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成親(一)
「你這是什麼意思?」烏蘭喊著淚對東方瑾道。
東方瑾本來送繞樑古琴給烏蘭是想讓她高興的,沒想到烏蘭的反映竟然跟她預想的不一樣。
「我,我,我沒有什麼意思,明天是你成親的日子,我就是想送你一件值得珍藏的禮物,作為新婚禮物。」東方瑾滿臉不解的道。
烏蘭的雙手放在古琴的琴弦上,冷笑這對東方瑾道:「你過來細看。」
東方瑾不明所以的走到了烏蘭的跟前,不知道她要讓自己看什麼。
烏蘭抬起自己的雙手,放在面前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又舉到了東方瑾的跟前:「你難道看不出來這雙手已經不能再彈琴了嗎?」
東方瑾聽了此話之後,忙上前握住了烏蘭的手,只見她的雙手的骨節都凸了出來,很明顯是受過傷的,滿臉驚訝的問道:「姐姐,你這手是怎麼回事?」
「哼,在單韃,會彈琴寫字有什麼用,要會騎馬會用馬鞭才行,」烏蘭臉上掛著冷笑,將自己的手甩到了一邊,接著道:「彈琴能幫我在單韃立足嗎?彈琴能讓我提高毒術,成為單韃最會用毒的公主嗎?會彈琴能幫我報仇嗎?不能!既然如此,我能不能彈琴又有什麼關係。」
東方瑾聽了此話之後,心裡一片凄涼。
烏蘭說的一點兒沒錯,可是,琴,曾經是她珍若生命的東西,可現在呢,繞樑古琴在前,烏蘭都能視若無睹了。這幾年她過得並不比自己好。
「對不起,姐姐,若是你不喜歡這個禮物,我今天再去給你選別的。」東方瑾傷感的道。
烏蘭一擺手道:「好了,少假惺惺,我這是什麼成親,明明就是去做交易的,你還送什麼禮物,是不是還是對蘇沐煊不舍的?你若是真的想讓我高興,那你現在便離開京城,不要再在京城呆著了。」
東方瑾聽了此話之後,低頭沉默了。
「既然做不到,便不要再扯這些沒用的了,今天找你來只是想讓你看著我出嫁,不然——」烏蘭說到這裡之後,停頓了一下,眼睛一濕,低低的道:「連個給我送嫁的親人都沒有。」
東方瑾聽了此話之後,忍不住上前抱住了烏蘭。
烏蘭長長的嘆了口氣之後,忙掙脫了東方瑾的懷抱,向後退了幾步道:「幹嘛,摟摟抱抱的像什麼樣子?」
東方瑾嘴角一提笑了笑,道:「那我今晚留下來陪著藉機。」
烏蘭沒有出口反駁,便是同意了。
烏蘭跟前的人,本來想讓驛卒給東方瑾另外安排住處,的東方瑾沒有答應,便直接與烏蘭在一個房中同榻而卧休息。
夜深人靜之後,東方瑾知道烏蘭沒有睡著,便道:「姐姐,明天不要害怕,若是嫁給蘇沐煊之後,實在下不了手,便不要勉強,我自然有辦法引蛇出洞。」
「你捨得嗎?下得去手嗎?」烏蘭輕哼一聲道。
東方瑾的腦海中忽然便出現了蘇沐煊的身影,若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下不去手,可是現在不同了,她自從上次給賢貴妃問診,蘇沐煊要對她下手,她便徹底看清楚了蘇沐煊的本質。
他是個為了自己可以不顧及一切人的生死的人。
「下的去手,我早已不是以前的上官如南,蘇沐煊也不是以前我心目中的那個蘇沐煊,現在他在我的眼裡只不過是個利慾熏天的偽君子。」東方瑾說完此話之後,長長的出了口氣,好像這些天憋在心裡的話終於說了出來,心裡一下便痛快了。
烏蘭輕輕嗯了一下,翻過身朝向東方瑾這邊,道:「我信你一次,不過,我會全力以赴去對付蘇沐煊的。」
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便都迷糊過去了。
等她們被侍者叫醒的時候,已經是臘月初八的凌晨寅時三刻。
烏蘭的侍者陸陸續續進來了,給她洗漱已畢,換上單韃的新娘裝,便開始給她梳頭。
單韃的新娘髮式特別簡單,將散著的頭髮一綹一綹的編成辮子,然後將頭頂附近的盤起來用單韃的頭飾固定了就行了。
雖然如此,侍者們依然從伸手不見五指,一直忙到旭日東升。
為了表示重視,宮裡派來了幾個嬤嬤和宮女來伺候烏蘭。
東方瑾猜想,多半是賢貴妃派來的,其他人怎麼會在乎這個些。
果然前來伺候烏蘭的宮女開口便道:「我們貴妃說了,讓我們好好伺候烏蘭公主,若是公主有什麼需要便只管對我們講,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也跟我們講,單韃與我們漢人的習俗可能有不同的地方,你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
「多謝貴妃娘娘的厚愛,我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也沒有別的需要了,入鄉隨俗,既然我已經嫁到漢家,婚禮一切禮儀都按照漢人禮儀官的安排就是,我沒有異議。」烏蘭站起身回道。
有人看到了房中的東方瑾與烏蘭的其他侍者穿著打扮不同,便問道:「這位姑娘是公主的親人嗎?」
烏蘭看了看東方瑾,冷冷的道:「不是,只是我微服去信城的時候,有過一面之交的朋友,現在她在京城謀生,知道我要嫁給虞王了,便過來為我送嫁。」
聽了烏蘭的話之後,宮裡的嬤嬤侍女看向東方瑾的眼神便帶了幾分異樣。
因為按照烏蘭的說法,她哪裡是來送嫁的,明明就是為了自己在京城能有靠山,特意過來巴結權貴的。
不過,東方瑾才不會在乎這些人的眼光,依然神情坦然的站在烏蘭的身側,道:「姐姐,一會兒我送你上花轎。」
烏蘭沒有點頭道:「那便有勞了。」
幾名宮人見烏蘭已經點頭了,相互看看,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對東方瑾,心裡更加不屑了。
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喜樂聲,是接花轎的新郎官蘇沐煊到了。
東方瑾親自將紅蓋頭蓋在了烏蘭的頭上。
這一刻,她忽然便想起了前世烏蘭自縊時的情景,兩眼頓時淚花滿溢,甚至需要拚命忍住,才沒有哽咽出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