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接任

一路小跑，來到了老族長的居所，胡振華整理了一下衣衫，伸手在門框上敲了幾下。

「進來！」聽到房內爺爺那依然硬朗的聲音，胡振華心底一陣激動，藥劑還是起作用了，爺爺的身體沒有再次衰減。

「爺爺，您找華兒有什麼事？」推開了房門，見胡清嵐正獨自一人看著那份信息綜合表，眉頭舒展的很開，似乎對此事十分滿意，胡振華找了個位子十分愜意地坐下了。

「呵呵，華兒，找你來不耽擱事吧？」，「沒事，有事情儘管吩咐！」見老族長一臉笑意地望著他，胡振華臉一紅，低聲回道，心中卻說道：阿忠、小七，你們把少爺我害慘了，非找個機會讓你們出出醜！

「小花品行不錯，是我親眼看著長大的，和你倒是十分般配！」胡清嵐見自己的孫兒有些不好意思，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謝謝爺爺，我會處理好的！」胡振華知道自己和小花的是事情老族長都看在眼裡，這一次明確表態想必是讓自己寬心，小花是不會被外遷的，也有成全兩人的意思。

「但是，我華人門風嚴謹，雖然丫頭擔任正妻的也有不少，但豪門大族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要想明媒正娶嗎，那得看你自己努力的結果了，否則你只能維持現在這種局面，連一個小妾的名分都給不了她！」胡振華心頭一震，想起了海外華人對於門戶的偏見，知道自己要想和小花公開處在一起，阻力重重，看來要努力啊！

「爺爺，華兒謹記，請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小花受到一絲委屈，明媒正娶，我覺得還不夠，看我的表現吧！」胡振華高聲表明自己的態度和決心，「你明白這一點就好，我可不希望你在接任族長之後，卻陷入內人紛爭中，至於具體解決辦法爺爺這裡沒有，要看你自己的表現了！」胡清嵐見自己的孫子明白此事的難處，遂將問題一併推給他，不再過問兒女的私事。

「好了，那些事留著你自個兒想，今天把你叫過來，就是想聽聽你對於這份問卷調查的餓看法。我問你，你下發的這份問卷目的何在？」胡清嵐揚了揚手中的資料信息表，開口問道。

「華兒的本意是想了解一下華人對於咱胡氏宗會的關注度和了解程度，族人對於族制改革的支持度和理解深度，以及店鋪執事和夥計對於產業的本質看法和各種產業的興衰！」胡振華想了一下，給了一個模凌兩可的答案，似乎自身並沒有多大的準備。

「這麼說，你的目的不是試探眾人對你當族長的擁護度了？」聽到這樣的回答，胡清嵐心底一陣高興，自己的孫兒就是不一般，當別人還在思考族長換人後相互之間的利益糾紛，而孫子卻將注意力轉向家族的長遠發展和華人的整體利益上來了，這番話當浮一大白啊！

「華兒認為族長只是一個家族的象徵，它的最本質意義在於家族內上下都十分認同族長這個人，也就是說族長是他們的精神領袖，在才能、品德和待人處事等方面起到一個模範帶頭的作用。族長的位置不是用來加強權威，施展手段的地方，而是用於對家族產業的調整和長遠發展的規劃，在這些方面族長應該起到引導和提倡的作用。」胡振華認真思考了一番，將自己對於族長的看法說了出來。他對於族長的理解出人意料，在這個年代無論哪個華人大族子弟在當上族長之後不是來個人事大調動，在各方面安插自己人來加強自身權威和施展手段，讓眾人感受到族長的威嚴。

「按你的說法，族長的威嚴將會大幅度削弱，時間長了就成了虛線，沒有了實權，這樣對家族的掌控有很大的不利啊！」老族長一輩子殺伐果斷，從來都是獨斷專行，行事間絲毫不拖泥帶水，不但族人養成了有老族長的習慣，胡清嵐本人也充分感受到權力的魅力；一下子讓他聽到這樣的話，確實有點接受不了，族長沒有權力，還有什麼可當的？

「族長，掌控一個家族的人心，呵總資產的51%，具有控股權，就單憑這兩樣，只要族長不犯錯，那任何人都替代不了族長的作用。在一些危難關頭比如家族產業遭遇敵對勢力打擊，遇上颱風『地震等的大災害，還有金融風暴導致資產縮水等一些大的不可逆災害，族長可起到穩定人心，凝聚家族力量的作用，影響力絕對不可估量。族長應充分讓手下族人有施展才華的機會，所以不應該插手具體族務呵和產業處理，這就是族務官的由來，一旦族長親自管理族務，不但是對族人的不信任，更會影響族長的判斷力和精力，在一些事關家族長遠發展的規劃上難免會產生一些隱患。」胡振華在老族長的啟發下，第一次完整地將族長的作用以及職責範圍清晰地說了出來。

一陣沉默中胡清嵐十分開朗地笑道：「華兒，經你這麼一說，我對於你當族長算是徹底放下了心！對了，剛才你提到的族務官，這個給我細說一下，我對此有些困惑，不清楚他們具體管些什麼，能對家族的良性發展起到什麼作用?」

「族務官，專職於處理族務，由各房推選組成，共六人，第一任首席族務官由執事中推選，任期五年，連任不得超過兩屆；其中一房出任監察官，同等於族務官，受族長和首席族務官共同節制，行事均得徵求兩人意見，首席族務官在六人中每隔一年換人，非有大錯者不可替換，第一房監察官不在此列，可無限期連任。小理職責範圍分為錢糧、外事、店鋪、人事、監察、安全等六方面，監察負責人就是監察官，其餘幾個方面有剩餘的五個族務官分別管理；錢糧族務官管理族中一切開銷和收入支出，外事族務官處理內部上下級以及對外交流，保證家族擁有一個良好的外部環境，店鋪族務官處置家族的一切產業和生意往來，人事族務官負責家族中一切的人事安排，安全族務官掌管胡氏上下一切家丁，保護店鋪的人員，責任重大。」在滔滔不絕的講述中，胡振華合情合理地將族務官的詳情講述了出來。

「說說你對於這份問卷調查的滿意程度！」老族長把手中的調查卷送了過來，完全不對胡振華所講述的做任何錶示，想看看他對自己所弄的差事的把握程度。

「這一次的問卷調查，還真弄出不少的問題，經過我仔細的辨認，九成的把握這些調查卷是認真填寫，沒有對付和作假的痕迹。」胡振華將搜集上來的調查卷認真研究了一番，綜合了幾方面的信息弄出了不少的問題，他知道爺爺肯定會問這些東西。

「為什麼你會認為咱胡家對於依附的華人不夠關心，有冷落的意向？」老族長沒等胡振華將話說完，就忍不住問了出來。

「回收上來的七千多分的調查卷，40%的店鋪夥計都希望漲工錢，而我胡氏家族對於工錢的發放一直很及時，從不會拖欠，並且工資的多少完全屬於東南亞的最好待遇，為何有這麼多的人希望漲工錢？剩餘60%的人為何沒有提出這個問題？但剩餘60%中卻有70%的人提到了吃飯的問題，從這裡可以看出，胡氏對於店鋪夥計，咱家族最底層的依附人員關心不夠！」胡振華連問了兩個問題，將其中的隱患剝離了出來。

「這從何說起？工錢高不一直是大多數華人的願望嗎？為何你反而認為這是壞事，並且說家族冷落了附屬的華人？老族長越聽越糊塗。

」實際情況不是這樣的，爺爺！」胡振華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不要認為工錢一發就可以了，這對於現實的困境於事無補！處於安全的考慮，大部分華人都住在城市，少有在稻田種地的，因為在廣大農村土人橫行，根本沒有生命保障，在城裡華人勢力相對大些，只要不是特別點背，生命總是能保住的。但是，這裡面卻出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糧食供應，東南亞糧食眾多，糧價低賤，為何在城裡卻吃不起糧食呢？」

胡振華見老族長在沉思中，便繼續說道：「正是因為整體剩餘，糧價太低，無論華土均不喜種植糧食，小戶人家是得不償失，遂自產自銷，滿足自身後少有外銷的。但華土大族良田萬頃，所產糧食卻出口到外國，尤其是非洲、阿拉伯地區等地，以換取美元等鈔票，這造成了糧食的短暫性缺口，居住在城鎮的華人不接觸糧食生產，小戶人家也不賣糧食，長此以往糧價相對高漲，那點工錢根本不夠華人家庭一個月的開銷，再加上醫療、住房等方面的需要，這一個月的工錢看上去很高，很快就花完了。試想一下，長期掙扎在溫飽線上的華人會關心別的問題嗎，他們能夠專心經營店鋪嗎？」

「我們胡氏糧食不缺，所產稻米無數，不都是出口了嗎？為何不能為普通華人設身處地的想一下，解決他們的實際問題。因此，我想改動一下工錢的發放，以稻米代替一部分工錢，並多發放一些福利性日用品；例如每逢春節時，可有當地執事親自前往一家一戶夥計家中牽手發放鹽油醋插等生活必需品，不但可以解決他們的後顧之憂，讓他們可以專心致志於店鋪的生意，更能在華人中間形成更大的影響力，獲取更多的人心，這樣我們華人大族的根基才會更加穩固，許多隱藏的人才也會自動現身，甘心為我胡家做事！」。

「你說的輕巧！普通華人多有惡習，華人大族躲都來不及，怎會親自前往，並自降身份與之交流？這樣做的話不但會讓別的華人大族笑話，更會讓底層華人看不起，兩頭都得不到好！」胡清嵐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胡振華的話，算是當頭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華人自古講究受人恩惠當湧泉相報！只要咱以誠待人，人必以真心回報我；短時間底層華人也許會看不起咱胡氏的下作手段，認為落了下乘，勢必弄巧成拙。但是，要想到一個問題，哪些受恩惠的華人會如何想，剛開始也許會惱羞成怒拒絕或心安理得地接受，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真正因貧困而發愁的華人家庭；他們會銘記在心，並世代教育子女，讓他們長大成材后一定要報答恩人，也許這些人的子女長大后沒有成材，反而染一身惡習在各地不斷滋事，可父母之恩豈敢忘？，不管他們多麼的囂張對於胡家也會恭恭敬敬地往來，因為混他們這行的最怕的就是別人說他們忘恩負義！」

「這樣，不斷有華人家庭因胡家的幫助而渡過難關，長此以往積累下的人脈是無可估量的，那些成長起來的華人無論是做事還是經營店鋪，首先想到的就是胡氏商業，買東西或想找個工作均會選擇胡家。只要能堅持下來，源源不斷的人才就會接憧而來，而我胡氏定會擴大在華人中的統治基礎，穩固胡家在印尼，在東南亞的不可動搖的巋然不動的大勢，有了這個勢，誰還敢動不動就摸胡家的鬍鬚，誰還敢把胡家的人往死里整，誰還敢隨便找個借口就衝擊華人的店鋪和居住區，誰還敢看不起華人！」胡振華越說越激動，忍不住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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