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6.第六章

以徐昭星閱男無數的審美來看,余家的小子長相確實不錯。

可皮相好,代表不了人品好,又有季嬤嬤的賣力科普在前。

是以,徐昭星看見他的第一反應是這樣的:怪不得小小年紀就有那麼多女人了,人長的好,家世也不錯,受到的誘惑自然也多,這個時候考驗的就是男人的人品和家教了。

可見,這余良策不止自己的品行不怎麼樣,就連余家的家風也是…呵呵噠。

一屋子不見得有一個明白人,那樣的人家就是寧願一輩子不嫁,也萬萬不能嫁。

徐昭星對余良策乃至余家的評估很快就出來了,另一邊,余良策也有自己的思量。

畢竟是男客,這蔣家二夫人招待他的地方,據說是蔣家二爺生前的書房。

人死了那麼久,書房裡的一應擺設仍舊整整齊齊,窗欞下擺放著幾盆盆栽茉莉,一簇簇的小白花,開的很素雅。

蔣家二爺少年成名,現如今的太學里還留有他著的文章和詩詞,余良策也有幸拜讀過。怎麼說呢,從字裡行間可以看出二爺的為人不止犀利,還好素雅。

想來,那茉莉便是二爺生前最愛的花。

只是不知,為何二爺的夫人不是素雅型的,偏偏還很艷麗奪目。

聽說蔣家二夫人和他姑姑差不多年紀,可掃一掃坐在主位上的二夫人,再觀一觀自家的姑姑,還真是沒有一點兒的可比性,並非因著姑姑懷有身孕,即使拿姑姑鼎盛期的容貌來和現在的二夫人相比,他是真不忍心用慘不忍睹來形容自己的姑姑,可事實就是如此呢。

其實若說這蔣家二夫人生的有多美,也不盡然,可不管是一顰一笑,還是一舉一動,都有說不出的韻味。

余良策有點兒眩暈,甚至有一種自己為何不早生二十年的遺憾感。

轉而又一想,做娘的不差,二爺少年成名之時也有謙謙玉公子的盛名,想來他二人的女兒一定不會差到什麼地方去。

再看一看這滿屋子的書籍,和一路走來的風景,他是頭一回覺得,若真能結這門親事,著實不差呢。

一開始他對他娘想讓他娶誰,一點兒都不掛心。

婚姻本乃父母之命,以余家的門第總不至於讓他娶個太差的。

可看看這裡,再想想他家中的情形,便知男人娶妻的重要性。

娶妻要娶賢,家中才不會烏煙瘴氣。

余良策處事,本就不是高冷掛。被那二夫人有意無意的打量眼神一激,就更顯熟絡了。

安已經請過,為什麼來這一趟的鬼話也是表了又表,為了不使氣氛冷場,他是見什麼都誇,有故意表現的意思。

「二夫人這龍井可是上好的大佛龍井,味道醇厚,唇齒留香。要知道這普通的大佛龍井一般也需要四五斤青葉,經過採摘、攤放、殺青、回潮、輝鍋等工序,才能生產出一斤大佛龍井。而四五斤的普通大佛龍井才能篩選出一斤上乘的來,可見是極其難得。」說完便去看主位上的她。

長的這麼好的小鮮肉,不能唱歌跳舞拍電影,著實可惜了。

主要是這邊也沒有這方面的業務好發展,若不然,她一定簽下他,保紅啊!

徐昭星已經在心裡嚴厲告誡過自己好幾次——再看一眼就絕對不看了!

可是忍不住啊!

來這兒都有月余了,除了來第一天見著的老大夫,她能說她是頭一回看見異性嘛!吼吼,還是小鮮肉。

怪不得別人都說,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

她要是在這後院憋個三月,公豬也能賽潘安。

我了個去啊,差點兒沒有壓抑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上去要簽名兒。

心裡還想著,聊什麼茶葉啊,聊一聊肌肉,或者別說話靦腆地笑一笑,多幹些散發著雄性荷爾蒙的事情唄!

換句話說,徐昭星喜歡內向型的小鮮肉,那麼能撩的分明應該是帥大叔,別盡幹些和年紀不符的事情。

徐昭星忍不住,眉頭一蹙。

余良策又有點兒眩暈,心裡拿不準,到底那句話說的不合時宜。

心裡不爽了好久的余氏終於找到了可以酸的內容,道:「可不,良策你到姑姑那裡就喝不到這樣的好茶。」

蔣家當初分家,將一應財產分成了三份。

譬如大房的東院最小,大房得到的銀兩就多了八千,還多得了長安的兩間鋪子。

三房的西院稍大一些,也比二房多了銀兩八千,卻比大房少了兩間鋪子。

二房的中院最大,長安的鋪子只有兩間,近郊的莊子是一個沒有,但因為二房是嫡,佔了食邑。封地宣平,雖說貧瘠,但好歹還有座茶山。

當初這樣分,並沒有嚴明誰選哪個。

大房和三房是打著要佔二房的便宜,故意將侯府一分為三,任二房先行選擇。

可她和洪氏的心裡都明白,中院有福星湖和福星門,二房一定會那樣選。

而所謂的食邑,二房無子,侯爵肯定要落到大房或者三房的頭上,與其在沒有定下來的時候,吃相難看,不如保持風度,反正對於二房來說,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誰知,猜來猜去,猜不透聖心。

這是每每想起宣平的茶山,余氏都要酸死的節奏。

徐昭星假裝聽不懂,還故意噁心人,轉頭就對慧珠道:「一會兒三夫人回去,你備些茶葉給三夫人帶回去。」

慧珠答了聲「是」,偏又道:「這上好的大佛龍井今年就送來了十餘斤,將送來的時候,三姑娘便命我給大夫人和三夫人各送去了三斤,如今咱們這邊余的也並不太多……」

「分一半就是了。」徐昭星把話說的輕描淡寫。

余氏的心裡卻嘔的要命,要不是,不要也不是。

這一傳到大房那邊,不饒人的洪氏肯定又該變著法子說她眼皮子淺。明明都是庶出,偏那洪氏還假清高,動不動就擺大嫂的做派,即使是出門交際,也生怕別人不知她是五經博士家的夫人,總之一句,壞點子都是她出,好名聲的偏偏也是她。

正不知該怎麼回應,恰好,一旁的余良策道:「那敢情好,我再分姑姑的一半,沾沾姑姑的光。」

余氏有了台階,拿帕子捂了嘴笑語:「難不成余家缺了你茶喝!」

余良策笑回:「沒有二伯母這裡的茶香。」

才多大一會兒,二夫人就成了二伯母。

徐昭星笑而不語。

余氏特地拿帕子擋了臉,和她擠眼睛。那意思是,瞧瞧,我家的侄兒還行吧!

余氏的表情和作態,使得徐昭星隱隱有些臉蛋疼。

她不準備再讓余氏得意下去,放了茶杯,看定了余良策笑語:「既叫我一聲二伯母,二伯母也不能慢待了你。茶葉我讓慧珠一分三份,咱們啊,見者有份。」

余良策驚喜,向主位拜了一拜:「二伯母如此厚待侄兒,就是侄兒天大的福氣。」

徐昭星嘆了口氣,哀傷道:「我這人哪還有什麼福氣!你只要不嫌棄,往後可常來常往。就是你成親之時,只要不嫌棄二伯母喪偶不吉,二伯母也會親自上門討一杯喜酒。」

余良策一愣,轉而去看余氏。

余氏恨不得想抽死自己,誰叫自己前兩天為了出口氣,說了那番良策正在相看別人的話語。

她趕忙道:「哎喲,二嫂這話說的好像良策已經說定了媳婦似的,這不是正在相看,什麼時候能碰見合適的還不一定。」

徐昭星認真臉:「就良策的樣貌和家世,嗯,好說親。」

余氏快被噎死了,想著提一提蔣瑤笙的事情,可心裡頭沒底,生怕被拒絕的乾脆,讓她在娘家人沒了臉皮。

她坐立不安,心想著,到底是哪方面出了問題?難不成看不上她侄兒?

不應該啊!

余良策的心思轉了幾轉,先前按照他娘和他姑姑的說法,他本以為和蔣家三姑娘的婚事,至少八字已有一撇,可如今看來,並非如此呢!

他心知,此時多說反而不好,便笑道:「二伯母莫說那些喪氣話,今日小侄過來就是認個門,只要二伯母不嫌棄,往後肯定常來常往。」

這是已有告辭的意思。

余氏比他還想走,直接站了起來,硬聲道:「那就不勞二嫂相送了。」

小鮮肉要走了,不舍啊!

徐昭星忍痛道:「那……你們,慢走啊!」

等到余良策撩著袍子,跨出了門,徐昭星還巴巴地說了一句:「那什麼,常來啊!」真的。

待看不見抬著三夫人的軟轎,慧珠捂著嘴在她身後笑。

慧玉直接嗔道:「二夫人,真是……真是太沒誠心了。」

已經明明白白地表明了不想結親的意思,誰還會上門啊!

徐昭星翻了翻眼睛,一點兒也不想解釋。

誰能理解她的痛苦,那是忍著想哭的心,揮一揮手,再揮一揮手的不舍之情。

小鮮肉若是能常來,她是真的很高興。

——

穿過暖春門,余氏還惡狠狠地回頭瞪了那姜婆子一眼。

余良策笑說:「姑姑又是何必!」

余氏咬著牙,眼眶一紅道:「都是姑姑的不是,讓你受了今日委屈。」

余良策卻道:「姑姑說的什麼話,難道姑姑不是為了我好嗎?姑姑且放心,好事多磨,侄兒還有這樣的定力。」

這事兒……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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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恨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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