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冤家

第九章 冤家

兩人見狀,自是不敢怠慢,分從兩處而去。見追他二人的大狗毛髮甚亮,而脖子上套著一圈繩索。均想,不知是誰家的狗跑了出來,胡亂咬人。那狗見他二人分開,距離凌雲稍近些,便棄了齊風,直跟在凌雲之後。

他二人本奔襲了一陣,這提縱之術亦是新學,哪裡跑得過這條瘋狗。那狗見了他二人,如同見了獵物一般,沒命直追。如此奔出五里地,凌雲實在受不住了。見前面一株大樹,『騰騰騰』三下踩在樹榦之上,便躍了上去。

那狗見他上樹,圍著樹榦打了個轉,仍是不肯離去,在樹下仰頭望著他直叫個不停。

不多時,齊風隨後而來。見凌雲站在樹枝上喘息,而那瘋狗在樹下亂叫一陣,怕自己這般過去被那瘋狗纏上。當即縱身上樹,向凌雲靠去。

那瘋狗見又來一人,非但沒有退意,反而叫的更加歡了。

兩人四處流浪之時,沒少被狗追過。只是那時年幼,又全然不會武功,自沒有今日這般幸運。

歇了一陣,凌雲便說道:「也不知師父教咱們的拳法可否管用,不如就用這狗試試吧!」齊風心想,此狗彪悍異常,想必是大戶人家所養。俗話說的好,打狗還得看主人。他三人正避禍間,還是少生事端的為妙。便欲出言阻止,待那狗叫得累了自然就離去了。

可話還為出口,凌雲已經跳了下去。那狗見他躍下,口中嗚嗚直響,露出兩排森白的牙齒來。齊風見他躍下,想阻止已然不及,輕嘆一聲,便倚在樹榦之上,看他與那瘋狗搏鬥起來。

那狗低沉嗚咽了幾聲,後腿一縮,便朝凌雲撲來。凌雲見他來勢兇猛,兩爪直搭自己肩頭,左手一番,斜刺里一掌擊在那狗的左腿之上。隨著這一掌打去,那狗橫飛出五步方才停下。

凌雲見師父所授功夫有用,自是大喜不已。抬頭向齊風望去,大叫道:「你瞧,師父所教功夫果然管用……」話還未說完,齊風大叫一聲『小心』,那狗已然撲到了凌雲身上。

他方才一擊雖將那狗震出五步開外,但未將那狗打死。那狗腿上吃痛,踉蹌走了兩步,低聲嗚咽兩聲,又撲了過來。

若他有所防備,自不會輕易讓那狗撲在自己身上。只因興奮而忘記了自己仍與那瘋狗對峙著,這才讓那瘋狗有了可乘之機,撲在了身上。

齊風見狀,大吃一驚。見那瘋狗前爪牢牢按住凌雲肩頭,張嘴不住在凌雲身上撕咬著,便欲跳下來助他一臂之力。卻聽凌雲說道:「讓你嘗嘗爺爺的『烈焰奔騰掌』,看你還敢不敢將爺爺推到。」

齊風聽他仍有閑情叫罵,知他無事。縮回探出的腳,仍立在樹上,看他如何將這狗驅開。

那瘋狗前爪按在他肩頭,出口自然只能對準他的頭部了。凌雲本欲將他掀起,再與他纏鬥。但那狗嘴已到近前三寸之地,若將起掀起,臉上亦不免被他咬上一口,便偏頭向左避了開去。

那瘋狗一擊不中,隨即又是一口,朝他面門而來。如此躲了三下,他已瞧出這狗的速度,躲避起來已不似先前那般心驚肉跳了。

那瘋狗見咬他不中,不由大為火起,一口朝他脖子咬去。凌雲見他亦學乖了,不待狗嘴湊到,一掌擊在狗肚之上。隨他掌力所至,那狗便飛了出去。因腹上疼痛,『嗚嗚』叫了起來。

凌雲見那狗飛了出去,躍起身來。見自己胸前一片衣衫已被這畜生抓的稀爛,露在外面的肌肉還有幾條血痕。想必是方才被它按住時,它雙爪所致。

皮肉破了倒不打緊,過得十天半月的自然就好了。可是這衣衫卻是難得,自己身無分文,自難買到,難道又要去扒死人衣衫不成?自從拜在苻融門下,苻融不但教他二人武功,於一些行走江湖的規矩也說與他二人聽。

以前可以說是不知者不罪,現如今知道了這些規矩自然不能再去扒死人衣物了。見自己這般狼狽模樣,不由怒火中燒。『呼呼』兩掌,便向那瘋狗奔去。

那狗與他糾纏一陣,知奈他不何。見他向自己奔來,本欲閃躲。卻因腹上吃痛,哪裡還有力氣躲開。

齊風見他氣勢凶凶,又見那狗模樣甚是可憐。大叫一聲『別』,便從樹上躍下,想阻止他將這狗殺了。

但齊風終究離得遠些,待落到他近前,凌雲一掌已然擊在了那狗頭之上。那狗嗚咽兩聲,身子一晃,便倒在了地上。

凌雲聽他呼喝,又見他奔近身來,問道:「幹麼?」齊風便將自己的一番推想說於他聽。凌雲聽了,撓頭道:「方才只是想試下自己武功如何,卻被這畜生抓爛了衣衫,一時衝動,便將它打死了。」

齊風聽他如此說,也是無奈。既然那狗已經被他打死,還說這些作甚。兩人見倒在地上的瘋狗甚是肥碩,若任他這般腐爛於荒郊野外,未免太過可惜。若是讓狗主見了,定然會找二人麻煩。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那狗抗在肩上,向破廟而去。

苻融教他二人提縱之術,本未想到他二人有這般領悟。心想,這提縱之術沒有一定內功修為,定難辦到。他二人只學了半月的功夫,如何會有這般造詣?想必二人習武之時,比自己所見還要刻苦些。只是他二人如此修鍊,身體可承受的住?

欲詢問二人情況,見二人一前一後已然去遠。也不追出,只返身回到破廟養起神來。

過得一個時辰,聽到門外有談笑之聲,才知他二人回來了。起身站在廟門,見他二人肩上扛著一條大狗,打趣道:「你二人抓不著野味,便去弄人家家畜了?」

二人這幾天來與苻融朝夕相伴,將他秉性摸的差不多了。他最恨那些偷奸耍滑,奸淫擄掠之事。至於偷盜一事,自然也是不許他二人乾的。如此問他二人,自然是責他二人盜了人家看家護院的狗了。

凌雲見他一臉凌厲之色,當即便向他說明了原委。苻融聽后,嘆息一聲,說道:「如此說來,倒是這狗先惹上你們的?」

凌雲聽他如此說,知他信了自己所言,忙道:「正是!」

苻融與他二人相處時間雖不長,但二人秉性不壞。於自己所言更是不敢有半點忤逆,他二人既如此說,想必定是實情。遂說道:「即是如此,這件事便不提了。只是你二人學了本事以後,休得干這等雞鳴狗盜之事。」

兩人連連稱是,便將那狗拉到廟后,剮將起來。

那狗甚是肥壯,三人吃的直撐到喉嚨,仍有半隻剩下。凌雲便倒了些粗鹽,將其抹在剩下的狗肉之上,以備明日之用。

此時天色已晚,如此耽擱了半天,二人均覺浪費了半日練功的大好時光。遂並排坐在苻融之前,有練起呼吸吐納之術來。

兩人還未坐定,一陣馬蹄聲傳來。三人均經受官兵追查之事,害的三人躲在埋甘蔗的土坑之中,又被人當頭淋了一泡尿,才躲過一劫。是以對馬蹄之聲特別謹慎,聽有馬蹄之聲,臉色均是一變。

隨即便聽出,來人只有一騎。江湖上騎馬夜行均屬常事,三人便不放在心上,仍自運起功來。

過不多時,馬蹄聲漸近,到得廟前,便止了聲響。三人臉色又是一變,不知來著是何人。尋常馬匹奔行一陣,猛然停駐必會嘶鳴幾聲。而這馬蹄聲止,四周便安靜下來,三人如何不留上心?

但即知來著只有一人,苻融傷勢又好了大半,即使來了勁敵,三人也是不懼。遂不做理會,假裝安歇下來。

猛然廟前傳來一女子聲音,帶著些許蠻橫,問道:「廟中可有人在?」

凌雲見推脫不掉,便起身走到廟前答話道:「不知姑娘深夜至此,有何貴幹?」

黑夜中,只見已白衣女子手握馬鞭,立在廟前。因天黑之故,看不清容貌。

那女子見這破廟之中有人,先是已經,而後便問道:「你可曾見過一條大狼狗,脖子上還掛著個鈴鐺?」

這一問,著實嚇了凌雲一跳。心想,莫非這位便是那狗了主人了?若是讓她知道我三人將他的狗吃了,不知他會做何感想。

於是強裝鎮定道:「啊,什麼大狼狗,這荒郊野外的也有這等畜生?」想起那條狗,見自己胸前露出一片抓痕。被那冷風一吹,不禁有些瑟瑟發抖。遂言語間仍是將那狗罵了一番,才能解了這心頭之氣。

那女子聽他言語有異,知他撒謊,便說道:「這狗頗有靈性,見著畜生就咬,你真沒見著嗎?」

凌雲以為她見了自己胸前的抓痕,知道了那狗於自己有關,生怕他會有甚舉動。但仍想做最後的努力,說道:「沒,沒見著!」

其實已是初更,他三人又未燃燭火,那女子哪裡看得清他身上衣衫的破損。她方才只是試探一番,並未確定。

此時聽凌雲如此肯定的回答,其中定然有詐,大聲喝道:「你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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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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