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請君入甕

196 請君入甕

可是這一等就是晚上了,江小陶都沒有醒來,按照醫生說的,她四點多久該醒了呀。

醫生給她做了全身檢查,並沒有其他的毛病。

景寧緊抿著嘴唇,一一打電話,把全國最好的醫生都給請來了,秦音則守在旁邊,泣不成聲:「醫生,這到底怎麼回事啊?不是說沒事嗎?怎麼還不醒?」

醫生也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奇怪的案例,又沒有什麼傷,怎麼會醒不過來?他搖了搖頭,道:「醫學上也有很多查不出原因來的案例,那就等著吧。」

「那要等多長時間啊?」

「這個不好說,如果二十四小時再醒不過來,有可能就是植物人了。」

植物人三個字猶如當頭棒喝,怎麼可能,她這麼健康的女兒,怎麼會成植物人?她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她躺在那裏,皮膚白皙光滑,一張小臉十分的安靜,分明就是睡熟了的模樣。

院長辦公室的門是被景寧踹開的,他足足比院長高了一個頭,領着他的領子,就跟拎小雞一樣,把他拽出了辦公室,丟在江小陶的病房前,咆哮道:「去找人給我診治,治不好,我把你們醫院給拆了。」

院長好歹也是體面的人,當着這麼多員工的面,居然毫無形象的被人弄來了,惱怒的不行:「你這是什麼人?什麼態度?有這樣的人嗎?」

蔣俊看着院長的狼狽樣,目瞪口呆,但是面對發瘋般的景寧,他不敢吱聲呀,他說到還真的有可能做到,管他院長是什麼人,唉,未婚妻還沒娶到,就成了植物人,這樣的打擊誰受得了?

景寧的臉色很冷,眼看那拳頭都要朝院長揮過來,急忙去拉他:「景寧,你別衝動,你這樣,院長怎麼給小陶檢查。」

院長一聽這人是蔣俊認識的,跟景寧說不了,就跟蔣俊道:「這是你朋友?什麼朋友,讓他放開我。」

「院長,你是我們醫院資歷最老的,你趕快給她檢查檢查怎麼了?」蔣俊朝院長擠眉弄眼,院長看着眼前這年輕人一身清冷錦貴的氣質,做起事來怎麼就那麼衝動呢?

覺得要是不聽從他的話,肯定要把自己給打了,只好妥協道:「好,好,我這就去檢查,看在你為家人着急的份上,我救死扶傷的人不跟你一般見識。」

院長親自上陣檢查了一陣,又召集了這方面的專家,一起討論,也沒討論出什麼結果來。

景寧請來的國內頂尖專家,檢查之後也說沒什麼問題,但是江小陶就是醒不過來呢?

第二天,江小陶轉入了vip病房,三室一廳,還能做飯,十分寬敞,景家一家都搬了過來,住了下來,一刻也不離開江小陶的身邊,景寧和景泰然連公司都不去了,江小顧除了偶爾接到線索去查事故的起因,其他時間也呆在這裏,只希望她能感受到家的氛圍,趕快醒來。

就連老爺子和老太太也天天往這邊趕。

陳靜楊樂樂於文文三個人聽說了這事,也是天天往醫院裏跑。

學校里其他師生得知了這個消息,也都想過來探望,不過被景寧給拒絕了,說人太多,打擾她休息。

就這樣醫院的很多人都知道有一個女孩成了植物人,全家好幾口都搬了過來,還有很多人天天過來探望,在醫院裏過起了日子,甚至院長讓她們出院,說回家休養也可以,愣是被家屬拒絕了。

有人驚嘆於這家人的團結,有人羨慕這個女孩有這麼多人疼愛,還有少部分人認為這家人是耍無賴,想賴著醫院。

就這樣過了五天,這天早上,江小顧接到警局的電話,說是事情有了新的線索,那張潤有好轉的跡象。

景寧聽說了之後,就要求和江小顧一起去了,景泰然就去與這裏相隔五公里的的一家粥店去買飯,這幾天早上,都是這樣吃的。

秦音沒有心情做飯,而其他地方的飯又不合秦音的胃口,也就是說她吃不下飯,也只有這家的粥店能讓她喝點了,於是景泰然天天都去這家店。

他走了之後,房間里只剩下秦音一個人了,醫生過來查房,記錄,跟以往一樣,並沒有任何差別,只是查完五分鐘之後,有一個穿白大褂戴口罩的護士進來,喊住了秦音:」阿姨,剛才的查房有點問題,鄭醫生讓你過去一下。「

秦音的精神一下子緊張起來:「難道出什麼問題了?」

「阿姨,你不要緊張,說不定是好消息呢。」

護士溫柔的嗓音讓她的心安定下來,她想了想也是,事情都有兩面性,有可能是好事啊。

她站起身來:「我這就去。」可是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看了眼病床上的女兒,猶豫着自己走了,她沒有人照看啊。

護士特會察言觀色:」阿姨,你不要擔心,我會在這裏守着江小姐的,你放心去吧,在你回來之前,我不會走的。「

秦音一聽就放心了:「那謝謝你了小姑娘,我去啦。」

她走到門外,還體貼的把門給關上了。

她走了之後,護士又悄無聲息的拉開了那扇門,看了看光滑的走廊里沒有了一個人,這vip病房本來就住的人少,醫生又查完了房,人家都關在門裏吃飯呢,所以這個點根本沒有人出來走動,更不會有人進到這個病房裏。

她關上門,眼睛裏的柔光一點點的散去,變得陰狠起來,轉過頭,緩緩的走過去,坐在了江小陶的旁邊,慢慢的摘下了口罩。

一張陌生的臉露了出來。

不,也算是有過一面之緣,同江小陶同住在女生宿舍樓里,那天花盆降落時,被景寧和保安帶過來的五個人里就有她。

那個個子高挑的女生。

她愉悅的勾起了嘴角,她的笑漸漸放大,卻像碎了毒的罌粟花一樣美麗而又危險。

「江小陶,你沒有想到吧,這步棋終究是我勝了,我終於把你打倒在床上起不來了,我雖然沒有本事把你全家都打趴下,但是有你有足夠了,你看你躺在這裏,他們都傷心欲絕了,公司家都不要了,你說你要是死了,他們會怎麼樣的傷心欲絕啊,這樣他們痛苦一輩子,你說我是不是也算間接的打擊到他們了,為我自己報仇了,為我自己解恨了。」

「我是不是很厲害,用我一個人的力量打垮了你們一家人,一家人啊,包括景氏總裁,寧氏總裁還有未來的軍官,哈哈……我真是太厲害了。」

「哦,對了,我說了這麼一大通,你似乎還沒有猜出我是誰吧,畢竟這一張臉,你並不認得,很陌生,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江,小,晶。」197請君入甕

「你一定很奇怪吧,我怎麼長的和原來不一樣了?」江小晶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她只不過換了一張臉,就能做那麼多事情,感覺真不錯:「那是因為我要報仇啊,為了報仇,我付出了多少辛苦和努力,你知道嗎?你該慶幸,我是為了你,才煞費心機的,為了你,我去整了容,還特意吃胖了些,把聲音都給改變了,所以你們怎麼都找不到我,我這個方法是不是特棒?」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今天的到來,而今天終於來了,看到你躺在這裏,再也起不來了,我心裏有多欣慰,你知道嗎?我的姐姐,哈哈……」

「我今天來是跟你們告別的,我這麼多年的願望終於實現了,終於看到了你們一家痛苦,雖然比起我的痛苦,你們的不堪一擊,但是我還是很欣慰,我辦到了,從今以後,我要開始我全新的生活了,沒有仇恨只有痛快的日子了,而你只能躺在冰冷的棺材裏看着我快樂,卻無可奈何。」

「一會我就登機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這些年,我也攢了不少錢,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解了恨之後離開的,我要去國外開始全新的生活,而推你的事件,花盆事件和車禍事件,統統和我沒有關係,哈哈,也許你們能猜到是我做的這一切,可是你們就是抓不到我,心裏是不是恨得牙痒痒。」

「我今天來,除了跟你告別,主要還是要親眼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成了植物人,雖然這樣生不如死的你更加的令我痛快,不過,要是萬一我去了國外這段時間,你再醒過來呢,那麼你們一家豈不是又要在一起了,那我整容和去歌廳所受的罪就白受了,所以我覺得在我上飛機前,讓你徹底的醒不過來,這樣我才能安心的走出國門,下輩子我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她語氣明明很輕柔,卻給人一種蝕骨的恨意,她望着病床上安靜的女孩,動作優雅的從包里掏出了一個針管,還有一小瓶藥水,輕啟紅唇:「別怕,就疼一下,以後就再也不會疼了。」

她看着針管里的液體被推出來,笑的更加的開懷了,要是這一刻江小陶是醒著的多好啊,醒著卻不能動,眼睜睜的看着她把這一針管東西推進她的體內,然後驚恐的等著死亡的到來,她相信,那樣的等待才是最折磨人的,那麼她一定是最欣慰的。

「哎,今天我不過拋出了一點江小晶的線索,景寧和江小顧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可見他們對你的在意和我的痛恨,不過他們這種迫不及待的心情,不知道是該被贊呢還是被鄙視呢,我早知道他們一定會去,畢竟這是這麼多天唯一的線索,他們太想給你報仇了,所以我才有機可趁不是嗎?秦音這麼好騙,被支出去了,鄭醫生查房還沒有回去,她至少要在那裏等二十分鐘吧,可是二十分鐘之後,她的女兒她就再也見不到了呢。」

「江小陶,我親愛的姐姐,再見了,別忘了,見到江濤的時候,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我們都恨他。」

江小晶的眼睛裏蒙上一層毒冰,她抓過來江小陶的胳膊,抬起針筒就往她的胳膊上扎去。

「江小晶。」一道森然的聲音從耳邊炸起,江小晶被這近在咫尺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沒有反應過來,是誰在喊她的名字,這聲音有點沙啞,她沒有發現這裏還有別人存在啊。

她茫然的抬起頭來,觸碰到一道冰冷的光瞪視着她,讓她的心頭沉了下去,江小陶已經乘她恍惚的時候不動聲色的從她的針筒下脫離了她的掌控,坐了起來。

正用一種似嘲似諷的姿態盯着她。

她眼睛深幽,透著一種幽幽的光,她長時間沒有說話,聲音有點沙啞,分明是志在必得的樣子,江小晶這才反應過來是她在說話,怔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麼,身體像觸了電一樣。

騰的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你……你們。」

江小陶坐正身體:「怪不得你失蹤了,怎麼都找不到你,原來是去整容了,居然整了個與於燕一樣的面容。」江小陶想起那天花盆事件中,於燕站在那裏與旁人一樣惶恐的表情,語氣滯了一下:「你把真正的於燕弄去哪裏了?」

「哼,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江小晶恢復了先前惡毒的樣子,仇恨似得瞪着江小陶,身體由於生氣瑟瑟發抖,手掌握緊,指甲幾乎掐進了肉里,她沒有想到,居然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江小陶居然沒事,生龍活虎的坐在那裏。

「你,你居然沒事。」

「我當然沒事,當天我只不過受了點皮外傷,早就好了,我之所以一直躺在床上裝植物人,是一直在等你啊,等你出現,等你自投羅網。」

「好一個請君入甕。」

「你該慶幸,我住了這麼多天的vip病房,多花了好多錢,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才花的。」

「你猜到我會來?」

「你當然會來,你奮鬥了這麼多年的夢想,不就是想除掉我嗎,你的夢想實現了,焉有不來看一眼,證實一下的道理?」

江小陶抬了抬手臂,搖了搖上面的腕錶:「我這裏有錄音,你剛才所說的一切罪狀都被記錄在上面,你蓄意謀殺,就等著在牢裏待上一輩子吧,你也見識到了莫夫人的下場了吧,生不如死,可是想自殺都死不了,我看在江濤的份上,讓你比她的下場好一點。」

江小晶睜大了眸子,陰狠在現:「江小陶,你去死吧。」

她不顧一切的舉起手裏的針筒,朝江小陶刺去:「就是我死,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獄。」

江小陶早就防備着她手裏的東西,看她跟猛獸一樣撲過來,拿起桌子上的隔板就朝她的手掌打去。

江小晶被隔板擋的慢了兩怕,而外面伺機等待的人已經沖了進來,迅速的架住了她,並把她手裏的針筒奪了過去。

江小晶死命的掙扎:「你們放開我,放開我。」她拼了全力,想要掙脫,似乎這最後的一次機會,她再不把握,以後就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她為了今天,忍辱負重,來到帝都,當起了歌女,這樣掙得錢多了,她才有資本去報仇,她受過的很多罪,都是因為有了這一偏執而堅持了下來。

她以為即將成功了,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她的計劃在進行,然而沒有想到。

成功與失敗的距離是那麼的近。

天堂與地獄的距離也是那麼的近。

所有的一切都功虧一簣。

她看見景寧,江小陶,秦音,景泰然都站在江小陶的一旁,冷冷的看着她,如果不是警察也在,想必會親自把她處決了吧。

他們看着她跟野獸一樣發瘋的叫喊,跟瘋子一樣的癲狂,絕望無力,她的偏執倒塌了,她的世界完蛋了。

可是她以為她會痛苦的,可是一滴眼淚也沒有落下來。

她的面容因為憤恨變了形,猙獰的很。

江小陶上前給了她一巴掌:「這一巴掌是七年前,你騙我欠我的。」

另一隻手又扇了他一巴掌:「這是你綁架我的。」

「這是你從圖書館推我的。」

「這是你推花盆砸我的。」

「這是你弄車撞我的。」

房間里是一聲又一聲的啪啪響聲,江小陶一連扇了她好幾巴掌才罷休,這一幕她早就想到了,所以在扇她的時候,為了避免自己的手掌疼,還在手掌上帶了一副手套,只是這手套的掌心綁了一塊木板。

木板帶來的效果更好,江小晶的臉腫成了豬頭,還冒着血珠,她不是喜歡整容嗎,那她就毀容,讓她再去整啊。

沒有人阻止她,隨着江小陶的話落,他們也都想到了江小晶的狠毒,這樣的幾巴掌又算得了什麼。

江小晶痛的失去了聲音,癱軟在地上,只是目光還是那麼的惡毒。

她被警察帶走的時候,好多人都出來圍觀,畢竟殺人殺到醫院裏來的,只有電視上才演,但是更多的好奇還是送給了江小陶,本來是一個植物人女孩,突然一下跟正常人一樣蹦躂了出來,而且臉上洋溢的篤定淡笑,讓她朝氣蓬勃的面容渡上了一層光彩,這哪有一點植物人的樣子?

莫非是被人驚嚇了一下就醒了?

他們都好奇的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醫院的保安過來維持秩序,不讓靠近。

江小陶回去收拾東西,這下終於解放了,再也不用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當植物人了,以前讓她呆在家裏三天,她就悶壞了,這下可是躺了將近一個禮拜啊,江小晶再不行動,她都覺得自己成了真正的植物人了。

她出院的時候,院長親自過來送別:「哎呀,大小姐,你終於出院了,你這個病例還真是前無古人,搞得我們這方面的專家都成了白痴,不知道我們醫院的名聲會不會因為你受到影響。」

江小陶翻了個白眼:「大叔,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可是因為這個得到了不少好處,你說景寧給你醫院投資了多少錢?」

景寧在旁邊幫腔道:「我被訛詐了一個億。」

「一個億?院長大叔,你太狠了。」江小陶感到好蛋疼,抓住江小晶的喜悅也被沖淡了,她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吧,一個億呀。

「這些錢可是摺合成股份給景總了,年底有分紅的。」

「切,那你告訴我,多少年,本錢才能回來啊。」

「這是一個長期的投資,小姑娘目光不要那麼短淺嗎?」院長笑眯眯的道。

反倒是景泰然握着他的手真誠的說道:「我們這次給醫院添麻煩了,要你們幫忙演戲。」

「景先生別客氣,這也是我們自己的選擇嗎。」

大包小包的出了院,江小陶看到外面蔚藍的天空,一個人歡呼了好久。

「江小晶被抓了,危險解除,我以後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我們中午要不要去慶祝一下?」

「我們上次吃的泰國菜不錯,這次還去吧,老爸請客。」

她自顧自說了好幾句,才後知後覺發現沒人理她,其他四個人都很沉默,沒有半點驚喜的表情,相反還沉着臉。

「怎麼了你們?」她問道。

景泰然道了一句:「先上車再說。」有些話不能在醫院裏說,讓別人看了笑話。

一家人上了一輛車,景泰然開的車,秦音坐在副駕駛,三個人坐在後面。

首先是景寧開始訓她:「人家都知道駐足觀望,你逞什麼能上去救人?」

江小陶被訓的一愣,幾秒鐘之後次才明白他在舊事重提,訓斥她不該在車禍發生時,就跑過去。

「救人不是中華的美德嗎?我跑過去救人沒錯啊。」

「那也要根據具體情況啊,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着去救別人,江小陶你真夠偉大的呀,就算那人不是要撞你,萬一車輛有事,着火爆炸的都有可能啊。」

江小陶半天才想起詞來反駁:「我不是沒來得及想那麼多嗎?」

「所以你承認你是豬腦子了?」

「你……」江小陶氣結:「幸虧我去了,等那人撞過來的時候,我就猜出來他是有預謀的,跟學校里主使的人是同一個,我就決定了將計就計,裝作昏迷,進了手術室之後,又讓醫生配合我演戲,然後讓你們也配合我,多麼完美的計劃啊,說起來還是那車禍給了我機會呢,讓我有了主意,才能抓到江小晶,要不然以江小晶整過容的樣子,什麼時候能抓到她?」

秦音一聽,一股氣就上來了:「你還好意思說,你裝昏迷為什麼也不給我點暗示,你知道我多擔心嗎,你就不怕嚇死我,你還沒事,我就先死了?

「老媽,你怎麼說這麼難聽,我這不是為了裝的像一點,不留下破綻嗎?我知道你很堅強的。」江小陶對於這一點還是有愧疚的,她當時抱着腦袋蹲下去的時候,那車的側面把她撞出了兩米遠,車速很慢,加上第一次撞的有點厲害,性能不佳,只能說勉強撞了她,自己也停了下來。

所以她受了點皮外傷,腦子沒事,還是挺清醒的,當即她就決定利用這次機會,把人引出來,她當時是聽到了秦音說話的腔調都變了,她也很想給她一點暗示,但是她想說不定要她命的人就在不遠處看着,所以她就不敢冒這個險了。

「老姐,你做任何事情之前,好歹與我們商量一下嗎,不要讓我們擔心。」

江小陶撅著嘴不說話了,一個個都要訓她,本來高興的心情全給破壞了,哼,她把臉看向窗外,這是不打算理睬他們了。

不過說歸說,說過她之後,大家的心情就好了。

景泰然道:「我們要去吃泰國菜嗎?我們公司附近剛開了一家韓國料理也不錯,小陶不是喜歡吃拌飯?」

「恩,那就去吃韓國菜吧,我正好想吃壽司了。」

江小顧問:「那誰請客啊?」

秦音道:「當然是江小陶請了,我們這麼多人配合她演戲,又沒有給她要報酬,請吃個飯總可以吧。」

「憑什麼我請啊,我遇到了車禍,到現在還驚魂未定呢,你們不該請我吃飯,壓壓驚嗎?」這一家人的邏輯也太離譜了吧,讓她一個受害人請客,嗚嗚,太沒有同情心了。

「哎喲,你還驚魂未定啊,車撞過來的時候,腦子都知道制定一個完美的計劃,這麼冷靜,還叫驚魂未定啊,我怎麼不知道這個成語的意思這樣解釋的?」

江小陶氣呼呼的:「秦音,我是不是你親閨女啊?」

秦音看她生氣,自己還挺高興:「哎呦,早就給你說了,你垃圾桶撿的,你怎麼不信,老是問這個問題,你不厭煩我都煩了。」

江小陶強迫自己深呼吸:「秦音女士,你更年期,我不跟你計較。」

秦音轉過頭,一巴掌拍在她頭上:「故意戳我的傷疤是不是?誰更年期啊?」

江小陶撇嘴:「還不承認自己老了。」

秦音朝着景泰然道:「老公,你也不管管這熊孩子。」

「你們都自覺點哈,別惹你媽生氣,不然看我抽你們。」

三個人聽了這略帶威脅的話,不但不害怕,還忍不住笑了。

一家人先回了家,雖說在醫院裏跟家裏一樣寬敞,應有盡有,但是畢竟不是家,各自去自己屋裏洗澡換衣服,好把醫院的東西都給去掉,一身清爽之後才下來吃了點早餐,留着肚子中午吃大餐。

江小陶是怎麼都不想掏這份錢,所以十二點的時候,大家都收拾好了,就等她出發了,而她還在自己的房間里沒有出來。

秦音開門進去,看她還穿着睡衣玩手機,一下子把她手中的手機搶了過去:「我們都等你一個人呢,自不自覺啊。」

江小陶翻了個身,在床上挺屍:「我想了想,還是不要去了,我沒錢請客。」

「江小陶你有沒有點出息,這點飯錢就要了你的命了?」

「你們都比我有錢,憑什麼讓我請客啊?」

興許外面的三位男士都聽見了娘倆的對話,都過來了。

景寧把她從床上拉起來,把衣服給她放在身邊:「我給你的卡呢?」

「你的意思是刷你的卡?」

「那就是你的。」

江小陶的眼珠子轉了轉,好久才勉強說道:「好吧。」她覺得景寧的錢就是她的,花他的,她同樣心疼。

江小陶換好衣服出門,他們也沒有按照既定的路線去吃韓國菜,而是去了一個莊園,吃過午飯,正好可以在那裏遊玩,還有溫泉可以泡。

晚上又在那裏住了一晚,第二天才返程,景泰然和景寧直接去公司了,江小陶要去警局錄口供,而秦音不想見到江小晶,就先回家了。

江小顧載着她去了警局。

「那個真正的於燕找到了沒有?」

「找到了,被江小晶綁在自己的公寓裏,昨天晚上才被救了出來,除了精神有點恍惚之外,沒有其他的問題,另外還抓着了江小晶雇傭的兩個同夥。」

「那江小晶會怎麼判?」

「我問過了,她性質比較惡劣,想必這輩子都會呆在牢裏吧。」

「那就把她送去和莫夫人作伴去吧,正好一個正室,一個小三,絕配。另外把江小晶害死莫倩文的消息讓莫夫人知道。」江小陶早就想好了,這兩個人碰到一起,估計又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都不用自己人動手。

「老姐,你和景寧哥的想法真是驚人的一致啊,你放心吧,昨天的時候,景寧哥就把她送進那裏去了。」

「這麼說我今天就能看到好戲了?」江小陶錄完口供,還真的是迫不及待的去看了兩人。

其實在江小晶去之前,莫夫人李蘭已經是行屍走肉了,死不能死,她就只能卑微的活着,每天渾渾噩噩的,不知道今夕是何夕,更不知道這樣的折磨什麼時候是個頭。

直到那個欺負她的胖女人告訴她道:「讓你女兒墮落的罪魁禍首來了。」

她先是一愣,死灰一樣的眼睛裏一閃而過的厲光,不過也僅僅是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不見。

胖女人接着道:「你難道不想報仇嗎?我們都是支持你,站在你這邊的。」

李蘭這才抬起頭,希翼的目光看着她:「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我們欺負你都麻木了,累了,也無趣了,看看你有什麼手段,就當歇著了。」

那胖女兒晚上沒有來欺負她,估計是想給她留點時間準備,她以前害怕的睡不着,現在卻興奮的沒有睡着,她很早就恨這個女人了,雖說她替代了自己受着丈夫的折磨,但是是她的存在讓她在背後遭受了很多恥辱和指責啊,她們的身份也註定水火不容。

她居然乘人之危,傷害了她的女兒,讓一個千金大小姐去歌廳遭受那些男人的折磨,逼瘋了女兒,但就這一點她也不能放過她。

江小晶本來還抗議,沒有經過審訊,沒有經過判刑,直接把她送進監獄,不妥當吧,但是她抗議無效啊。

不過她也不在意,不就是坐個牢嗎,她江小晶什麼苦難沒有受過,就是李蘭受過的那些被眾多人上的恥辱,她都受過,還有什麼怕的。

但是在她見到李蘭的那一刻,她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李蘭的目光比她還要陰冷,似乎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要為她女兒復仇。

她都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呢,再說了,她很久就幻想這個女兒落到自己手裏,如今她如願以償,當然要好好利用這次機會。

江小晶看到她這副鬼都不怕的樣子,突然心裏就打了杵:「你們莫家都是景寧和江小陶她們害的,要找報仇的也是找她們,你盯着我幹什麼?」她裝作若無其事的往前走。

李蘭嘿嘿笑了兩聲,比夜間凄厲的貓哭還要滲人:「那你又心虛什麼?」

「我沒有心虛。」

李蘭一巴掌扇了過去,江小晶本來就紅腫的不成樣子的臉立刻就滲出了血,可見她使了多大的力氣,女兒出了這個大門之後,在大街上受到的屈辱,和在歌廳受到的非人待遇,都有人把圖片給她發過來,她當時就知道這是江小晶讓她難過的。

現在她要讓女兒嘗過的痛苦,她加在女兒身上的痛和傷都討回來。

江小晶被她扇的一巴掌倒在地上,她一腳踹了過去,打的心裏痛快了,才讓兩個人幫忙把她脫光了綁在樹上,在太陽下面暴晒,你想這個天氣,太陽下面待上一個小時就有四十多度,時間長了,爆皮的可能性很大。

江小晶撐了不到兩個小時就暈了過去,一盆水把她澆醒了,渾身就火辣辣的疼。

這還不算,李蘭弄了一個帶刺的木樁,硬是讓她在上面坐了一個小時。

總之李蘭的手段花樣百出,江小晶被她折磨的全身是血,奄奄一息,看到她那副模樣,她似乎很過癮,又似乎上了癮。

江小陶去看望她們的時候,女犯們沒有活,都在排練一齣戲,據說這齣戲是李蘭寫的,原型當然是她和江小晶的身世,不過改了一點,她一家人的形象都特別的正,對比之下江小晶的身世就有多麼的骯髒不堪,她受到多少寵愛,江小晶就受到多少侮辱,對比特別鮮明。

這李蘭還真是會戳到人性的弱點,她居然能一下子找到江小晶的軟穴在哪裏?姦淫毒打對江小晶都沒用,她在乎的只有自己的身世,她是私生女,這一點是她心裏一切罪惡的源泉,她之所以這麼偏執的找她泄恨,就是因為她受到的寵愛比她要多,她的身世比她要好,日子也過的比她好。

所以這齣戲簡直是為江小晶量身定做的,每一句台詞都是在割她的血肉,讓她瘋狂。

她滿身是血的被綁在一根柱子上,聽着那一句句挖心的唱詞,一張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臉猙獰極了,她嘴裏發出一聲聲嘶喊和咒罵。

看到江小陶在外面勾著笑望着她的時候,眼睛裏淬了毒,掙扎着想要掙脫束縛,想要殺人似得,但是她身上綁着的繩子似乎不是普通的繩子,她越掙扎,繩子就收的越近,這一會繩子已經勒緊她的血肉,衣服上都滲出了鮮血,看的人觸目驚心。

她掙扎到最後,不知道是疼痛淹沒了她,還是精疲力盡了,只剩下痛苦的吼吼聲,跟野獸似得。

最後那情境慘不忍睹的江小陶都看不下去了,畢竟她太正直,不跟李蘭那樣的變態似得,能從裏面感受到興奮,她是受不了這種折磨人的血腥場面的,但是她也不會懶做好人,阻止李蘭罷手或者救她下來,她朝江小晶擺了擺手,似乎有千言萬語要給她說,最後卻只說了一句:「再見了,江小晶,好好地享受你的牢獄生活吧。」

江小陶頭也不回的走出這裏的大門,江小顧已經把車開過來了,她坐上車,最後看了一眼上面的幾個黑字,轉過臉,對江小顧道:「開車。」

車輛慢慢啟動,看着後面的監獄離自己越來越遠,她的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

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帶給她的沒有一點親情的溫暖感覺,有她存在的地方,她的世界就一片混沌,不是驚險就是黑暗,全是不堪的回憶,如果沒有她,她會一直生活在溫暖的陽光下,有一段美好的青春。

這一次再見,就成永別了吧,她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世界裏。

------題外話------

江小晶完了,可以吐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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