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通風報信椒房殿

第七十六章 通風報信椒房殿

那跪於地上的男子,忽然間強烈地掙脫束縛著自己之人,瘋狂地往前撲去,一個踉蹌,直直地撞著了霍雲。

「大膽,你這刁民,你想做什麼,謀殺朝廷命官嗎?」霍雲的隨從意識到人從自己手上逃脫后,忙將功補錯,又將人抓了回來,但霍雲的臉色明顯不好看。

「是又如何?他強搶民女難道就無罪嗎?」男子言語間皆是滿腔憤恨,哪還顧得上什麼規矩不規矩的。

霍雲的臉忽然間雨轉晴,將手中的女子交於隨從,一步一步極慢地走到男子面前,而男子也慢慢平靜下來,臉上有了幾分恐慌,而這一片的慌張似乎也籠罩在周圍人群之中,「誰人敢治我的罪!他既已承認,送至長安令衙門,至於你那未婚妻,當爺的妾室如何?」

霍雲看着再次急躁的男子,眼中滿是笑意,隨着那人被押入長安衙門,周圍看戲之人也都一鬨而散,霍雲帶着那姑娘也回府而去了。

韓增有意避開了霍雲,待霍雲離開后,方與琵琶一同回府而去,「你有什麼想問的,何須這般看着我」,韓增看到琵琶一直未曾移開過的目光,輕笑而問。

「侯爺方才為何不加以阻攔,莫不是侯爺也以為霍大人說得不錯?」琵琶眼中滿是疑惑,霍雲之言分明是無理的,可韓增竟然眼看着那人被押往長安令處。

韓增轉頭,「我說了霍雲就會聽?琵琶,你不是也以為我與霍家關係甚好?」韓增是真想知道琵琶是如何想的,畢竟旁觀者清。

「侯爺與霍家難道不好嗎,那又為何會與……」下面的話在這大街之上,琵琶沒有再言,只是理所應當地覺著,韓增對霍成君如此上心,與霍家至少關係也不淺,既然關係不錯,為何明知霍雲如此做是錯的,還不加以阻攔。

「連你也如此認為,也難怪陛下會起疑,我與霍家無甚關係,只不過與她好些罷了。」韓增想着,是該與霍家保持些距離,免得更多人會如此認為。

話雖如此,可只要一想到,霍雲這事若是有人稟報到陛下那兒,到時為難的,只怕又是霍成君,霍雲這些不知事是不明白,有多少雙眼睛盯着他們,可他韓增卻不糊塗,最後還是向入宮,命人稟報霍成君,自己有事求見。

霍成君雖然知道劉病已對於自己見韓增這樁事,尚存芥蒂,可韓增既已來,又說是為霍家之事來,猶豫之後還是點頭讓他入椒房殿了。

「臣韓增拜見皇後娘娘」,人前規矩不可少,韓增恭敬地隔着帘子,向霍成君一揖,便不再言語。

霍成君明白韓增的意思,也清楚霍家之事並非什麼都能讓人知的,而若是小事,韓增不是傻傻地犯著被劉病已猜忌的風險,公然求見自己,「雲嶺留下,其餘人退下」,遞給雲瑟一個眼神,示意她往外守着,只是怕有人進來,比如披香殿之人硬闖之時,雲嶺守不住,才命雲瑟至外邊。

霍成君撩開帘子,蓮步移至韓增面前,「人都走了,霍家出什麼事了,可是哥哥又闖什麼禍了?」面上擔憂盡顯,最怕的就是霍禹又鬧出什麼么蛾子,或者又纏着韓增做些幼稚之事,其實說到底,若只是韓增霍成君倒不怕,好歹韓增會看在自己的面上,教訓他幾句便罷了。

「霍禹倒是安分,是霍雲在街上搶了一已有婚約的女子,非要納為妾室,還搬出了你父親,將人家未婚夫押往長安令那邊了」,這些年,霍家子弟這些荒唐事是不少,先前以為只是小事,也無人去管,而今他們卻是越發放肆,尤在霍成君入宮之後,個個以國舅自稱,倒真成了一方霸王,真正的皇室子弟也沒有他們那般囂張的。

「霍雲?父親可知道,怎麼能由他們如此胡來?竟然還敢鬧到長安令那邊,是生怕陛下不知他們這些糊塗事嗎?」上次霍禹的事已經夠讓自己煩心的,沒想到,霍雲不但不收斂,居然又來了這麼一出。

韓增卻是平靜,「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也別急,既然他搬出了大將軍,這會兒你便讓大將軍親自問問霍雲,讓霍雲將長安令處的男子放了,那女子的心思也別動了,讓他們一同歸家,再補償些銀兩也就是了,來來往往大街之上,誰知有什麼有心人,他們這些事也不是頭一次,這是我遇上了,才與你講,我看那男子也不是個軟糯的,早些解決了,免得將事鬧大。」

聽韓增說得頭頭是道,霍成君還未來得及想問,雲嶺已搶先一步,「龍額候既然知曉越早解決越好,親自與老爺反快些,為何還要入宮見小姐,讓小姐傳於老爺,如此不是更添時間嗎?」雲嶺還是覺得韓增這事做得太繞了些。

韓增同時對上了霍成君直視着自己的眼神,只是他未解釋,霍成君已給了答案,「他是怕與霍家關係太過緊密了,雲嶺,朝中之事你我不知,他來告知,已是一番好意。」韓增想與霍家無所牽連,大可當做什麼都不知,可他還是來了,雖然是通過自己,但這份情,霍成君還是領了。

「還是你知我!」不得不說,霍成君與上官幽朦都是明白自己之人,而聽到霍成君未有誤會,也未因自己這擺明劃清關係的行為而惱時,韓增欣慰之時,竟也有暗暗地開心,俊朗的臉上掛上了瀟灑的笑意。

「我還能不知你,當時不就是因為這層關係,你才將我推開的」,霍成君只當過去之事,無心之言,而聽在韓增耳中卻是五味雜陳,然而也只能笑笑。

「過去的事你還提它做什麼,陛下聽到了,還不知要怎麼誤會,到時委屈的又是你!」前半句許有幾分埋怨,後邊的卻是心疼。

「好,我不再提便是了,這不是陛下也不在嗎,你既然想與霍家劃清道路,又尋到我這邊,不怕再也划不清了?」她輕笑,卻慶幸有此好友。

他笑顏未變,只道:「還不是怕又像上次霍禹之事那般,陛下尋到你面前,你還一無所知!」

「這會兒你倒是告訴我了,陛下若仍尋來,我還是不知該如何」,霍成君不禁苦笑,劉病已尋來了,又能說些什麼呢,總不能明擺着替自己娘家人說話,不過好在霍雲這事比霍禹那事來得輕一些,「況你也說了,街上那麼些人,但凡有一人彈劾至陛下面前,都不好交代。」

「那男子卻是沒那麼容易,畢竟這會兒已經在長安令那了,那女子還不是霍雲一句話便可放出的」,朝中那些事不能事事皆清白,若是將那女子放出府,霍雲死不承認,又有霍光相護,這事也就如此不了了之了。

「你還是趕緊傳信出去,或者召你父親入宮也可」,韓增幫着霍成君出謀劃策,環顧金碧輝煌的宮殿,空蕩蕩三個人寧靜外,卻會有幾絲寂寥,「二皇子出世后,陛下可有來看過你,你在宮中可還好?」他擔心她,怕她日日守着這滿堂的寂寞,消磨了青春紅顏。

「雲嶺,讓人請父親入宮一趟!」霍成君吩咐一聲后,才道:「此事我還需與父親說道說道,椒房殿陛下仍是來的,不過不似去年那般來得常罷了,我在這宮中也不會有事,好歹我還是皇后啊。」她笑着,依然如暖陽和煦。

「好便好,你自己需小心些,有的話不該說,就不要心軟說了」知道幾分劉病已的心思,韓增自然也明白避嫌,況自雲嶺走後,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孤男寡女的,終是人言可畏。

「你自己也小心,可還會去戰場邊關,上回陛下說的那姑娘究竟是怎麼回事?」劉病已說過,見到韓增,霍成君便想起了這樁自己疑惑已久之事。

「成君,我與琵琶之間絕不是陛下所想的那樣」,韓增也不知道為何,聽到霍成君如此問,就急着解釋,見霍成君點頭後方有幾分安心,「現在無需打仗,戰場我自不必去,至於邊關,如今想去也難嘍!」劉病已會有任務給自己,哪裏還有之前那樣隨性,況且這城裏有他憂心之人。

「你何時能讓那位琵琶姑娘與我見見呢?」其實,霍成君的心底還是對琵琶充滿好奇的,她以為韓增帶着琵琶一同出去,是因為兩人不一般,也帶着幾分撮合之意。

韓增不知為何,就是躲避著霍成君這一問,「日後再說,我該走了,若是遇上了陛下,只怕是說不清了,還連累了你……」韓增匆忙轉身,至門口之時,又聽到了霍成君的聲音。

「你別那樣小氣,我見見又如何,又不會將那姑娘吃了!」霍成君只當韓增是為了要保護那姑娘,才言辭閃爍,不願讓自己與她相見。

韓增停了停腳下步伐,卻未轉身,又徑直往大門而去,韓增輕輕打開,那一瞬間,光線照入,有幾分晃眼,卻也讓韓增怔怔地站在了門前,霍成君更是一臉詫異看着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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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君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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