，幫你籌謀一切。

趙珊堅定起來，也輕鬆起來：「那我出去忙。」

唐啟年問：「櫻之戀那個廣告？」

趙珊：「約瑟夫真不愧是在日本長大的，為人陰險算計又好色，其實這個合同已經談的差不多了。問題就出在前幾天他碰到了姚瀾，我看的出來，他是想讓姚瀾爬他的床。」

唐啟年挑眉：「姚瀾不願意？」

趙珊失笑：「她怎麼可能願意，她當場就表現了對約瑟夫的厭惡。約瑟夫得不到美人兒，自然就拿捏起來，我看這個事兒一時半會兒可能搞不定。」

她自己也沒想到出了這樣的岔子。

唐啟年：「葉氏最近正在籌備娛樂公司，我估計，姚瀾不會在這邊太久。」

有些事情，總是不可避免。

「如果葉家真的讓姚瀾回去，你覺得她會怎麼樣？」

趙珊明白這個道理，到底是自家的公司，姚瀾雖然和她爹媽的關係差到不能看，但是對葉家還是不錯的。

而且葉少康這麼維護姚瀾，姚瀾應該是不會拒絕葉少康。

「那麼您看姚瀾接下來的發展？姚瀾的合約應該沒剩下一年了，按理說，這個時候也該談續約的事情了，不如我來和她談一下，你看怎麼樣？」趙珊是全心全意為唐啟年著想的。

唐啟年搖頭：「我已經通知姚瀾過來了，我會親自和她談，有些事兒，你說不如我來說，我知道的，你們關係還不錯，不管怎麼樣，我不能讓你們的關係因為我變壞。」

趙珊心裡一陣感動，雖然唐啟年從來不說喜歡她，但是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她好。

趙珊點頭：「好，這件事兒你來處理。」

也是巧了，趙珊剛從唐啟年的辦公室出來就看到了姚瀾，姚瀾笑著打招呼：「珊姐。」

趙珊面容十分柔和，姚瀾揚眉：「珊姐不走了么？」

趙珊拍了她的肩膀一下，隨即說：「鬼靈精，不走了，我們繼續合作，不好么？」

姚瀾微笑：「好。」

基本上這件事兒的發展也不出她的意料之外。

姚瀾進了唐啟年的辦公室，就看唐啟年坐在辦公桌前，帶著笑意：「瀾瀾坐。」

姚瀾嗯了一聲坐好。

唐啟年打量一下她，她今天沒化什麼妝，整個人都淡淡的，帶著幾分小清新。

「瀾瀾最近這兩年一直都沒有休息過，馬不停蹄的接戲，感覺怎麼樣？還算適應這行吧？」

姚瀾似笑非笑：「唐總這樣的開場白好官方，只是這麼官方的開場白，真的不適合您。」

唐啟年拉拉領帶，整個人放鬆幾分。

說真的，搞定了趙珊的事情確實讓他放鬆很多。

而姚瀾這邊，她這邊的情況其實也很難挽回，他倒是不那麼壓力大了。

「既然瀾瀾是個爽快人，那我開門見山，其實這兩年唐豐對你怎麼樣，你也是清楚的。瀾瀾的合約不到一年了，不知道你對續約的事情怎麼看？」

姚瀾：「這件事兒我還沒有考慮，我會考慮一下，儘快給你答覆。」

唐啟年苦笑：「你連條件都不問，直接就說考慮，這樣似乎更加不太想續約的樣子。只是瀾瀾，我希望你明白，不管什麼時候，我們唐豐都是很適合你的。」

姚瀾挑眉：「這點我很清楚，難得有一個比較讓我能夠自由發揮的地方。而且您給我安排的資源，我還是很明白的。」

這兩年唐豐算是立捧她。

她雖然不扎戲，但是也特別的高產，這兩年基本就沒有停過，算是十分密集的有片子上市了，一部接著一部，根本沒停。

這樣讓她以極快的速度火了起來，就算是她演技不錯，也要有人肯給她機會。

「其實說真的，我現在有點遲疑。」姚瀾認真：「我現在對演戲有點打怵。」

唐啟年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姚瀾，他倒是沒想到姚瀾會有這樣的想法。

姚瀾笑：「真的，我沒有必要說謊啊！自從和傅至檸搭戲之後我就有點打怵了，要是在碰到這樣一個智障，我怕自己受不住捏死他。」

唐啟年笑了起來，「不至於吧？你這麼沒有耐心？」

姚瀾認真：「我還真沒有。或者說，對這樣的蠢貨我沒有耐心。」

如果真是和她玩兒心機，她從來不會覺得煩悶，但是現在又不同了，她知道，傅至檸沒有什麼壞心思。

對付一個傻子，她都覺得掉價兒。

「我會好好考慮，儘快給你一個答覆。」

唐啟年頷首：「可以！不過有件事兒，你不能推掉。」

姚瀾挑眉：「什麼？」

唐啟年微笑：「是建叔的新戲，你之前也答應建叔了吧？建叔打算籌拍新戲，已經和我談過了，他會用裴謙和你，你看怎麼樣？」

似乎是擔心姚瀾不願意，他補充：「裴謙總歸不是傅至檸，你該明白，你們搭戲，絕對沒有問題。」

姚瀾笑了起來，「唐總，我說要拒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