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第一五一章 被沉湖的忠犬暗衛(十七)

158.第一五一章 被沉湖的忠犬暗衛(十七)

被沉湖的忠犬暗衛(十七)

鳳樂越抬着頭,極為淡定地看着他道:「攝政?」

寒謹晟眯著鳳眸看她,忽然抬手,扯着衣領露出一大塊被慕安言怒而啃回的青紫交加的胸膛來。

他眼中含着冷意,還有一絲微不可查的炫耀,修長食指點了點自己的頸項:「這處。」

鎖骨:「這處。」

雙肩:「這處。」

胸膛:「這處。」

他俯身下來,在鳳樂越耳邊輕呵一聲,帶着一種快意道:「這些東西,都是子歡留下的,你懂么?」

鳳樂越:「………………」

她懂!

她實在太懂了!

鳳樂越淡定的面具裂開,她神色震驚,眼中驚駭欲絕!

難怪!

難怪他那等風姿,居然甘於為人輔佐鋪路!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鳳樂越神色複雜,她盯着寒謹晟上上下下查看一番,最後低了頭,恭敬道:「樂越明白了。」

她就說有什麼地方得罪了這人,原來,原來是這個原因……

鳳樂越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心思千迴百轉,腸子都要打結了。

慕安言還不知道自己被人揭了老底,他一臉莫名地被陸清湖匆匆拉走,一路直到寒謹晟給陸清湖備下的偏院。陸清湖拉着他進來,轉身就「砰」的一聲甩上了門。

慕安言習慣性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院子裏新開了幾支白色秋菊,他轉過來又看一眼陸清湖,心道這還真是人比花嬌。

陸清湖並不知道他被慕安言讚美了——雖然這稱讚他可能完全不想要——他關上門,皺着眉毛,拐彎抹角地試探道:「子歡,你覺得這位殿下如何?」

慕安言想都沒想,他毫不猶豫地誇讚道:「德藝雙馨,色藝雙絕!才智機敏,可堪大用。」

他若是光說後面幾個詞的時候還沒什麼,但是那句「德藝雙馨,色藝雙絕」說出來,立刻就讓陸清湖變了臉色。

他看慕安言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個壯士,他痛心疾首地說道:「可你想過沒有,這位可是皇家,你一不能碰女人,二已經與連君有了夫妻情意!你若是對她生出慕艾,如何對得起連君?於你於她都不是好事……」

慕安言:「???」他有些愕然地打斷陸清湖:「什麼慕艾?什麼夫妻情意?」

陸清湖驚愕道:「嗯?你不是心悅那位皇女殿下嗎?」

慕安言哭笑不得,「並未!」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面,甚至都沒有什麼交談,他怎麼就慕艾了鳳樂越了!

陸清湖沉默片刻,尷尬道:「殿下美貌非常人能抵,我看她對一切事物都漫不經心,唯有對你刮目相看……」

慕安言:「…………殿下確實優異,卻也不抵與連君十七載情義……對了,什麼夫妻情意?」

他自然是懂的,但是影玄不應該懂。

陸清湖打哈哈道:「不算什麼,是我口不擇言了。」

慕安言瞥了他一眼,默默放了他一馬,轉頭決定把紙捅破。陸清湖見他不再追問,終於鬆了口氣。

這要是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叫寒謹晟知道了,子歡接受他還好,若是不接受……嘖,他還是先謀劃一二。

慕安言沒問那「夫妻情意」,卻轉而問起當前情勢來,他沉吟了一二,問道:「如今外邊風向如何?」

陸清湖輕輕笑道:「自然是偏向連君的,連君勢大,英勇清明,也是一位明主。待到鳳樂越這個皇女死了,他自然便會被推上皇位,不會留下污點,他人反而要贊他忠義。」

慕安言道:「如此便好。」他想了想,又推着陸清湖,兩個人商議去了,完全把寒謹晟忘在了身後去。

寒謹晟不知道這一點,他招來暗衛詢問,得知了兩人正在儀事,就直接由他們去了。待到夜幕將臨,宮門要關,鳳樂越也戴上兜帽掩飾形跡,趕回皇宮之中。

她身後還遠遠墜著兩個暗衛,暗中保護她。

慕安言沒去管太多,他和陸清湖頭碰頭圍在一起,在屋裏點了許多蠟燭,燈火通明。桌子中間擺着一卷白紙,兩人各佔半卷。

慕安言拿着狼豪筆,在上面寫寫畫畫,時不時沉吟一二。

「滾滾滾,越界了。」陸清湖推一推他,拿筆在上面點了一點,畫了一條楚河漢界。

他只寫了匆匆幾筆,又乾淨又整潔,撿出緊要的寫。慕安言那一邊切卻是鬼畫符一般,密密麻麻佔滿了大半白紙。

這些字只有慕安言自己看得懂,他一邊思忖,一邊寫寫畫畫,,一手驚天動地的狂草書,狂霸之氣撲面而來。

看到陸清湖畫了條三八線,他也只是淡淡地翻起了眼皮看他一眼,就自顧自地又寫了起來。

陸清湖:「………………」他翻了個白眼,擺手道:「算了算了,你寫你寫。」自己溜去倒了杯涼茶,一口悶了,又伸長脖子去看慕安言寫的天書。

他納悶道:「你寫什麼呢?」亂七八糟的,勉勉強強只能看懂那麼一兩個字。

慕安言頭都不回地道:「各地藩王。」

鳳樂越都來投誠,寒謹晟這個皇帝頂多再有一兩年就能當上,要創太平盛世,自然要削藩。這次有女主在,那道退恩令絕對會推行,但是能不能推動,這又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陸清湖無師自通地從他四個字裏理解到了他的意思,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他不可置信地道:「你算得這麼遠了?!想要削藩?!連君這個位子還不一定能坐得上——」

慕安言頭也不回,無比信任地道:「不是有你?」

陸清湖哽住。

不知為何,現在他分明應該感動不已,淚水漣漣,但是卻硬生生的沒有什麼感動情緒,反而十分牙癢……

等到時間又晚了一些,寒謹晟坐不住了。他眼前擺着一桌冷盤,十分委屈地去找慕安言。

慕安言本來還在畫藩王一二三的關係圖,準備把他們分化一二,以後好下手。還有那麼一兩個錢袋子可以重點培養,以後當個金庫繳了。

這些藩王都和寒謹晟沒什麼親戚關係,完全不用擔心傷到自家人,大刀闊斧一下子砍下去,流出來的嘩啦啦的都是銀子啊。

以後等到鳳樂越死回來,這一條條一件件的政策,都是要大把的銀子啊。

慕安言算了算寒謹晟現在的資產,又算了算藩王們的資產,最後再算上一個皇宮,也只覺得手頭緊。

他又在白紙上畫了三個波浪線,表示以後要造船出海。等到把其他地方的東西搜刮回來,這錢應該也就勉強夠用了。

畢竟鳳樂越大刀闊斧一通改革,花的可都是真金白銀,唉。

女主太能幹了也是夠。

慕安言於是又在那三條波浪線上加了個上大下小的梯形,梯形上面插了個桿,杆子上還掛了個長方形的船帆。

船帆畫完寒謹晟就進來了。

他悄無聲息地推開門,先看了一眼坐在一邊悠閑自在的陸清湖,剜了他一記眼刀,然後慢慢走過去,走到了慕安言身後。

他看了一眼,開口道:「寫什麼呢。」

慕安言手一頓,他轉過臉,又往前蹭了一點,說:「海運。」

海運是撈錢的大活計,大楚是這個世界上的默認霸主,隨便一件瓷器,一塊絲綢,都能在海外貴上十倍百倍的價錢賣出去。

寒謹晟隨意地應了一聲,他威脅性地用眼刀掃過陸清湖,然後雙手撐在桌案上,把慕安言控在了他懷裏,張嘴就含住了慕安言的耳珠,含糊道:「明日再說,先隨我回去。」

陸清湖:「………………」他沉默了一下,蕭瑟地轉身出去了。

慕安言幾乎能給他的背影配個音。

他舉起那張白紙吹乾墨跡,卷了卷塞進袖子裏,完全沒有因為寒謹晟的騷擾而受到影響。

寒謹晟有些泄氣,他嘆了口氣,詢問道:「子歡覺得那鳳樂越如何?」

慕安言聽到這似曾相識的話,乾脆利落地把之前回復陸清湖的四個四字成語搬了回來:「德藝雙馨,色藝雙絕!才智機敏,可堪大用。」

寒謹晟緊緊攥住了手指,臉上的神色卻分毫不亂,甚至有幾絲笑意:「是么,那子歡可想娶她為妻?」

慕安言愣了一下,疑惑道:「若是連君想要,我便娶了便是。」

寒謹晟依舊笑意融融,他溫和地道:「我並非此意,我只說子歡可是心悅她,若是子歡喜歡……」他挑了一絲慕安言垂在肩上的頭髮,在指尖上繞了幾圈,又道:「……便給你們做個媒人罷了。」

慕安言道:「子歡並無此意。」

寒謹晟心裏一顆大石瞬間落地。

他眼眸微暗,覺得還是一次性問了好,乾脆又問道:「那子歡可有看上的女子?如今你已經二十有二,再不娶妻,怕是找不見合適女子了。」

慕安言神色微愕,他平靜道:「我不娶妻。」他微微側臉,看向寒謹晟,一雙眼眸清明而平靜,他道:「娶了女子也是耽誤了她們,不若自己一人……連君又是何時娶妻?」

寒謹晟微微一笑,他低聲道:「我也不娶妻。」

他拉住慕安言,把他壓在走廊的欄桿上,伸手取開了慕安言頭上的玉冠,讓他一頭長發散落在身後。

寒謹晟重複道:「我不娶妻。」

他看向慕安言的眼睛,一雙寒星鳳眸中似乎能看見一片海,他低聲道:「子歡,我喜歡男子。」

「我心悅你,男子對女子的那種心悅。」

「我心悅你,我戀慕你。」

「……你知不知道。」

寒謹晟吻了下來,那雙眼眸中滿是憐惜溫柔,清透無比,映出了慕安言的影子。

他嘆息道:「你知不知道……」我愛你啊。

他不知道是不是今夜的氣氛太好,還是夜幕中的月色太美,本來該謀划許久的戀慕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訴之於口。

寒謹晟看見了慕安言眼中的驚愕,他自欺欺人地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然後對着那雙薄唇吻了下去。

夜色華冷,月色清寒。

水榭長廊外,散落了一地衣衫。

寒謹晟猝不及防表了白,直把慕安言震得暈暈乎乎的,他還以為寒謹晟起碼得謀劃一番!

沒想到他居然就表白了!

不他一點準備都沒有啊!

慕安言懊惱不已,捂住腰只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散了架,似乎是因為他沒有回應,寒謹晟直接被刺激了,當下就抱着他來了一發。

之後兩人一番肉搏,從走廊滾到屋裏,又戰到了到桌案、浴池、牆壁等等地方。寒謹晟每一下都又深又狠,慕安言覺得自己都快被捅穿了,最後他機智地意識到自己干不過這人,於是準備爬走,又被寒謹晟撈回來綁成粽子,寒謹晟還在他翹起來的地方打了一個蝴蝶結。

慕安言好想一巴掌拍死他。

這地方他媽是有暗衛的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們昨晚的肉搏戰絕對多多少少被人看了啊啊啊啊啊!

他喜歡被人上,但是根本不想被人圍觀啊卧槽……

雖然影青影白影朱都被支使了出去,但是相信他,過幾日他們絕對會全體回來一個不落,慕安言一想到影青那嘮叨的功力,就感覺十分頭疼。

作為一個身強體壯的暗衛,哪怕昨晚被狠狠□□了一頓,隔天早上慕安言也就恢復了元氣。

他十分堅強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先是被寒謹晟狗腿地抱去洗浴一番,用了早膳,就皺着眉頭黑著臉,提着自己親愛的匕首就一瘸一拐地出去練武。

慕安言只感覺屁股隱隱作痛,只能自己忍耐,走路姿勢十分奇怪,慕安言感覺自己就和劈叉了腿抽筋一樣,走兩步就差點軟在地上癱成一塊大餅。

他以前有個不穿上衣在演武場上練武的壞習慣,不過這個習慣自從他和寒謹晟開始互相幫助之後就改正了。

剛剛擺了第一個姿勢,慕安言就感覺到自己雙腿發軟。

他擰著眉頭,抿著嘴唇,頭上開始冒汗。

寒謹晟十分心虛,他默默把公務都堆到演武場邊的屋子裏處理,開着窗子,時不時抬頭看三眼慕安言,然後低頭處理一件公務,狂草已閱二字。

再看三眼慕安言,再處理一件公務,狂草已閱二字。

這一大堆需要他批的都是不太重要的,皇帝剛死沒幾天,沒人會和新帝過不去。

本來皇帝剛死三天的時候鳳樂越就應該登基,然而被寒謹晟從中作梗,地位尷尬。因此寒謹晟現在不是新帝勝似新帝,手上的事情不算輕鬆,卻也並不繁重。

他拿着硃筆在上面畫個已閱就好。

一大堆公務很快忙完,慕安言也練完了武,兩人隔着一段距離遙遙對上視線。

寒謹晟立馬露出一個狗腿到極點的讓人不忍直視的諂媚笑容。

慕安言:「………………」

他默默收了匕首,轉身走人。

從那日起,寒謹晟和慕安言就開始了分居生活,一人每天定時定點練武、找陸清湖、吃飯、練武、找陸清湖。

一人每天定點去慕安言練武的地方處理公務、找陸清湖、和慕安言一起吃飯、和慕安言一切練武、找陸清湖。

陸清湖和慕安言一起商議事情,順便談人生談創作談風花雪月談琴棋書畫。

寒謹晟默默坐在上首聽他們談。

陸清湖被寒謹晟的眼刀子都快戳成篩子了,他一臉生無可戀,婉拒道:「連君對其也有許多研究,不如你和連君談一談?」

慕安言沉默片刻,淡淡看向寒謹晟,寒謹晟立馬對他露出一個狗腿的笑容。

陸清湖眼睛都要被辣瞎了。

慕安言又把臉轉向陸清湖,他頓了頓,平靜道:「那我去找皇女殿下。」

陸清湖只覺得他後背上被寒謹晟那猶如實質的目光燙得發疼,他木著臉道:「……不用了,畢竟男女有別,子歡還是於我說吧。」

慕安言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寒謹晟,乾脆視而不見,三月時間便是轉眼過去。

皇女鳳樂越神傷太過,病逝了。

這動作實在太麻利了,慕安言知道消息的時候鳳樂越人都坐在他面前了。她一身□□色的毛襖子,穿得圓滾滾軟綿綿,更加顯得唇紅齒白。

鳳樂越端著一杯茶水,兩人坐在掛了垂簾的涼亭里,她捧著熱茶捂暖手心,「從此以後我就是楚越了,鳳樂越已死,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吧。」

她又長高了幾分,容貌也更加清麗,笑起來的時候美得如同一枝雪白的梅花。

慕安言默不作聲,他靜靜看着茶罐里的水咕嚕咕嚕滾開,熟練地調入各種配料,製成茶湯。

現在還沒有清茶,慕安言又不好自己弄出來,他特意把調料加重,期待楚越能一點就通,把茶弄出來。

這茶湯雖然好喝,但是完全沒有正常茶水的清透餘韻,喝得多了實在膩味。

楚越不會武功,哪怕穿得這麼厚也覺得冷,她等到茶湯溫度漸低,就捧起來喝了一口。

「噗!」然後如慕安言所願,一口茶湯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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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的花式洗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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