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4 愛喝豆奶的人

我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語重心長的對小婉說，「你也別生氣了，你老公欠我們公司的錢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我也沒有逼你還，我們公司領導交代了，我只負責跟著你就行了。這樣對誰都好不是嗎？我跟著你，我就能給領導交差。我跟著你，你就有時間再湊湊錢，不至於讓雙方把事情都鬧大，不是嗎？」

可能是我說的話對小婉產生了觸動，也可能是她自己想開了吧，我說完這些話后，她就拿著手機開始打電話。

也不知道她在跟誰打電話，嘰嘰喳喳的說了半個多小時，我一個字也沒有聽懂，因為她打電話的時候講的是方言。

但我覺得她就是在和她老公打電話，因為她的語氣很不友善，像是在罵人，如果不是她老公，她又能罵誰呢？

掛了電話之後，小婉就開始關店鋪的門，我問她要去幹啥，她說她要回家。

然後我跟在她的後面，一起回去。她就有點生氣，她說我今天已經攪和她的服裝店不能正常做生意了，還要回家攪合她的家裡？讓她的家裡也不得安寧？

因為有了剛接觸時的經驗，我根本不搭她的話茬，我的目的只是跟著她而已，反正蘭姐也是交代我，只要跟著她就好。

隨便小婉怎麼說，我一句話也不說，我就跟在她的後面，她走路，我就走路，她打車，我就坐在她的旁邊。

小婉可能也覺得無法甩下我，在計程車上的時候也不說話了，拿著手機不停的按著，大概半個多小時才來到她的家。

她打開房門的時候，我緊跟其後，就害怕她把我關在門外。看著我緊張的樣子，小婉突然笑了，她說，「你放心吧，我是不會把你關在門外的，也不會趕你走的。」

我剛覺得有些意外，不知道她為啥突然不攆我了，卻沒想到小婉脫掉高跟鞋之後，接著就開始寬衣解帶。

我從來沒遇見過這種情況，簡直嚇我一跳，我急忙阻止小婉。

小婉卻說，她要洗澡。

我說「你洗澡就洗澡唄，幹嘛非得在客廳脫衣服？」

「你管我呢？這是我的家，我願意在哪脫就在哪脫！」小婉背對著我，已經脫去了上衣，上身現在只穿著一件黑色的Bra，很是性感。

我雖然小時候挺叛逆的，上學的時候也談過幾次戀愛，可是我真的還是處男啊，我對這樣的場面毫無抵抗能力，當我看見小婉她白皙的後背時，頓時內心就澎湃了起來，臉也漲的通紅了。

小婉還故意逗我說，「喂，那個誰，你能不能過來幫我把後面的扣子解開啊...」

一邊說話，小婉一邊轉身，我並不想看見她的身體，所以我慌了，起身就走，推開了小婉的家門，跑了出去。

關門的時候我還聽見小婉在後面說，哼，跟老娘斗，你還嫩點！我這才知道我上當了，她根本就是覺得我年齡小，故意用這招把我趕出去的！

門裡傳來的笑聲，把我氣的不行不行的！要不是門鎖著，我一定進去犯錯了，居然敢光明正大的調戲蛋哥！

我站在門口喘了一會兒氣后蹲在了地上，一籌莫展，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難道我就在門口守著？

抽了一根煙后，我覺得還是給蘭姐打個電話彙報一下吧，到底是在門口等，還是怎麼辦，讓蘭姐拿個主意吧。

沒曾想，我剛掏出來手機，手機就響了，是蘭姐打過來的。

蘭姐在電話里詢問了我所在的地方之後說，讓我在原地等著，等一會兒會有一個人過來接我。還說讓我跟著他去辦事，多學習一下。

掛了電話以後，我就來到了小區門口。

半個小時以後，蘭姐的賓士開了過來，車停在小區門口，從裡面走下來一個瘦高個，年齡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歲，走起路來左搖右擺的，有點囂張。他的嘴裡還叼著一袋不知道是奶粉還是豆漿，時不時的吸上兩口，他來到我的面前就停了下來說。

「你就是二蛋？」

「嗯，我是。」我點了點頭。

他說，他叫豆奶，然後我說，奶哥好，他就急了，他說你喊我豆奶就行了，奶哥聽起來不霸氣。

豆奶聽起來也不霸氣啊，我心裡想到，不過沒敢說出來。

然後豆奶說，「走吧。」

「去哪裡？」我問道。

「幫你要賬唄。」豆奶說道，「蘭姐怕你一個剛入行的新人吃虧，讓我帶帶你，順便給你講講我們的規矩，還有我們的實力。」

然後豆奶真的就開始給我講了，他說我們這個要債公司是臨河市最牛逼的要債公司，總部就是賓哥在的公司，然後每個區都設立著分部。比如蘭姐，就是負責中山區，中山區的要債，放款業務都是由蘭姐負責。

其實我對豆奶說的這些不感興趣，我反而對怎麼放款，怎麼要債感興趣，所以我就問豆奶道，為啥我們要款，還得一直跟著當事人啊。

豆奶說道，我這麼給你說吧，我們要債分為五步，第一步，通知，第二步，找人跟著，第三步，往家門口，單位噴漆，第四步，威脅，恐嚇。第五步，變賣資產。

你剛才跟著小婉，其實就是第二步，跟著她其實不是為了監視她，而是噁心她，讓她不能正常的生活，這樣她才會想辦法替她老公還錢。

豆奶說到這裡，我才恍然大悟。

而現在，我們就要去做第四步了，豆奶笑著說道。

坐在了賓士車上面，豆奶說蘭姐已經找到了小婉的老公，我們現在就去把他老公堵住，開始威脅，恐嚇，直到他還錢為止，而且還不能讓他跑了。

豆奶開車的時候也叼著那一袋不知道是豆漿還是奶粉的東西，我問他，他喝的啥。他說豆奶，他還說他從小愛喝豆奶，所以別人都喊他豆奶。

啟動汽車以後，豆奶並沒有繼續說剛才的話題，而是問我是怎麼認識蘭姐的，我說我是來到臨河市之後身上帶著錢都花完后，想找一個管吃管住工資又高的工作，結果在招聘網站上看見了一個招聘的內保的我就過來。誰知道到了那裡才知道，是招聘要債的。

聽我這麼一說，豆奶「哈哈」大笑起來，一張嘴，那袋豆奶都差點掉了，他說，他初中畢業就開始跟著蘭姐混，現在在一家城中村自己開著一個店，我問豆奶什麼店，豆奶神秘兮兮的不說，只是說他開的那個店，像我這樣身強體壯，寂寞難耐的人是會經常光顧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豆奶笑的很曖昧，我以為是賣保健品的，后才我才知道是做大保健的。

一路上我們都在聊天，豆奶很善談，以一副前輩的口氣，給我講著這個圈子裡的事情，他說他得給我說說臨河市社會上的事，讓我知道社會上的深淺。

我一副認真學習的表情，大大的提高了豆奶講故事的興趣。其實主要是我從小就愛聽社會上的事，我也嚮往那樣的生活，而且我運氣真的挺好，居然誤打誤撞的成了「社會人。」

豆奶給我講道，我們這個公司要債的效率在整個臨河市都是頭兒，還說我們這個公司的老大以前叫雷龍，不過現在住了進去，所以賓哥就成了老大。

「那救不出來了嗎？」我問道。

豆奶搖了搖頭說，「我聽別人說，是上面的人指名要辦雷龍的，無論花多少錢都不行。」說這句話的時候，豆奶指了指車頂。我知道他想指的是，天。

哎，嘆了一口氣后，豆奶說道，「你知道雷龍的外號是啥不？知道到他以前多麼牛逼不？」

「不知道。」我配合的搖了搖頭。

而豆奶一副崇拜的表情說道。

「雷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