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雲霧尋葯

第二章 雲霧尋葯

沈清一早去了凈空的禪房辭行,把風輕雲托於他照顧后便下了山,直奔金耀最南方的雲霧山而去,風輕雲的毒至今沈清也沒有把握。

兩種極品毒物在加上極寒的七種極地毒花,一想到這,沈清便忍不住想回去砍了那作死的某人。

如今唯有使用解毒聖品麒麟血和冰魄珠結合她自己所配的解毒藥方能一試,當初為解林之宴的噬心蓮本已搜集了一瓶麒麟血,豈料沒有用上,此次正好派上用場。

好在本來風輕雲內力深厚,自己又是使毒行家,應該能撐一段時間,若換成旁人,早見閻王去了。

冰魄珠已知的僅有兩枚,因其極為珍貴難得,均由皇室所有,一枚存於皇帝金庫中,另外一枚存於開國皇帝帝陵墓。

權衡了下,沈清選擇了雲霧山的拂淵陵。

一來,自己不想在皇宮露面。

二來,自己只通醫毒,武功實在有些拿不出手,皇宮中高手如雲,去了多半出不來。

只是摸了摸口袋,一陣凄涼油然而生,不說自己有個當大官的爹,單說醫術在金耀除了自己那妖孽師父還沒人敢和自己比。

這一路來卻是過的和乞丐差不多,吃的是冷麵饅頭,睡的是破廟樹枝,洗個澡還得等到夜深人靜,四下無人的地方。

一路疾行,三日風餐露宿終於抵達雲霧山。與它的名字不相符的是,此山終年陽光明媚,鬱鬱蔥蔥,是一塊難得的風水寶地,無怪乎皇帝把陵墓修在這裏。

隱於樹叢中抬眼望去,皇陵入口駐有層層守衛,想要直闖難如登天,況且皇陵內部機關重重,經過三日不斷風霜的沈清實在沒有把握現在能順利拿走冰魄珠。

略一思索,還是稍微休憩下再做打算。

已過寒露的雲霧山,空氣已泛出幾絲微涼,沈清緩緩沉入冰涼的湖中,任湖水將她的白皙包裹。

輕柔的藕臂帶出層層漣漪向四面起伏擴散開來,點點星光灑滿湖麵包圍着湖中女子,烏黑的濕發貼在雪白的肌膚上,散發着極致的誘惑。

她輕揉着脫下的白色紗衣,一路風雨黃沙中衣物早失了平日的風采。

半響洗凈,正要穿上,忽然背後一道目光襲來。

她將身體沉下只剩頭露在湖面,手下輕巧而迅速的將洗凈的衣服穿在身上。

一陣夜風襲來,帶出身後一絲異樣的氣息,她唇邊勾起一抹冷笑,聲音卻輕柔無比:「敢問閣下看夠了嗎?」

半響無人應答,只那停在腦後的視線愈發強烈。

她笑容更加璀璨,柔婉的嗓音中略帶低啞,透著入骨的嬌媚:「既然公子想看,小女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只是公子看了奴家的身子,可是要對奴家負責哦...」

言罷便緩緩起身,薄薄的紗衣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她妙曼的曲線,墨色青絲攏住纖細的玉體漫過胸前時帶出一股妖異的弧度。

感受着背部突然消失的視線,沈清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看來今夜自己的對手還是個有趣的人。

湖面吹過的清風帶過來一陣清竹氣息,不似女子的暖香,所以沈清斷定身後是一名男子。

輕盈的躍身而起,取過樹尖掛着的緞面錦囊,幾個閃身間女子已沒了蹤影。

待聞聲響,暗夜中的男子迅速轉身,月光柔柔的夜色中只湖面還泛起點點波光,閃耀着光芒如同星光落滿湖面。

男子頎長的身影慢慢走出叢林,墨色的眸子閃著幽光,若仔細看去,其中還夾雜着一絲惱怒,生平以來,從未有過女子膽敢戲弄於他。

她必須付出代價!

拂淵陵入口西側一株槐樹間,沈清看着來往巡邏警戒的守衛,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程度甚至和皇宮一樣。

她凝了凝眉,這樣的守衛,雖然自己的輕功已是極高,可若要進入陵墓而不驚動任何守衛還是有難度,一旦被發現,今夜將無功而返。

想到這,她忍不住又低咒了聲還在普陀寺的某人,看來這次拿冰魄珠,還得浪費自己不少寶貝。

她素手拂過腰間,一陣夜風襲來,火光明滅間只見剛才神采奕奕的守衛們如今卻半睜着迷濛的雙眼,臉上顯出一股奇異滿足的神情,他們儼然還舉着火把來回走動,只行動見如提線木偶般僵硬。

一個白色的身影輕盈落地急速在守衛中間穿越,片刻便已到達入口。

沈清回眸看了眼神色恍惚的守衛,漾起一抹清麗的笑容,轉身進入陵墓。

這銷魂散可是自己研製了三月的好東西,中毒者神情恍惚毫無知覺,但表面上卻像是正常人,她下的量把握的很好,剛好半刻鐘,自己即有充分的時間進入陵墓,他們醒來之後也不會發現異常。

只是這藥用給這群烏合之眾,還是有些微的心疼。

暗夜中男子深邃的目光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不由心生疑惑,江湖上何時出現了這樣的用毒高手,水袖揮舞間竟能奪人心神。

當今天下最厲害的迷魂藥乃是毒怪所制的三步勾魂散,葯如其名,任你再是武功高強,三步必倒,但也只是暈倒而已,這種控制人心的葯自己竟是從未聽說,連疊翠樓還有霧隱都半點未收到消息。

這女子究竟是何人,她進入拂淵陵想要得到什麼?會和自己的目的一樣嗎?

同樣一身白衣穿過恍惚的士兵,來到了陵墓入口,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扭動機關,跟隨着女子踏入了金耀最華貴的陵寢。

徒步緩緩進入陵寢,一入門便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迎面而來一股富麗堂皇的氣息。

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白玉雕刻的牆壁,壁上刻着各類栩栩如生的圖畫,有山水園林,有車馬街市還有舞姿各異的絕麗佳人。

每隔十步便鑲有純金托盤,托盤上嵌有純白玉碟,碟上放着雞蛋大小的夜明珠,明珠散發出的光芒照的室內猶如白晝。

穿過曲曲折折的走廊沈清在一扇石門前停下,一手取過壁上的夜明珠,將其舉過頭頂細細賞玩,朱唇輕啟:「閣下想要跟到什麼時候?

獐頭鼠目般尾隨一位姑娘,可不是君子所為」

說罷她側靠牆壁,往來處看去,只見珠光照耀下一位年約二十的白衣男子迎面走來。

一襲白衣卻穿出了高貴雍容之感,饒是沈清並不以貌取人之人也被驚艷了一瞬。

男子身材頎長,行動間白衣飄逸如風,頭頂髮髻僅以白色緞帶綁住,餘下墨發直垂而下,直入鬢角的濃眉下一雙深沉似海的星眸,目光流轉間如湖水暗涌。

狹長的鳳眼和微翹的睫毛似蠱惑人心,高挺的鼻樑,厚薄適中的唇色清淡如水,他優雅而行,風采絕世,配以嫡仙般的容貌,如同畫中走出的少年。

沈清心裏暗贊了聲,這樣的男子當使日月無光,百花失色。

連陌聞聲踱步走來,只見石門邊站靠着的女子,她膚若凝脂,柳眉籠霧,小巧挺直的鼻子鑲在巴掌大的鵝蛋臉上秀麗動人,不點而紅的小嘴,嘴角微微翹起牽動人心。

最美的卻是柳眉下薇眯的鳳眼,濃密而纖長的睫毛遮蓋了眼裏閃耀的細碎光華,讓人忍不住想要一窺究竟。

她目光楚楚,如秋水蕩漾,笑容清麗中帶着入骨的妖媚,纖細的妙曼在白色輕紗包裹下如清風拂柳,蔥白的玉手托著明珠,珠光打在她微側着的笑靨上,朦朧間竟不似凡間女子。

連陌走到她跟前三步站定:「若姑娘這樣半夜拜訪別人陵寢,怕也不是好人家的姑娘吧。」

沈清不怒反笑,今夜註定不會輕鬆了。

她素手輕動,男子見識過她用毒之高超,不敢遲疑,當下閃身逼近她,一手緊握住她正要揚起的手腕,一手緊緊包裹她還拿着夜明珠的柔夷,高大的身軀將她抵在牆上,使她動彈不得。

兩人之間只剩寸許距離,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絕美臉龐,那鮮艷欲滴的朱唇彷彿只要略微低頭便可以品嘗,鼻息間是她身上薔薇花合著鼻尖呼出的如蘭氣息,只覺心中一動,一股陌生的悸動襲來。

此時此刻,他顧不上理會心中的異樣,只滿眼戒備地看着眼前女子。

沈清未料他動作如此之快,一時不察竟被他制住,能夠如此迅速地將她控制,此人武功深不可測。

她臉上卻無半點緊張之色,看着他如嫡仙般的面容綻出一股絕美的笑「閣下這是做什麼?」

連陌勾唇一笑,那笑容極冷,卻如冰山雪蓮般優雅:「這話當我問姑娘才是,我竟不知世上居然還有攝人心魄如此厲害之毒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你是何人?」

沈清抽了抽被他緊緊握住的手腕,:「這就是閣下的審問方式?」

連陌看了眼被自己縛住的雙手,白皙的肌膚上泛出一點點粉紅,他略微鬆了一點力道卻並不放開:「你保證不對我下毒我就放開你。」

沈清抿了抿紅唇,眼中閃著戲謔光芒:「閣下以為這樣綁着我就不能下毒了嗎?要不然我們試試,看看是你殺了我快,還是我下毒快?」

她在被他抓住之前已把指甲間的粉末撒入了空氣中,如今只需自己用舌尖輕舔嘴角的藥物,讓其在自己唾液的中和下揮發,融合空氣中的粉末便可讓人當場致命。

之所以還和他磨嘰,不過因為此人並未做太過分的事情,自己並不想讓他死。

連陌眼神暗了暗,世上敢威脅他的沒有幾個,而這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威脅,他毫不懷疑自己若是殺了她,他也絕對不會好過,這個謎一樣的女子勾起了他的興趣。

他慢慢鬆開了鉗制她的雙手改為握住她纖細的肩膀:「你想要什麼?」

沈清輕輕轉了下被握的發麻的手腕眨了下鳳眼:「閣下早已猜到,何須再問呢!」

連陌挪開緊貼着她的身軀:「那我們各憑本事。」

她將夜明珠放到牆上的玉蝶上,回過頭來直直盯着眼前風采絕世的男子堅定的道:「我勢在必得。」

說完便按下石門開關,伴隨着地面輕微震動,石門應聲而開。

望着身前緩步而行的女子,連陌洒然一笑,這陵寢中機關重重,自己已來過一回,因不擅毒所以在墓葬室外無功而返,眼前女子雖然是毒中高手,可武功平平,要破這陵墓中的機關陷阱可是狂妄了。

也罷,自己也不是非得要那冰魄珠,今日就讓他見識見識她怎麼『勢在必得』好了。

兩人一前一後,如同散步般悠然向著陵墓中央行進。

沈清一邊注意著四周動靜一邊不忘跟身後閑庭信步的男子「閑話」

「看閣下對冰魄珠似乎並不是非要不可,不若閣下今日幫下小女子,小女子日後必當重謝。」

對於沈清而言,逞匹夫之勇是愚人所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更是愚蠢至極。

連陌輕笑:「這個嘛...不知姑娘拿什麼來報答在下?而且在下還未知姑娘姓甚名誰,師從何處?」

沈清聽他言語,知他對冰魄珠並不是志在必得,心中不由落了一塊大石,若他真要和自己搶,她還真沒把握能從他手上奪走冰魄珠。

她從腰間拿出一枚小小的玉珠,玉珠上罕見的雕刻着一朵玉色薔薇:「這是薔薇烙,小女子自幼修習制毒解毒之術,不敢說天下第一生死人肉白骨,但當今天下除了滄山毒怪至今還未逢敵手。

此薔薇烙代表我一次承諾,閣下他日若有需要,可持此烙置於火中焚燒半刻,小女子三日之內,必當現身。

不知閣下認為這筆交易可合您心意?」

連陌自她掌心接過薔薇烙,小小的玉粒還帶着她的體溫。

他攏在手中把玩:「姑娘似乎忘了我的第二個問題,即是盟友,還叫姑娘閣下怕是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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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遺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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