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污衊

林宣走了之後就再無消息，一個星期後，林宣的媽媽找上了我。

「何酥，我們又見面了。林宣每次闖大禍，總是有你，我們好好聊聊吧。」

林宣的媽媽是個女強人，端莊嚴肅，一絲不苟，滿看不上我的。不過她看不看得上，我從沒在乎過。

她和我來到附近的咖啡廳，開門見山：「我兒子跟你們不一樣。」

我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但我故意扭曲了她的意思：「有什麼不一樣的？不都是兩隻手兩隻腳，難道他還長了三頭六臂嗎？」

「你！」林母氣紅了臉，但她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緒：「我真想看看是怎樣的父母，教出像這樣野的性子，你是女孩子，怎麼一點兒也不自重自愛？」

「我不自重自愛，好像跟阿姨家也沒關係吧？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嫁給你們家當媳婦兒，所以阿姨你還是直接說來意吧。」

「這次照片的事件……」

我冷笑了聲，接了她的話說：「照片上那男的，是你兒子。」

她狠抽了口氣，連拍了兩下桌子，厭惡的盯著我：「不用你提醒！我兒子我能認出來！這不爭氣的東西，都跟些什麼人混在一起？！」

相比一個母親恨鐵不成鋼的激動，我顯得冷靜許多：「你得問你兒子呀，有句話不是這樣說的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自然是什麼樣的人，就和什麼樣的人混在一起咯。」

「你還要不要臉？！」林母估計要氣瘋了，撫了撫胸口，連喝了兩口咖啡才冷靜了些許：「林宣，不能有任何污點，不然會影響他的前途！這些說了你也不明白，你只要記住，照片上的人，不能說是林宣。」

我裝著一臉不懂的看著她：「為什麼？照片上的人明明就是林宣，他要不承認，我就找他對峙，直到他承認為止。」

「好！好……」林母喘了幾口氣，眼睛都紅了：「何酥，其實就算你說了這照片上的人是林宣，我們也能壓得下。但是這代價，你付得起嗎？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你爸爸著想是不是？還有你媽媽呢？」

「你想幹什麼？！」

「我們手中掌握了你媽媽與一綜上百萬的欺詐案有關，資料證據，全在這裡！你如果不想你的媽媽下半輩子在監獄里渡過，就乖乖聽阿姨的話，好好做配合。」

我拿著這些證據，去質問了我媽，當看到她眼底的害怕與不安時，我就知道這一次，我是輸得一敗塗地翻不了身。

我媽給我出了主意，反正是要交待個人出來的，不如把裴森給交待出去。那女人搶了她老公，小小懲罰一下她兒子，也不為過。

我說：「你說交待就交待出去？裴森是傻嗎？！不是他做的，他死也不會承認的。」

「他承不承認，是他的事兒。」我媽拉著我的手，一臉苦情：「酥酥，現在咱們母女相依為命，你這輩子也別指望你爸給你留什麼，家產估計都會被那個女人和她兒子奪了去。

你也看到那天，他們是怎麼對我的，我真是恨！是他們不仁在先的，這次就算是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咱們母女也不是好惹的！還是說，你真想看媽媽進監獄受苦？」

我聽了我媽的話，把裴森給交待了出去。

裴森肯定是不承認的，找了葉子媚來學校教導處談話，我也在那兒。

教導主任說：「這事兒就這麼算了，校長絕計不想鬧大，裴森一直以來成績優異，就寫個檢討書吧！」

裴森站那兒沉默了許久，才咬牙說：「我沒做過，檢討書，我不會寫。」

教導主任這才將眼神兒落定在我身上：「咳~何酥，校方不想追究這個責任，眼看高考在即，只需要一個交待。這應該也不算是為難你們。」

教導主任那樣篤定，甚至什麼也不多問，就已經說明了問題，只要我交待出去的人不是林宣，誰都可以。

葉子媚擔心兒子的高考，好聲拉過了我：「酥酥，酥酥啊……你說實話，照片上的那人是不是我們家小森，你說句實話。你對阿姨怨恨，阿姨理解，可這個事情，與我們家小森沒有關係，酥酥，阿姨求你了。」

「媽。」裴森只是低垂著眼眸，額前的碎發遮過了眉眼，他淡淡的說了句：「不要求任何人，那時候我們低聲下氣求人的日子已經夠了。檢討書我不會寫，申請退學或者開除，你們隨便。」

我覺得窒息得快要喘不過氣：「都是我一個人的錯，要開除就開除我，不就是檢討書嗎？我在行，反正不是第一次寫了，裴森的確不會寫。」

教導主任眼睛一瞪：「兩人都要寫，不是一個人的錯！這敗壞學校風紀，不能姑息！」

裴森冷冽的瞥了我們一眼，拉過了他母親，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教導主任氣得連喘了幾口氣，喝了口茶：「好，不寫，不寫就開除處理！何酥……」

「那麻煩主任，一併把我開除。」我走出來的時候，林宣竟等在了外邊。

看到他我頓時氣血上涌，一把揪過他的領子走到了走廊角落質問：「你媽來找我，這事兒你知道嗎？」

「我……我之前不知道，也才知道不久，你沒事兒吧？」

「我能有什麼事兒？」我狠狠白了他一眼，手卻在拚命的顫抖，從包里抽了支煙：「林宣，一定要找到拍照片整我的人，我要整死他！！」

「何酥，這事……」林宣吞吞吐吐，似乎欲言又止。

「怎麼？你現在就想著撇得乾乾淨淨？」

「我不是……」林宣沉重了嘆了口氣：「行，你說怎樣就怎樣，你沒事兒就好。我跟我媽說了，你要有什麼事兒，我一定給你擔著！」

因為林宣的承諾，我竟沒被學校開除，只開除了裴森。我鬧過；吵過，但一切都已成了定局。為什麼不把我開除？我不會念書，成績差得要命，可是對於裴森來說，高考的意義實在太大了，那裡有他的夢想與未來。

為了參加高考，裴森的媽媽和我爸到處托關係，可笑的是最終進了一個三流高校，那高校風評很差，座落在郊區，周邊還有許多連三流都不是的技校，人龍混雜。

我假裝不在乎，不去想裴森的事情。沒心沒肺的繼續和林宣混在一起，其實說句實在話，林宣待我是真的不錯，很護我。如果沒有那天的事情，還真有可能就這樣跟林宣混上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