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無垠062 成親(求首訂么么!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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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垠深深一個呼吸,將頭上的紅蓋頭給取下來,用來當扇子扇了扇風。這六月初六的天氣就是熱。

街道上依舊繁榮如平常,並沒有因為謝無垠和當朝烈王的婚禮而變得不一樣。

華庭樓三樓的廂房裡,一名男子靠在窗口輕輕地抿了一口手中的葫蘆酒,左手啪的一聲打開手中的蝶骨扇,然後扇了扇。

他那鳳眸看著下面街道上走著的花轎,濃眉緊擰。

他輕嘆一口氣,揚起手又灌了一口酒入口。

「世子,烈王的婚宴就要開始了。」侍衛尹峰還是敲了敲這門,好生提醒。

段如初眼神一直放在下面的花轎上,沒什麼心情地輕輕應了一句,「不急。」嗓音也許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變得更加醇厚,更加溫潤。

尹峰心中感覺有些奇怪,自從世子從校場賽馬會上回來之後,就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明明說好的今日早些到烈王府上賀喜烈王成親,可是沒想到,他卻獨自在這裡似是……喝悶酒?

這時候,花轎已經轉入了巷口,段如初的視線已經看不到那花轎了。

他起身,將葫蘆酒別在他的腰間,收了蝶骨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才去開門,「走。」

尹峰看著他恢復神清氣爽的好精神,眼前一亮,「是!」

只是下了樓之後,他帶著尹峰趕著跟在謝無垠的花轎後面。

「世子,您這是?」尹峰不太明白,這鬼鬼祟祟地走是為何?

「莫說話。」段如初眼睛一直都看著前面的花轎,他想了一下,看向周圍,發現另外一家酒樓有七層樓這麼高,「上酒樓!」

尹峰又是一驚。

這時候,恰好的一陣風吹過來,謝無垠那轎子里的車窗帘子吹動,段如初在那剎那看到宛若玉雕一般的佳人。

穿戴著鳳冠霞帔的她,小嘴殷紅,柳眉,美眸看向前方,鳳冠珍珠垂下來,襯得她的臉嬌小,又白皙。

她此時似是帶著幾分局促,兩手揪著那紅蓋頭放在她的膝蓋上。

他的眼神里只剩下這一刻,風靜帘子落,遮住轎子里的一切也不自知。

「世子。」尹峰用手晃了一下段如初的眼,「您在看什麼?」

「沒什麼。」段如初回神,見花轎此時也已經走遠。

始終是晚了一步,她真的是已經許配給別人。

段如初嘆了一口氣,剛想轉身的時候,卻眼尖地看到在對面酒樓的廂房窗口處,竟然有一名黑衣人朝著花轎里的人拉滿了弓箭!

「小心!」段如初一聲喊道,一個飛身直接往花轎里竄去!

謝無垠驚了,而與此同時,羽箭已經朝著謝無垠的花轎射進!

謝無垠顧不得了,一把掀開車簾想著要跳花轎,可是沒想到一個人直接攬上她的柳腰,「嗖!」那羽箭擦著段如初的肩膀而過!

而與此同時,尹峰已經騰空飛起,飛身上酒樓找那黑衣人算賬。

黑衣人見不得手,立即消失。

段如初抱著謝無垠,當看著她的面容的時候,心中悸動不已。

謝無垠看著是他的時候,驚了一下,趕緊推開他,「謝謝。」她說著看向地上的羽箭,但是當看到地上有血的時候,立即看向段如初,與此同時,智能解毒存儲系統警報起來。

「有毒。」謝無垠趕緊看向段如初,段如初看著她,淡淡笑了一笑,「沒想到,今日是你的出嫁大喜之日。」

「做什麼呢!謝太醫府的聲譽都被你丟光了!」花媒婆看著危險已經過了,上前來就叱喝,「你看看你,出嫁竟然將紅蓋頭給仍在一邊,而且……你真是!烈王府若是知道,看你怎麼收場!」

「難不成被人救了性命,一句感謝的話也不說?聲譽?呵呵,真是笑話,聲譽比命還重要?況且,你們知道這是什麼人?哼!」謝無垠冷笑,她上前到了段如初的面前,看向他的手臂沁血處,改了語氣,帶著幾分關心,道,「方才的箭有毒,我給你趕緊處理一下,不然往後會麻煩。」

「這,這會不會……」

「不會。」她知道他說的大概是指她要趕著時辰到烈王府里成親的事情。可若不是段如初捨命救她,她豈能活下來?至於其他人如何想,那就讓他們想好了!

周圍的人聽著,都默不作聲。

花媒婆冷笑,今日這事情眾所周知,看她謝無垠到時候嫁入烈王府怎麼交代今日的事情!

「你真好。」段如初三個字輕輕地從口中說出,也不拒絕,就站在她的面前,垂眸看著她的面容。真是好個與眾不同的女子,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能站在世俗的頂端,她竟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他處理傷口。

「只是擦到皮外傷,但有毒。我這會兒給你上藥,會有些疼,你要忍著。」謝無垠專註於他的手臂,兩手用力將他的手臂上的衣服給撕開一點之後,從懷中取出一隻瓶子,用牙齒咬掉瓶塞,然後將藥粉灑在他的手臂上。

「……的確有些疼。」他的濃眉微微皺了皺,但看著謝無垠那熟練的手法,疼痛感覺又已經拋到九霄雲外了。

謝無垠撒完藥粉之後,從懷中取出繃帶,然後給他包紮,「我已經給你撒了藥粉,藥粉會幫你解掉那些毒,安心靜養之後就能好。」

「你出嫁也不忘記帶這麼多東西?」他看著她的小臉,盯著她的

著她的小臉,盯著她的眸。

謝無垠聽著抬眸看他,「因為需要。」她說著已經幫他包紮好了,「段公子,麻煩讓路了。」

段如初一怔,但還是點了一下頭,然後三兩步站在一邊上,看著她。

謝無垠看了一眼周圍,將地上的羽箭拾起來,用絲帕包著那箭頭,然後咔擦一聲,非常爽脆地將箭頭給拗下來。

周圍的人看著縮了縮脖子,這個女人,真的不能惹,竟然如此兇狠拗斷羽箭!

段如初看著一笑,拗羽箭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既然這麼多人看著,那也不怕將話好好說明白。

謝無垠看向段如初,聲音清脆響亮,道,「素來我謝無垠愛恨分明,有仇必報,有恩也必報。這箭頭,我會好好收藏起來。他日,我定會謝你救命之恩。」謝無垠將箭頭包好放在自己的懷裡。

段如初滿眼裡都是讚賞,「好。」他嘴角微動,淡淡笑著。

謝無垠也回之一笑,然後轉身看向站著的花媒婆,她的眼神犀利,「花媒婆。」

「大,大小姐。」花媒婆被謝無垠那狠勁和手段給驚了一把,這會兒多了幾分恭敬。

「啟程吧!」謝無垠拂袖再次進了花轎里,她坐好之後,將花轎里落在一邊的紅蓋頭拾起來,甩掉灰塵,蓋回到頭上。

花媒婆趕緊回神,上前將轎帘子放下來,她甩了一下手中的紅帕,「趕緊,趕緊啟程,誤了吉時就壞事了!」

幾個轎夫趕緊抬轎走,丫鬟半夏也是嚇得不輕,這會兒回魂一邊抹汗一邊跟上。

段如初一直目送著,待花轎出了他視野之後,他才轉頭看向自己的左手臂,包紮的手法真好,還打著個蝴蝶結。

「世子,屬下無能,沒能追上那黑衣人。」這時候,尹峰拱手請命。

段如初點了一下頭,「去烈王府。」

……

烈王府內院。

「哥,無垠妹妹今日是不是要嫁過來了?我瞧見許多人入了烈王府賀喜。」北野天成看著正在慢慢喝葯的呼延烈,坐下來就問道。

「嗯。」呼延烈低沉應了,繼續喝葯。

「可是,可是你能起來去跟她拜堂嗎?」北野天成疑問,「好像您的身子還不曾好起來,尚不能下榻。」

呼延烈抬眸看了一下他,然後指了一下不遠處角落的一個竹簍子。

「什麼?」北野天成疑問,上前去看,當看到那裡面的東西的時候,驚得面色一白,「這,這什麼時候有的?」

「它會替我與她拜堂成親。」呼延烈語氣不冷不淡,似是說著與他無關的事情一般。

「什麼?這,這……哥!」北野天成看著那竹簍里的東西,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的面前,「哥,那是……」

「不必再說!」呼延烈瞪了他一眼,「難不成,要我再次用藥站著去與她拜堂?!」

北野天成驚了驚,然後搖了搖頭。但他一想,「可是,你可以坐著榻直接出去的。」

「哆嗦!」呼延烈瞪圓了眼睛。

北野天成看著他,嘴角撇撇,「我只是覺得,這似是對無垠妹妹太不公平。」

「公平?難不成這些事情對本王就公平,對你就公平?」呼延烈看著他。

北野天成怔愕了,他默默不語,然後低頭往外面走。

呼延烈看著他的背影,就在他出門之際,低沉一聲,「蝮蛇如我。」

北野天成聽著定住腳步,慢慢轉頭看著他。

謝無垠都不知道折騰了多久,才被人抬到烈王府的府門前。

門口已經站滿了許多人,議論紛紛。無論是議論街道的就那一幕,還是現如今這遵從聖旨的意思——呼延烈迎娶謝無垠,可是眾所周知,呼延烈乃在榻上已經躺了八年,廢了,沒去謝太醫府迎接謝無垠,而今,恐怕連踢轎門都不會來吧?

而且聽聞這謝太醫府的嫡女有兩個孩子呢?這真是令人咋舌啊!

不過也是般配的,在很多人的眼中,在這錦都人的口中,一些人還是認為這兩人一個是廢人,一個是傻子。

花媒婆右手甩了甩紅帕子,然後又是跺腳又是翹首往烈王府府內看去,雖然烈王府打開著門,可是這沒人來迎接,這到底是什麼態度?

「吉時就要快到了,怎麼還不來踢轎門迎接新娘子!」花媒婆忍不住叨叨埋怨,她看了一下花轎里的謝無垠,「哎呀,該不會已經知道方才的事情吧?哎,出嫁中途,新娘子就……」她一邊說著似是關心的話,眸低卻閃過嘲諷的不屑。

「閉嘴!」一聲冷喝從花轎里傳出來。

「閉嘴?如果不是你方才從轎子里出來,壞了聲譽,烈王府豈會給你……啊!」花媒婆一把捂著自己的嘴,面色大變,「你,嘔!」她猛地往自己的嘴裡扣!

賤人,可惡,方才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竟然剎那間似是從花轎里飛了出來,然後直接竄進她的口中了!

「說了讓你閉嘴,你偏偏不信!」謝無垠態度萬分的冷,她盯著前方,雖然隔著轎帘子,但依舊氣勢逼人。

花媒婆想說什麼,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故意說出在街道上的事情,再讓周圍的人都聽得,不出幾日,就可以將事情弄得滿城風雨,到時候她想在烈王府立足,那可是比登天還難!

「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若是說了,那後果

了,那後果只會很嚴重!」謝無垠冷厲地警告,「烈王府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既然答應要娶我,自然會來踢轎門!你一個媒婆瞎操什麼心!」

「……是,是,是。」花媒婆咽了一口氣,那肚子里的東西根本吐不出來,她趕緊走到謝無垠的花轎前,點頭哈腰諂媚低聲問道,「那那個,大小姐,你方才,方才入了我口的那個,是什麼?你,你該不會是要殺了我吧?」

「哼,看你自己造化!這是你沒有及時閉嘴的懲罰!」謝無垠冷哼。

花媒婆面色慘白,但很快會意閉上嘴,不敢再亂說。

周圍的人雖然看著,但方才謝無垠的速度著實快,因此並沒有幾個人看出個什麼來,只是更多議論紛紛,這烈王府到底來不來踢轎子?

就在眾人懷疑的時候,烈王府里走出一人來。

不是別人,正是北野天成。

眾人看著,更是議論紛紛,這混世魔王七皇子竟然在烈王府,而且此方出來,該不會是替烈王踢轎子吧?但,這北野天成雖然與烈王交好,可說真的並非親兄弟,那可是萬不能做踢轎子的事情。

謝無垠也聽到周圍的人的議論聲,自然知道來的是北野天成。她坐直了腰桿,無論下一秒發生什麼事情,她都要做好準備。

北野天成站在謝無垠的轎子前,他想了一下,道,「烈王吩咐與本殿下,替他踢轎子迎接新娘入府。若是嫂嫂開口應下,那本殿下則替兄做事了。」

謝無垠也曾想到這一點,她在出嫁的前夕,她曾調查過呼延烈的這烈王府。烈王府內,共有人口一百三十六人,因為呼延烈常年病卧在榻,故而府上大權全在他的養母、也就是他的姨母、被封為文庄太妃的手上。

文庄太妃,是呼延烈生母北野天雪的妹妹北野天庄。北野天雪在呼延烈十歲之時病逝,託孤於文庄,呼延烈從匈奴回來之後就一直住在這烈王府。

可這烈王府的前身並非是烈王府。文庄太妃早些年嫁給朝中素有聲望的季大將軍季彥楓,可好景不長季彥峰戰死沙場,金帝追封季彥峰為季王,北野文庄也從季將軍夫人封為文庄太妃。

可惜文庄太妃並沒有一兒半女,因此替其姐照顧呼延烈收為義子便順理成章。

但因為呼延烈的攻無不克的戰績,以及呼延烈的特殊身份,季王府終於成為烈王府。如此一來,文庄太妃自然不喜,原本季王府上的那些旁戚更是不喜,但,因皇命而一直忍聲吞氣,而一直尋找恰當機會殺死這「竊府」的王爺。

也就是說,烈王府里的人全都是原本季王府上的舊人。

由於烈王向來帶軍在外,季王府的舊人一直沒有機會下手。即使呼延烈解甲病卧在榻,也是在月滿西樓,偶爾才回烈王府,故而也沒有多少機會,但是現如今,烈王娶妃,形象似是不太一樣了。

烈王府的這後院,全都是季王府原本的舊人,枝節關係複雜,更因為文庄太妃的緣故,府上更是一團糟糕……

「嫂嫂。」北野天成見轎子裡面沒有什麼回應,只能再次問道,「嫂嫂。」

「嗯。」謝無垠這時候應了一聲。

而周圍的人看著更是議論紛紛,北野天成真的要替呼延烈迎接新娘子!

北野天成微微低眉,上前伸出腳踢了一下那轎門,然後伸手將帘子掀起。

他看著身穿紅嫁衣、蓋著紅蓋頭、端坐裡面的謝無垠,眼神直了直。

「恭請嫂嫂。」北野天成嗓音壓了壓,他往謝無垠伸出一手。

謝無垠看著伸在自己面前的手,想了一下,還是將手放在他的手心,然後從轎子里出來。

北野天成側頭看她,嘴角的笑容又躍上英俊的臉。

如果,如果是他真的在迎娶謝無垠,怎麼樣?

「天成。」謝無垠喊了一聲。

「怎麼?」他趕緊回神看著她。

「他……沒事。」謝無垠欲言又止,由他扶著進了烈王府。

進到烈王府之後,謝無垠感覺氣氛似是全場低壓,壓得她都喘不過氣來,即使隔著紅蓋頭,她依然能夠感受到周圍的一兩百雙眼睛,盯著她,審視著她,幾欲要將她生吞活剝!

這府上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

文庄太妃此時身穿紅馬褂,梳了個鳳冠頭,保養極好的臉上沒有多少細紋,她此刻正端莊威嚴地坐在那主座上,她見謝無垠被北野天成扶著進來,一臉的嫌棄。但北野天成在場,不得不給幾分面子,「咳咳!」

周圍的人都是原本季王府上的小妾、公子小姐,還有一些是文庄太妃之前給呼延烈找的小妾通房——呼延烈要麼常年在外帶兵無暇寵幸女人,要麼就躺在床榻上根本不行,可這文庄太妃還真沒閑著一直往府里充人。

謝無垠硬著頭皮站在原地,等著拜堂。

這拜堂,呼延烈如果不來,應該不會讓北野天成替他拜了吧?

謝無垠心中否定了,這如果是別人來替他拜堂,就可以直接說她嫁給別人了。他應該不會如此羞辱她的同時也羞辱自己吧?

可是沒想到,這時候北野天成不知從哪裡帶來了一個竹簍,然後往謝無垠的身邊一放,「烈王交代,此沙漠腹蛇替他與謝大小姐拜堂成親。」

「什麼?」謝無垠不禁出聲。但下一秒,她瞪大了眼睛,沙漠腹蛇!

她想

她想起之前做的夢,那沙漠腹蛇……

周圍的人也議論紛紛,這也未免太荒唐,竟然弄條蛇過來?

「這是他的意思。」北野天成說著將竹簍里的東西倒出來。

「啊!」頓時,正堂上一陣尖叫。

北野天成聽著反而笑了一下,不但不怕反而很愉快地倒出裡面的東西。

當眾人看到的是一條沙漠腹蛇的蛻皮的時候,驚訝的同時卻鬆了一口氣。

只是,呼延烈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謝無垠低眉看地上,地上那蛻皮映入她的眼帘。

媽的,呼延烈竟然這樣對她!上次他不是被抬著榻入宮嗎?這次抬著出來不就得了!或者他一句話說「成親完畢」,不就可以省去很多拜堂的麻煩嗎?

他腦子到底是什麼做的!他到底什麼意思!

文庄太妃那狹長的美眸一眯,閃過一絲陰狠,卻默不作聲。

「吉時到了,吉時到了!」花媒婆看著只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恨不得趕緊完事走人。

「一拜天地!」那司儀看著文庄太妃的臉面行事。

半夏扶著謝無垠自個兒跪下,和只沙漠腹蛇的蛻皮拜了天地。

謝無垠暗中握了握拳頭,若是下次給呼延烈那個男人施針,一定要戳他幾個洞!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謝無垠咬牙,再次透過紅蓋頭看著地上那沙漠腹蛇的蛻皮。

他這是在羞辱她么!

「送入洞房!」

洞你妹!謝無垠低咒一聲,由半夏扶著進府里。

北野天成在一邊看著,倒是饒有興緻,他看著謝無垠走遠之後,轉頭看向地上的蛇皮,「還真聽話!」他說著上前去將沙漠腹蛇的蛻皮給拾起來,放回到竹簍里。

正堂里的人嘰嘰喳喳,無不議論。

文庄太妃示意了一下,一邊上的馬嬤嬤上前招呼,「好了好了,諸位……」

內院中。竹園。

封九凡看著床榻上的呼延烈收了功力,立即捧著一碗葯上前,「王爺,喝葯。」他說著還不忘趕緊取絲帕擦掉呼延烈嘴邊的黑血。

呼延烈不語,端過碗來慢慢地將葯喝了。

「安排她在凝香閣。」呼延烈將碗放下。

封九凡趕緊接過那碗,放回到桌上,又上前扶著他躺下,「王爺,不如,不如讓王妃來給您瞧瞧,如何?」

呼延烈沉默不語。

「您的臉色,太慘白了。」封九凡看著他,關心道。

他還是搖了搖頭。

封九凡嘆了一口氣,將錦被蓋上他的身,「那您好好休息。」

……

謝無垠坐在新房裡甚久,聽得外面的聲音由吵鬧到漸漸聲息,整個人也累得想昏昏入睡。

她聽著外面沒有什麼動靜之後,還是自己將紅蓋頭給掀下來。

咕——咕——

謝無垠捂著肚子,吞咽了一口水。

餓了。

她看著桌上的那些喜餅和點心,不再遲疑,三兩下摘了頭上壓得脖子疼的鳳冠,坐上前來直接開動。

吃飽喝足之後,她才轉頭認真打量這新房。

甚是窄小,大概五十來平方,但也乾淨,整潔,隔壁還有個小書房。

這麼小,應該不會是呼延烈的主卧吧?

這個該死的男人在哪裡了?

果真是忘恩負義的人。

謝無垠心中頗為不平,心中想著大小兩寶,上前想著去開門看,卻隔著門縫看到外面有好些的侍衛在守著。

無奈,她只好放棄關上門。

她又坐了會兒,估摸著時間,心想呼延烈應該不會過來,便直接穿衣躺在床榻上,蓋上錦被就睡。明早再早起立即找大小兩寶。

半夜的時候,門還是被人敲了,「王妃,王妃。」

謝無垠蹙了蹙眉頭,翻過身又繼續睡下。

「王妃,王妃……」外面的聲音不依不撓。

謝無垠黛眉緊蹙,微微握了握拳頭,還是醒來睜開眼睛,「何人,什麼事情?」

「封九凡。」封九凡自報家門,然後站在門外拱手,道,「王爺夜裡吐了好幾回血,還請王妃妙手啊!」他說著一把直接跪在地上。

「吐了好幾回血?」謝無垠驚了,直接從床榻上起來,顧不得換其他衣服,合著身喜服就去開門。

門外的侍衛不知何時已經撤走了,就跪著個封九凡。

「王妃!」封九凡再次喊道,「這天下,恐怕只有您能夠救王爺了!」

「不用再說了,帶我去吧!」謝無垠心中雖然對呼延烈今日所作的雖然不滿,但,早答應了北野天成要治好他,就不能食言。

路上,兩人行走匆匆。

而謝無垠也不忘問道,「我那兩個孩子被我大哥接入府上,他們現在何在?可睡了安好?」

「王妃放心,小公子和小小姐現在由奶娘照顧著。」封九凡回道。

謝無垠「嗯」了一聲。

穿過幾個院子之後,謝無垠總算是來到呼延烈所在的竹園。

進了屋裡,謝無垠就聞到一陣濃厚的藥味,而系統也在不斷警報提示這周圍有毒。

有毒也不過是呼延烈體內大把的毒。

謝無垠用意識關掉警報系統,刻意跟在封九凡的身後,與他保持一段距離之後,暗中從存儲系統里取出幾瓶葯

取出幾瓶葯放入懷中,然後才又跟著進內室。

只見呼延烈躺在床榻上,未戴黃金面具,臉上儘是蒼白。

唇上血色全無,整個人似是氣息奄奄一般直挺挺的。

謝無垠腦子裡只剩下「行將就木」這四個字。

她深呼吸了一下,上前直接將他的手握上,替他診脈,與此同時啟動智能系統將他全身都用眼睛掃描了一邊。

真他喵的不愛惜自己!

「經脈逆損,氣息不調。」謝無垠柳眉往封九凡那邊一瞪,「他運功過?」

「……是。」封九凡遲疑了一下,還是低頭應了,當想著說點什麼的時候,謝無垠已經開罵,「不要命!我說了不能運功的!」她說著起身,從懷中將銀針包取出,一邊道,「你馬上記錄我說的藥方子,給他去挑揀藥材,馬上進行葯浴!」

「是。」封九凡聽著趕緊去取筆墨。

「青皮、枳實、佛首、木香、香附、沉香、烏葯、荔枝核、川楝子、青木香、薤白、柿蒂,各三兩,加入溫水中,溫水溫度為37攝氏度,趕緊去準備。」謝無垠頭也不抬的吩咐,右手取銀針,左手已經動手解開扒開呼延烈的上衣。

封九凡寫下,可是看著那上面的字,不禁遲疑了一下,「屬下愚笨,請問娘娘,溫水溫度為37攝氏度是什麼意思?」

謝無垠怔了一下,「就是說溫水溫度與你的體溫一樣,你摸一下不冷不燙的感覺。」

「是!」封九凡拱手應了,立即離開。

謝無垠一一給呼延烈施針,從頭部開始一直到腹下。

封九凡在屏風內設好葯浴之後,才轉出來看著他們。

謝無垠額上沁出細汗,卻也不顧及去擦,只全神貫注給呼延烈施針。

待施針完畢,封九凡趕緊遞上一方絲帕。

謝無垠抬眸看了他一眼,「謝謝。」她拿著擦了擦臉,然後放在一邊,上前又給呼延烈翻眼皮看著效果。

「葯浴都準備好了?」謝無垠又問道。

「是。」封九凡看著謝無垠那熟練的手法以及她那幹練的作風,心中已經默認,這就是咱家的烈王妃。

「一刻鐘后葯浴。」她又吩咐。

封九凡又應了聲「是。」他看著謝無垠坐在呼延烈身邊摸呼延烈的額頭,不禁問道,「娘娘,王爺他……能好起來?」

「有我在,死不了。」謝無垠將手縮回來,還好,沒有發燒。

「那就太好了!」封九凡聽著心中石頭落下。

「嗯,半死不活。」謝無垠補充一句。

封九凡面上頓時笑容都凝固了,「半,半死不活?」

謝無垠抬頭看他,見他那面容,笑了,「騙你的。我答應了七殿下,會治好他,我不會食言。」

「……這,太好了。」封九凡聽著才再次笑了。

謝無垠輕嘆一口氣,盯著呼延烈的面上變化。

見他臉上血色慢慢回來,唇色也回來的時候,她趕緊將銀針一一拔下來。

拔完之後,謝無垠看向封九凡,「你扶著他進屏風裡沐浴吧!」

「是。」封九凡聽著上前,扶著呼延烈起身。

謝無垠一邊收拾東西,不去看封九凡和呼延烈,「將他衣服全都脫了再扶他葯浴,不然沒有效果。」

「是。」封九凡又應了一聲。

謝無垠眼睛眨眨,收拾好東西之後,往門口走,「我去給他煎藥。」

「是。」

當謝無垠回來的時候,見到封九凡站在屏風處守著。

他見謝無垠手中捧著個銀盤,銀盤上是熱騰騰的葯的時候,上前,「娘娘辛苦。」

「他更苦!」謝無垠冷哼,瞪了一眼屏風。

封九凡啞言,不知道說什麼為好。

謝無垠將盤子放在桌上,想想還是進屏風裡。

只見呼延烈坐在浴桶里,那浴桶里飄滿的藥材,熱水浸在他的胸口處,他那肌理若隱若現。

雖然閉目,可他還是那麼的威嚴、令人望而生畏。

那一頭的酒紅色捲髮似是更像葡萄酒,那古銅色的肌膚襯得他更加男人更加血性,那右手手臂肱二頭肌上紋著的黑色蛇圖騰更顯眼,更令人生畏。

但謝無垠倒是不怕,她湊上前,認真地看著那黑色蛇圖騰。

看清楚了,是沙漠腹蛇。見此,謝無垠的心中又咯噔了一下。

封九凡看著她湊前看呼延烈的肩膀,想上前但想想又停下,他們說什麼都算是夫妻了,這看看,應該沒有問題吧?

謝無垠收了眼神,定了定心神,撇開思想,伸手探進那熱水中,她側頭看向封九凡,「水冷了,速去添加熱水過來。」

「是!」封九凡心中一驚,該死,怎麼自己沒有去注意水溫!

好在謝無垠沒有責怪……

謝無垠見他提了熱水來想加進去,她道,「還是我來吧!」

「是!」封九凡聽著心中一喜,就是應該讓他們兩人多多互動嘛!見她加水,又伸手去撥弄那些藥材,封九凡更是激動歡喜,照顧得如此周到,她應該是喜歡咱家王爺的吧?兩人和和睦睦,就真的好。

謝無垠一邊撥弄那些藥材,一邊拿起來看,都是上等的藥材,還好。

她慢慢地加了熱水,然後又試了試那水溫。

他那滿頭的酒紅色捲髮此時搭放在他的肩膀上,面容

膀上,面容雖然依舊駭人,可此時閉著眼睛,還是透著幾分俊美的。

謝無垠嘴角微微動了一下,撇開眼光不去看他,「去幫我取乾淨的毛巾來。」

「……是!是!」封九凡驚愣了一小會,立即明白過來,謝無垠要幫呼延烈沐浴!哇哇哇,封九凡激動萬分,飛快奔走。

「喂……」這麼開心幹什麼……謝無垠也看得有些驚愕,但,還是轉頭看向呼延烈。

她兩手揉了揉呼延烈的太陽穴,揉了大概兩三分鐘之後,才縮回手來放鬆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自己也對他太好了吧?又是給他針灸給他弄葯浴,現在又伺候他恢復。

如果他再對她不敬,往後真的就直接看他被折磨死算了!

謝無垠咬了咬牙,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按著穴道輕輕地揉了揉。她想起之前的猜測,這個男人如果是躺了八年,肌肉筋骨早就萎縮了,現在摸著他的筋骨,就知道這男人的骨頭肌肉好著呢!

她想著想著,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繼續往下,摸著呼延烈的肩膀,然後到了他的手臂位置。

摸了摸那肱二頭肌,喲喲,挺有料的,謝無垠捏了捏,一時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但立即的,她又趕緊捂著自己的嘴看了一下周圍。

沒有人發現,還好還好。

殊不知的,她這是站在呼延烈的身後,根本就沒發現呼延烈那濃眉皺了皺。

謝無垠看了一下外面,見封九凡還沒來,便再次摸上呼延烈的肩膀。

「真是不明白,怎麼長的?這麼大塊,這肉,嘖嘖,不知道切下來的橫截面積是怎麼樣呢?」謝無垠嘴裡輕聲叨叨,壓根沒發覺呼延烈那眼皮動了動。

切下來……橫截面積?

「肯定不好看。」謝無垠看著天花板下了一個結論,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脖子骨。

呼延烈喉結上下動了動,然後又恢復平靜。

而謝無垠那玉手已經從肩膀摸向他的胸膛,依然看著天花板默念道,「胸肌,也叫做胸大肌,通常成扇型。位於胸廓的前上部,起自鎖骨內側半,胸骨和第1~6肋軟骨,肌束向外側集中,止於肱骨大結節嵴。」

謝無垠背著書上的知識,心緒都飛遠了。全然不知呼延烈已經低頭看向她放在他胸肌上的手。

「胸大肌可以通過仰卧飛鳥、胸部肌肉鍛煉法等方法鍛鍊出來。」謝無垠輕聲念,然後微微低頭重新看向呼延烈。

呼延烈此時已經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宛若方才暈死的一般。

謝無垠自然不知他醒過來,大膽地戳了一下他的胸肌,「硬如石頭,是怎麼鍛鍊出來的呢?是仰卧飛鳥?還是什麼方法?」她說著縮回手,伸手去探了探水的溫度。

呼延烈眯著眼睛看著放在水裡的玉手,他轉動了一下眼珠子。

「娘娘,毛巾取來了。」這時候,封九凡跑過來,雙手奉上乾淨的綉蛇毛巾。

「好。」謝無垠縮回手去,轉身將毛巾取來。

封九凡看著立即拱手行禮,「屬下告退了!」

「隨你。」謝無垠淡淡應了,拿著毛巾上前,沾了些水又扭乾淨,然後上前給呼延烈擦臉。

那動作輕柔,又小心。

呼延烈心中一緊,放在水下的手也不禁緊握了。

沒有人這般待他過……

他不禁喉結動了一下。

謝無垠倒是沒發覺,給他細細擦了擦臉之後,就將毛巾放在一邊,她轉身剛想離開,卻不想,手猛地被人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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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萌寶毒醫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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