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

66.第 66 章

重澤聽着季飛揚的話,對這季飛揚倒是高看了兩分。

其實他提的要求本來就不針對任何人,南宮玉樹不過是他心血來潮提起的一個人而已。凡人常說情義難兩全,一個是他契約兵器,一個是他認識多年的好友,到底孰輕孰重要如何取捨,其實是一件很讓人糾結的事情。但是季飛揚沒有中重澤的圈套,在這兩個選擇之中,他選擇了犧牲自己的利益。

這樣的人,該說他是他聰明還愚蠢呢?

但重澤是不討厭這樣的愚蠢的。

如果說之前重澤對季飛揚不過是有點興趣,現在倒有點真心實意想要將他收下了。

「我的那些要求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忠誠,閣下如此修為,當真能夠做得到么?」重澤繼續問道,「還是說閣下打着干點事就跑的主意?」

「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可能會食言,你若是不信,可以在我身上設下各種禁制!」季飛揚直直的對着重澤懷疑的目光,半點也不躲閃。他按住了腰間蠢蠢欲動的月刺劍,顯得誠意十足。

「好,那你跟我來。」重澤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笑如春風拂過大地,瞬間將季飛揚心中的警惕心消得一乾二淨。

季飛揚既然做了這個決定,就不可能再反悔。有求於重澤的人是他,而不是南宮玉樹,沒有因為自己的利益將好友出賣的道理,若是如此,他和那些死去的青魚仙宗的長老們又有什麼不同?月刺是為了他才會重傷至此,當年契約之時就說過要同生共死,又怎可違背諾言?

「我倒是沒有想到,季公子會對手中的兵器看得如此之重。」重澤長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在為季飛揚可惜一般,「我也見過不少和無殺大世界的兵器訂立契約之人,但真正能夠做到將它看做自己的第二條命的人,還真是不多。」尤其是月刺劍這樣已經本源受傷,會極大的威脅到自身的狀況。就算是本命法寶,該捨棄的時候也會被捨棄。

「知恩圖報,本來就是人之常情。」季飛揚平靜回答道,「若我連它也能捨棄,終有一日,我也會捨棄我自己。」

重澤聽見這話,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我這份家業不簡單,你想要打理好可不容易。」

「季某會竭盡所能。」季飛揚拱手道,「還請前輩給我一個機會。」

「要不要給你一個機會不是我說了算,而是另外幾個人說了算。」重澤一揮手,已經將季飛揚帶到了他們聚集之處。

眼前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深山,靈氣說不上多濃,但也說不上差。

如果季飛揚沒有記錯的話,這裏本應該屬於一夥十分難纏的散修強盜。

「如果你在好奇這裏之前的主人的話,他們已經不在這裏了,」重澤微笑道,區區幾個散修,難道還想要將他們趕跑不成?這裏既然成了他們的落腳地,在這方圓百里內,就自然只能有他們存在,不需要第二個主人。

「老大,你回來了?」鬼甲等人察覺到重澤的氣息,立刻擁了上來。

季飛揚腰間的月刺劍再也控制不住,幻化了人身擋在季飛揚面前,眼中滿是驚訝,「你……你們……?」

眼前這麼些人,竟然都是無殺大世界出身?

「飛揚,你先退後。」月刺可沒有敘舊的念頭,既然在外界相見,就算同是無殺大世界出身,也都是他的敵人。

「哎哎,你是無殺大世界的?」

「哪個學院的?」

「哎哎,我們不會對你動手的,你別急啊,老大,你也說兩句?」

鬼甲等人看見眼前月刺做出防備的模樣,知道他是誤會了,只好將求助的目光看向重澤。他們雖然是好戰沒錯,但也不可能欺負眼前這個重傷成這樣的啊。

「你們都是無殺大世界的?」季飛揚狐疑的看着重澤,幾乎不敢相信,無殺大世界的兵器從來沒有這麼多同時出現的,更不說眼前這個重澤更是半點氣息也無。但若不是,難道眼前的人一口氣契約了這麼多兵器不成?

「季公子,我之前就說了,我這份家業不好打理。」重澤一臉的高深莫測,「你想要為我打理這份家當,首先得好好展現你自己的本事不是么?鬼甲,你上來和他試一試?」

「鬼甲?」季飛揚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天問宗鬼甲?!

季飛揚猛然抬起了頭,卻發現眼前的兵器們看着他的目光就好似餓狼一般,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啊——!」游瓊久大叫了一聲,吐了口血倒地不起。

身體里的骨頭好似被人一寸寸的捏斷,又被一點點的研磨成灰。每一寸筋脈,每一滴血液,幾乎都成了他的煎熬,無名之火在他的身體里不斷焚燒,讓他整個人的肌膚都變得熾熱了起來。

玄書不斷守護著游瓊久,它知道這是覺醒血脈必要的過程,就算游瓊久表現的再難受,也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打算。

上清蝶的血脈既然有那般威力,自然也會有相應的痛苦。

這份妖血在游瓊久身體里隱藏的太深,被覆蓋的太多,想要重新將它挖出來,就必須要先將人修的血脈一點點挖乾淨,深入骨髓,重頭開始。

所謂不破不立,正是如此。

上一刻還是烈火焚身,下一刻就已經是冰冷徹骨。

有無數的針在骨頭上一點點深入,有無數的刀在身上一點點的刮。

游瓊久原本以為自己能夠承受得住,然而等到這股劇痛襲來之時,才發現自己想的太過輕鬆。除了一開始他還能通過吼叫釋放自己的痛苦之外,幾息過後,他已經連挪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痛痛痛。

就算以前也有好幾次從鬼門關里走了幾遭,也沒有這樣的痛苦。

游瓊久的手在地上抓出一道道血痕,眼睛也一點點失去光彩,變得茫然起來。腦海中那些五彩繽紛的記憶似乎一瞬間都離他遠去,陪着他的只有無窮無盡的痛苦。

游瓊久想要再腦海中描繪重澤的模樣,但無論怎樣集中精力,也難以回想起重澤的樣子來。

好疼,好疼。

誰來,誰來救救我?

游瓊久的神智一點點消失,如今再看,幾乎看不出倒在地上的人還是那個翩翩佳公子一般。

原本堅硬耐用的法衣不知何時已經被燒成了灰,疑似人形物體的背上卻是裂開了兩道深可見骨的口子,從肩膀一路滑到腰間,卻沒有流出一點血來。

「梧桐,我取來這龍鳳精氣,又糅合無數妖獸精血,此等逆天而行不知能不能造出一個厲害的妖獸來?」

不知道是誰在耳中輕輕呢喃,那聲音很是滄桑,似乎經歷過無數了時間和空間,才傳到游瓊久的耳朵之中。

「真恨啊。」

「這天地造化都集中到了龍鳳兩族身上,天上地下被它們攪得毫無安寧之處,就連你,也只剩下了這麼一小節樹榦而已。」

「以前我是奈何不了它們,但如今龍鳳兩族氣運將盡,我窮盡算計,終於可以選在一個合適的時機,藉助天道之威,創造出另一種妖獸出來。它可以不美麗,但一定要足夠強大。它可以壽元不長,但一定要成為龍鳳兩族的剋星!這天地間最厲害的莫過於上古三清道人,我欲效仿聖人造物,不如就借名號一用,號為上清蝶。」

游瓊久只剩下了一抹意識漂浮,不知今夕何夕,他被動的聽着這些話,卻沒有能分出任何心神來了解這些話里包含的信息。

「這上清蝶一族本不該存在於世,本座還沒有出手,他們就自動消亡,哈哈哈哈,那麼接下來消亡的那一個,也該輪到我了。」一個囂張肆意的聲音響起,口氣里似乎還包含着一些欣喜,「正好,本座也活的差不多了。那些孩兒之中也沒有一個擁有上清蝶的血脈,正好到我為止。」

到了這個時候,游瓊久的意識終於回復了一些,他艱難地睜開眼睛,看見了眼前站着一個俊朗非凡的黑衣男子,眼角處鐫刻着好幾處黑色花紋,顯得妖異非凡。

「原來還有上清蝶血脈會在後世覺醒么?」那男子上前兩步,似乎想要觸碰游瓊久一般,「沒想到當年留下的這一點神念,竟然真的還能見到後人。」

男子上前兩步,沖着游瓊久露出一抹笑容來,「不枉我特意留了後手在此處。正好,這上清蝶的血脈不該留存,你雖然是我的後人,但也只能自認倒霉了。」說完,那男子的手就直接按在了游瓊久的肩膀上,「看在你是我後人的份上,我讓你選擇一種死法如何?」

游瓊久看着眼前俊朗非凡的男子,忍不住笑了一聲,「閣下可是妖皇流光?」

流光詫異的看了游瓊久一眼,「你這小輩竟然也認得我?不過你既然能夠到這上清蝶傳承空間里來,認識我也是正常。」

「我聽重大哥說起過。」游瓊久看着流光笑道,「妖皇閣下,久仰大名。」

「重大哥?你說的不會是……」

「重澤,重大哥。」游瓊久終於能夠光明正大的說出這個名字,「我能夠到達這裏,也是多虧了重大哥的幫忙。」

流光聽見重澤的名字,將按在游瓊久肩膀上的手拿開,朗聲笑道,「他竟然還活着么?這可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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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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