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許仁興帶娃

許仁興把小猴子放在另一邊，趕緊去院子的大水缸里舀水，先把溫度降下來再說。昨晚是自己沒經驗不在意，加上後來那個黑衣人的事，搞得自己心神不寧更加忽視了小倩娘了。

……

許德安帶著鄧疾醫回來，許仁興已經給小倩娘換了兩次水了。

許家的事，鄧疾醫作為街坊鄰里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看到許仁興向他問好，也只是點點頭，先看孩子再說。

好一會，鄧疾醫道，「這是風寒，開些葯吃，把體溫降下來再說，吃幾次就好了，娃娃怕苦，我給開些甜葯。娃娃不同於大人，別看著像個小火筒，實際上天氣稍微有點變化他們都受不了了。」

「誒，現在你們家都沒一個婆娘，這家總得有個婆娘持家才像家的啊！許捕頭，不是我多事多嘴，你也不算年齡大，再娶個女人，不拘頭婚的，能顧家就好了，那不是挺好的嗎？」

「至於許舉人等百日孝期過了再娶個新婦也是好的，好歹家裡兩個娃能吃上一口熱食……」

這番話說得許家兩父子悻悻不已，一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到對方在摸，趕緊又放下，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

等鄧疾醫開了藥方讓跟著他一塊兒過來的小學徒回去抓藥，許仁興剛剛一直看著鄧疾醫開方子。

可惜那些字幾乎都是它們認識他，他不認識它們，他暗暗的嘀咕了一句，「難道自己來到這邊變成文盲了不成？」

許德安看到許仁興一臉迷糊心虛的樣子，覺得他剛剛說小倩娘是風寒，那簡直就是瞎貓碰到死老鼠，瞎猜的。

如果許仁興知道許德安心裡想的是甚麼，那肯定得裝作一本正經、胸有成足的樣子，因為那樣可以避免太多不必要的麻煩。

「阿叔，你也給我家小猴子看看吧！畢竟他是痦生的，也不知有沒有啥問題，你看看，我們注意點。」

許仁興趕緊對鄧疾醫說道，他可不想來到這裡了，還被逼婚，對方還只是個鄰居。雖然說對方是出乎本心和好意，可是閑吃鹹魚、淡操心啊！

許德安讚賞的看了兒子一眼，終於做了一件人事，「對，對，麻煩鄧疾醫你看看，如果有問題，我們也能及時解決。要不娃娃不會說話，難受了也只能哭了。」。

鄧疾醫也不推卸，直接對不哭不鬧一直看著他們的小猴子伸出魔……右手，看了看他肚子上綁著的布條裡面的臍帶，再看看他的眼睛，嘴巴，還有小手，把把脈，問道，「他拉過尿，拉過屎了嗎？」。

許仁興道，「昨天一大早就拉……拉屎了。」，小倩娘可是聞了味道的。

鄧疾醫點點頭，「那是拉稀的？還是稠的。」。

「額，有點稀……」

許仁興都不知自己怎麼落到這一個地步，跟一個老中醫討論屎是稀還是稠，他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點個贊。

「那也給些甜水喝喝，孩子太小了，給些紅糖水喝就好了。無論是大的還是小的，晚上臨睡前用溫水給他們泡泡腳，直到娃娃的額頭稍微出點汗，泡完之後讓他們多喝點水。」

「只是這樣一來夜裡他們尿床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你們做阿爺阿爹的就多看著點了，還是有個女人好啊，兩個漢子如何幹得來這活……」

鄧疾醫說完，陪許家父子說兩句就走了。儘管他是疾醫，對生老病死比常人能看得開些，可是這家畢竟有人剛剛去了，還是不要多待，這晦氣的事真的說不清的。

……

「阿爹，阿弟又拉粑粑了……」

小倩娘拿著一個她阿爹做的小竹人，擺著各種奇怪的姿勢。看到她阿弟又拉了，一臉嫌棄的皺著小眉頭、小鼻子、小嘴巴。

「阿弟，甚麼時候才會開口說話啊？他怎麼就那麼笨？」

「再過些日子就會說了，你以前那麼小的時候也是不會說話的。不要說你阿弟笨，他聰明著呢！」

這個是真的，相比這裡的孩子，小猴子會爬的時間相比快了很多。

許仁興認命的拿著一根竹條替小猴子刮著，再勺水，準備給他洗洗。除了小屁屁，還有滿手的泥巴。

「小猴子，你別爬了，你別走啊！」

「嗷嗷嗷……嗚嗚嗚……」

小猴子以為他阿爹在跟他玩呢！穿著開襠褲就在滿院子的跑，急得許仁興滿院子的捉著小子。

現在只是會爬而已，如果以後會走了，那還了得？

再說了，你是狼還是狗啊？學那叫聲……

「這是在幹嘛？」

許德安一進門就看到自家兒子在追著孫子跑，也不覺得奇怪了。這是最近孫子會跑之後就經常能看到的場面，只是今天不知道又是為了哪一出。

「這小子拉大號了，我得給他擦擦，他還跑呢！也不知膝蓋疼不疼。」

許仁興終於捉到這小子了，一把撈了起來。還盡量的讓這小子的小屁屁離自己遠點，他這將近一年來，帶著兩個娃，神經都不知道斷了幾根。

他是越來越佩服那些女人了。

「這院子里的沙子石子還得掃掉，這小膝蓋都出血了。」

許德安看到小猴子的膝蓋有點點的血跡，心疼的說。這孩子真的不知道疼的……

「阿爺，阿爺，阿弟可笨了……」

小倩娘看到許德安回來，一手拿著她的小竹人，一手抱著她阿爺的大腿，向他投訴小猴子，「他不會走路，不會說話，還到處拉粑粑。」。

「倩娘，阿爹不是說阿弟不是笨蛋嗎？你怎麼就沒聽進去？」，許仁興又覺得腦子疼了。

「你吼她幹嘛？小倩娘不是還小嗎？多教教就是了。」

許德安一把抱起小倩娘，訓斥兒子。

許仁興覺得無語了，他也知道孩子得好好的教育，耐心的教育，這是他覺得他前三十年的好脾氣在這一年裡，早就被這兩個孩子磨得沒有了，有的時候真的還是忍不住就會吼孩子。

許仁興動作熟練的一邊把小猴子夾在腋窩下，一邊給他清洗著。

「嗷嗷嗷……」

「嗚嗚嗚……」

小猴子把手伸進水裡，就玩起水來，還一邊叫著。氣得許仁興又手癢了，忍不住想把他揍一頓，給他洗個屁屁還能讓他累得全身出汗。

「阿爹，阿爹，我也要玩水……」

小倩娘看見阿弟那樣高興的樣子，也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等會，等會，阿爹換一盆水再說。」

「不是說等會嗎？」

「小倩娘你，你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啊？」

許仁興已經氣得想翻白眼了，「你們愛怎樣就怎樣吧……」

「阿爹，阿弟要吐了……」

這是小倩娘每天吃飯都會告狀的例行報告。

「這次吐了甚麼？」

「他把蛋白吃了，把蛋黃扔在地上了。」

許仁興低頭一看，可不是，一個好好的雞蛋黃就這樣的被扔在地上。他忍不住頭疼的撿了起來，「小猴子，阿爹不是說不能挑食嗎？」

「我沒挑食！」

小猴子一手拿著雞蛋白正吃得香，一邊手抹了一把嘴巴。

「那這雞蛋黃又是什麼？」

「阿爹，你要人道。」

這話許仁興聽明白了，只是他不知道這才一歲多話的小傢伙把他的話給記住了。咽了咽喉嚨想發火的氣，「可是浪費糧食是不對的，這點阿爹可有說過？嗯……」

「說過！」

「那你這行為算是甚麼？」

「阿爹我錯了！」

「嗯，知錯能改是好孩子。」

教孩子真的不容易……

「倩娘，挺好的啊！知道把皮給吃掉了再吃子。」

「那是我給阿姐吃的，我把皮給吃了。」

「小猴子你又挑食了？」

「我沒挑食，是阿姐說，如果我不把皮給吃了，就揍我。」，小猴子其實也想吃子的，可是阿姐她不肯給，還把他的給搶走了。

「倩娘，你怎麼搶阿弟的吃？你要吃，阿爹再給你買過，這個還給阿弟。」

「這子太小了，阿弟吃著會不安全的。我這是為他好，阿爹你不能不講理。」

我如果不講理，就先把你倆想揍一頓再說。

……

「阿爹，小倩娘和小猴子呢？」

許仁興一大早就跑去買菜了，開始的時候真的是各種不適應的。不提那些錢該怎麼換算的問題，就是一大群大媽當初自己一個漢子買菜，還討價還價的，許仁興真的是厚著臉皮熬下來的。

「不是在院子里玩著嗎？」

許德安伸著懶腰走了出來，他最近公務有點緊。如果不是剛剛忙完一件案子，他也沒時間回家休息休息。

「不在啊！」

「完了……」

果然，沒多久，小倩娘和小猴子是被鄰居送回來的，只是後面還跟著他們家的孩子，被打得衣服都要破爛的孩子。

每次許仁興和許德安給這兩收拾完攤子后，面對他們乖乖認錯的樣子，都是一陣的無力。

你們惹禍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