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尚未足月開口言

第七十四章 尚未足月開口言

「那是陛下的骨肉,你還想如何,我警告你的事別忘了,這些事我自會處理,太子之事,我的意思很明顯,陛下定也清楚,許皇后的兒子尚無法立,這戎家的外孫還得排在大皇子之後。」霍光這話也沒錯,劉奭可是正兒八經的嫡長子,再怎麼輪,放出生的二皇子,不論地位年紀,都還得排著隊。

「好好好,老爺有主張便好,老爺的話妾身哪敢忘,今日的葯還未用過,我這便去拿來,老爺這身子也莫要太勞累了,霍家與成君都還倚仗老爺呢!」霍顯再自大,這一點確是時時銘記着的,有霍光在,無人敢動霍家,這是不會變的。

「你怎麼來了?」

「許你一人在此賞景,還不許我來了,我自是為了陪你而來的。」與上官幽朦說話,霍成君只覺那樣輕鬆自在,霍光與霍顯所憂之事,霍成君全然未考慮過。

「陪我是好,不過這天氣可沒有美景可賞,看看這池水便好。」雖說二月,草長鶯飛的,是一派萬物復甦的模樣,可這才二月頭,又哪裏來那一片春的青綠。

「雲瑟,與我說說你那耳墜是掉哪裏了,我怎會怎麼瞧著都是一對呢?」霍成君早就識穿了雲瑟那個謊言,不過當時就在披香殿門口,人又多,未經戳穿罷了,這會兒,只剩下他們五人,便沒有不可問不可說的。

雲瑟頓了頓,又看了看上官幽朦,卻話未出口,被心急的雲嶺打斷:「雲瑟姐姐,你騙小姐!」

看着雲嶺眼中的不可置信,與她那張純純的臉蛋兒,雲瑟閉了閉眼,與她解釋比與小姐解釋要煩人得多,小姐不過是要個理由,這雲嶺恐怕還會有其它的一堆問題。

雲瑟這邊剛想着,雲嶺又來一句,「雲瑟姐姐,你為什麼要騙小姐呢?」

看着雲嶺那張天真中略顯無辜的臉,雲瑟真的恨不得上去揉捏幾把,好好蹂躪一番,連忙開口,以免這丫頭的問題越來越多,若是可以,雲瑟還真想把她這張嘴給堵上。

「小姐,奴婢是覺著眉尹對小姐的成見太深,便想回去與她講幾句罷了,也無別的事,方才不與小姐言,不過是怕小姐徒增煩憂罷了。」

「雲瑟也是有心了的,成君,這事兒你也別想了。」上官幽朦方看到雲瑟的眼神時,就猜到幾分,這會兒也在一旁給雲瑟幫腔。

「眉尹可聽你的了?」霍成君不用看雲瑟的搖頭就知道眉尹的反應會如何,眉尹對自己的方防備有多深,霍成君又不是不知道,哪會讓雲瑟三言兩語就說服了的。

「你入宮陪我,做的這些事又都是為我,我豈會怪你?」霍成君不過是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罷了,不管雲瑟有沒有騙自己,霍成君始終相信,雲瑟都是為了自己好。

雲嶺嘟著嘴,看着她們三人你來我往的,好不和諧,只能給頌挽遞個眼神,可頌挽居然還不理睬自己,心中那個氣憤呀。

「你也是!」霍成君點了點雲嶺的額頭,因為信任,所以才會將兩人帶入宮中,且雲嶺的年紀又比她們誰都小,霍成君自然是將她當做個小妹妹護著的。

這一邊說說笑笑的,卻不想一個身影竟然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奴婢見過太皇太后,見過皇後娘娘!」羅衣向兩人行一禮,而她身後長樂宮的宮女卻是有幾分害怕。

上官幽朦嚴肅了臉色,「何時長樂宮長信殿也可胡亂闖了,難不成先帝不在了,哀家這個太后,你們也不放在眼中了?」未回應羅衣的行禮,卻是責怪起了羅衣身後的宮女。

兩宮女連忙跪於地上,上官幽朦為人溫和,甚少發這樣的大火,「太後娘娘恕罪,奴婢們是要攔下羅衣的,可她說,二皇子哭鬧,急着要見陛下,萬一二皇子有個好歹,奴婢們擔當不起,如此,奴婢們,才放她進來……」

上官幽朦看向羅衣,還未開口,卻聽羅衣道:「太皇太后恕罪,實在是二皇子與陛下父子情深,離開陛下未及半個時辰便哭鬧了起來……」

羅衣的話還未講完,便被上官幽朦打斷:「二皇子尚未滿月就知父子情深,大皇子已六歲,思念難道不該更甚,陛下至此看大皇子,難道還需被人催促着?」

「哀家不論你們披香殿的規矩是如何,這長樂宮的規矩,長信殿的規矩難不成你還想壞了不成,今日莫說是你來請陛下,即便是你主子戎婕妤來,也要按規矩行事!」上官幽朦態度強硬,這樣公然闖宮的,還是第一次,若是再不說話,定然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你倆且先退下」,羅衣是戎婕妤身邊最為寵信的宮女,比別的小宮女橫些,這個上官幽朦是知道的,有涉及到皇子,這兩人不敢攔下也屬正常。

然而,羅衣千不該萬不該連在長樂宮也要橫著走,「羅衣,你既要見陛下,便隨哀家至陛下那說個明白,哀家倒想看看這宮中還有沒有哀家說話的份?」上官幽朦可以斷定,劉病已不會為了一個宮女,而與自己鬧不愉快。

「何時需要吾來斷定?」其實,早在上官幽朦發怒那一刻,頌挽便去找了劉病已,頌挽在上官幽朦身邊從小至今,上官幽朦的一舉一動,她基本都能猜到幾分用意,自然是配合至極,況且,羅衣這舉動,頌挽也看不過去,不給點顏色,還真當他們長樂宮的人好欺負了?

「陛下,羅衣言二皇子想父皇便闖入了長信殿。」霍成君言簡意賅地將方才之事與劉病已言明。

上官幽朦走至劉病已面前,「若是哀家的長信殿,一個宮女可胡亂闖,他日什麼四皇子五皇子的有什麼事,是不是也可來去自如,若是如此,哀家寧願搬去長門宮,倒也清靜自在些!」

「放肆!」劉病已不似溫和,「羅衣你竟如此大膽,二皇子親口所言是念著吾了?難得等個通報,會要了二皇子的命?太皇太后所居宮殿,吾至此,尚需通報,難道你比吾還要尊上幾分?」劉病已這是完全站在了上官幽朦這一邊。

霍成君聽他這話,卻是忍着笑意,二皇子親口言,哪個出生還不到一個月的孩子,能開口說話了?劉病已這分明就是再噎羅衣的話;再說羅衣會比皇帝還要尊,這話分明就是給羅衣下了套,回答不是,這回是錯了,可回答是,等同於目無君王。

羅衣自然也明白劉病已的意思,先前的囂張氣焰哪裏還有,只剩下白著一張驚慌臉,「奴婢知錯,是奴婢一世情急,求陛下與太皇太后饒了奴婢這遭,奴婢定不敢有下次!」

羅衣一個勁地磕頭求饒,霍成君看着都疼,拉了拉上官幽朦的衣袖,想讓她先饒了羅衣,畢竟沒有上官幽朦的開口,劉病已是不會鬆口的。

上官幽朦看了一眼霍成君,嘆一聲氣,便遞給了劉病已一個眼神,又對羅衣道:「你且聽着,哀家的地兒不是什麼人都能闖的,更不是任何人都進得來的!」

「這次,太皇太后念你初犯不計較,決不能有下次,莫說是長樂宮,皇后的椒房殿也不是你們可隨意出入了,否則這宮中還要規矩做什麼?」誠如上官幽朦所想的,任何事情有一就會有二,這一次不好好給羅衣一個教訓,日後,就會有四個五個羅衣。

「奴婢謝太皇天後,謝陛下隆恩!」又是兩個響頭。

「你回去,告訴戎婕妤,該去之時吾自會去,有些事無非是不知,不過不計較罷了,莫要過了!」這也算是給戎婕妤的警告,就如霍成君在披香殿時所講,只要自己在別的宮殿多留幾個時辰,她便會命人以各種理由尋自己回去,先前只因她尚在月子裏,身子弱,也就隨着她,可這一次卻是過火了。

「諾」,得到劉病已的應允,羅衣連忙起身,只不過因跪得久了,方才又磕了那麼些頭,起來之時,難免有幾許踉蹌,卻還是已最快的速度離開了。

霍成君看着羅衣倉皇而去的身影,竟然還有幾分快意,「人都走了,你們不必擺着一張臉了。」這兩人一唱一和的,還真是能將人嚇個半死,都說官高一階壓死人,況且還是這兩個已是最高之人呢?

「若非我今日如此,這些人只會越發沒了規矩。」有的人總是欠教訓的,如今這二皇子才出生,披香殿的人就敢如此,今日不壓制着,他日豈不是更加目中無人,「卻是要謝謝陛下,今日為我做主了。」劉病已剛才那句椒房殿,上官幽朦不是沒聽到,說白了,就是在為霍成君長威風。

「如你所言,若不治,非但不會心懷感念,反是更加大膽」,劉病已笑顏中,似乎話中有話,卻又不知哪裏不對。

「去你椒房殿是不是也是如此?」想羅衣至椒房殿早已不是一次兩次了,但現在想來,好像當時也沒有什麼人前來通報,不過是被雲瑟與雲嶺攔在門外鬧出了聲音罷。

「這個陛下還是問雲瑟雲嶺吧,臣妾又不是守着宮殿的。」霍成君很不厚道地將問題推給了雲瑟雲嶺,卻又發現劉病已身邊少了一人,「奭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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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君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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