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運貨

海面上，不時的有魚兒從水中躍起，引起了空中海鳥的陣陣喚鳴聲，間或有尖嘴長頸的海鳥箭射向海面。波浪翻滾著，「嘩嘩」的水浪聲一直不絕於耳，不時就能看見一兩個海島隱約間從遠方浮現，偶爾也能碰到一兩個珊瑚礁，稍微一頓后，大型貨輪有快速的開往前方。

手扶圍欄，眺望遠方天海一線的胡振華感慨不已，沒想到事隔六年有再一次登上船舶走進海洋，雖然料到早晚有一天還是要回到海上，可沒想到這麼快就又接觸到船海了，世界真是奇妙。這一次，老族長讓胡振華跟隨自家的船隊運輸貨物，一方面是讓他親歷海外生意，在內心形成個人的理念，另一方面則是讓胡振華早點和族內年輕子弟交流一下感情，能結交一些朋友，在以後的家族生意中得到幾個助手。這次貨運的目的地是寮國，早年族人就有人在此營生，和當地商人關係密切，貨運大部分是糧食，少部分是棉紡品。

東南亞地區雖說不缺糧食，但地區之間的糧食流通十分困難，再加上商人對於經營糧食這類利潤低的產業很少，誰願意擔莫大海上風險，耗費精力做這一類賺錢低的商業。但是有所不同的是寮國，寮國十分缺糧，其糧價是印尼等地的三倍多，但是寮國也不是一個政局穩定的國家，趨利避害的本性使很多商人放棄了對寮國的糧食出口，胡氏家族由於地位高，當地人有所顧忌，再加上有本地人合作，糧食運量巨大，十分有賺頭。就這樣，胡家對於寮國的糧食生意一直持續，開始附帶運銷起了棉紡品等其他生意。

寮國這個國家前身是從越南分離出來的，越南上下一直認為寮國背叛了越南，兩國之間戰爭不斷，造成了寮國的局勢一直不穩定，再加上寮國這個國家地處內部，經常遭遇乾旱。每逢乾旱，越南就啟動對寮國的入侵，然後再寮國局勢有所穩定后又撤出軍隊，越南曾動過吞併寮國的念頭，但是周圍的緬甸，泰國等國家一直緊盯，稍一發現越南有此勢頭就立刻聯合打壓，迫使其歸還被佔領土。越南歷經多年戰爭，軍隊在東南亞地區中南半島可以說是武力第一，中南半島其餘幾國一直採取團結對抗的策略，並暗中支持多次輸入物資救助寮國的人民，對於前往寮國做生意的商家一律放行，間接資助寮國，不給越南留下口實。

胡氏家族運往寮國的糧食走的就是泰國一路，路線早已熟悉，經常往來這條商道，和沿途關係十分良好，這一次糧食運輸時最後一次，因為越南早已注意到這種情況並表示了抗議，加上老族長的收縮政策，在這以後直至新的族長坐穩族長之位后再另作打算；貨運結束后，相關人員會隨船返回胡氏大院。可見老族長正在為胡振華繼位暗中開始了行動，因為新老族長交替必有動蕩，不能把族人流放外地，否則會被當地勢力吞掉，到時候如果當地利益集團隨便找個借口，多年的努力都成為了他人嫁衣。很明顯，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胡家要經歷一個長期的收縮過程，如果胡振華繼位順利，那麼其後的政策就不是現在老族長所能操心的事了。

鏡頭拉回船上，甲板上胡振華和一眾同齡人談笑風聲，關係十分融洽。年輕族人知曉胡振華負有神童之名，並且是族長繼承人，未來前途十分光明；他們也聽說了老族長對其進行的培養，暗自佩服胡振華的勇氣和毅力，這次有幸能湊到一起，豈能不刻意巴結。而胡振華知曉自己將要當族長，但是一個好漢三個幫，沒有底層族人的支持，其推行的政策肯定困難重重，不了了之；因而刻意放下身段，憑藉著前世三四年的船員生涯，一下子就和眾人達成一片，不出三天就和族人的關係十分良好。

這些年輕族人也不乏聰明機靈之人，言語間不時的挑戰胡振華，不時地進行刻意刁難，以激怒胡振華，讓他在眾人面前出醜。可是胡振華的表現令人暗自佩服不已，因為胡振華毫不在意，沒有一絲高傲脾氣，語氣十分親切，再加上有前世經驗，應對自如，根本不見絲毫慌亂。本來呢，大家都對胡振華不甚了解，只是知道他在老族長面前十分受寵，而且本身頗有才華，還以為他長久受到表揚，加上老族長疼愛，肯定養成了壞脾氣，聽不得別人壞話，受不得別人的異樣看待，一受諷刺必會大怒拂袖離去。誰知，胡振華根本沒有任何貴公子習性，一幅謙和有禮的儒生氣息，令眾人即嫉妒又羨慕，不愧是老族長一手培養出來的家族繼承人，不但文化修養好，而且品行還十分出眾。

可惜他們都不知道此胡振華非彼胡振華，如果還是以前的胡振華，沒準成長起來就是一幅公子哥的習性，但是俯身的胡振華打小生長在農村，長大之後受盡苦難，直至穿越還掙扎在生活溫飽的邊緣，那還有什麼可能享受生活。而穿越后的胡振華身體多病，老族長年老，家族有極大的隱患，多重壓力之下胡振華那還有時間做太子爺，從考校到現在都一直處於忙碌之中，連和小花培養感情的機會都少之又少。而且胡振華自有了「萬事通」所攜帶的海量未來科技后，自認為此生是做大事的，豈能因小事兒糾纏，胡家不過是他的一個跳板罷了，眼界自此比別人更高一等，一直按照自己的人生規劃前行，自不會再做一個俗人，去做什麼毆打下人，調戲婦女之類的標準衙內事端。綜合幾方面的因素，胡振華就毫不在意此次一起前來聚會中的挑釁，並且根據眾人的神態和眼色很輕易的判斷出了胡氏族人那些是忠心支持的，那些是觀望的，還有那些是不服氣的，再施展手段打壓一批，迎合一批，團結一批，無形中就在這群年輕人中形成了不小的威望。這一切都讓暗中觀察的帶隊長輩胡振華的二爺胡青山點頭不已，看來大哥對於華兒的教導十分不錯，小小年紀就能有此手段，胡家後繼有望，胡氏未來必定更加繁榮，回去得好好和四弟說說，讓他不要再折騰了，這樣對族內團結不利......

這和同輩人講述海上趣事得胡振華自然不知二爺正在對他暗中評價，若是他知曉了極有可能再一次裝傻，古人云；「事有反常必為妖！」要是風頭出得太大了，必定會惹人猜疑，低調永遠是生活的主旋律。殊不知老族長正是因為胡振華太低調了，必須有所活動，讓眾人知曉他的本事和風采，只要能在年輕人族人中形成核心，在老一輩中留下好印象，那麼下一步的族長繼承也將會穩固許多。對於穿越人士來說，低調是保命的必殺技能，但是低調慣了的胡振華卻不知這對於他繼承族長之位平添幾分變數。

胡家老族長一輩有五個兄弟，老族長鬍清嵐排行第一，餘下幾位分別是胡青山，湖清水，胡清風，但是第四房胡清風一眾當初也有望競爭族長之位，但是胡清藍深受父親信賴，這就斷掉了胡清風的念想，之後胡清嵐帶領族人重現胡氏輝煌，享有巨大威望，胡清風同樣歸附，但是在長房長子湖澤山垮掉后就一直暗中活動希望能召開宗族大會重新推選族長，最後卻被老族長阻止。隨後就選定了胡振華，但是胡振華年少多病，讓胡氏上下從心底擔憂，所說現在胡振華的病好了，但是大家對於胡振華的年齡同樣不放心，因為胡振華他年輕了了，雖說胡振華成長十分迅速但是大家從心底里還是表示關切。正是利用了這一點，胡清風周圍也聚集了一部分人，再加上胡清風的兒子胡澤堂本身經營店鋪也十分出色，剛好，在湖澤山一輩中也排在前列，自認為能力不下湖澤山，剛好湖澤山出事後沒有振作起來，一時間讓胡澤堂繼承族長之位的呼聲甚高。

剛開始老族長存著刺激胡澤山的打算，也就沒有出聲阻止，但是其後胡澤山並沒有重新振作反而就此頹廢下去，這讓胡清嵐痛惜不已。胡澤堂的能力是有的，但是老族長知道他非常懼內，本身也沒有主見，這些缺點對於族長來說非常致命，也就沒有順意而為。相反再次親自擔任族長，培養其孫子胡振華，卻沒有把情況明說。而胡清風見自己的大哥沒有反對，就加大了活動量，致使胡澤堂的聲勢日益壯大。在下定決心讓胡振華繼位后，胡澤堂的呼聲有所降低，但是胡清藍卻認為這是對胡澤堂的不公平，一直不停地鬧騰。老族長沒有刻意打壓，只是加大了對孫兒的培養，準備把這個問題留給自己的孫兒，作為繼任后的第一重考驗。如果通過，那麼族人就會打消對胡振華的懷疑，若沒有通過那也是命，胡家同樣會繼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