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上魔族(三合一)

23.上魔族(三合一)

「上魔族?」方鏡皺眉,「如果真如你們所說,還是得儘早解決為好。」

秦明點頭。色/欲之魔看著可人,也一副嬌小美麗無害的樣子,卻是放任越久越危險。按驅魔界能力高低來說,邵風雖上不了榜上前五十,但也算是中流之最了。——如此都秒速中招,那魔女的引誘力可想而知。

拖的越久,她身邊聚集的擁護者也就越多。——屆時莫說除掉她,便是接近也困難!保不齊還要過關斬將,自己人打自己人。

秦明道:「我不方便出面,找人的事就麻煩你了。」

方鏡道:「界內能抵住魔物引誘之力的,只有秦家的道門心法和牧家那兩個小子。是要去找他們?」

秦明嗯了一聲,又道:「不要提起我。」

方鏡沉默了片刻,笑著說:「...行。不過你得躲好了。」

牧家雙子那神一樣的直覺可不是鬧著玩的。

三人坐在一家咖啡廳,是方鏡訂的。這裡平日出入的都是商政兩界高層人士,所以也算私密。邵風一直沒說話,趴在桌上有些悶悶。方鏡看了他一眼:「那魔物找上他了?」

秦明笑:「嗯。成了他女朋友。」

方鏡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什麼都沒說,秦明卻還是從他那嘴角勾起的弧度看出了他的幸災樂禍。

秦明屈指敲了敲桌子:「別趴啊,這次大牧小牧我不能出面,還得靠你呢。」

邵風那鬱悶的聲音從桌面傳來:「...不是有方鏡嗎,要我幹什麼?」

秦明道:「總得有個受害人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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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驅魔界四大世家皆以秦宮馬首是瞻,後秦宮覆滅,方家接過大權。最弱的賀家頓時沒了天敵,陡然成了界內最強者。——卻也沒回國,依舊如同秦家在時一樣遠駐海外。而次弱的牧家卻也因為雙子的崛起漸漸能與方氏平分秋色。

牧家修習言靈。言之靈術,近乎神語!修得好了自是厲害無邊,可難就難在大多數人都只是人,不是神。修得個半吊子水平,不但上不來戰場,反倒時常把自己給坑了。

倒不是怕說錯話,修習言靈之術的人自小謹言慎行。——而是言靈又對『靈』的要求極嚴,哪怕是在修鍊途中,一個不小心言令的發出都可能會抽干其靈力成分。所以就造成了普遍的『大招不敢用、小招上不了檯面』的尷尬現狀。

直到牧家兄弟的崛起。

說起大牧小牧,就不免要感嘆一聲世事無常。

大牧本名牧言,是個結巴。生來便於『言』之一字無緣。

小牧本名牧安,天生毫無靈力。是界內有名的廢人。

——昔日那些斷言牧家出了兩塊廢料的人,想必如今是怎麼也想不到雙子會有這樣的成就。

言之靈術大體分為兩個修鍊方向,『言』和『靈』。『言』者多習吟唱,知曉發聲時怎樣運氣,氣聲強弱、穿透遠近等都要修習。如果說大部分使用靈力者都是將靈力用出,那麼言靈者們就是將靈力講出。

終其一生空有靈力無法運用的牧家弟子多其又多,不過這還要算好的。若是空習會了引靈言術,靈力卻不達標。那一瞬之間被自己發動的功法吸成人乾的,也不知會有多少。

如此苛刻的條件,牧家頂多在出戰的時候當個輔助、或是後勤。強者的名單上牧家人出現的次數屈指可數。

直到上天憐憫,賜予牧家一對異體同心的雙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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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鏡找到他們的時候,兩人正在大學的畫室。牧家兄弟在他們幾人中年紀最小,現在也才堪堪上了大學。——許是牧家上層也知道對他們有虧欠,在他們提出要上大學的時候,二話沒說都同意了。

大牧小牧本就是出來玩的,所以大學也沒正經上。倒是大牧迷上了藝術系的畫作,直接跳到了藝術系,學畫去了。

小牧不耐的很,卻又不能離開哥哥太遠。——所以每次大牧作畫時,小牧就在一旁煩躁的睡覺。

方鏡敲了敲門,自己推開。

牧安睜眼看了他一眼:「呦!太子哥哥?」

那聲音帶著半分戲謔、半分調笑。他知道方鏡不喜歡這個稱呼。

牧安本是橫睡在畫桌上的。那畫桌靠牆,本放著些同學的顏料、書包之類,現在卻是空蕩蕩只一個牧安。——都教這混世魔王趕走了!

牧安一蹴而下。

牧言手持畫筆,安安靜靜的調色、勾勒。美好的像是自成一個世界。

牧安咧嘴一笑:「這次過來幹嘛?方家被滅門了?」

方鏡聽了也不惱,淡然道:「找你們有事。魔物的事。」

「說。」牧言放下了畫筆,平靜的回頭。

以方鏡的能力之強卻還來找他們,那魔物必然棘手的很。

方鏡道:「一隻上魔。能引誘人瞬間愛上她,尋常人對壘毫無還手之力。」

「色/欲?」牧安玩笑道,「長得漂亮嗎?」

方鏡頓了頓:「...漂亮。」

牧安一臉懷疑:「你到底看過沒啊。」

大牧突然道了聲:「收。」

牧安翻了個白眼:「他要收拾一下那攤東西。你等著。」說著長腿一跨又坐到了桌子上,冷眼見著牧言在收拾畫具也不幫忙,就朝那畫呶呶嘴,「看的懂不?」

那是一副剛完打形的油畫。大致能看出是一處風景,斑駁的藍色是天空,綠色、黃色的是草地,那些紅的、粉的、紫的、藍的是些零星的花。——牧言半途學的美術,功底還真不怎麼樣。

牧安攤手:「我號稱是他半/身,也半點看不懂。——就比鬼畫符好些。」

牧言正拿著刮刀刮調色板上的顏料,聞言順手一刀飛了過去,牧安側頭,那不太鋒利的刀尖順著他的耳朵尖兒扎進了身後牆板。

牧安去拔,邊拔邊道:「說不過我就動手。哪有這樣的哥哥。」

牧言被他懟習慣了,只抿了抿嘴,自顧的收拾畫具。

方鏡向來欣賞牧言雷厲風行的作風,上前道:「要幫忙嗎?」

牧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小牧在一旁驚道:「咦?太子今天倒是好心情?——怎麼?談戀愛了?」

每次見面,方鏡無不板著張死人臉,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目中無人的叫人討厭。

——現在突然這樣倒叫人有些不太自在。

方鏡看了少年一眼,這一眼倒是有些昔日凌厲的架勢:「不要胡說。」

牧安看了他半響,噗的笑出聲來:「你還能瞞得過我們么?絕對是發生了什麼,瞧你整個人都變了!」

方鏡不語。心裡道師兄啊師兄,我已經儘力幫你掩飾了。——如果他們這樣還能猜出來,那就不能怪我了。

大牧收拾好了畫具,朝小牧張開雙手。

牧安當沒看見。

牧言冷著臉:「抱。」

牧安掏了掏耳朵。這次不能當沒看見了,翻身下桌過去將牧言打橫抱了起來。

「走吧。我哥的輪椅在外面。」牧安道,「也就你能一句話叫動他,以往我叫他出去他死也不動,就畫那破畫。」

牧言懶得說他,索性閉上眼睛在他臂彎中養起神來。

他生來結巴,為了不損威嚴只能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從小到大哪怕心裡想的再多,也沒法表達出來。——幸運的是他遇到了藝術,他醉心於將自己愛的、想說的一切潑墨於紙上,哪怕是半路出家。

每當想起這點,他就會由心的感謝起牧安來。——若不是他提出離開牧家主宅出來上大學,他或許一生都接觸不到這個。

牧言被放到了輪椅上,方鏡一手搭著一人的肩膀剎那間形影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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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風起身,朝室內突然出現的人點點頭:「你們來了。」

牧言坐著輪椅,邵風看見時頗有些詫異,但也沒說什麼。牧安站在牧言身後,雙子若都板起臉時,便是一模一樣的英俊。只是平日里大牧安靜些,小牧顯得鬧騰。

「這位是?」牧安笑眯著眼睛上前打量,「方太子的朋友?」

方鏡道:「受害人邵風。」又介紹雙子,「這是牧氏兄弟。」

「嗯?受~害~人?」牧安很有些興趣盎然。大概也是因為在畫室憋了幾天不見什麼新鮮玩意兒。他四下打探:「那個長得很漂亮的魔呢?在哪裡?」

方鏡搖了搖頭:「可能是在他家。也可能不在。」

這裡自然不是邵風的家,而是他們臨時住的酒店。

牧安眯著眼睛湊近方鏡,「耍我?」

方鏡嵬然不動,冷眼看著不過咫尺的牧安:「過了一夜了。那魔物又不是沒長腳。」

大牧道:「禮。」

「......切。」小牧撇撇嘴,拉開距離。他知道這是牧言在讓他注意禮貌,他卻壞心眼的曲解,「我哥在問你們要禮呢!——你們找我們驅魔,多少也要有點表示吧。」

牧言皺眉:「閉。」

牧安看著他。

牧言停了好久,「嘴。」

「哈哈哈哈哈!」牧安一點也不給面子的大笑。

牧言不理他,看向方鏡:「走?」

他的話就算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說,只要是腦中想的是句子,間隔稍短了些也會結巴。——牧安沒少因為這個笑他。

方鏡道:「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小牧說的對。」他頓了頓,「本來也不是什麼大禮...你的腿......」

牧言搖了搖頭。他不是天生的殘疾,他的不良於行來自魔物的詛咒。這些年界內界外的,各種方法也不知道試過多少遍,可站不起來就是站不起來。他認命了。

——且真說起來,若不是他的腿殘了,牧安也不會被派去照顧他,兩人也就發現不了異體同心的秘密。

牧言生下來便是導靈體質,是最適合修習言靈術的人。雖然隨著長大,結巴開始掩藏不住了,但總體來說還有希望。——一個字的言靈術也可以很厲害,只要他肯下苦功的話。

牧言就這樣孤獨的修起一個字的『言』術來。到了他九歲那年,一次魔潮中,他被帶上戰場歷練。本應只是個後方觀望的角色,卻不想遇到個潛入的魔,中了詛咒再也不能行走。

不能行走,意味著再也不能參與戰鬥。他這個結巴也就再沒作用了。

與雙生弟弟的初見便是在他如此萬念俱灰的情形下。——他這時也才知道自己還有個至親。卻是生下來發現毫無靈力的時候,被父母放給一對老僕,隨他們養去了。

他現在不良於行,那對老僕就又被喚了回來,把他也帶了過去。

那時候的牧安從小長於外界,言靈什麼的從沒聽過,倒是顯得比他快活的多。他那時感到自己在被放棄,整個人的情緒都有些不對,直調養了半年多才平靜了心緒。

這裡不是牧宅。這裡是充斥著普通人的普通世界。

之後兄弟倆的關係倒是漸漸親近......畢竟同胞而出,血濃於水。牧言再說起言靈的時候也不像之前那樣死氣沉沉與滿面憤恨,偶爾也會弄些小把戲給牧安看。——一日,牧言坐在床榻上,說了一隻筆出來。牧安驚奇的拿過來擺弄:「你說什麼就有什麼?那你不是神仙?」

牧言結巴的跟他解釋言靈的理論。牧安聽他說了半天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他歪著腦袋問:「跟發音有關?那你再說一遍。我學學。」

牧言想告訴他,他沒有靈力,學不來。可最後張了張口,還是說:「筆。」

一隻筆出現在他手心。

牧安模仿他道:「筆。」

什麼都沒有。

又道:「筆。」

「筆!」

......

牧言伸手過去摸了摸那亂糟糟的頭髮。卻聽一道熟悉的聲音炸在了耳邊。——那不是牧安的聲線,卻是和他一模一樣,模仿的半點也不差的...

「筆。」

牧安高興大叫:「出現了!我也能變出筆來了!」

牧言感受著體內靈力的流逝,一時有些震愣。

他的弟弟,一個健康、活潑的靈魂,能完全模仿他的聲音,引出他身體里的靈力。

——於是久久不見的希望朝他透出了一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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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風帶著牧家兄弟從酒店出發,一路朝他家駛去。方鏡沒有跟過來——他不敢託大,若是過去一趟成了什麼護花使者可就搞笑了。以他的實力大牧小牧絕對打不過。

邵風倒是不用怕,哪怕是神志清醒,大牧小牧收拾起他來也是毫無難度。

出乎意料的是,那魔物竟然當真住到了第二天沒走。三人進門時少女欣喜萬分的迎上來道:「你們回來了,咦?這兩位是?」

邵風乖乖介紹:「我朋友的朋友。他們過來有些事情。——昨晚留你一個人在家真是抱歉......」

「沒事。」姑娘笑笑,抿起兩個酒窩可愛又迷人。

牧安勾著笑意走上前來道:「你果然長得不錯。」

女孩像是被他輕佻的動作嚇到了,無措的看了眼邵風。

邵風立刻護住她,隔開牧安的視線:「這是我女朋友。」

牧安抬眼戲謔:「這就中招了?」

「你在說什麼?」邵風皺起眉頭。

「......沒勁。」牧安半是不屑的掃了眼邵風,剎那間換了聲線:「回你的房間去。」

邵風整個人震顫了一下,兩眼漸漸失去焦距。

他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催眠也是言靈的一種。若是平常他還可能不一定中招,但現在邵風本心被蒙蔽,自然輕易的就聽從了指令。

少女驚慌的去拉他也沒拉動。——她的愛似乎不管用了。

牧安雙手搭在他哥的輪椅背上:「美女,你哪兒人啊?」

「浙、浙江的。」少女見狀不對,眼神有些閃躲。

「不對吧。應該是魔界的吧。」

話音未落,一道凌厲的紫色霧氣罩面襲來,像張巨大而鋒利的網,帶著割裂他們的氣勢!

牧安八風不動的張口:「風來。」

剎那間,未知處來的風從二人背後驟然湧上,吹的雙子衣袍獵獵作響,絞的那紫霧猛地退散了一大截。

「不可能!這不是普通的霧,怎麼可能被風吹散?!」霧后,有個聲音說道。

牧安笑笑:「這也不是普通的風啊~」

「你們是什麼人!竟然能不受我的引誘?」

「哈哈哈!——自然不是一般人。」牧安心情不錯,又張口道,「萬劍併發,束敵為牢。」

憑空數百道寒光直閃而過,朝那霧中的身影射將而去!

劍光寒影併發、金玉之聲聽鏜作響!事畢,牧安弄來一陣風徹底吹開了魔霧,露出大廳本來的面貌來。

那姑娘嚇得直抖,被百十把劍圍成的囚牢架在了中間。

牧安皺起了眉頭:「...被它逃了。」

室內,魔氣一散而盡。很顯然,這姑娘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被魔物藏在心靈縫隙的普通人。

「咚!——!」邵風的房間傳來重物落地聲。

片刻,邵風揉著腦袋,推了門出來:「...你們搞定了?」

客廳已是狼藉一片,到處都是利劍的划痕和魔氣的腐蝕。妹子顯然被嚇的不輕,淚眼汪汪的望了過來。

邵風移開了視線。

牧安笑了一聲,幾步跨到他跟前:「嘛~也算是搞定了。——入侵她內心的估計也只是那魔物的一個虛影。很顯然,它的真身不在這兒。」

一個虛影就這麼厲害?——以往和秦明在一起時,他從未有過這樣的實力差距的認識。——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和這幫人的相差有多大。

邵風鬆開了拳頭:「多謝。」

「呵~」牧安突然笑道:「問你一個問題。你是怎麼清醒的?」

「魔物驅散自然就清醒了。」邵風答著,有些奇怪這不是常識嗎?

牧安眯著眼睛:「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我問的不是這個。」

他道:「附在這女孩身上的魔物的確是上魔族。雖然真身沒有來到地面,可引誘之力卻沒有半點削減。」他踱著步子,將這大廳轉了一圈,「從剛剛你的表現來看,也不像是能自我突破引誘的人...——那麼是誰去找的方鏡?」

牧安看著他。眼神不算凌厲,卻似乎讓人無所適從。

這魔物的厲害之處便在於此。你若是中招,便成了她那一方的護衛,怎麼可能再去搬救兵?

邵風答:「我沒去找方鏡,是方鏡來找我的。他發現我不對勁,給了我一種葯,讓我清醒了片刻。」

驅魔界的確有一種能讓人片刻清醒的葯。喚作『明秀草』。

「哦?方鏡找你?——你和他關係很好嗎?」牧安還是有些懷疑。

「......我們關係一般。不過正巧有事務往來而已。」他推到了工作上。

牧言推著輪椅冷著臉:「回。」

他向來不喜在外界多呆。特別是聽著自家『活潑』的弟弟滔滔不絕。

牧安當做沒聽見,繼續帶著笑問:「哦?——對了,你的室友呢?」

邵風平淡的回答:「他老家有事,正好不在。」

這小鬼果然和方鏡說的一樣,敏銳的厲害!——邵風表現的一派淡定,想著千萬要遵守住月月的約定,不能暴露出他這位室友的身份。

牧安壞笑:「你在掩飾什麼?——你們暴露出來的疑點有夠多的了!」

邵風心裡咯噔一下。面色還依舊保持如常。

牧安道:「方鏡那樣傲慢的傢伙怎麼可能和你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做朋友?——當然,你也不可能和他會有什麼工作上的來往。」

「還有他最近的變化...」牧安像是想到了什麼,嗤然一笑,「絕對有問題!——本來還不確定,到了你這裡倒是知道了一二。」

他下了個定論:「跟你那個室友有關吧!」

......邵風一手摸向腰間的鎖鏈:「何出此言?」

「呵呵~你知道這魔貫來的惡趣味嗎?——他最喜歡引誘兩個情同手足的男人愛上她,再叫他們因嫉妒而相互殘殺。——可為什麼你的室友不在這兒?或許他真如你所說,回老家了;而還有一種更大的可能......」

牧安下巴一揚:「她是個女的!」

邵風:「......?」

他咳了聲,放開了覆上鎖鏈的手。

牧安熱情極了:「她一定是個女的!」他斬釘截鐵,「方鏡那死人臉都幾百年沒笑過了,現在這樣絕對是談了戀愛!——如此,事情就很清晰了。室友為什麼會不見身影?因為她被魔女趕了出去。然後方鏡聽到了事情的經過,又帶著葯來救你。——是不是這樣?」

邵風又咳了一聲。認同道:「對。就是這樣。你說的一點沒錯。」

牧安說的神采飛揚,牧言頭疼的喝他:「安!」

「切。」他身子一垮,無趣的轉身,「好了好了,我來推你。反正那虛影被打散了...——我就說嘛~魔界的上等魔哪是那麼容易就上來的......」

「咳。」邵風過去開門,「這次多謝你們相助。」

「沒事沒事。」牧安道,「對了,那姑娘你得要消除記憶。忘憂散有嗎?」

「呃...方鏡應該有。」

「......算了。」牧安聳聳肩,「好人做的底,送佛送到西。我去吧。」

那姑娘被劍陣縛在中間已經10多分鐘,看起來可憐巴巴的。——不過牧安可一點都不同情她,如果不是她自己心靈裂縫誇張的大,也不會引來上魔。

牧安收了劍,一指點上姑娘的眉心:「忘記所有非正常的事。」

一道道白色的記憶絲線從指尖相連的地方湧出。女孩軟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門口,大牧陡然望了過來。

牧安猛地收回手,不可置信的後退了一步!

他雖只能從中看到一兩個畫面......可......!

...!

秦大哥!——他還活著!

他怔怔的看向自己的指尖,眼圈募然紅了。

——好險!好險他就要離開。好險他就要錯過這樣的真相!

......牧安咬牙。方鏡啊方鏡,你騙的我們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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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秦明瞞著兩兄弟的時候,方鏡就在心裡感嘆一聲必定瞞不了多久。他們幾人都曾在一起成長,彼此太過了解。尤其是牧安。他身無半點靈力,在被接回牧家之後一直都是作為牧言的附著物存在,修鍊也只是單純的模仿而已。——所以之後牧家家主才把他送來秦宮,學些外功劍術。那時的秦明還很是新奇這個從外界來的孩子,親手教了他幾年,牧言倒是之後才來的。

兩個孩子在他們之中年紀最小,秦明和他都很照顧他們。每每有了什麼新鮮玩意兒都會先給他們帶一點。

所以兄弟倆都愛極了這位大師兄。

方鏡有些頭疼。

他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秦明那廝也太過小看他們之間的情誼了,不在眼前就罷了,驅魔都驅到了他的房子里,怎麼可能有個不發現?

牧安拽著他的領子,像是頭桀驁的小狼:「說!是不是你把秦大哥藏起來了?!」

以往這個時候,牧言都會開口制止他,可這回就連牧言也冷眼旁觀了起來。

邵風不在這裡。這兩小子還算聰明,沒在那屋子裡當場發作,而是直接跑過來找到了他。

方鏡一動不動的站著,牧安這小子雖然氣勢十足,但身高上,他還是有著絕對俯視的優勢的:「小牧,你冷靜一點。」

「冷靜?!——你來我牧家大殺特殺的時候,你有冷靜嗎?!」

「我現在就很冷靜。」方鏡低頭看他,「你知道我能瞬移的。」

牧安咬牙:「你現在不能!因為你欠我一個解釋!」

「......不。欠你解釋的不是我,是秦明。」方鏡說著,一如往常的板著張撲克臉,「事實上,在不久前,當我得知秦明還活著的時候,我也想像你一樣狠狠的揪住他的領子。」

「你做了?」

「不。我有修養。」方鏡的聲音平平無波。

牧安死死的盯著他,眼圈比適才還要紅。——想必來找方鏡之前,狠狠的哭過了。

牧言冷聲開口:「放。」

牧安憤憤的放開他,拳頭握緊又鬆開,最後乾脆一個翻身坐到他的辦公桌上。

「我不管!你給我把他找出來!」

方鏡整了整衣領:「你現在就像個鬧脾氣的大小姐。」

少年狠道:「不要逼我對你用言靈!」

「......」方鏡沉默了片刻,「...你知道他為什麼不想讓你們知道的。」

牧言推著輪椅緩緩過來:「回...」

牧安裝作沒聽見。

方鏡道:「他在擔心你們。」

秦明身上有秦家寶藏的秘密,事實上,他們都知道那是一個怎樣荒唐的流言。可只要秘密存在一日,『秦明』的存在就會是個巨大的麻煩招引器。

要避開這個麻煩,只能是秦明的死。——或者是正如現今這樣,假死。秦明因此過了五年的平靜生活就是最好的證明。

方鏡打開窗戶,眺望起未知處的遠方:「當年我們幾個回國后,都去過秦宮的舊址。——秦宮曾出了多少俊傑?神風榜上半數都是秦家的姓。如今卻是盡數覆滅。他不想我們也招惹麻煩。」

「可...秦宮的那次浩劫不是由內戰開始的嗎?」

方鏡扯了扯唇角:「誰知道呢。」

「......阿鏡哥。」秦明喚他阿鏡,兩個小孩便都喚他阿鏡哥。如今牧安這樣叫他,真是久違的一句尊稱了。少年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直視著他,「我們去幫秦大哥報仇吧!」

方鏡淡淡的:「他不想報仇。」

牧安握著拳頭,熱血上涌:「為什麼他要東躲西藏?秦大哥昔日可都是神風榜榜首!以他的實力再加上我們的力量,掌握整個驅魔界都不在話下!」

「......」

「還有賀哥!如今我們幾個都成長了,賀哥更是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帶著整個賀家都崛起了起來。——秦大哥要是回來,方家、牧家、賀家都是他的後盾!什麼樣的仇報不了?!」

方鏡嘆了口氣:「......所以秦明才不想告訴你啊...」

要不是忘憂散對雙子沒作用,他早就叫他們忘記這一切了。

「秦宮的事情有些複雜。三大世家也不想你們想的那麼簡單。」方鏡沉著的開口,「你們兩個就不要添亂了。現在知道歸知道,不準和任何人透漏半點消息。」

牧安撇嘴:「那我現在想見他。」

牧言道:「也。」

......

***********************************************************************

而這時候的道長,正住在本市的某座酒店裡。他穿著浴袍,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靠在床頭玩電腦。

方鏡叫他躲起來,可他家不能回,又能躲到哪兒去?想著現在也不差錢了,就搬進了這家酒店。為了防止穿幫還特地回去把諸如劍吶、道袍啊之類的能明顯表達他身份的東西搬了過來。

他知道大牧小牧的能力,所以一點也不擔心那邊的驅魔進度。——他又練了個號,可惜才不久的那個七秀蘿莉給了葉倩倩了。

再入選號界面時,想著果然還是純陽的技能用著熟悉一些...滑鼠移了移,選中了純陽的少俠體型。

一個一米五左右的正太。

......

「叮咚——!」

門鈴響起。

秦明將筆記本從膝蓋上放下,下床汲著拖鞋走去開門。

是邵風。

「那邊好了?」秦明問,順便側開了身子讓他進來。

「嗯。」邵風笑著,望著他關上了門。

——那笑容不知怎的竟比往日多了幾分邪異。

秦明煞風景的打了個哈欠,也沒正眼看他。道是邵風過來的這樣平靜,那邊自然是沒出什麼問題了。——他走向卧室,揮了揮手:「都交了錢了,今晚我就不回去了。你自便。」

「嗯。那屋裡現在也是一團糟。我也不回去了。」邵風跟了上去。

秦明坐上了床,筆記本又抱到了懷中。

邵風靠在床頭看他。秦明頓了頓:「...只有一台...你去問前台要要看?」

邵風輕笑,三分輕佻七分撩人,加起來便是十分的荷爾蒙四溢。他湊到秦明耳邊,盯著屏幕:「你玩的什麼?」

「...咩太。」秦明不自在的往旁邊讓了讓。又皺起眉頭,「你有些不對勁。」

他側頭看他,正撞進邵風那對點漆似的黑瞳里。兩人距離太近,呼吸曖昧可聞。——秦明有些發暈。

那雙眼睛募得多了些往日不曾有的魔力。秦明失了話語,感到了些難耐的乾渴。

下一秒,那雙唇覆了上來。

「碰!——」是筆記本砸到地上的聲音。

秦明被他順勢壓下,一雙魔手撩開他松垮的浴袍,滑入他的衣內。那人的吻技實在超然,青年被吻得天暈地眩,眉目間湧出動情的顏色。

兩人吻了許久。秦明喘了聲,長腿一跨,翻身將那人壓下。

藍色光暈覆上秦明的周身,男人看著眼前被撩到幾乎半裸的青年剎那間變幻出一套嚴嚴實實的白色道袍來,頗為有趣的勾了勾嘴角。——兩人都有些喘,秦明緩了下,問道:「色/欲?」

男人輕笑。聲音透著一股情/欲撩人的低啞磁性:「正是。」

「上魔族?」

「你不是都猜出來了嗎?」男人朝他邪氣的笑著。明明是同樣的臉,可卻彷彿間像是變了另一個人。——也的確不是同一個人。

秦明冷冷的開口:「上魔一族一直是魔界的管理者,從不輕易來往地面。——驅魔人也從不輕易與上魔一族為敵。這是常識。」

「寶貝。常識就是用來打破的~」那人輕佻的笑。

「所以你一開始盯上的也不是邵風,而是我?」

男人笑:「你不覺得現在說這些,太過煞風景了嗎?」說著,雙手又撫上他的腰,「你也知道我是色/欲,以我們現在的姿態~......」

秦明冷笑一聲,右手伸出,誅魔劍憑空閃現。

身下的男人一愣。

「秦宮世代鎮守魔界入口。你以為與魔將打過交道的,都死絕了嗎!」

「你!你從哪裡拿出來的!」他明明四處都找過了,這才有恃無恐的過來!

秦明舉劍,頗有雷霆之勢迅猛斬下,卻又停在了劍尖離這人不過咫尺處。

魔物何其狡猾。在他舉劍時便從邵風的體內沖了出來,逃走了。

邵風瞪大了雙眼,一臉無辜的看著離他雙眼還不到一厘米的劍鋒。

秦明收回了劍,從邵風的身上下來。皺眉道:「......你有心靈縫隙?」

「......」邵風一臉茫然的摸了摸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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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魔大純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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