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克洛克上校的戰鬥
「轟轟……」炮彈巨大的爆炸聲響成一片，然而絲毫沒有阻擋巨獸群狂奔的腳步，那些彈片跟本穿不透這些食草動物天生堅硬的厚甲，即便是因為被炮彈直接命中而炸得血肉橫飛，這些被餵食了興奮劑的巨獸毫無反應依舊瘋狂往前沖！
「長官，炮擊沒有作用，這些披甲犀龍很奇怪，似乎沒有痛覺。」格外高大的指揮車內潛望鏡上負責觀察的士兵向克洛克報告。
「老把戲，不過看來龐格勒人在披甲犀龍興奮劑方面的研究大有長進，這麼遠就起跑……」克洛克撫摸著自己手背突起的青色靜脈，「我不明白的是，他們的披甲犀龍怎麼能出現在這裡，菲拉斯，給總部電。」
「是！長官！」車廂另一端年輕的女兵立刻按動身前的鍵盤。
「長官，披甲犀龍已經進入火力圈！3oo米！28o米！26o米！……」天生夜視的觀測員焦急地報數。
克洛克悠然喝了口咖啡，對車門處喊：「皮薩羅，讓你的黑隊裝填好火箭筒，準備動手。」然後邊抓話筒邊低聲咒罵，「該死的龐格勒人，別以為我沒有坦克就好欺負，正好拿你們試驗新武器。」
「……17o米，16o米！15o！」觀測員大聲喊。
「各單位注意！」克洛克按下播音鍵，「亮燈！開火！」他暴喝。
剎那間，所有裝甲車的射燈同時亮了起來，雪亮的燈光穿透煙塵，如同利劍般劃破黑暗，照亮了那些巨獸的身體，幾乎與此同時，全身閃耀著鈦金色光輝的皇家近衛軍戰士們整齊地抬起了手中的火神轉管機槍，所有的武器同時開火！巨大的聲響幾乎將披甲犀龍的腳步聲掩蓋，無數黑壓壓的槍管長長火舌里噴吐出金屬的洪流！無數子彈同時撕破空氣的銳響匯合在一起產生如同颱風刮過的聲音！希羅狂叫著，彷彿要把自己初上戰場的恐懼用手裡的自動步槍射出去，他的子彈和無數的彈頭在有限的空間中聚在了一起，竟然裝甲車灼亮的射燈光線為之一暗！這些子彈已經成了彈幕彈牆，是金屬的海嘯！
「天……成噸的金屬打了出去！」那一瞬間李澤腦子裡是這樣想，此時狂奔的巨獸已經在他面前露出了真容，這些級生物和侏羅紀時代的祖先很像，巨大的身軀兩端是相對細小的頭和尾巴，額頭上長著一對前伸的尖角，全身都被寬大的灰色骨質甲包裹著，而身軀上一些關鍵部位更是被龐格勒人用厚厚的金屬裝甲加固，此時它們的頭部都被整體的金屬頭盔保護，只在下方保留著幾個呼吸孔洞，隨著它們劇烈的呼吸不斷噴出霧狀氣體。颶風般鋪天蓋地襲來的無數子彈撞擊在披甲犀龍的巍峨的軀體上，帶起大片的火花和血花，然而在火與血的迸射中，這些巨獸在金屬颶風中逆行奔跑，子彈依舊沒有減緩它們可怕的度！這些帶著驚人度和重量的巨獸一旦撞上裝甲車構成的防線將爆出無法想象驚天動地的能量！
「長官！」觀測員大聲報告，「燈光戰術無效，那些披甲犀龍的眼睛被盔甲蒙住了！」
「龐格勒人是什麼意思？」克洛克似乎沒有聽見觀測員的話。
子彈無法阻止披甲犀龍的死亡腳步，這些披著血與火之花的灰色死神咆哮著，要將它們面前的一切踐踏成泥土！希羅也在李澤身邊絕望而瘋狂的怪叫著，很難相信這樣一個小個子能出如此大的聲音，即便在巨獸們的隆隆腳步聲和轟鳴的槍聲中都清晰可辨。
「怎麼辦？」李澤快思索著，麻木而無力地扣動著槍擊，空氣中充塞著灼熱的火藥氣息，颶風一樣的槍聲淹沒了他的聽覺，硝煙模糊且刺痛了他的眼睛，但是腳下土地在呻吟顫抖坼裂著的感覺是如此讓人膽寒。怎麼辦？最多還有十幾秒鐘，鋼鐵和血肉就要碰撞，但可以肯定的二十噸鋼鐵的裝甲車絕對不是巨獸們血肉的對手！
「嗚……」一頭披甲犀龍仰天哀號，狂奔的腳步開始趔趄，原來皇家近衛軍的戰士們終於找到了披甲犀龍新的弱點，他們開始有組織的集火攻擊巨獸們沒有裝甲的腿部，那頭披甲犀龍兩條巨腿在金屬洪流沖刷下鱗片盡碎，皮膚和肌肉迅成為血沫，但此時已經太晚，狂奔披甲犀龍已經近在咫尺！冷汗在李澤額頭上冒出，他開始計算躲閃和跳躍的方向。
在這危機時刻，擴音器里猛然傳出克洛克的暴喝：「火箭彈！」
潘卡羅人的陣線上突然射出十幾道火光，皮薩羅手下的黑組終於出手了，這些拖著火焰尾巴的彈體一擊中披甲犀龍的厚甲前端立刻生劇烈的爆炸，錐形的高溫金屬射流如同烙鐵穿透冰塊般擊穿了表皮的裝甲，緊接著串聯的高爆戰鬥部在巨獸體內被引爆！「轟……！」血肉崩裂中，一頭披甲犀龍帶著脖子上穿甲火箭彈製造的可怕傷口哀鳴著倒地，但它巨大的慣性讓它在地面翻滾著前進，同時絆倒了另外一條披甲犀龍，這條被絆到的披甲犀龍帶著驚人的能量向前跌出，它身影之下的皇家近衛軍的戰士們驚恐地逃散！「砰！」地面的劇烈震動幾乎讓李澤跳了起來，那條披甲犀龍砸在了一輛裝甲車上，巨大的力量讓裝甲車六個輪胎同時爆裂飛出！鋼鐵車身如同紙糊的一樣被壓扁，接著爆燃起火，裡面可憐的乘員連逃脫的機會沒有。
使用串聯戰鬥部的穿甲火箭彈繼續揮著它的威力，前排的披甲犀龍不斷哀嚎著倒地，它們的屍體塞滿了道路，後面的披甲犀龍已經無法前進，甚至跑進了路邊的雷區，結果連踩數顆地雷被活活炸死。皇家近衛軍的戰士們也出現了傷亡，那些保護他們的堅固盔甲成了掠奪他們生命的罪魁禍，讓身為進化者和新人類的常敏捷無法揮，面對山一樣倒來的披甲犀龍的軀體，再堅固的盔甲也無濟於事。
「勝利！……萬歲！……」整個潘卡羅人的防線上一片歡呼聲，近衛軍士兵們摘下了頭盔敲打著盔甲和身邊的激動到滿眼淚水的特工們擁抱成一團，畢竟在沒有坦克支援下野戰中遭遇披甲犀龍的正面衝擊還能取得勝利，這在潘卡羅乃至北美戰爭史上也是罕見的！當然這樣巨大的成就要歸功於潘卡羅軍工們研的新式火箭彈和克洛克的沉著指揮。
「李澤，我們真幸運！碰到披甲犀龍我們還能活著！」劫後餘生的希羅甩掉槍想擁抱李澤。
李澤躲開他的擁抱，用槍口戳戳披甲犀龍巨大的屍體說：「別高興太早，這可能僅僅還是開始。」
「為什麼？」希羅擦了擦臉上的汗，聲音有點不安和不服，「披甲犀龍在龐格勒的軍隊里的地位相當於潘卡羅的坦克，絕對是主力中的主力！」
「我問你，潘卡羅有多少坦克？」李澤問。
希羅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回答：「因為受許多生產條件的制約，而且造價昂貴，我們目前只有坦克九十多輛。」
「那我再問你，龐格勒有多少條披甲犀龍？」
問到自己的專業，希羅很快就回答：「整個龐格勒放牧的披甲犀龍在三千頭左右，不過那是用來食用的，並沒有經過訓練，真正能作戰的披甲犀龍大概在六百頭上下。」
「這也就是說，披甲犀龍的數量非常多？」李澤若有所思的問。
「戰爭的勝負和國力的強弱不是依靠坦克和披甲犀龍來決定的！」希羅很不服氣，「最重要的力量是進化者！誰擁有的進化者最多最強才是關鍵！」
「我不是這個意思，」李澤回答，他指著滿地巨大如山的屍體，「我是說這些披甲犀龍的真正作用，在龐格勒人眼裡應該是當路障用的吧？」
「什麼！？」希羅驚訝不解。
「我想，克洛克正在頭疼自己埋設的雷區了吧？」李澤苦笑著說，「但願那些埋地雷的人有圖紙。」
克洛克當然沒有圖紙，就算有圖紙，也不會有人給他排雷的時間。此時這位指揮官正對著地圖苦苦思考，皮薩羅正坐在他旁邊愁，這地雷是他帶人埋設的。因為車隊不需要再次休整所以皮薩羅把剩下的幾箱地雷全埋下了，足足兩百多顆。而明顯試探過雷區的龐格勒人把潘卡羅人回家的路用幾十條披甲犀龍屍體一堵，裝甲車想出去就困難了。
「媽的！連我們的習性都利用得這麼徹底，他們應該跟蹤我們很久了，只不過到現在才出手！」克洛克敲了敲地圖，「他們下一步會怎麼做？」
「長官！總部電報，援兵最早明天中午十二點前到，如果不能突圍或堅守，要求你執行e計劃。」電訊員菲拉斯報告。
「e計劃？」皮薩羅沒有任何眉毛的眉弓皺起，所謂e計劃就是殺掉埃米卡博士，然後自我毀滅。
「長官！敵人又進攻了！」觀測員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