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說服

雅加達城區還是那麼的繁華，無數的人為了生存而努力奔波著。小理遊歷歸來的胡振華端坐在公交車上，默默地看著窗外；穿越就得有品味的穿越，草根穿越或穿越成草根，無論如何成長都會有缺陷，這是環境造成的輕易改變不了；曾經也是街頭那一堆為混溫飽而耗盡精力的人群中一員，現如今有了好家世，可比別人少奮鬥幾十年。

下定決心要執行自己的家族振興大業，不是有想法就能實現的。現在最關鍵的是說服老族長，趁其還在位支持自己的計劃。這是最順利的情況，但現在胡振華心中卻一點底也沒有；畢竟在這個時候，不光老族長的威望在下降，而且老族長最期望的卻是家族的平穩過渡，這是胡氏家族發展的核心，容不得胡振華一個人胡鬧。胡清嵐的本意是想家族繼續維持當前的大好局面，為使胡氏平靜換人，已經悄悄將海外的胡氏生意逐漸削減，重要的人事都已提前作了安排；這是一個趨勢，更是胡氏未來走向，在老族長看來穩定是一切，別的都是次要的。而胡振華卻不能不為未來做打算，不趁老族長健在時有所改變，那以後想改變家族的制度，也得耗上十年八年時間，這恰恰是胡振華所不能容忍的，自己可沒有老族長的威望，不提早做打算把族中權利掌握在手中，任何事情都是做不成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胡氏家族一天天的衰落。

「為了自己的美好人生，必須獨身搏上一搏了！」，站在停車牌前，仰望著胡氏大院前主門上方那血紅的「胡」字，胡振華手提行李，邁著堅定的步子，昂首前行。整天在胡氏大院門前溜達的胡七是一個極為機靈的人，辦事能力十分出眾，曾被譽為「看門界第一人」，這天正在門外閑迋，老遠就瞧見一年輕人手中提著行李箱徑直往這走來，仔細一瞅，就兩眼一亮樂顛顛的跑來。「華少爺，您可回來了，老爺整念叨你呢！」一邊道著平安，胡七一邊手腳麻利地接過行李箱，趕緊把胡振華往院內迎。「爺爺的身體還好吧，家裡生意順利嗎？」胡振華一邊跨進胡家大院，一邊忍耐不住的問道，「家裡一切順利，萬事有老爺拿主意」，胡七手提行李箱在邊上緊跟，嘴上卻不停地把年內家中的事情絮絮叨叨地往外倒騰著。

近鄉情更怯，胡振華揮手讓胡七去老族長那抱個信，自己一手拎著行李箱站在居所門前，一時間陷入回憶中。在自己走那天，小花那無限留戀的眼神到現在還回想在腦海中；而如今自己歸來卻沒有了往日的喜悅，心中只是充滿了愧疚，負小花太多，這次回來一定要解決這個問題。一年多時間，家中一切還好，只不知老族長身子還如以往健朗，老夫人花白的頭髮是否又再添幾分，自己的父親是否一如往常的借酒澆愁，母親李蘭還是不是操心不止，還有那遠居小山村的老姑是否和爺爺和解了......心中一片混亂，胡振華下意識的推開門，院中一望沒有人影。恩？不在？去哪裡去了？胡家上下都知道自己和小花的關係，還會出什麼事呢？胡振華腦海中「嗡」的一聲，心一下子就沉到了底，驚慌之下就扔下行李開始四處尋找。還沒等他走遠，就看到院中西屋房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人影沖向胡振華，不待反映胸口就被人緊緊地抱住。

「嗚嗚......，華少爺，我以為你不要小花了，出去那麼長時間都不回個信!」聞著伊人迷人的體香，耳邊響起了伊人的陣陣耳語，一股幸福的充實感突然湧進了胡振華的心中，讓他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虛幻！「小花，不要哭了，都快成小花貓了，少爺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放心，小花可是我的寶貝啊......」感覺到胸前的可人兒身子仍在顫動，胡振華心中一疼下意識的摟緊了懷中的嬌軀，嘴裡不停地哄著，兩人盡情地釋放一年之久的思念。「對了，華少爺，你去看老爺了嗎？要不，先去見見老夫人？」小花哭了一陣，忽然想起了這個問題，忙問了出來，小手緊摟著胡振華卻拿眼緊緊盯著他的雙眼；本來胡振華想儘早去看一看老族長，但是一看到小花那怯怯的眼神心底就突地一軟，輕聲道：「小花，放心吧，我已經派人前去報信，待屋裡一切收拾停當了再去看看爺爺，咱今天就只配我的小花！」胡振華一咬牙，就提起了箱子擁著小花往屋裡走去，小花本來有幾分猶豫但身體卻不由自主的隨之前行。

次日，精神抖擻的胡振華一臉輕鬆的前往老族長居所。昨夜兩人憋了一年之久的慾火終於徹底爆發，兩人不知疲倦地折騰了大半夜體力耗盡才紛紛沉睡過去。清晨身體有內傷的小花只到現在仍起不來床，讓原來一展雄風的胡振華著實過意不去，本想好好陪陪小花，但卻被懂事的小花強忍著疼痛趕下了床。心知正事要緊的胡振華沒有多停留，洗涮一番后就直奔老族長的院子，不僅是想早日看到老族長，也是想早點開展自己的說服計劃。走進院中，就聽見屋內傳出一陣笑聲，心底一松胡振華放慢了腳步，胡管家得知今天小少爺要來看望老族長，早早地在門外等著；一看見胡振華，身軀更見衰老的胡管家張嘴就要喊出聲，胡振華趕緊擺了擺手，快步走近胡管家，用輕微的聲音問道「胡老，爺爺的身體可好，族內一切順利嗎？」，「胡少爺，家中一切都好，你可回來了，老爺經常說起你呢！」胡管家平穩了一下內心的激動，仔仔細細地看了好一陣子胡振華，這才恍然將他迎進房內。

房間內，老族長正和老夫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顯然心思都放在了即將到來的孫兒身上，昨天老夫人一聽說獨孫回來就急著想見，最終被老族長阻止。畢竟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私事，不讓胡振華獨自處理一下，他即使到了這裡也不會安心的，在老族長的勸阻聲中，老夫人就暫時熄了立即去找胡振華的念頭，只待隔天清早好心數叨一下孫子。房門「呯」的一聲被推開，腳步凌亂的胡振華一臉激動的看向床上的兩位老人；而床前的老人早已盯著胡振華，眼中充滿了疼愛，「爺爺，奶奶，讓你們擔心了，是孫兒的不孝！」心中一陣感動，胡振華突然跪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頭。「華兒，快起來，奶奶看到你回來，心中就十分高興了，快別哭！走進來讓我仔細看一下，我的華兒是否又長高了！」終於見著了孫子，老夫人十分高興忙個不停的問東問西。老族長在旁邊默默地點著頭，胡管家擦了擦眼角退出了房間，隨手把門帶上。

「奶奶，你瘦了!」手中緊緊握著老夫人的手，胡振華語氣凝噎地說道，房間內一時間靜了下來，大家都不知道從何開口。胡振華看著床前的兩位老人，一年時間不見明顯地衰老了下來，心情沉重之際連話都說不出來。「華兒，這一年時間在外遊歷，收穫如何啊？」最終老族長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老夫人瞪了老族長一眼：剛回來就談事，真是不看時候！！！」，老族長歉意地看了看老伴，但最終還是把眼光盯向胡振華。「恩，爺爺，華兒這一年中在東南亞各地遊歷多時，心中有不少感觸，讓我對東南亞的華人徹底地了解了一番，現在心中也有不少的不成熟的想法」，胡振華點了點頭，不緊不慢地把話說了出來，「哦，收穫不小啊，說給爺爺聽聽，多年不曾外出，也不知泰國、馬來亞的華人生活如何，比起印尼怎樣？」老族長忽然間有了興趣，就把心中的問題拋了出來。

胡振華心底一陣興奮，只要老族長有興趣就好，那自己說服爺爺的希望就多了幾分。「爺爺，我仔細觀察了一番，在東南亞華人共分為三種」，胡振華腦海中一陣思索，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華人在東南亞才是最具代表性的地區，一類是胡、陳、馮、李之類的華人大族，自身實力成一系統，相互之間遙相呼應，即被當地勢力忌憚但卻不敢惹；第二類是和政府關係密切的華人團體，這一類華人和當權者關係緊密，和第一類華人相對立，即使當權者的附庸但也不被當權者所信任；第三類就是積极參与政權的人，雖然不時被孤立，但其聲音也能被人聽進，這類的代表是新加坡，為首的李氏家族當政五十多年，所領導的人民黨不斷汲取社會精英，一直保持著「政治常青樹」的美稱，就連美國也稱其為民主典範。」

「華兒，你爺倆別凈說事，剛回來就要好好休息，操心也不急於一時！」老夫人忍不住打斷了胡振華的言論，「我下去準備一下飯菜，咱中午好好吃一頓家宴！」，對於局勢不熱衷的老夫人勸告了一番后，就找了個理由離開了房間，只留下胡振華爺倆還在興緻勃勃地討論著。「那你認為這三類華人哪一方能生存下來，而不是日漸被被融合了？」很顯然。老族長鬍清嵐是個頭腦聰敏的族長，一下子就看出了胡振華所述內容的根本目的。孫兒長大了，開始思考華人的生存之路，那麼我百年之後就可以安心將胡氏家族交付其手，再為胡氏帶來一個百年興盛；內心十分欣慰的老族長不覺振奮了起來，長時間側坐的身體也不再那麼酸麻了。

「爺爺，孫兒認為這三種華人的處事方式都有一絲弊端，這些也是家族不能走上良性發展道路的根源！」，組織了一下語言，胡振華吸了口氣還是把自己想要表達的觀點說了出來，「咱胡氏家族一直以來都是依靠自身，極少藉助別人，對於異族也十分排斥；這導致每次排華暴亂受衝擊的可能性也最大，像咱這樣的華人家族十分招當政者的反感，無論是誰看到自己的房屋內有陌生人，都會下意識的排斥。而第二類人根本沒有根，能保一時的繁榮卻往往因政治鬥爭而慘遭打擊，是最悲哀的一類人。第三類就是新加坡人，他們也是保持獨裁卻被稱為民主意識，一個政黨把持國家大權近半個世紀，這一點是所有華人都應該學習的地方，只有深刻地學習了新加坡華人的家族管理方式，才可能保持一個家族的長盛不衰！」

說到這裡，老族長明顯有些意動，但是胡振華卻開不了口了。有些東西講的太清楚，就沒有了餘地。「你是說，咱胡氏家族的管理制度有問題，並不能保證家族永遠是一個整體？」慢慢地品出滋味的胡清嵐一語見地，說破了胡振華的心思。「不錯，爺爺，如果現在不改變，一旦您百年之後，我根本沒有掌控胡氏的能力，更不能使家族保持繁榮，而且我認為家族的生意已經很落後，必須淘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