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砰！
震天動地的聲響，整個世界飛沙走石，戈壁破裂，風之國這座守望之城的東南邊竟然塌陷了大半，隱隱還有爆炸的火光閃爍，所有木葉忍者都驚愕的抬頭望去，這當然不是綱手的怪力造成的，金髮雙馬尾因為迎面而來的颶風而高高揚起，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那種表情……像快哭出來了。
神威雙眼一眯，收攏了手裡的傘，瞅著綱手沒有說話。
綱手頓了頓，收回拳頭，掃過一眼男孩衣衫上領口處的團扇族徽，旋即回頭，怒氣沖沖的大喊道:「說了多少遍，要小心要小心，是哪個不長眼的觸碰了敵人的自毀裝置！給我滾過來！」
「現在還不清楚！」有人懊惱的在遠處回應道:「可是，綱手大人，有幾個下忍沒來得及逃出來，被埋在裡面了！」
這幾年死在她眼前的人已經太多了，必須把他們全部救出來，綱手深吸了口氣，大步邁出，她還沒從弟弟去世的傷痛中恢復過來，金棕色的瞳孔里爬滿了紅血絲，前進的步伐更是重心不穩的晃了晃，顯然是有些脫力。
「可惡！」她低罵了一句，咬牙朝前方躍去。
猿飛若水和宇智波凌星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的放下旗木朔茂，左顧右盼道:「啊，綱手大人走了，那旗木上忍要怎麼辦？」
一個穿著綠馬甲，戴著木葉護額的青年跳躍了過來，半跪在地上，觸碰了一下旗木朔茂的脖頸，又翻看了一下他的瞳孔，隨即鬆了口氣，「你們就在這裡等著吧，很快就有醫療班過來，現在這裡已經很安全了。」
宇智波凌星問道:「你不是醫療忍者嗎？」
「雖然學了一點，不過，我算不上醫療忍者呢。」這個青年笑容溫和，抬頭看向綱手離開的方向，那個蒼白的臉色，現在去救人的話實在是有些勉強吧，他正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失神，眼前卻是一花，愣然之下，連忙站起身來，「剛才那是……」
「神威追過去了。」
宇智波凌星和猿飛若水對視一眼，互相都沒有覺得奇怪，自來也，綱手，大蛇丸，他們相處的這段日子裡，深知神威對這些強者有多感興趣了。
殘垣斷壁，堆積成一大塊塌方，太陽毒的要命，這裡的空氣也乾燥的要命，有三個忍者守著這裡，明顯是那些被埋下忍的帶隊老師，只是表情麻木，也不顯焦躁。
戰爭，是讓人失去對生命敬意的最快渠道。
對比之下，倉皇挖著石塊的綱手那般的突兀、可悲，她穿著的忍者馬甲磨得破爛不堪，姣好的唇形更是乾裂的直起皮，但無論再苦再累，她依然提煉著查克拉，一口氣爆發在手掌上，將岩石打碎。
「該死，竟然不是穩定的三角型，這下子麻煩了。」
她還沒法做到一根小拇指，都能使用怪力的精細控制程度，所以很可能一不小心，觸碰塌方的支架，就會導致綱手自己親手斷送了下面的幾條生命。
沉重壓抑的讓她不得喘息。
可是，綱手卻起身，冷冷對周圍人命令道:「你們都不要動了，去搜查其他地方吧，在這也是給我幫倒忙！」
將查克拉一口氣凝聚，然後一口氣爆發，這個過程聽起來大概就是橫衝直撞，可只有嘗試過的忍者，才知道其中的條件又多麼嚴苛，多麼困難。
趕走了其他人，綱手盤腿坐下，希望儘快恢複查克拉。
「要兵糧丸嗎？」發音的味道超出了音色上的稚嫩，迎面的身影遮住了小半陽光，綱手晃神，她作為影級的強者，竟然對來人的動靜毫無察覺。
這個聲音……綱手猛的睜眼，凶神惡煞的瞪著前方，努力維持著堅強火爆的脾氣，沖沖道:「宇智波家的小鬼，你聽不懂人話嗎？這裡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被發現了啊，有這麼明顯嗎？」神威鬱悶的拉扯了一下領口的族徽，這是出門前，帶土奶奶非要給他綉上的，何必呢，要知道寫輪眼可是個香餑餑，誰用誰知道。
「呵呵。」綱手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來，雙手叉腰，居高臨下的看著神威，嫌棄的吐舌頭，蹙眉不爽道:「你老跟著我幹什麼，受傷了找媽媽嗎？」
女孩子。
神威腦海中浮現出這三個字，頭疼的摸了摸額角，一句話也不說的將忍具包里裝著兵糧丸的布袋拋給面前渾身帶刺的女人，轉瞬，又輕鬆的將塌方里一塊巨大的岩石單手抬起來。
沖著怔然的綱手，他眯眼輕笑，「沒事幹了，很無聊啊，大家都受了傷，也不能打架，所以……我想跟你比試比試，看現在誰力氣大！」
就是這種態度，就是這種態度！
綱手雙手垂下，又攥的咯吱咯吱作響，感覺被眼前的小鬼當成粗野壯漢，而且還是全然忽視美貌的那一種！趾高氣昂的宇智波！冷漠待村的名門望族！
可惡啊，她為什麼不能更強一些，為什麼，她的弟弟……
綱手的目光轉向塌方處，像是要吃人。
神威輕盈的越過她，抬手遮陽，順便百無聊賴的將體積巨大的岩石抬走，扔到另一邊，這個工作進行的很快，立刻，就有嗚咽聲從下面的塌方傳出來，他笑了笑，頗有些開心的說道:「都是小孩子，看來救他們是正確的，都是有可能成為很強的人物哦。」
令人驚異的，擁有不可估量的力氣，難怪這小鬼要跟她比試，綱手心想，要救人的是她。
然而內心的厭倦感讓她一動也不能動，她只能漠然空洞的看著辮子男孩，跳躍著將一個個比他年齡大很多的下忍撈起來，拋到安全的地面上。
結束了。
下忍都被救了出來，受了些小傷，最重的也只是骨折的程度。
大家都相安無事，除了對她而言。
綱手站起身，死氣沉沉的朝另一個方向走去，甚至也沒搭理跟上她的神威，她的情緒波動，連她自己都放縱著，只是這段路程走完，她還得是那個戰場上呼風喚雨的女強人。
女人就是複雜，例假期嗎？
「弱者。」吐出這兩個字，神威頗為無趣的抽出傘，砸進沙土裡，打開遮陽，太陽投射在肌膚上的感覺，讓他大概能理會綱手現在喜怒不定的軟弱狀態，一到太陽下，他也有這種心情了。
不過還好，他可絕對不會哭鼻子。
天黑的時候，是沙漠一天中最冷的時候，晝夜的溫差讓第一次來到風之國的宇智波凌星和猿飛若水都十分驚嘆，若不是拿了毛毯，興許他們會凍得半夜起來直打顫。
神威沒跟他們一起，富岳也一樣。
宇智波富岳連夜追蹤，如願的搶回了草藥，只是也受傷不輕，戰鬥力有了些折損，他一回來，就去綱手那裡交付，因為他知道綱手拿了這些草藥是打算製作解毒劑，對付砂忍村千代婆婆的。
「多謝了。」綱手語氣冰冷，隨手將才草藥遞給旁邊的醫療班，「別急著走，我還有件事要跟你說。」
富岳頓住，聲音有些低沉，「不知綱手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這裡有一張升職表，需要你的簽字。」綱手從簡陋的桌兜里抽出一張紙來，平鋪在富岳面前，讓他輕而易舉的就看到了上面的照片，還有姓名。
富岳大驚，忙不迭道:「什麼，宇智波神威，這不行，他還太小，沒有參加過中忍考試，根本沒有領導的能力，難當重任！綱手大人，您……」千萬收回成命啊！
「哼，富岳，你也不是小毛頭了，難道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戰爭年代，你跟我說這個是想讓我大笑一場？」
綱手緩緩站起身來，正了正護額，目光凜冽，冷冷道:「別廢話了，宇智波神威的實力我已經看到了，現在正是缺人用的時候，這個守望之城的戰線一旦打破，就進入了全面開戰的境況，每天大小戰役不計其數，你以為其中致勝的主力關鍵是什麼？」
富岳抿唇，法令紋顯得他有些陰沉。
可綱手面不改色，甚至更加咄咄逼人，「不是影級強者，甚至不是上忍，重要的是那些中堅力量——中忍！」
她點著那張任職表，語氣陡然平淡，甚至有些疲累，「我代表三代火影和三代風影互相牽制，木葉的白牙，砂忍的赤沙，幾乎實力不相上下，我們……需要更多的刀刃，來劃開差距，否則這場仗就是打個十年，八年也不見得能完！」
這話逼得，讓他說什麼也不對，富岳深深皺眉。
「簽字吧，也許等不到明天，砂忍的反擊就會撲過來了。」綱手坐下來，雙手放在頜下，目光出神，「你我都不見得能活過這場戰爭。」千手，宇智波……么。
「這……」
他擔憂的並不是神威的性命，在富岳眼裡，神威還太年幼，對這個世界一知半解，性情又極端好戰，如果有個岔路，很容易就會把他推向遠離村子，遠離宇智波的方向。
可這是戰爭，達到要求升職中忍是所有人的標準。
「好吧。」富岳深深嘆氣，拿起筆，簽下名字，心中猛然一悸，也不知接下來的一切是好是壞，實在迷茫失措。
雖然他從未掌控過神威的方向，可是總覺得這個名字簽下后，接下來很多年裡，他都會睡不好覺，吃不下飯了，多勞多活的未來警務隊隊長，開始了最初的操心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