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憶往昔
小曼說看著這孩子揪心，我知道這話最終目的是說給我聽的。掙扎了幾天之後，我主動聯繫了高中時期的班長孫鳴驍。
與孫鳴驍再遇是個意外也是註定，三年前我跟了有錢有勢的戚博銘，他投資給我開了一家文化傳媒公司。
在接一個大型的舞台劇的case時，提供道具的就是孫鳴驍，雖然沒聯繫過幾次，但好歹偶爾有聯繫。
接到我的電話他十分意外，寒暄問候了兩句，又扯了些有的沒的，我才彆扭的進入主題。
「鳴驍，我想……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哈？誰啊？」
我抿了抿唇，那個人的名字咔在我的喉間，我拚命的張著嘴，那人的名字像利刀劃破了喉嚨，嘶啞的帶著尖銳的刺痛終於從牙關擠出。
「裴森，想知道聯繫他的方式。」
電話那端沉寂了很久，吞吞吐吐的：「你，你還找他做什麼？何酥，我覺得過去的事情，就讓它們都過去吧，誰沒個過去不是？」
我抽了口氣，解釋著：「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找他有重要的事情。我知道他和你的關係很要好，所以你們應該是有聯繫的，對吧？」
孫鳴驍冗長的嘆了口氣：「我覺得他特別恨你，不過……他現在過得很好，不管你們之間過去有什麼恩怨，都一筆勾消吧，如果你能做到，我們可以約出來好好談談。」
我扯著嘴角笑了笑，想必當時的樣子形容不出的難堪，看來我是報應來了。
「放心吧鳴驍，我有分寸，我不是要找他糾纏什麼，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
在我再三保證下，孫鳴驍終於答應了下來，他和裴森的關係倒是真鐵，現在還這麼護著他。
晚上八點，我們約見在一家清吧里，舒緩的小調，柔和的燈光，酒精的熏陶，讓人心情漸漸放鬆下來。
在孫鳴驍眼裡，我一直是混得相當不錯的，經營著兩家五星級酒店和一家傳媒公司，他也知道我傍了個有錢有勢的富二代，更知道前一段時間與富二代的婚禮上被放了鴿子。
他微笑著打開了話匣子：「你還是那麼漂亮……不，比以前更有女人味了。」
我低頭淺笑，將右鬢角的散發搭到了耳後：「你也一樣，說話還是那麼討人喜歡。不愧是班長。」
「對了，你說的重要的事情，是什麼？」他無法理解的看著我，又補充道：「整整八年的時間你們不曾聯繫，我以為應該彼此都徹底的忘記了。」
「八年……」我苦澀的笑了笑：「是啊，八年，真的太長了，是應該要忘了的。或許，是有太多的遺憾和愧疚吧，所以至今才念念不忘。」
「愧疚？」孫鳴驍是個很敏銳的人，很快便意識到了什麼：「難道說……我一直覺得裴森是被冤枉的，他不是那樣的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我訝然的看向他：「他，從來沒對你說過？」說過我的不是。
孫鳴驍搖了搖頭，輕嘆了口氣：「他從來都不說，對關於你的一切，隻字不提。」
心口又在開始狠狠絞痛起來，我慌亂的拿出一支煙，沙啞著嗓音問：「不介意我抽根煙吧？」
「請便。」
因慌亂的情緒，我夾煙的手止不住顫抖，眼睛澀得發疼，我掄過桌上的威士忌，飲下，將凝聚在眼眶的淚水一併飲下。
「他現在，做什麼？一定過得很好吧？」我沙啞著嗓音問他。
孫鳴驍輕應了聲：「雖然後來，他被取消了高考資格，但憑著這些年的努力與聰明，人生就跟開了掛一樣，現在都是醫學博士了！現在可是我們那個班裡，成就最高的。」
我真心的替他高興：「他的願望就是當醫生，太好了，太好了……」他的人生沒有因為任何一個人，而變得一塌糊塗，包括我。
孫鳴驍會心一笑：「你能這麼想，和裴森冰釋前嫌也太好了。對了，他結婚了，兩年前結的婚，老婆很漂亮，市中心醫院院長的女兒，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聽到這個消息，空虛無措之餘也得到了一絲安慰，如果不是被戚博銘知道『私生子』存在一事，大概現在我也初為人妻了。
「我……我想見他一面。」
孫鳴驍抿唇沉默了良久，才說：「我幫你牽牽線，明天給你消息。」
「謝謝你鳴驍。」
第二天，我什麼也做不了，盯著手機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腦子亂轟轟的。我知道有些事情，有些愛情，握在手中，流失指縫，化為塵沙，再也找不回來了。
可笑的是，我竟有一點點的期待，再看他一眼，哪怕他打我罵我，看他過得好好的，心中或許會得到一點安慰。
傍晚，終於等來了孫鳴驍的電話。
「鳴驍，裴森他……願意見我嗎？」我的心臟鼓動，根本不受控制。
孫鳴驍很遺憾的說：「報歉，我儘力了。他說，下次我再在他面前提起你的名字，連朋友都沒得做。」
其實我早已預料這個結果，只是沒親耳聽到最終審判，還帶著一絲僥倖。
「不怪你，他現在是在市中心醫院上班嗎？」
「是，不過他經常出國，要不就是在大學里授課，棘手的手術會帶團隊主刀。」
「我知道了，謝謝你鳴驍。」
掛斷電話后，我連夜去了孩子現住的醫院，辦理了出院手續，小曼一臉不解，瞪著眼睛看我在一旁收拾著。
「在這裡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說轉院就轉院？」
我打包好行李，直面小曼的問題，說：「因為裴森，在那個醫院。」
小曼的眼睛瞪得老大，八卦的上前拉過我的手臂：「我支持你！一舉兩得。」
「你想太多了，他兩年前已經結婚了！」
小曼泄氣的甩開我的手，嘀咕了句：「這麼早就結婚了？也不等一等……」
「等什麼？」我瞥了她一眼，心中莫明的泛起一股酸澀。
「你說等什麼呢？」
我也不理會她，第二天將孩子送去中心醫院時，對小曼再次提醒著：「威倫是你的兒子，記住啊，千萬別露餡！」
小曼長嘆了聲：「哎，我可冤了，一世英名突然整出一個七歲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