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不過秦瀟瀟最終還是沒去成陸秋家。

陸秋並不願意讓她去當靶子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更重要的方面是，她的經紀人瘋了一樣跟她打電話：「要開機了！開機了！開機了！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你現在還懂開機是什麼意思嗎？」

秦瀟瀟被轟炸得有點懵：「知道呀……我開機了，不開機怎麼接得到你的電話？」

經紀人：「……我看你真的是樂不思蜀了！」

暴風驟雨過後，秦瀟瀟才搞明白怎麼回事：電影要開機了，她這個女主角找不著人。

其實這事經紀人跟她提過……她忘了。

不過手機這事兒真怪不得她。她手機被梁盈摔了，當然接不到經紀人的電話。雖然她並不介意，分分鐘又網購了一個新的。

總之秦瀟瀟不會認的：「唉，這個林學淵也是，怎麼弄得這麼匆忙，我還什麼都沒準備好呢。」

以她對經紀人百分之百的了解，這傢伙果然中了套，憤憤地抱怨起來：「誰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啊，完全不管演員的檔期也就算了，說開機就開機，還真以為中國的演員都是地里的大白菜隨他挑？——雖然確實是這樣。」

「不過也不能完全怪他啦。他能夠在中國待的時間有限，而且他知道我和江灝現在都在空窗期……」秦瀟瀟又體貼地說，「只是個開機儀式而已，我們都知道他是想用這招強拉江灝上船。」

經紀人嘖了一聲：「江灝怎麼了？在圈裡江灝還真算個腕兒嗎？為了讓他進組非得全劇組陪他一起瘋，林學淵也真是，一大把年紀了還不消停，專門給人找事！還以為自己是皇帝要選妃呢？」

看來比起江灝，她還是對林學淵的意見比較大……

秦瀟瀟一貫不放過給江灝拉仇恨的機會，更何況是從她比較喜歡的林學淵身上拉走的。不過還不等她進讒言，經紀人已經說：「……對了，給我氣昏頭，忘跟你說了。凌晨我剛收到消息，江灝已經答應了。」

秦瀟瀟：？？？

丫怎麼忽然想開了！她還想看他多欲拒還迎，呸，寧死不從呢——

「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不早告訴我？」

經紀人又怒：「我沒跟你打電話嗎？啊？你關機怪我咯？？？」

秦瀟瀟：「……」不好，戰火又燒過來了。

「所以江灝為什麼突然改口了……」秦瀟瀟趕緊轉移話題。

好在這個方法很管用，經紀人原本也百思不得其解，這會兒又琢磨開了：「你知道江灝一直不太願意，不然林學淵根本不會用這種損招。據我的小道消息，江灝也是在他的經紀公司軟磨硬泡下才答應的——將心比心，站在我們的立場上，別說是江灝這種能激發觀眾同情心的角色了，就算讓你去吃/屎我也會給你接。」

秦瀟瀟：「……咱們能換個好聽點的比喻嗎？」

經紀人懶得搭理她：「江灝的公司想必無法完全逼迫他，否則這件事不會一直拖著；除非是在這個當口上提出了什麼條件，讓江灝鬆了口。但是能有什麼條件能讓他突然心動呢？」

經紀人想不出來。

秦瀟瀟也想不出來。

她認識的人中和江灝類似的就是薛弘和，然而這明顯就是一個說了不去就怎麼都不會去的主；而她自己……真要有什麼金錢啊地位啊一開始就能夠說清了，還有什麼到了這個地步還能誘惑他的。

「我們可能從一開始就想錯了。」秦瀟瀟捏著下巴，開始cos名偵探柯南，「真相只有一個——他只是故作姿態，其實早就把男主角視為他的囊中之物！」

經紀人想了想，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有時候片方給秦瀟瀟發來邀請，她心裡就算滿意，口頭上也會假意推辭一番，以求謀得更大的利益：「不過我聽說林學淵最開始看上的就是江灝……」

「現在是非他莫屬。」秦瀟瀟用手指繞著頭髮，「而且能讓林學淵費這麼大工夫請來的男主角，以後的身價肯定……」

經紀人秒懂：看來她還是道行太淺，看到天上掉下的餡餅就喜不自勝，完全沒想到還有這麼多文章可做！

可不是，眼下秦瀟瀟雖然才是第一主角，風頭卻全被江灝搶跑了，到最後他更是名利雙收，秦瀟瀟不過是他的完美陪襯。

木已成舟，作為經紀人，她更加不甘心了：「江灝居然敢這麼玩，也不怕玩脫了！」

……其實秦瀟瀟也不知道江灝到底是怎麼想的。

但是她成功為江灝拉到仇恨了_(:зゝ∠)_

*

送走了秦瀟瀟之後，陸秋終於把一件計劃很久的事情提上線：找！工！作！

秦瀟瀟都接到戲了，她不能再繼續當無業游民了/(ㄒoㄒ)/~~

白蘋短暫的韓國游已經結束，除了給陸秋帶的東西外，還有一些因為打折囤的化妝品。她問陸秋要不要，陸秋……已經沒臉再買了，但葉雪琴聽說之後十分熱切。所以三個無業游民意外湊到了一起，還專門建了一個討論組。

然後葉雪琴和白蘋意外發現她們的技能有相通之處。經過一段熱火朝天的討論之後，白蘋就愉快地被葉雪琴拉入自由職業者的行業。

她倆興緻勃勃地決定要自己做出一款遊戲來，葉雪琴寫劇本，白蘋編寫腳本。這對白蘋來說有點陌生，但她長期跟電子設備打交道，上手很快，不怕。

主要是自己當老闆了，不用看人臉色，多爽！

至於她們能不能折騰出個什麼來，現在評論還為時過早——總之只有陸秋一個還在完全失業狀態了。

這是一種多麼深切的悲哀！

不求同富裕，但求同貧賤！

當然葉雪琴也邀請了陸秋來加入她臨時建立的工作室，陸秋的回復是：「你讓我幹啥？拍你們的工作然後曝光？不提你們願不願意——就你那摳腳大漢般的狀態曝光之後有人願意看嗎？」

「等我紅了就有了！就算我摳腳我的粉絲也願意舔屏！」葉雪琴義正辭嚴，「還真別說，小和要是摳腳我就……我就脫粉。」

還不是接受不了嘛！陸秋十分鄙視她。

但這莫名給了葉雪琴靈感，她說：「我想好了，我要做的第一款遊戲就叫[大家一起來摳腳]……」

陸秋翻了個白眼。

「充值送[薛弘和]皮膚，切換即可觀看[薛弘和]摳腳……」

陸秋：「……你真的不是黑粉嗎！？」

葉雪琴還振振有詞：「我雖然不看，但小和要是直播摳腳，肯定還是有市場的……」

夠了，放過摳腳這個詞吧！

*

陸秋髮現一件很尷尬的事情。

既然現在江灝和秦瀟瀟炒得沸沸揚揚，面試的時候總是繞不開這個話題。

其中很少能給予公正評價的。

畢竟他們見多了明星背後的陰暗，見多了這個圈子的骯髒，不可能認為這兩人是真的出淤泥而不染——其實陸秋也不敢肯定，但對她來說，就算她的朋友再怎麼不好，也不能任別人如此口無遮攔地污衊。

一旦一爭論，陸秋基本就完了。

她的優勢在新的工作室很難展開，自身基礎的技術水平就不是十分過硬，加上有辭職的歷史，原本找工作就不是十拿九穩的事情，投的簡歷很多都石沉大海；而她面試的時候的表現……只能說，一般不會有老闆想要一個桀驁不馴的員工。

寧缺毋濫。

對他們來說是這樣的。

……可惜，對陸秋來說也是這樣的。

唉，這麼一對比，原來的工作室也算是業界良心了。不然陸秋這種刺頭兒怎麼能幹了那麼久才辭職？

這麼一想陸秋又開始覺得自己特作了……

忙碌了一天，成果顯而易見的不好，陸秋自己也有點喪氣。她開始總結這一天的經驗：下次面試官再說秦瀟瀟不好，她也別當場跟人吵起來，在心底罵丫傻逼就行了……

*

陸秋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視。果不其然，新聞在播開機儀式的事兒，林學淵這部電影的名字叫《歌者》……聽說老頭兒中文學得不太好，陸秋覺得他取了這麼個大眾名字，完全可以理解。

至於燒香這種事情，估計是別人教他的，國外八成不興這玩意兒，老頭兒就是入鄉隨俗……

大約是四張方桌拼成的長桌上，鋪著大紅的布，其上擺著瓜果，正中央則是一個金色的香爐，五根香煙正在緩緩燃燒。

若有若無的青煙裊裊中，林學淵眾星捧月般站在最中間，樂呵呵地笑得十分和藹。

秦瀟瀟和江灝則如同金童玉女一樣分列他左右，同樣笑得燦爛。

……雖然陸秋覺得秦瀟瀟心裡肯定在罵江灝。

唉，江灝明明是個好孩子啊，為什麼秦瀟瀟總對他那麼大的敵意？

江灝……

陸秋的眉頭無意識地蹙了起來。

她是後來才想起來有這麼一回事的。

那天她家有wifi的事情被捅上微博，秦瀟瀟第一時間就聯繫了她。但是她不知道，那時候江灝也在問她發生了什麼，心裡有沒有目標。陸秋只說：「我不知道。」然後就沒怎麼當回事了。

而江灝說：「別擔心，會沒事的。」

然後事情就真的平息了。

陸秋並不敢肯定這件事就是江灝做的，也許只是個巧合。但她問了江灝，江灝卻沒有回復他。

陸秋再一次看到他，就是他言笑晏晏地出現在開機儀式上了。

聽說江灝之前一直是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