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方暖的身份

一夜沒睡好，第二天一早方暖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沈月把響個不停的鬧鐘關掉，疑惑女兒之前上班的日子早就起來了啊，今天怎麼賴床了。雖然心疼，還是得把女兒叫起來。「暖暖，起床了，再不起來就要遲到了。」

「我再睡會」方暖又把被子蒙上。

「那你再睡10分鐘，今天讓你王叔叔送你去吧！省的打車費時間。」沈月有些失落，還沒到一個月，女兒就堅持不住了。以後還是別讓她去，乖乖在家休息多好。

沒到10分鐘，方暖還是起來了。匆匆洗漱完下了樓，今天說不定是最後一天了，去辭職總不能遲到吧。之前方暖都是打車去的公司，因為她一個小職員每天上班豪車接送太引人注意了。不過今天方暖倒是想坐自家車去，心想如果自己的報告大老闆不看，那自己也不打算在盛華幹了，身份暴露又有什麼所謂。而且看昨天大老闆那架勢，一臭臉，估計連翻都不會去翻。

一路上，方暖都在感嘆：果然是自家車舒服。一路上還可以吃點零食，喝口飲料，不用擔心會遲到。司機把車停在公司正大門，現在剛好是上班時間，人來人往。一個個的眼神都被門前的豪車吸引了，都想看看車上會下來什麼人。當司機打開車門，只見一高挑靚麗的女子從容地下車了。方暖左手拎著新款愛馬仕，右手拿著自家鮮榨的豆漿，腳踩恨天高，無視所有人的目光走進公司。從車門到公司大門短短2分鐘路程，幾乎所以人的眼睛都跟著方暖在走。這麼年輕漂亮，一定是公司新捧的明星。

葛雲青從一群圍觀群眾中鑽出來，跑到方暖面前。「方暖，剛幫你開車門的是你誰啊？那車好氣派啊！」葛雲青還想挽上方暖的胳膊，還好被方暖掙脫了。今天的葛雲青依然濃妝艷抹，紫紅色的露肩裝把她裝點的老氣橫秋，明明不到30歲卻像個大媽了。唯一改變的是臉上的表情。看到方暖豪車接送，原來傲氣的嘴臉瞬間變成了討好。

之前剛進公司的時候，因為方暖是新職員就處處針對。還在背後對品頭論足，說方暖愛慕虛榮穿假貨，還說方暖餐廳那回是勾引老總。這樣的女人竟然還有臉來和自己套近乎。

「我家司機，怎麼，你對他有意思？不過他孩子都和你一樣大了！」

葛雲青自動忽略了方暖的語氣，她只在意「司機」這個詞，「你說那是你家司機，那那輛車也是你家的了？」

「是啊。」方暖不想再理這個女人，徑直向電梯走去。

留下葛雲青一個人在電梯外思索，如果方暖家真那麼有錢，而自己當初說了她那麼多壞話，那可怎麼辦。還是先得告訴經理去。

方暖回到辦公室，望了望這個工作了半個月的地方，心中還存有一絲不舍。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和背景，她是不會主動辭職的。畢竟盛華的工作環境和待遇在國內公司算是數一數二的，多少人擠破頭想進而進不了。略有猶豫地收拾了一下桌子，便開始在電腦上打辭職報告。這封辭職報告可以說是「血淋淋」的，通篇實話，下至公司普通員工上至公司老總無一倖免被痛批一頓，相信蘇燁看到一定會氣吐血的。

方暖等了一個上午，還是沒人來談報告的事情，看來真是沒戲了。於是方暖就把辭職報告列印出來了，準備在午間休息的時候送去。快到午餐時間了，沒想到禿頭先把方暖叫了進去。方暖站在禿頭辦公桌前，早沒了對上司的尊敬之情，臉上明擺寫著「有話快說，有屁快放」8個字。禿頭細細端詳了一下眼前這個女孩子，他之前怎麼就沒發現方暖看起來就不像是普通職員呢？眼前的女孩子穿了一身香奈兒印花套裝，挽了一部分頭髮在耳後，露出小巧的耳朵和精緻的耳釘。舉手投足間，流露出富貴人家獨有的氣質。

禿頭真希望時光能夠倒回，那他絕對會欣然接受方暖的報告。現在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可倒霉了，不僅惹到了眼前這位姑奶奶，還因為工作的事情被特助罵了，說不定還會有降級。

今天一早蘇燁就吩咐助理去調查報告的事了，助理了解前因後果后就把禿頭叫去狠狠批評了一頓，因為他的檔期排列錯誤，有可能會損失一個億，這可不是小損失。回來又讓他把務必寫那份報告的人找出來。禿頭一看報告就知道是方暖曾經交上來那份，可是方暖年紀輕輕，怎麼可能會寫出這麼準確的報告呢？而且又是怎麼給到總裁手上的呢？今天聽葛雲青說方暖家似乎很厲害，說不定家裡的誰幫忙出謀劃策了。這下禿頭可不敢馬虎了，萬一方暖家的什麼人是公司高層自己可就慘了。禿頭是什麼人啊，混到部門經理這個位置，最擅長的就是拍馬屁了。

「小方啊，你先坐，先坐。」

方暖看到禿頭態度轉變那麼大，就不打算跟他計較了，拍了拍沙發然後才坐下。「劉經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禿頭聽方暖這口氣，就更確定了自己的看法，這個人是得罪不起的。「小方啊，之前是我失誤，沒有好好分析你的報告。今天仔細看了你的報告才知道，我以前啊真是目光短淺，差點害公司有大損失。我也向我之前說的話向你道歉，是我當初有眼無珠啊！」

方暖擺擺手，她當然知道他有眼無珠，只不過她現在並不關心他的眼睛有沒有毛病，只想知道自己的報告的最後歸宿。「這件事就算了吧！只要挽回損失了就好。還有其他事嗎？」

禿頭的心更虛了，「總裁看了小方你的報告很滿意，希望能夠面談。」

「什麼時候？」

「中午12點，總裁在辦公室等你。」

「好」

「小方啊，你見了總裁，幫我說幾句好話吧！我好不容易坐到這個位置，上有老下有小，如果沒了這個工作，我也很難再找到其它的了。」

方暖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劉經理，在總裁面上，我不會說你一句壞話，但是也不可能給予虛假的評價。」說完，自顧自走出了辦公室，頭也不回。

禿頭好不容易送走了這尊活佛，終於長吁了一口氣，她不說自己壞話就不錯了。

中午12點，方暖準時來到了總裁辦公室。門口的女秘書攔住直接要破門而入的方暖，「小姐，請問您有什麼事？」

「我和他約了12點見面。」方暖不滿的指指總裁辦公室方向。

「小姐，請問您叫什麼名字，我幫你通知一下。」秘書看方暖這個樣子，怕是有什麼來頭，根本不敢阻攔她。

「方暖」

秘書馬上拿起電話，「喂，蘇總，有位叫方暖的小姐說和您約了12點見面，要請她進來嗎？」

蘇燁並不知道方暖是誰，但猜得到是那天漢庭遇到的那個女孩。「讓她進來吧。」最近蘇燁為公司的網站整改項目忙得焦頭爛額，話一說完就把有人要進來的事忘了，繼續改剛交上來的文件。

方暖走進辦公室，立刻被這個辦公室的裝潢吸引了。整個辦公室明亮寬敞，從落地窗望出去剛好可以把海市的景色一覽無餘。不過進門最先進入眼帘的是正前方整潔大氣的辦公桌，後面坐著的蘇燁，低頭拿筆認真地寫著什麼。看著眼前工作中的男人，方暖竟不知不覺中變得輕手輕腳起來，生怕自己的腳步聲打破這一幅和諧的畫面。小心地坐到了會客的沙發上，靜靜看著蘇燁，第一次覺得有些男人天生是來讓女人沉醉的。

被方暖炯炯的目光盯得後腦勺發熱，蘇燁抬起頭，看到沙發上的女人才想起自己約了她。兩人目光對視了一秒，方暖的臉就不由自主地紅了。蘇燁也很尷尬，這個小女生都看了自己多久了，自己竟然連她進來都沒注意。又想起這個女孩好像是那天食堂出去的那個。只覺得這個小女人實在是太自由了，作為下屬來自己辦公室竟然不說一聲就在沙發上坐下了，還自己給自己倒了水！

方暖也意識到自己在別人辦公室太隨意了點，默默起身走到蘇燁辦公桌前。「大~」方暖馬上止住，應該叫蘇總才對，「蘇總，我是方暖，昨天在漢庭給你報告的那個人就是我。」

蘇燁沒想到自己公司一個小小的職員，竟然一點也不怕自己，以為是自己的威嚴還不夠。他哪裡知道自己常年那一副黑臉加上工作狂的姿態，其他員工見到他甚至都不敢問好。不過要是在平時，方暖也不會那麼大膽，但今天既然做好了辭職的準備，還怕得罪老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