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救姻緣  番外 眷屬3

三救姻緣  番外 眷屬3

後面的十來天,也許由於我頓頓飯的監督,也許由於佑生恢復和晉伯每日練武,他象是換了一個人。

他的臉色煥發出健康的意韻,皮膚由黃變白,真是潤澤如珍珠美玉,眼睛變得清澈明亮得發光,漆黑的眉毛象是泛出異彩,嘴唇變得紅潤動人。他開始說說笑笑,和我言來語去之間,言辭機鋒,雖是溫和,卻有定奪,神采煥發,揮灑自然。

我有時看着他不由得目瞪口呆,神思恍惚,心中忐忒,口舌笨拙,明明心有主見,卻渾然忘言!

他開始見了,只側過臉去,微笑而已。後來見我沒好轉,只好總拉我到他面前,主動吻過來,苦笑着輕聲說:雲起,何至於此……

我心中亂跳,手腳發軟,腦中總閃現出秀色可餐,艷光照人之類的詞句,更垂目不敢看他。我知道我這次決不能再幹上次營帳的事,甚至不能主動,於是時時自己自律,自言自語,天天害怕自己失控,真是疲憊不堪!

好在我的事情開始多起來,不然我非被憋死不可!

從我的信送出后的第三天起,就有人開始來見我。佑生把我的辦公室的鄰間變成了他的小書房,每次同我一起出屋去,到旁邊的屋中等我,然後兩個人再一起回來。無論我白天多忙,午飯總去和他一起吃,因為知道他若沒有我在場,就不好好吃飯,完全沒有我有的鋼鐵般的自律!

兩屋之間有一扇門,我若高聲講話,他就聽得一清二楚。可我幾乎總是在大聲說話,因為我總覺得對方聽不懂。

任頭領(這是我允許他們稱呼的頭銜之一,我就怕別人叫我老闆,覺得自己立刻長鬍須,我也不願意被叫任先生,讓我總記得我是個冒牌的。而雲起是幾個親近的人才可以叫。當淘氣第一次見了小鎮四少,聽他們也叫我雲起,險些和他們急。所以,我給大家定的我的稱呼一般為:任頭目,任頭領,或是任老大,任大大!如果他們願意,可以把任字去掉。),我們發現了一家也做衛生馬桶的業家,用粗劣材料做管子和水缸,可價錢比我們的便宜很多。您看我們是不是要降價?

我揮手:你把廠子給他們就是了!還降價幹什麼?!

那人忙說:頭領請講。

我說:當然不降價!頂多加些售後服務。如果他們真用粗劣材料,找個機會給他們爆爆光……

那人問:如何爆?

我嘆氣:我乾脆替你幹活,拿你那份月錢得了!

不敢,不敢……待我想想……半天……

我:現在是八月份了吧,你年底前能想出來嗎?

正在努力,努力……又半天……

我:努力什麼哪?!月亮都出來了!再努力,又下去了!爆光,當然是讓大家都知道什麼是粗劣產品啦!誰家用他們的管子和水缸,若破了,趕快找一幫人去看看呀!

喔!讓他們看看污水如何流淌滿地滿房,缸漏之後,牆基處總是臭……

我:停止!我正想吃飯哪!你留着這些描述自己享用吧!既然想到了這些,還可以提前教育客戶……

噢!我又知道了!!就是把這種可能先繪聲繪色地描述給他們,不管他們是不是在想吃飯,他們想到如此後果,自然不會去買粗劣產品!任頭領,您太聰明了!(喊聲震天)

我:十裏外有人沒聽見,你能不能再喊一次?

可以!頭領,您……

我:行了,省省嗓子吧。

我立刻啟程!

我:不行,你吃了飯再走。出去對人說你要吃飯,就有飯了。噢,把你今天領悟的向其他的廠子彙報,別讓我下回又說一遍!

頭領放心,每次頭領的教誨都被總結成文,大家學習,體會不已……

我:什麼已不已的,你們一個個多用用你們的大腦袋,長在肩上不是只為用它們撞牆玩的!

不,不撞牆玩,只是有時互撞而已。

我:你們是想氣我哪!撞死算了!

不敢,不敢,告辭,告辭,任頭領保重。

……

我垂頭喪氣地去佑生屋裏,他卻是滿臉笑意,我跌坐在他懷裏,雙手抱了他的肩頭,額貼在他臉上。他放下他手中的書,雙臂環抱着我,輕聲說:雲起,我雖沒聽過,人們怎麼和長工苦力說話的,但聽你對他們的言語,想來大概是,相差無幾……

我笑起來:你是不是等得不耐煩了,生氣了來擠得我?

他輕輕親我的臉和唇,(好,漸漸主動多了)閉了眼睛,嘆了口氣,慢慢地說:哪裏會不耐煩?哪裏會生氣?我曾經要聽別人,講你的事情……後來,連那也不行了。只能每天,坐在床上,反覆去想,你的事情,我們的日子……現在這樣,能聽着你說話,多好……

我心中痛一下,和他好好吻著,真舒暢,我漸漸燥熱起來,他好象也有反應……他突然停了下來,低了頭,臉竟有些紅……我好心疼,那個可惡的女人!可我也不怎麼樣……只裝着不知道,靠了我的臉在他肩上,閉着眼,輕聲說:我可是想念你,只一壁之隔,也好想你……

這才明白了,他那夜的心!在愛的眼中,沒有評判,沒有指責,沒有應該不應該,只有愛,只有憐惜!如果犧牲了自己就能讓他走出這陰影,我會去那樣做。

後面幾次都是,兩個人吻到天昏地暗,他就會忽然害羞停下,我從不表現出這什麼不妥,只說一些輕柔話語,然後開始和他輕輕鬆鬆,說說笑笑。

八月十五的那一天,我沒事,因為大家都在過節吧。和佑生在書房裏來來去去地揀了不同的書,指手劃腳地評論。當我說到關鍵時刻時,堅決不看他,只盯着門框之類的地方,侃侃而談,他總輕輕笑起來。這個只點火,不救火的小傻孩兒!我現在沒法收拾他,只能委曲求全,先求自保而已。

我沐浴之後,披着頭髮,穿了件他淡藍色的長衫,真是很漂亮,我是說衣服。他沐浴后,只把頭髮頭頂扎了一下,穿了件深藍色的衣服,為了和我顏色相配,他可真是非常……不敢看,不敢想!否則我會變成大灰狼!

晚飯擺在了院子裏,只一個小桌子,幾個小菜,粥和面點。我們兩個的食慾都不高,口味毫不奢華,實在是浪費了這樣的豪門背景。他倚在躺椅上,蓋着錦被,和我拉着手,看明亮的大月亮,從樹間升起來。吃吃喝喝中,又談起我原來乾的事情。

那一年中秋,我和相臨宿舍的一位摯友深夜時分離校,騎車到了天安門。廣場除了警衛,沒別人,剛想離開,就見另一對浪漫人士,男生,也到了廣場。我們馬上交談起來,他們是從鄰校Q大學來,我們覺得普天之下,沒更知音的人了!四個人在馬路邊,靠着自己的自行車,月色下,打了一宿牌。警衛們,嚴陣以待,不想想那個恐怖分子會傻到用紙牌來挑戰社會主義!天大亮,雙方一笑而別,沒留姓名地址,此生沒再相遇,也算是乘興而來,盡興而去了,那一夜寂靜街頭的歡聲笑語,日後想起,總讓我微笑。

……

背了蘇軾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朗誦了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加上七七八八那些通俗易懂的詠月詩,也算是個詩歌朗誦會了。當然都告訴了他,那些詩歌是誰作的,本人沒這才華,只能寫狗爬字。

他緊握着我的手,沒放開一會兒,象是怕放開就沒有了似的。我和他談笑之間,喂他吃喂他喝,簡直把他慣得!難怪他一直在笑,好幾次,似有淚光,笑大份了。

夜漸深了,他忽然說:雲起,我想讓你看看,我喜歡的地方……我說:太好了。

他讓晉伯過來,抱他到輪椅上,我要去推他,他示意晉伯去推,他的右手緊握了我的手,他對晉伯說:去水邊。

這是一條我沒走過的路,晉伯推着他,我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我們象是走在花叢樹木之中。月亮正當空,地上雪白。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話,但他好象越來越沉靜,不再言語,當我們到了水邊時,他的手變得冰涼。

好一片池塘月色!一方黑色水塘映着環繞的樹木花叢,拱陪着那一輪明月在正中央。空氣清新,水氣瀰漫,月光明亮,夜空杳然。

我不禁慨然贊道:如此良宵美景,怎能沒有我的歌聲!

對着水面,放開聲音,就唱起了滄海一聲笑。我喜歡羅文的唱法,溫和悠揚,有瀟灑之韻味,還容易唱: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我的聲音水上傳出又返回,顯得空靈明凈,我更加放鬆大唱: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天字還有個上翻的小旋律。江山笑,煙雨遙,多麼好聽的韻律啊,我側臉向佑生一笑,他臉上月光如水,神情若喜若悲,我回頭對着水面,接着唱:濤浪淘盡紅塵俗事幾多驕,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意尤未盡,從頭來一遍,後面還有拉拉拉……

唱完,聽着我歌聲的餘音在水上留連,似有一絲簫音遠遠和應。我看向佑生,他的手溫暖如常,他面上微笑讓人迷醉,眼中映着水光,令人心情激蕩。我一笑問道:我唱得好不好?他真誠地說:好,好極了。我一高興,更上一層樓,那今夜我就向你獻歌一首!原來的歌者是羽泉,現在是任雲起!

我轉身面對着他,唱起了羽泉的最美。這竟象是給他做的:你的美無聲無息,不知不覺讓我追隨。我握着他的手,但腳下卻隨着旋律,繞着他的椅子,踏着簡單的舞步,兩三步,一轉身,再回來:baby這次動了情,彷徨失措我不後悔湊到他臉前一笑,又離開,走開兩步,把他的手在我兩手間換了手,轉了一圈,我的頭髮飛揚,我淡藍色的衣衫,下擺飄起,月下衣影在地上流動……

我輕走回到他面前,繼續對他唱:你在我眼中是最美,每一個微笑都讓我沉醉,你的吻你的好(他沒有壞)你睡覺時候噘起的嘴(他沒有發脾氣的時候)。我又笑着走來走去,淡色衣衫飛動,舞影凌亂,最後又湊到他面前,仔細唱:你在我心中是最美,只有相愛的人最能體會。盯了他的眼睛:你明了我明了,這種美妙的滋味。唱完,一笑,挑了挑眉毛。怎麼又聽見了簫聲的餘響?

他坐在那裏,象尊白玉的雕像,寧靜美好,但眼睛如此含情脈脈,春潮激蕩。我輕聲問:喜歡不喜歡?他好久才說:喜歡,好喜歡。我一笑起身,他握緊我的手說:雲起,我們回去吧。

我們一路回去,說說笑笑,樹影婆娑,月色溫和。到屋門前,晉伯把他抱起來,我才發現晉伯的前襟處一片濕漬,流口水了么?

他先洗漱后,晉伯把他抱到床上,我去料理后,到床邊,見他穿着剛才的衣服坐在床里,微低了頭,不看我。我心中火警鈴聲大響,知道我們的洞房之夜到來了,不禁心驚膽戰,又一次告誡自己要奉公守法,不可大意!

我微笑着坐在他面前,他好象屏住了呼吸。兩個人就這麼坐了一會兒,看着他那麼安靜可愛,我幾乎發瘋……我忽然覺得如果再這麼坐下去,我們這一夜也有可能成為那夜營帳了!不行,我得拯救自己,拯救大家!

我,偽造成小紅帽的大灰狼,稍低了頭,怕他看破我的險惡,極輕聲地說:佑生,你想不想,玩個遊戲?

他怔了一下,又象緩了口氣,慢慢說:想。

就是,我們玩包子,剪子,錘……我用手比劃着,告訴他誰能剋制住誰……然後,停了一下,心想,走一步,算一步吧!咬了牙,又低頭(有人會是以為嬌羞,可實際我只是為了掩蓋我的豺狼本性)悄聲說:我們同時出拳,輸的人,脫一件衣服……

說完,我自己嚇得半死,他會不會認為我在強迫他?!也許他根本不想脫衣服!也許我該說,輸的人,躺下……那不更糟糕!

他似乎輕笑了一下,大方起來,看着我笑着說:好……一語未閉,又垂下眼睛。我根本不敢看他,握拳抬起右手,他也慢慢握拳和我手相對,我說:你說1,2,,我們三時一同出拳。他輕聲說:1,2,。溫溫和和,讓人出拳緩慢。我想他頭一次玩,大概不會變化,可能出個拳頭,所以就出了個剪刀。果然!我輸了,我暗鬆口氣,心想這要是他輸了,又不脫,那這遊戲沒法玩了,現在至少,萬里長征走了第一步……萬里長征?!我可怎麼辦哪?

我沒說話,脫了外衣放在床尾,又抬了拳,這回他輸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俗啊!……別打擾我,四歪,人家正忙着呢!),他脫不脫?就看佑生,慢慢抬手,微低了頭,把外衣脫下來……我差一點,僅僅這麼一小點,就撲上去,把他的衣服給扯個稀巴爛!但還是狠狠地咬着牙,低了頭,不看他。我從不知道我這麼能控制自己!

後面的就相對容易些,兩人輸贏相當,很快就脫到僅省貼身的上下一層了。該下一輪了,他竟好久不抬手,得,玩不下去了,但到底比以前少很多衣服……

忽聽他輕聲說:我,出,包子……聲音很低,但清清楚楚。我明白過來,小傻孩開始長大了,要把命運放在自己手裏了,可還讓我擔責任……就也輕聲說:我,出,錘……但說完了,我沒動手。

似乎好久好久,他嘆了口氣,傾了身子過來,輕輕為我脫衣,他的手指碰到我的肩時,因為我一直緊張地控制自己,感到他的觸摸,竟不由得一陣戰慄!他慢慢地把我的上衣脫下,我低着頭,緊張得輕輕發抖。我有三年的……可現在就象從沒有過一樣!

我看着我自己,我是屬於健美體形,不是柔軟婀娜,不是骨感美人。許多人說我就象個健身房教練,到處都有點肌肉,胸膛中等堅實……他會不會喜歡?他從沒見過我的樣子,雖然我把他早已看了個夠……我的心劇烈地跳,覺得就要喘不過氣來……

他好象看了我好久,終於輕聲說:雲起,你真好……我鬆了口氣,差點落淚。

他脫去他的上衣,過來抱住我。我們肌膚相貼,我抖成一團。他的體溫感覺稍涼,貼在我身上,讓我覺得無比舒服可又充滿慾望!我不敢看他,也不敢抬我的手臂,他抱着我,也有點發抖,低聲問:為什麼呀,雲起?我突然哭了:佑生,我也不知道呀,可我就是喜歡你……我的眼淚滴在他肩頭,他緊緊抱住我,我慢慢平靜下來。

他吻去我的眼淚,我抱住他,兩個人吻了很久……他幾乎是象輕輕的羽毛一樣劃過我的皮膚,開始吻下我的頸,我的肩,到,我的胸前,我覺得我的皮膚緊得要爆裂一樣,他每一下觸動都讓我顫抖不停。

他終於把我的……含在嘴裏,我更加抖成一片,不能自己,他只稍稍用舌尖動了動那裏,我就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他漸漸加大力量,我開始呼吸沉重,呻吟聲無法控制地隨着我的呼吸衝出胸膛。我閉着眼,淚又流下來。他換了一邊,那更加無法抵禦的戰慄!我的呻吟聲帶了哭泣……這是我多少朝思暮想的瞬間,多少不敢回憶的聯想!我以為失去了的青春,我以為無法挽回的夢!我的絕望,我的悲傷,我那些思念若狂的夜晚,我那懸崖邊生死的試探!我不能填補的空虛,我不能滿足的慾望!……

我感到他抱我躺下,褪去我的下衣,我只閉着眼,喘著氣。他的手輕輕到那裏,我已經濕成一片。他的手指微微撥開我的……我又不禁開始吟吶……他是這麼殘忍地折磨我!反覆在那裏面輕輕地探索尋覓,我雙手緊握著拳,放在身邊,我的身體不住扭動,胸膛拱起又落下,我漸漸大聲地喘息,淚水從我緊閉的眼帘流下,劃過我的耳際……我拚命壓住呼喚,壓住我要對他說的千言萬語……

他終於停下,覺到他脫去他的下衣,他慢慢俯下身,卧在我身上。他的……在我兩腿間,蹭着我為他敞開的門外面,我長出了一口氣,抬起雙臂,抱住了他的身體。

他的臉貼着我滿是淚的臉,他輕聲在我耳邊說:雲起,告訴我……

我又哭了,抽泣著說我愛你,佑生,就是愛你,就是喜歡你,沒辦法,愛死你了,怎麼辦,就是,愛你,沒有辦法,救救我……

他進入我的身體,一開始,非常輕,非常慢地出去又進來,但我已經無法忍受這種刺激,又開始聲聲呻吟……他漸強力,啊!這是多麼好!他來時填補了我萬年的等待,他去時讓我思之若渴!哪怕只是片刻,我都不能忍耐!我用力抱住他,在他歸來的每一次大聲讚歎!我不由得微笑,哭泣變成了舒暢的呼喚。他是這麼好,這麼好!我幾乎要放聲大笑!

忽然,有一絲遙遠的,遙遠的,快樂,在我的下腹里,隱約出現。他的每一次抽動,都牽着那一縷快樂,走近我。我的心提起來,大聲說:別離開我,別離開,佑生,我要你,千萬,別丟下我不管!我拚命抱住他,幾乎在叫喊。他更加強悍,我覺得五臟六腹都被他攪爛!腦中昏旋,天暈地轉,可那漸行漸近的快感,讓我只想上前,只有迎向他每一次的撞擊!他的動作幾乎瘋狂,終於,就在這裏!我一陣狂烈的起伏顫動!我禁不住大聲歡叫!他也發出低低的呻吟。我高翔入雲,我飛上彩虹……我拼了命一樣緊抱住他,然後,泰山傾倒,百川東去……

他癱在我身上,我長舒了口氣,依然抱着他,他還在微動着,一下一下……我的唇尋到他的唇,好好吻著,我的淚水還在臉上,但我已是歡樂無比。

我們吻到他平靜下來,才發覺我們兩個大汗淋瀝,我的心在狂跳,胸膛上回應着他的心跳。我們半天沒說話。他終於嘆了一聲,把臉埋在我頸間,輕聲說:雲起……又沒話了。我緊抱了他,說:佑生,我好愛你,好喜歡,你真好,好極了,愛死你了,好佑生,我多幸運!他輕輕笑起來,慢慢地說:我,好,愛你……他扭臉向外,調整了一下姿勢,就在我身上,睡著了。

我一隻手放開他,摸向床里,扯了薄被,蓋在他身上,等於蓋在我身上,又把手放在他背上,一閉眼就睡著了。

凌晨時,感到他的手在我身上……於是,又……我對他毫無抵擋之力,只稍稍……就……兩個人睡到日上三桿,醒來對着傻笑,又親又抱,柔情蜜意得不得了。佑生說一同去洗澡,也好讓人換換床褥。反正沒臉了,我們就一起出門去浴室,僕人們都不敢抬頭,晉伯親自抱佑生,可臉上也有笑容。佑生表情平靜,沒有半點羞澀之意。

晉伯把佑生放入澡盆,退出去,我脫了衣服,也坐進去。佑生笑道:早知道,就做個大點的,也好……我說:來得及,後面還有……佑生驚訝地說:八十年么?!兩個人笑成一塊,一下子,又走火入魔……浴盆里的水濺出了一半,把個浴室弄得滿地是水……

回到屋中,自然疲倦,吃了些東西,雙雙入睡,醒來,又情不自禁,結果……我原來以為是一夜洞房,後來發現我們是三天三夜!反正是兩個人天天躺着,聊了很多天,背了無數愛情詩句,講了如何想念,如何不舍,我對佑生講他如何性感,他非但沒垂眼睛,反而……又是睡覺,吃飯,說笑,然後就是化愛語為行動……換了無數次被褥,衣服,每天洗澡,每天洒水一地。我一律不見我的生意,王府安排飲食留宿,說任雲起正在與王爺商談天下大事,不得打擾!

到後來,佑生眼下現出青黑色,我幾乎邁不出步,走路搖晃,腰都直不起來。兩個人開始說不敢幹了,要休息休息,結果,還是……直到誰也動不了了,躺在床上談論誰可以來喂我們吃的(佑生說:只有晉伯可以,我誰也想不出來),不然我們會餓死,因為手都抬不起來了。

佑生從小白兔變成了大老虎,隨時可以把我吃了;從小綿羊變成了和我相配的另一隻大灰狼!他毫無膽怯之意,每次出門,一副天經地義的安詳樣子,好象我根本沒把王府叫得震天響。反而是我,低着個頭,一個做賊心虛的姿勢。

我們終於節制縱慾,體力恢復到可以坐着吃飯了(前一天躺着吃了一天),宮裏來人問佑生何時能攜任雲起去見皇上。佑生看了看我顫抖的手,說三天以後。人走後,佑生問我想穿什麼衣服,我心說,當然不能是霞披,讓你想起別人,我又想起白色婚紗,不可能了,就告訴他,我想要他穿過的一襲白衣。他一笑,叫人準備去了。

想到皇上,我有點心虛地問:你哥幹嗎這時候要見咱們,是不是他知道咱們這麼……

佑生平平淡淡地說:那又如何,他又不是不知道……

我沉思地說:也是,(想起後宮數百佳麗)你說他要那麼多人,幹什麼?

佑生看了我一眼,一笑,說:大概,那麼多人,比不過你一個……

你說這還得了?!我只好撲上去,他已經雙臂開懷等着我,一抱之下,又是一通卿卿我我,親親密密……

去見皇上的那一天,我穿上佑生的白衣,那衣服如冰賽雪樣飄逸潔白,讓人有得道成仙的幻覺。我頭上只扎了一條相配的白色頭帶,腰間相配的白色腰帶。佑生穿了件我那運動衫藍色的長衫,色質深沉,一樣相配的頭帶和腰帶,他優雅美好的容顏在那藍色衣衫的相襯下,格外皎潔明亮。

晉伯推著佑生,我和他手拉着手走出門,廊下站滿了僕人,每人臉上笑眯眯的樣子。佑生拉緊了我的手,面容端莊,安然而過。我也只好直視前方,面帶微笑。

到皇宮前,皇上給佑生和我準備了車輦,我看那車輦太憋氣,就要求騎馬。大家似乎一驚,可佑生說可以。人報了皇上,皇上准我騎馬。

我騎馬在佑生車輦旁走進皇宮,這裏當然比不上紫禁城,但也宮殿齊整,道路平坦。到了大殿下,我跳下馬,走到車輦前,向簾開處的佑生伸出右手去,他好象有一會才用手握住了我的手。我笑着把他拉出來,索性另一隻手也抓住了他的手,他臉上雖是平靜,眼中似百感交集。

兩個太監抬來一架有抬杠的椅子,佑生放了一隻手,但另一隻手還是握着我的手,晉伯過來抱他到椅上。我隨他走過去,站在椅子旁邊,佑生看着我的目光可以把我的心化成水,和入他的目光,流到他的心上。晉伯臉上似有淚痕。

我一笑,佑生也笑了,那笑容如陽光忽然綻放,大地芬芳吐秀,江山如此多嬌。

他示意太監們起步,我隨着他步向大殿。此時,初秋時節,天高雲淡,我大步流星,衣衫飄起。

我心中忽有所想,高興地說:佑生,我知道怎樣讓你再站起來!我可以設計一個假肢,雖然不舒服,但你就能走路了!你等著,我既然截了你的腿,也能再給你安一個!他看着我,不敢信的樣子,我一笑說:我何時失過手?他笑了,說:你的確,沒有怕乾的事……

我看着他說:佑生,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了!我找到了我在這世間的位置,那就是和你在一起,做我想做的事!

他看着我,笑意無限,清楚地說:雲起,我就是,和你在一起。

我高興得哈哈大笑起來,聲音傳出好遠。我仰面朝天,用另一隻手握拳擊向天空說:YES!我來了!佑生,我!愛!你!遠處,一排大雁,飛往天際。我豪情勃發,覺得我將征服一切,因為佑生在我身邊!

……

我們走到皇帝面前,佑生說:皇兄。他拉着我的手,所以我只能用另一隻手向皇帝揮手致意,說:皇大哥好!

皇帝一笑,看着佑生,充滿愛意。

佑生看着他說:皇兄,我願與雲起,永遠相伴,不分離!

皇帝看向我,我看入他的眼睛,說:皇大哥,我願與佑生,生死相隨,在一起!

他點點,流下了兩行淚。

我和佑生相視,兩人都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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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救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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