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邯鄲突圍

第三十章 邯鄲突圍

這一路上倒是沒什麼異樣,就在靠近城門之時,蕭默珩卻不安起來。這一切都實在太不可思議!難道他們真能在邯鄲城中這樣安然撤退?

「不妙。」

西垣停下步子的時候,現實就馬上給了蕭默珩答案。

「勸你們最好束手就擒!」

城牆上已經埋伏好好了弓弩手,而他們身邊的兵卒也在漸漸逼近。

西垣回頭,說:「抓住機會衝過去!」

三人點點頭,立馬往四周一掃的確定了自己所負責的區域。

但才邁開步子西垣的身子就僵住了,他望著擋在城門之前的人勾出了一個微笑:「小離。」

「我就知道。如果還有人擋在我面前的話,他一定會是你。」

城門之前的陸離一副冷然,如常的眼神中不見絲毫波瀾,他一個手勢,身後的城門便被緩緩推上。陸離只問:「你真的就那個是叛徒?為什麼。」

西垣仰頭一笑,往後瞥了一眼說:「還用問嗎?當然是因為不喜歡嬴政。」

這小子!嬴政立馬回給了他一個凌厲的眼神。然而現在沒有時間慪氣,眼看城門就要關上,蕭默珩一個向前,城牆上的箭雨頓時對準了蕭默珩的所在齊齊落下。

「你小心!」嬴政一把拉住了蕭默珩的手,趕緊將他護在身後的揮劍儘力遮擋飛來的箭矢。耳邊有陣陣鐵蹄聲傳來,嬴政一凜神的對蕭默珩說:「別衝動,一定要小心秦軍的弓弩!」

趁著牆頭弓弩手換隊的短暫空隙,嬴政牽了蕭默珩的手往後退去。

「背叛大秦的人,都得去死。」

這邊陸離的劍鋒已經逼近西垣的前胸,無奈揮劍轉身,俏皮的語氣中還是嬉鬧:「怎麼,小離你忘了嗎?你還打不過我。」

陸離不語,劍鋒一轉的逼向西垣的脖子。

幾招下來,西垣明顯感覺到他真是變強了很多!即使是面對自己,這樣狠戾的劍鋒里也不帶絲毫猶豫。不妙啊,自己剛才的那句話好像是真的把他激怒了。

身邊響起了戰馬的嘶鳴,嬴政明白是蒙恬到了。

「李西垣——」穩坐在戰馬上的蒙恬伸手往前一指,桀驁的臉上寫滿了憤怒:「沒想到叛徒居然是你!你貴為丞相之子,又隨侍在皇帝陛下身前,到底為什麼要背叛我大秦?」

「為什麼為什麼……真是沒意思!做了就做了,你們都只會問這一句嗎?」蒙恬的聲音讓他分了神去,霎時間陸離的劍鋒就在他的腰際留下了一道血痕。那狠戾的攻勢未停,來不及躲閃的西垣一個慌神。等二人相纏之際,西垣才抓住機會的在這人耳邊小聲說道:「喂,演戲而已!我都手下留情了,你還真想殺了我嗎?」

誰知陸離一個側目:「既然相殺,就不該留情,」

「你這小子……」後面的話被西垣忍了下來,算了,早就知道他是這個脾性。

抓住了機會的驅劍直入,陸離的劍刃已沒入那人右胸一寸,西垣馬上縱身往後一躺,這才躲過這將要繼續深入的劍鋒。看來這次,自己也不能再手下留情了。

「趙玦……」眼看西垣那邊支撐不了多久,蕭默珩瞥了一眼蒙恬,幸好他身後的騎兵還沒有跟上來。他又抽空說:「要先制住蒙恬。」

嬴政聽著一個分神,周身露出一個空檔的放過一隻利箭。

「默珩,小心!」

而嬴政身側的蕭默珩早就看出了這道空隙,他一個側身便躲過了這正沖自己脖頸而來的箭矢,末后伸手在箭尾彈指輕點,那利箭就頓時轉了方向的超蒙恬而去。

「什麼?」著實是心中一震的蒙恬有些無措,一拉韁繩的好不容易躲過了一箭,然而卻身形不穩的將要摔下馬來。

「趙玦,抓住機會!」

眼看那人就要墜馬落地,嬴政立馬飛身而去的趕在蒙恬起身之前的扣住了他的喉骨。只是嬴政這一閃讓出了不少空隙,這樣的突變讓蕭默珩有些猝不及防。他旋身連躲過了好幾支箭矢,怎料有一支箭矢箭頭正好擦過他握劍的左手,長劍『哐當』一聲就從蕭默珩的手中掉下來落在地上。

「住手——」嬴政手中的劍橫在蒙恬頸下,他大聲呼道:「你們的主帥在我手裡!」

果然,城樓上急下的箭雨隨即停下,那邊的陸離也收了劍勢的在原地站定。

「叫他們打開城門,快!」嬴政說著給蒙恬使了個眼色。

蒙恬舉起手,對那邊的小離一個喝聲道:「打開城門!放他們出去——」

被嬴政制住的蒙恬心中滿是不平,如果單論武藝,自己興許真在嬴政之下。但是今日這種為了自己一人的性命而放走逃犯的奇恥大辱,平日的蒙恬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你們都不許動,」看場面已經被控制了,嬴政才對那邊幾乎已經力竭的蕭默珩說道:「大家快走!」

蕭默珩點點頭,城門漸漸打開,而那邊身負兩處劍傷的西垣也快要栽倒下來。

「西垣,你們先走!」

看那兩人已經走到了城門口,嬴政才壓著蒙恬慢慢往後撤。

看主子居然演得這麼投入,蒙恬臉上的表情更是一刻也不敢放鬆。其實要說演,這也不完全是演戲。為了避免他人認出嬴政露出破綻,這次守衛邯鄲西門的都是蒙恬特意抽調的新兵。但是也正因如此,在場的除了自己和陸離知道真相外,其他人可真的都是把嬴政和西垣當做了叛逆啊。若是稍有一個不留神……蒙恬額上冷汗連連,他還真不敢去想那後果。嬴政還真是不拿自已的性命當回事。只能說,他們這一位百年難遇的大王啊,所做的儘是些君王不該更是不敢做的事。

「弔橋?」嬴政驚嘆了一聲,這一趟來得匆忙,自己竟把這一步漏算了。這一處西門外的大弔橋,原已經在攻城之際被王翦燒毀了啊!

「趙玦,怎麼辦?」雖然語聲急切,可西垣的眸子里卻是有一些幸災樂禍的神色。

城頭的弓弩手調轉了頭來,他們的箭還都架在弦上。嬴政不禁有些後悔,這個決定太過倉促,只怪自己還沒安排好一切就開始執行了。這些士兵,可都是不知道事情原委,都是會對他們動真格的!

蒙恬為難的往嬴政那邊望去,嬴政與他對過一眼后便望向了身邊的蕭默珩。無奈夜色昏沉,他也看不清那人的臉,嬴政只覺得,蕭默珩是真的就快支持不住了。

「趙玦?我們……」蕭默珩額的這一聲好像是詢問,看那人的眼神往後閃了閃,他立即會意的望了望。難道是要從這裡跳下護城河?說來慚愧,雖然蕭默珩在卧岫庄呆了這麼幾年,但是這水性著實是不怎麼好,況且剛才的一場大雨過去,河中的水流是如此湍急。

「放下你們的兵器!」嬴政一加力道,鮮血便從蒙恬的脖子上流了下來。

開始城樓上的士兵都是有些猶豫的不願撤下弓弩,但見蒙恬一個手勢,便齊刷刷的的放了手中的武器。

嬴政的眼神望向陸離:「還有你!」

陸離順從的將手中的長劍丟出了好幾尺開外。這時嬴政才舒了一口氣,迅速將蒙恬使勁兒往前一推后順勢將蕭默珩攬入了懷中的一起跳下河去。

「快吸氣。」

『噗通』兩聲,這三人便落入了這條寬闊的護城河中。蒙恬見狀刻意的拖延了幾秒,走到河邊了才下令說:「放箭——」

陛下深諳水性,應該能被安全的衝到下游吧,好在剛才嬴政沒有受傷。蒙恬脊背發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望著那滔滔河水,他在心中發誓,這樣真是又刺激的遊戲,他可是這輩子都不想玩第二次了!

這人已經完全沒有力氣。落入河中的嬴政儘力拉著蕭默珩的身體,在水中引導著他往自己這邊靠。可是落水之後的蕭默珩完全沒了知覺,雙眼緊閉的任身體在河水中下沉。已經游到那人身邊的西垣對嬴政搖搖頭,示意他這樣不行,或許是從西垣傷處流出的血,嬴政眼中飄過一抹抹在水中暈開的深紅。

不行了,必須讓蕭默珩快點呼吸!將人拉至懷中的的嬴政一手環住了蕭默珩的腰,而另一手扶著他的後腦,將雙唇緊貼過去的將自己剛才吸入肺部的空氣緩緩往他嘴裡渡。

夏日的河水是一種極其舒適的溫度,這失壓的環境模糊了身體各部分的感覺,但只有舌尖的觸感還是那麼敏銳。蕭默珩也開始回應了,嬴政心中欣喜的咬住了他伸過來的舌頭,感覺到一陣刺痛,蕭默珩微微睜開了眼睛。然而夜色深沉,他眼前只有一片不變的黑暗。算了,這樣看不到也好。蕭默珩也好像更加專註的沉迷在這種純粹的深吻之中,嬴政乾脆鬆了嘴,讓自己的雙唇遊走在這人的脖灣,讓自己的側臉摩挲於這人的鎖骨之間。

時間好像變得格外緩慢,蕭默珩在水中散開的髮絲滑過嬴政的前額,他甚至都能聽到,你那人在自己耳邊發出的陣陣呼吸。這樣的時候,真是好懷念。

「咳咳……咳……你怎麼樣?」好不容易才上岸的嬴政側身去看躺倒在自己身邊的蕭默珩,然而那人的雙眼只微微睜開了一絲。

「怎麼?是不是被嗆到了?」

「看這裡。」走至嬴政身邊的西垣往蕭默珩右胸一指,那裡還留著一根被掰斷了半截的箭鏃,他說:「看來是剛才挾持蒙恬的時候受傷了。」

「怎麼會這樣?」嬴政馬上把蕭默珩抱起來仔細檢查著傷口。或許是因為落入河中那一瞬的撞擊,箭頭又往蕭默珩皮肉中沒入了幾分。

「醒醒……能聽得到我說話嗎?快醒醒!」

「你……你是誰?」意識有些恍惚,朦朧中的蕭默珩看不清眼前之人,這張有些模糊但又分外熟悉的臉讓他想起了些什麼。於是他抬起頭,儘力抵制著眼前漸深的黑暗,伸出右手好像是在嘗試著觸碰著那人側臉的說道:「是你嗎?我終於……找到你了。」

「什麼?你說什麼?」

「你……」意識漸漸被抽離。在最後的那一刻,蕭默珩似乎又聽到了記憶中的那個聲音。那人在自己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喊著:「景臻……」

而他多麼希望,這一次會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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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染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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