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故人來

「族長，你不用親自來吧？」貝·納加納悶地問，只是去探望一下人魚族未婚妻，又不是去迎親，用得着親自來嗎？聽說那人魚公主非常美貌，難道族長那麼快就按捺不住了？

「收起你那眼神。」洛卡·納加回頭道，經過這幾年的打磨，他已經褪去了兒時的稚氣，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納加了。他現在已經有了一族之長的氣勢。

貝·納加連忙低下頭去。只聽洛卡族長又道：「這麼美麗的景色錯過了就不好了。」他將雙手擱在船的欄桿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表面上來遊玩，實際上一路上讓人秘密記下地形、洋流等的情況。

總有一天，他會統治兩大洋，和人魚族聯姻只是踏出的第一步而已。他會讓納加族成為兩大洋最高貴的種族，任何人都欺辱不得！

他不禁摸了摸腰間掛着的由父親骨頭製成的骨刀，幾年前差點滅族的事情，他一直都記在心裏，沒有一刻忘卻。

「快到人魚族的聚居地了。」貝·納加忽然叫了起來，在船的前面已經出現了串珠狀的小島。

「叫他們回來，別叫人生疑了。」洛卡族長吩咐道。

船隻緩緩駛入人魚族的聚居地，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竟然沒有一條人魚來詢問。洛卡·納加皺了皺眉，命人帶上禮物，潛入海底。

一路上竟然不見幾條人魚，人魚族難道是發生了什麼變故了？直到快到人魚女王居住的水晶宮，才有人魚出來攔住，問明來意。

「我們是納加族的，前來送禮。」貝·納加說。洛卡·納加站在後面的人群中，並沒有出面。他並不想暴露身份。

人魚的臉色和緩下來：「對不起，我們的女王暫時外出，你們請等幾天吧。」

「那你們的公主呢？」

「公主，公主也外出了。」那條人魚的臉色有些古怪道。

洛卡·納加和貝·納加迅速交換了眼神，這裏面可能有隱情。

「那我們就等幾天吧。」

「好，我帶你們去住的地方。」

大綠海上，一條木船像是裝了引擎般飛速向前，破開層層浪花，直到夜裏才慢了下來。

「凱爾，你真的不幫我嗎？」珊瑚浮在海面上，仰起頭，傷心地問。

「對不起。我不能背叛艦長。」凱爾斯冷硬地說，「你放心，艦長一向說到做到，不會食言。到地方了就會放你母親回去。」

「你放母親走，我保證你們一定能平安回到大陸。」

凱爾斯只是默默地望着她。

珊瑚心中一痛：「你不相信我？」

凱爾斯垂下眼睛，人魚女王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怎麼會善罷甘休？放了她，下一秒她肯定來報復。珊瑚只是一個公主，怎麼能阻止滿腔怒火的人魚女王？

「你，你不要後悔！」看到他的表情，她還有什麼不懂的？為了那個女人，他連這麼多年的情分都不顧了！

凱爾斯擰眉看着她毫不猶豫地消失在海面，嘆了一聲，他不想傷害她。

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打聽到了什麼？」洛卡·納加問。

貝·納加點了點頭，眼裏帶着疑惑。「人魚女王去追一個囚徒，據說那個囚徒是兩條腿的人類。」

洛卡·納加心裏一動，腦海里浮現出安素的身影來，難道安離開之後到了大綠海被人魚族抓住了，但是他從來沒有聽過這件事。

「是雄性是雌性？」

「雄性。」貝·納加說，此刻他終於明白洛卡·納加的想法，「不是安。」他補充了一句，不過能引得人魚族的女王出動，此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洛卡·納加陷入了沉思。安素當初離開納加族的原因是要去尋找她的同伴，人魚族囚禁的這一位可能是她的同伴。他是自己逃的？還是被安素救出來的？

他的心砰砰跳了起來，很大可能是安救出的，只有安有這麼大的能耐。

「他們有沒有說死去哪邊？」洛卡·納加急切地問。

「族長你該不會是？」貝·納加瞪大了眼，族長該不會想追過去吧？

「說！」

「往西邊大陸遊去了。」貝·納加老老實實地回答。

「你帶人在這裏等，我出去一下。」洛卡·納加吩咐。

「但是他們已經走了三天了。」貝·納加急急地說，現在追也追不上了。

洛卡·納加微微一笑，沒再理會他，有力的尾巴一撥水，便如離弦之箭般飛快地遊走了。出了人魚族的監視範圍后，他輕吟咒語，海流在他身後聚集，推動着他向前飛速前進，只留下了一條白線。

第六日的夜裏，烏雲遮蔽了星空，海面上吹起了風，海水蕩漾起來。海底變得格外幽深，像一張巨大的嘴。

安素在船頭上看着遠處地平線上橫卧著的而一條黑線，原本幾個星期的路程，有了人魚族的幫助，差不多一個星期就回到大陸了。若是沒有意外，明天中午就會到達海岸。

只不過今晚，可能是個不眠夜了。安素冷冷地勾起嘴角，如果人魚族要採取行動，最遲也在今晚和明天。一旦安素他們走上了陸地，人魚族將對他們無可奈何。

「艦長，今晚恐怕會有變故。」孫仵走到安素的身邊說。

「提醒一下他們警醒一些。」安素道。她也感受到了氣氛的不一樣，月黑風高，正好殺人。

一大群的人魚聚集在船底等待着珊瑚公主的號令，人魚女王被抓，族裏地位最高的就是公主了。他們的目標簡單，藉助今晚的風浪，營救人魚女王。

「你們先跟船保持一定的距離，等我發號令的時候再一起衝上來把船推倒。」珊瑚說。

等人魚們都離開，一條黑影才悄悄的出現在她的身邊。

珊瑚鬆了一口氣：「你來了。開始吧。」

「你帶海神之淚來了嗎？」

「當然了，不過這個要成功后才能給你。」珊瑚張開嘴，露出裏面的一線藍光。

「如你所願。」

風聲，水聲忽然間變得輕柔舒緩，如一曲搖籃曲，搖動着的船隻就像那搖籃般，搖啊搖的，舒服地讓人想睡。西蒙打了個呵欠，躺倒在船艙中。

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