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暈倒,活不了幾年

第十一章 暈倒,活不了幾年

蕭天靳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慢轉身看向我,並不著痕迹的施加了威壓。

我登時感覺五臟六腑都被擠成了一團了,可他不但沒有停手的意思,反而又一道殺氣朝我逼來,我終於忍不住喉嘍一甜,一口猩紅的鮮血從唇縫中涌了出來。

「王爺,這不好玩!」我捂住腹部,哆嗦著嘴唇說道。

話音剛落,威壓也瞬間消失了,蕭天靳冷著臉,聲音毫無感情波動的說:「醫好徐林的傷,你有幾成把握?」

我一把抹掉嘴角的血跡,回道:「小傷罷了,王爺不用擔心。」

蕭天靳點點頭,再沒說話,房間中的氣氛也瞬間沉寂下來,靜的連細針落地的聲音都可以聽的見。

我忍住心口的壓抑,小心的問了句:「王爺來有什麼事,能否爽快些明說,我現在要沐浴就寢。」

蕭天靳不自然的理了理衣服,「本王路過這裡,進來隨便看看。」

既然是隨便看看,那現在看夠了就趕緊走啊!我很不爽的下了逐客令:「王爺,我要沐浴睡覺。」

蕭天靳垂眸,「關本王何事?」

我黑著臉,咬牙切齒的說:「男女授受不親,王爺在,讓我如何沐浴睡覺!」

「本王不介意。」蕭天靳很平淡的回了一句。

簡直恬不知恥!你不介意,我介意啊。

趕不走他,那我不洗澡,直接睡覺還不行嗎!我毫無顧忌的直接脫了外衣,便徑直躺在了床上。

蕭天靳見狀,不由俊眉微蹙:「你還是不是個女人!」

聞言,我登時反應過來,在這個極其保守年代,女子哪怕只是在男子面前脫一件外衣,也會被視為不知檢點,有失禮數。

但我有前世開放的思想,並不在意這些,毫無忌諱的直言:「脫了件外衣而已,又沒露出什麼。」

蕭天靳臉徹底黑了,「女人,你還想露出什麼?」

「如果王爺再無事,請安靜點,我困了。」木床雖然極大,但我還是習慣性的蜷縮在一個角落裡,這讓蕭天靳看的很是疑惑,以為我是在林府受委屈了。

實則,是我在前世孤兒院中養成的習慣。

「你告訴本王,你要沐浴,現在怎麼卻睡下了?」蕭天靳冷不丁的問了句。

我沒好氣的回道:「突然不想洗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蕭天靳卻一本正經的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了,就要做到!」

聞言,我欲哭無淚,我也想美美的泡個熱水澡啊,但你不留在這裡不走,讓我怎麼洗啊,我雖然開放,但也沒開放到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洗澡這種程度!

「我是小人,不是君子,還請王爺再別說話!」說完,我拉起被子將自己徹底蓋住。

「三日後,進宮謝恩。」蕭天靳聲音不大,但那磁性的聲音,我卻在被窩裡聽得真真切切,於是就「哦」了一聲。

有蕭天靳在,我也不擔心進宮會被欺負,畢竟欺負我,就是在打蕭天靳的臉,現如今,連皇上也只是使黑手,沒有在明面上對付過蕭天靳,反而卻被蕭天靳屢次明著打臉,洞房夜的那一百名刺客就是最好的例子。

誰知,蕭天靳又補了一句:「你一個人去。」

什麼!我一下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一臉震驚的看著蕭天靳。

要知道,皇宮裡皇子,公主,妃子,哪一個不是拼了命的想討好皇上,而蕭天靳和皇上又是死對頭,我孤身一人進去,他們定會想盡辦法對付來我,像二夫人那樣,再演一場捉姦的戲碼也不是沒可能,面對那麼多權高位重的『仇人』,我如何應付的了。

但蕭天靳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露出一副『本王心情非常好』的神情,又叫來下人,推著他回了自己的別院。

……

此時,蕭王府的正院花廳里,蕭天靳端坐在輪椅上,問蘇清:「白神醫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蘇清露出一副為難的神情:「天靳,那白神醫本來說是明日就開始治療的,但方才卻突然變卦,說王爺得答應他一件事才行。」

「白神醫?」蕭天靳一臉古井無波,「什麼事?」

蘇清看了看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安宇,咬了咬嘴唇,說:「白神醫,白神醫想讓你娶了他的女兒,白玉雪。」

「娶」是正妃才有的資格,側室或小妾只能是「納」。

蕭天靳冷冷的說道:「本王已有王妃,如何再娶一個?」

蘇清一臉難色,看了看安宇,又看了看蕭天靳,說:「白神醫說,只要王爺答應下來,他就能在半個月之內,讓如今的蕭王妃不著痕迹的壽終正寢。」

「好一個壽終正寢!」蕭天靳習慣性的用手指敲擊著輪椅的扶手,「告訴他,本王不會娶他的女兒。」

安宇聞言,一下站出來,「天靳,林蕁兒那個女人有什麼好,要我看,玉雪處處都比她強,娶了玉雪,白神醫也能醫好你的腿,難道你為了那個女人,連腿都不要了嗎?你不想帶軍征戰沙場了?你的三十萬吾衛軍不想從皇帝老兒的手裡奪回來了?」

待安宇說完,蕭天靳微閉著眼睛,平淡的回:「就算沒有林蕁兒,本王也不會娶白玉雪。」

蘇清這時也接到:「那白玉雪為人冷傲,自恃高清,我早就看不慣她了,我支持天靳的想法。」

說罷,蘇清又看向安宇,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真不知道那白玉雪有什麼好,讓你如此念念不忘!你長年行軍打戰,不會看人很正常,但我蘇清經商這麼多年,閱人無數,白玉雪到底有什麼心思我不知道,但她肯定不會像表面上這般冰潔,安宇,我作為好兄弟,奉勸你離白玉雪遠一些,免得日後受傷。」

聽完,安宇的臉色很難看,憤憤的甩了一下胳膊,轉身就離開了花廳。

蘇清看著安宇的背影嘆了口氣,又對蕭天靳說:「只是不娶白玉雪,恐怕這白神醫也不會醫你的腿了,天靳,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蕭天靳睜開眼眸,「本王向來說一不二!」

蘇清只好點點頭,再不敢做聲。

午夜時分,我起床簡單的收拾了一番,就火急火燎的往徐管家那兒趕去。

所幸徐林長年出征,身子骨鍛煉的很好,一夜都沒出現異常,倒是徐管家,熬夜兩天兩夜不曾合眼,本來一個好好的精神抖擻的老人,給硬是折騰的面容憔悴,眼窩塌陷,走起路來也是鞠僂著身子,任誰見了,都不由會心酸一下。

處理好徐林傷口的復健工作,我收拾起藥箱準備離開時,徐管家帶著一眾下人又是一陣千恩萬謝。

我將功勞都一下推在了蕭天靳身上,不然讓他知道這事,定會以為我在收買王府的人心。

徐管家也是明事理的人,就再沒提這一茬。

這時,我額頭突然一陣眩暈,接著眼前一黑,就直接臉朝下栽在了地上。

等我再醒來時,聽見曹大夫坐在床邊,正在替我診脈,接著又聽到了蕭天靳的聲音,「如何?」

蕭天靳怎麼也在,我只好閉著眼睛沒有睜開,權當什麼都不知道。

曹大夫嘆了口氣:「唉,王妃體內有一種奇怪的毒,此毒少說也存在了十年之久,還有王妃氣息紊亂,身子虛弱的厲害,日後怕是再經不住大的折騰。」

蕭天靳聲音平淡,又問:「那毒可有解?」

「毒是十年累積下的,奴才愚鈍,解不了。」曹大夫一向自信,此時卻連絲毫的底氣都沒有。

「她還能有幾年?」

「若調養好了,王妃再活三年是沒問題的。」

「那便好生調養。」說罷,蕭天靳就讓下人推著輪椅離開了。

我眼角不自覺的滑落一滴清淚,在蕭天靳眼裡,我活著與死了,就如同蒼天大樹掉落一片樹葉般簡單。

「王妃……」曹大夫隨即就發現了我是裝睡,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屋頂,「我也是大夫,我的身體如何,我早就知曉,你先退下吧。」

曹大夫一臉惋惜與不忍,「王妃別太傷感,老奴今日就開始給您煎藥調理身子,等過些日子,白神醫替王爺醫好了腿,老奴再去求王爺,讓白神醫給王妃解毒。」

「白神醫?」我疑惑的看向曹大夫,「他醫術很高嗎?」

曹大夫急忙一臉崇敬的點點頭,「王妃有所不知,這白神醫是四國聞名的神醫,想請他治病的人不計其數,但真正能請動他的,卻沒幾個,就連我們王爺,也是花了很大的代價,才把他從鄰國請來王府的。」

「哦」。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蕭天靳的腿分明可以站起來,並且醫者系統也沒檢測什麼問題,難道他如此大費周折,忍辱負重,是為了隱瞞什麼不成?

待曹大夫退下后,我喚來聽雨,良辰,替我打了熱水,美美的洗了澡,又將一桌子飯菜一掃而空,這才感覺渾身都舒服了很多。

漱完口,我對聽雨說:「陪我出去走走,消消食。」

聽雨並不知道我中毒的事,一臉甜美的笑容,說:「王妃,您確定要這樣出去嗎?」

那樣?我順著聽雨的眼神看下去,只見自己只穿著一身中衣,頭髮也未挽髻,還濕漉漉的。

「哦。」我笑了一下,坐在了鏡子前,聽雨一邊用綿巾替我擦拭著濕發,一邊略帶愁色的說:「王爺方才吩咐奴婢,後天陪同王妃一起進宮,但,王爺好像不去……」

這事要不是聽雨提起,我都差點忘記了,「進宮而已,又不是上戰場,你不必多想。」

我嘴上雖這樣安慰著聽雨,但自己心裡卻沒底,皇宮裡的人,都善於計算,我孤身一人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王妃……」聽雨嘟喃著嘴唇,「王爺和皇上的事,您是清楚的……」

「好了,別說了,快擦吧。」我打斷了話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想再多,也只是徒勞罷了,與其自尋煩惱,還不如不去想。

由於我頭髮又厚又長,聽雨足足忙活了半個時辰,才將水分擦拭乾。

挽好髮髻,聽雨從首飾匣子中拿出一副做工華麗繁瑣的珠釵,正要插飾,卻被我攔住了:「在王府,從簡就好。」

聽雨只好作罷,但還是不甘心的多布飾了幾根簪子,我會心一笑,再沒阻攔。

在這個年代,一個女人的身份與身上佩戴的首飾有著密切關聯,如果一件頭飾都不戴,定會被人說寒酸,聽雨這麼做,也是為了我的形象與面子。

平時我是不化妝容的,但今日臉色蒼白憔悴,我便讓聽雨略施淡粉,氣色這才看起來好了許多。

又穿了一件月牙白的流紗長裙,我照了照鏡子,還算不錯,沒有那種貴婦人的俗眉之氣,一身輕柔長裙,襯托的我靈氣十足。

聽雨在一旁不禁讚歎一聲:「王妃穿什麼都好看。」

我笑著點一下她的鼻尖,「就你嘴甜。」

我住的別院雖然偏僻,但面積還算寬闊,與聽雨轉悠了小半晌,也沒走完一圈。

「聽雨,你可否有喜歡的人?」走著,我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聽雨聞言,登時小臉一紅:「王妃說什麼呢,奴婢是王府的契約下人,終身屬於王府,哪有資格喜歡誰。」

我不禁笑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權,你也不例外,你日後若有心儀的人,記得跟我說。」

「王妃又在拿奴婢說笑。」聽雨羞紅了臉,差點一個趔趄摔倒,虧的被我一把扶住。

……

此時,皇宮御書房內,柳太醫鞠僂著腰身,唯唯諾諾的站在堂中,「皇上,下官今日去了蕭王府,蕭王的腿疾的確加重很多,就算有那白神醫在,估計也再難恢復,還有蕭王妃,下官去的時候,她正在昏迷中,下官診出她體內有劇毒,並且異常虛弱,估計活不了幾年。」

皇上坐在龍椅上,用手摸著下巴,「哦?林蕁兒中了劇毒,可是蕭天靳做的?」

「不像。」柳太醫一口否決,「她體內的毒少說也有十年之久,應該是林相的二夫人乾的。」

「你給蕭天靳可否開藥?」皇上真正關心的,只有蕭天靳這個心頭大刺。

柳太醫急忙跪在地上,「下官開藥了,但蕭王一直沒服用,他不信任下官。」

皇上眼底閃過一抹殺意,「他還是如此警惕,事事都提防著朕。」

……

雖是被聽雨攙扶著,但我還是走的有些累了,於是便在院外找了個乾淨的亭子坐下乘涼。

這時蘇清剛好從不遠處路過,見到我,主動走過來行禮。

我對蘇清的印象極好,此人溫文爾雅,行事不驕不躁,不失禮數。

「蘇大人現在是否有空?」我主動問道。

我心中現在有很多疑惑還未解開,去問蕭天靳是不可能的,蘇清又是蕭天靳的心腹兄弟,他知道的,應該不比任何人少。

蘇清微微一怔,似乎沒料到我會留他問話,隨即又作輯,「蘇清有空,不知王妃有何事需要蘇清效勞?」

由於一些事過於隱秘,在這皇室之中,我不得不防,於是便讓聽雨先退下。

我含笑,微微抬手,「蘇大人請上來坐。」

蘇清是爽快之人,沒有扭捏,便走上來坐在我對面,道:「王妃叫我蘇清就好,蘇清只是一介商人,還擔當不起大人二字。」

我會心一笑,他說這話,只是謙虛而已,要知道王府上下的財產與各種生意商鋪,都是歸他管的,這一聲大人,他受的起。

「不知王妃讓蘇清逗留,所謂何事?」

我保持著雍容的笑顏,「白神醫,你可知曉?」

蘇清聞言,俊眉輕微一蹙,「他是天靳尋來治療腿疾的,我也見過幾面,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很是不凡。」末了,又問:「王妃莫不是也患了什麼病症,想讓白神醫診治?」

我搖搖頭,「不,只是好奇罷了,那日刺客突襲王府,我見王爺從輪椅上站起,勇猛無比,那他的腿應該是好的,怎麼又會不遠千里去請白神醫來醫治?莫不是要隱瞞什麼?」

蘇清猶豫一下,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窺探,才回道:「天靳那日能站起來,權靠的內力支撐,也正是那日強行站起,天靳的腿疾才惡化的更加嚴重,以至於現在每日都受著非人的折磨,只是天靳極能忍痛,所以大家都看不出來。」

原來如此,我怔怔的點點頭,心裡不禁對蕭天靳有些憐憫。

但更讓我好奇的是,蕭天靳到底給了白神醫多少報酬,才能請動這樣一尊隱世大佛,此時正好蘇清在,不如一次問了,「我聽傳言,這白神醫極難請,所以很好奇,王爺究竟給他許了什麼好處,才讓他不遠千里的專程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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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權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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