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欸哪裏不對

2.欸哪裏不對

左言主要講了他在美國的求學經歷和實習見聞。高度分工細化的電影帝國下,每一個從業人員都像高精度運轉的儀器一樣工作。很多不同的崗位工作久了都有可能成為導演,唯獨剛畢業的學生不行。

「而我在國內做童星那幾年的演戲經驗,放在荷里活根本不夠看。我抱着重新開始的態度去異國求學取經,為的,就是把心態調整好。用全新的眼光和身份重審我熱愛的這個行業。我最大的收穫是,明白了人的一生很長,只要堅定目標,不急不躁徐徐圖之,總有一天目標會達成的。」

馮棠棠被這碗雞湯灌得全身發暖,這一席「重新開始」的態度,正與她重生后的心態吻合,從而給了她極大的鼓舞。她知道,這個說「不急不躁」的人,將比那些渴望出名的人更早摘得影帝的桂冠。

一場演講里有經驗乾貨、也有情感共鳴。他的臉本來就十分有說服力,加之渲染力極強的語氣語調和豐富的肢體信息,令整個禮堂的聽眾皆全神貫注、如痴如醉。

四十分鐘之後,他以九十度的鞠躬結束了他的演講:「我的分享就到這裏,如果能為你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幫助,作為同路人,我深感榮幸。希望台下的諸位都能早日實現自己的夢想,創造出令自己滿意的作品。」

全場掌聲雷動。馮棠棠拍得雙手通紅,眼淚在眼眶裏玩命打轉。

主持人從後台走出:「下面是提問時間,左言先生會回答大家三個問題。」

「你已經畢業了,以後是在美國繼續深造,還是回國發展呢?」角落裏的老粉絲早以按耐不住,等不及被點名和話筒傳遞,就在座位上大喊提問。

主持人略難為情的看了看左言,他輕輕一笑直接回答了問題:「我會在荷里活實習一段時間,取取經、磨練磨練。希望不久后還是能回祖國發展,給喜歡我的你們奉上作品。請大家尊重會場規則,剛才這個問題就當做送給親愛的你吧,不算在那三個問題之內。」

左言向提問的方向微微欠身以示感謝。被閃一臉的老粉當場嗷的一聲淚崩,在同伴的攙扶下順氣,嘈嘈雜雜的聲音傳到第一排馮棠棠的耳朵里:嗚嗚嗚嗚我要粉他一輩砸!!

馮棠棠莞爾一笑,她已經粉過他一輩子了。她靜靜的等着他聊後面三個問題,從頭至尾她都沒有舉手示意,在略顯喧鬧的人群中,她專註而痴迷的望着他,捨不得移開眼睛。

在大庭廣眾之下仰望你,在寂靜無人處與你並肩。——馮棠棠在心裏默默的許下她的願望。

就著自由提問的環節,左言又與學生們聊了二十分鐘有餘,左言與主持人頗有默契的把握著節奏,適時的為整場活動收了尾。他再次深深的鞠躬與學生們告別,走向後台。當人群慢慢散場,馮棠棠仍舊坐在椅子上,貪婪的吸着他留下的氣息,久久不願離開。

直到天色漸漸暗了,她才從禮堂中走出,向宿舍方向挪步。一路上魂不守舍,心緒不寧,儼然是一個剛見過本尊的小粉絲。

「馮棠棠?」突然,一個聲音從背後叫住她。

剛剛講座的聲音正餘音繞梁,她不可能辨錯,幾乎不假思索的轉過身。

「原來真的是你,剛才在台上看得不真切。」左言比演講時多了一間黑色外套,在黃昏中顯得有些模糊不清。馮棠棠感到一陣暈眩,全身上下只有蘋果肌還會動,笑得像殭屍一樣。

相比幾下,左言就十分輕鬆了,他漫步到她的身邊,伸出一隻手:「雖然沒和你拍過戲,但我一直很欣賞你。」

幸而上輩子的從業素質還在,她條件反射般的也伸出手與他相握,輕輕搖了搖:「左,左學長,你好。」

感受到他手掌溫度的同時,她也發現了自己的手心全是汗。左棠棠丟臉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啊,哈,天氣有點熱。」

她的大腦一片混亂,如左言所說,上輩子在童星階段,他倆從未有過合作。後來異國相隔,兩人的道路截然不同,直至左言邀她做新電影的女配,他倆仍未相見。而那部戲開機前她就悲催的死了。

重生后的相遇,比馮棠棠預計的早了四五年。她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初次對話驚得不知所措,胸膛里的少女心砰砰砰砰的跳個不停,她暗暗給自己打氣:comeon,那個是男神,不要慫啊棠棠!

左言似乎看出了她的緊張,主動順着她的方向帶她繼續走:「你在這念表演系?」

「不,導演,我和你一樣念的是導演系。」左言提起話題后她漸漸平復了情緒。好賴自己從前是個小明星,面對媒體都不慌,這種關鍵時刻更不能方!

「哦?」左言饒有興緻的側身過頭看她,眼中的笑意更深,「你是怎麼想的,看看我們是不是英雄所見略同?」

馮棠棠不好意思直說,她正是追隨左言才選了這條路,訕笑着答道:「小時候拍戲,閑七雜八的學了很多,雖然及不上科班出身的有理論基礎,但自覺野路子還夠用,所以不太想再學表演了。」

左言不置可否的說道:「你太謙虛了,據我所知,你的拍戲經驗可比我豐富,我是看着你的戲長大呢。」

馮棠棠曾發誓,誰敢當面說是看着她戲長大的,她就上去給對方一套左勾拳右勾拳。——可面對左言這張英俊的臉,她可是下不去手的。

況且這話被左言說得極為誠懇,雖有幾分恭維,但聽得馮棠棠熨帖到心坎里,幸福甜蜜還來不及,怎會有半分憤怒不滿。

她頑皮的對他眨眨眼睛:「彼此彼此,我也是看着你的戲長大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左言跟着她開懷大笑。

原來男神這麼親切可人啊,馮棠棠幸福的想。

兩人繼續聊了聊剛剛演講中的幾個話題,不知不覺就走到宿舍樓下。

「啊……我要,我要上去了。」馮棠棠伸手指指樓上,這一路的閑聊讓她意猶未盡,眼看左言要和她話別,她不敢再耽擱,咬咬牙問出來,「不知道你在這邊停留多久?我想……嗯,我想請你吃個飯。你看,我們兩個過氣童星有這麼多共同語言,我猜你也沒有盡興。」

左言略顯意外的挑了挑眉毛,欣然點頭:「確實沒有盡興,但『過氣』兩個字我可不敢苟同。你只是沒有遇到適合的角色而已,如果以後有機會繼續演戲,肯定會紅的。」

沒有合適的角色所以暫時不紅,這是安慰二三流明星的老套路了。馮棠棠上輩子不知道聽了多少遍,早就沒了感覺,這會聽到左言誠懇的講出來,還是瞬間眼眶發/脹。

「謝你吉言,我有機會……一定……」不合時宜的,她想起上輩子,為了那些所謂的機會,筋疲力竭的在圈子裏折騰的慘狀,她情緒一下子沒控制住的哽咽起來。

本來天色已暗,馮棠棠還以為左言是看不出的。卻忘記他與自己一樣,常年拍戲,捕捉對手的表情變化是基本功。他輕聲一嘆,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塊方帕:「你還是想演戲,對不對?」

她跟着他的選擇,離開經紀公司,求學導演專業,其中種種艱辛不為外人道。連父母都以為她想要轉行,卻被初次相見的左言問出心路來,情緒更加控制不住,接了手帕去擦眼淚,結果只是眼淚越擦越多。

「真愛哭。」左言挑起嘴角走近她,溫柔的順了兩下她頭頂的亂毛,「別哭啦,以後有好多機會拍戲呢。」

遇到左言,她才意識到自己並未從前世的噩夢中徹底走出:「過了氣,哪裏有人會找我拍戲呢。」

左言臉上的笑意更深:「我當導演,我找你啊。唉呀,你可別哭了,我不想剛回國就搞個大新聞啊。」

沒了經紀公司的約束和媒體的關注,她上學這幾年的敏感都快退沒了。馮棠棠趕快把臉上的淚痕擦乾淨,往後面退了幾大步:「對不起哦,你剛還和粉絲見過面,我差點給你添麻煩。」

左言不太在意的搖頭道:「放心吧,我看過了,沒有人跟着。就是嚇唬嚇唬你。看來嚇唬比安慰有用,眼淚也是說來就來,怪不得這麼多戲找你演小女孩,原來是本色演出。」

被一語道破自己從前的戲路,馮棠棠五味雜陳:「我也想轉型,可這事說來話長,我們留着下次聊吧。你剛剛答應了我的約飯,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我期待着呢。周日下午五點,你們學校南門見。」左言與她回手告別,瀟灑的轉身走了,最後一句遠遠飄來「對了,手帕用過扔了吧,別像偶像劇一樣,咱們都是實力派。」

馮棠棠傻在原地,倒不是為了那句玩笑。她想不通,明明是她提的約飯,怎麼被他搶先訂了時間地點?也不問問她那個時間有沒有空?沒空怎麼辦,她連他手機號都沒有。

馮棠棠舉著被淚水浸染的手帕,傻兮兮的笑了起來:第一次約會,算不算……是男神約的我?

手帕自然是被馮棠棠仔細洗好收了,哪怕左言問她要,她也原打算耍賴私藏的。這下好了,心安理得的把男神的貼身用品供起來。

到了周日,她精心打扮一番,在鏡子裏反覆打量自己:

單馬尾高高的豎起,利落又不失俏皮。搭配圓圓臉的是最保守的粉色系妝容,笑起來露出甜美的小酒窩。連衣裙是今年夏天的新款式,高腰裁剪,遮掩了她胸平的缺陷,襯得她雙腿修長。六公分的高跟鞋能為她合理的增加身高而不突兀,能更好的描繪她的小腿線條的腳踝。

背上單肩小包,她在鏡子前轉了轉:第一次約會,一定會給左言留下個好的印象噠!

她腳步輕盈的走向學校南門,歡快的像只小鳥。遠遠的看到左言站在一輛車旁等他。她頓時放緩了腳步。

車裏副駕駛還坐着一個人,而且這個人她還認識。著名電視劇導演,黎綱。

馮棠棠不禁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約會裝扮,無限懵逼……男神,說好的約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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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的錦鯉女配[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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