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關了一次柴房

7.關了一次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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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關了一次柴房

秦驍原本在廚房裏負責跑腿,昨天江浩成帶了兩匹小馬駒回來,特地說明是給府里兩位小姐的,訓練場這邊不敢怠慢,便報給管事,多調配了一個人過來專門喂這兩匹小馬,秦驍自然就是那個不幸被選中的人了。

一天沒見他臉上的紅疹倒是退了下去,正一板一眼向江浩成回報自己給兩匹馬餵過什麼草料,分別是在什麼時間喂馬,什麼時間刷馬的。

江浩成聽完就點了點頭,讓他去看邊上的幾個刺毛團:「這是什麼,你知道嗎?」

秦驍搖頭。

「那你昨天刷馬的時候,有沒有把馬鞍拆下來?」

秦驍這回點了頭:「有,我把兩副馬鞍都拆下來了,刷完馬又重按回去的。」

江浩成「嗯」了一聲,目光掃過雲澤和江遙,追問秦驍:「昨天你刷完馬後,有人來過馬廄么?」

雲澤到底還沉不住氣,在他視線掃過來時就閃躲著低下了頭,江遙無奈,想着反正自己這形象已經敗壞夠了,還是別牽連雲澤了,正準備幫他頂包,就見秦驍搖了搖頭,冷靜地否認:「沒有

。」

「真的沒有人來過?」

秦驍答得規規矩矩:「是,入夜之後訓練場就鎖門了,我一直到鎖門的時候才走。」

江浩成微一皺眉,今天早上的事他已經問過最早到訓練場的府兵了,雲澤和江遙只是把小紅馬牽了出來,並沒有碰過那匹白馬。這樣說來,這件事竟是找不到罪魁禍首了。他心裏原本有七八分確定這事就是雲澤乾的,畢竟他從小在馬場混跡,對馬兒的習性最是了解,對江遙又向來都很護短,給林婉心的馬動手腳的可能最大。

因此雖是聽了秦驍的說辭,卻還有點不信,冷下了臉:「既然沒有旁人來過,這匹白馬出了問題,便是你沒有照料好,你可承認?」

秦驍沒有答話,卻也沒有反駁,只沉默地低着頭,算是默認了。

江浩成原本是覺得十一二歲的孩子,嚇一嚇就會老實說真話,這會兒倒是騎虎難下了,看林婉心還可憐兮兮地站在自己身後,只得指了個府兵,吩咐道:「帶他下去吧,跟管事說,罰他打掃一個月馬廄,這個月月錢減半。」

眼看秦驍要被府兵帶下去,江遙心裏一個哆嗦,連忙攔住了:「爹,您別怪他,這東西是我放的。」

秦驍仰起頭來看她,抿著唇搖頭:「大小姐昨天沒有來過馬廄。」

江遙沒想到他居然還會為自己分辨,聞言一愣,抱歉地看了一眼雲澤,心道為了不讓這隻金大腿替我受過,我只好實話實話了,再又改口:「我逼着澤哥幫我放的。」

雲澤倒是坦蕩,直接就認了:「我就是跟林表妹開個玩笑么,遙遙原先不知道,剛才聽到林表妹又哭又喊的我才告訴她的。」

「好,很好!你們還學會互相包庇了,都很講義氣啊?」江浩成昨天還以為女兒真心改過了,這才一天工夫又見她故態復萌,還跟雲澤兩人串通一氣,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的,轉向親兵統領,恨恨地下令:「把他們倆都給我關柴房去反省兩天,還有這個不老實的小子,一起關進去。」

江遙一聽江浩成居然要把秦驍也給關了,才真的急了,想求情,又怕她這一張口,江浩成直接把秦驍打成她和雲澤的同謀,罰得更慘。

江浩成手下的親兵都是上過戰場的鐵血軍人,行動力一流,她這一遲疑,就已經沒了辯解的機會,被幾個士兵利落地送進了柴房。

柴房就那麼大的地方,三個人被扔在裏頭,只好面面相覷。江遙先是暗自吐槽了一下她爹也忒不講究了,她好歹也是個姑娘家,雖然說才十二歲,但她爹居然就這麼把她跟倆男孩子關在一起,只能說心太大。

再看秦驍和雲澤,倆人互相對看了一眼,秦驍就飛快地別開了頭,看樣子是有點不爽快。江遙心道她好不容易跟秦驍「搭」上關係,卻馬上害得人家被關柴房,這抱大腿之路,簡直是佈滿了荊棘,她都有點沒臉再搭腔了。

然而為了保命,該不要臉的時候還是要捨得出臉皮啊,江遙給自己做了點心理疏導,咳了一聲:「秦驍,這是雲澤,我表哥。今天的事連累你了,回頭我一定會跟我爹認錯,幫你解釋清楚的

。」

「你又不是沒認過錯,沒用的,姑父就是偏心唄,」雲澤撇了撇嘴,倒是對秦驍很有好感,問江遙:「他就是秦驍啊?你說讓我找人教他功夫的那個人?」

江遙點頭。

秦驍驚訝地看着她,顯然是沒想到她竟然還打算找人教自己學功夫。

江遙還沒想好怎麼給他解釋自己為什麼要上趕着教他讀書教他習武的,被他這麼直白地盯着看,一時就有點尷尬,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雲澤沒察覺倆人的「眉來眼去」,湊上去拍了拍秦驍的肩:「你小子不錯啊,硬氣。」他昨天晚上去馬廄的時候秦驍是看到了他的,剛才卻愣是沒招。

秦驍根本沒搭理他,轉身就往牆角走。

江遙知道秦驍這次「包庇」多半是看在她那本手繪的識字圖冊份上,有點訕訕地湊了過去:「那個,謝謝你幫我遮掩,上回給你的東西看完了吧?」

秦驍的腳步頓住了,神色有些黯然,點了點頭:「才剛看了一遍,就被袁管事燒了。所以袁管事才罰我去馬廄幫忙。」

江遙差點要吐一口血,好歹她也挑燈夜戰畫了一晚上,居然就被燒了!被燒了!可是再一看秦驍已經很難看的神情,不得不立刻扯了扯嘴角安慰:「沒關係,回頭我再給你一份。」

秦驍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才有點奇怪地開口:「我都已經記下了,不能給我新的么?」

你特么都已經記住了為什麼還一副委屈難受的樣子?是在耍我玩嗎?!江遙咬了咬牙,默念了三遍「他是男主,他是護身符」,才把到嘴邊的髒話咽了回去,「呵呵」了一聲,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禮儀笑容來:「當、然、可、以。」

秦驍一臉真誠:「謝謝大小姐。」

江遙想想他見着自己之後就頻頻倒霉,先是吃東西過敏,偷閑看書被管事發現肯定也少不得打罵,到了馬廄剛一天,轉頭又被自己坑進了柴房,也就沒了脾氣,找了塊看着還乾淨的地方,招呼秦驍和雲澤:「你倆都站着幹嘛,找個地方坐會歇著吧,還不知道我爹什麼時候消氣呢。」

雲澤聳聳肩,他慣來皮實,在自己家裏也是經常被爹媽各種訓誡懲罰的,隨便撿了幾塊還算平整的木頭往牆角一鋪,就地坐下了。秦驍不像雲澤那麼自來熟,但對江遙的話倒還是聽的,也順從地走了過來。

只是剛才各自站了一角還不明顯,三人席地而坐相對無話,就有點奇怪了。江遙默默的懷念了一下撲克牌和麻將在緩解尷尬方面的突出作用,開始後悔剛才讓他們都過來坐下的提議。

好在雲澤是個嘴巴閑不住的人,打小跟着他爹四處跑見的新鮮事也多,一個人一張嘴就能把氣氛活躍起來。江遙覺得自己在現代社會也算是天南海北見多識廣的了,但還是被他描述的各種見聞吸引了,秦驍從小沒出過肅陽城,更是聽得入了迷。

「所以我跟你們說啊,以後你們去我家,我帶你們去蒼山那邊的馬場跑馬,那才叫天大地大,山河遼闊……」雲澤說得興起,把自家馬場吹噓得天花亂墜的,正要慫恿江遙過段時間去他家做客,就被秦驍拍了一下打斷了。雲澤轉頭一看,才發現江遙腦袋一點一點的,已經迷迷糊糊睡著了。

秦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另一個角落

。雲澤大概也還沒過足侃大山的癮,心領神會,麻利地挪了地。

江遙本以為她爹也就是氣頭上發個狠,關他們半天,等消了氣雲氏或者旁人一勸,事情就過去了,沒想到迷迷瞪瞪睡了醒醒了睡,等徹底睡足了往窗子外頭一看,都已經是夜色深沉了。

柴房的門窗擋風的效果都不怎麼好,窗沿和門縫裡冷風不停地往裏頭鑽,伴着呼呼的聲音。

江遙隱約瞧見另一個角落裏雲澤和秦驍都半蜷著身子睡在柴禾堆上,便想起身找點東西擋一擋門縫,一動才發現自己身上蓋了兩件衣服。雲澤的青色外衫、秦驍的黑色短襖。

雖說這具身體也才十二歲,但她畢竟是個成年人了,被兩個半大的孩子這麼照顧著,江遙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老臉一紅,趕緊爬了起來,把衣服蓋回了兩人身上。

雲澤和秦驍都睡得很沉,甚至還有輕微的鼾聲,江遙藉著窗子裏透進來的月色看了看,見秦驍面上酡紅,眉頭緊緊糾纏着,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其實還沒碰到秦驍,她也已經能猜到結果了。跟她這個「大魔王」在一起,秦驍就沒走運過,脫了衣服給她蓋,秦驍要是不發燒,簡直對不起這劇情慣性。

被「命運」接二連三地「戲弄」,江遙已經能一邊自嘲一邊心平氣和地見招拆招了。反手三兩下就把睡得十分香甜根本沒有絲毫着涼跡象的雲澤推醒了:「澤哥,秦驍發燒了!」

「嗯?」雲澤迷迷瞪瞪的,隨手揮了揮:「喝葯。」

江遙在他胳膊上重重地擰了一把,見他疼得齜牙咧嘴地差點跳起來,才又指了指秦驍,重複道:「秦驍發燒了,得想想法子。」

「遙遙,你都睡大半天了,我們才剛睡一會兒!」雲澤瞪着眼發了句牢騷,一探秦驍的額頭,就撇了撇嘴:「稍微有一點發燒,沒什麼大事吧。等著唄,等天亮姑父估計就該放我們出去了。」

「不行!」江遙連連搖頭,以她的運氣,讓秦驍燒到天亮,那他十有*就變成傻子了,還談什麼未來的戰神!

「那能怎麼辦?現在大半夜的,」雲澤也沒法子:「廚房根本沒人了,咱們又出不去。」

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小,秦驍也被吵醒了,睜着眼呆坐了一小會,才似回過神來,似乎是奇怪他們兩人怎麼大半夜的不睡覺:「大小姐、雲少爺?」

江遙幾乎是一步就蹦了過去,蹲下來盯着他看:「你怎麼樣?除了發燒還有哪兒難受不?」

「嗯……啊?」秦驍先是被她急切的舉動驚了一下,下意識往後仰了下,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遲疑地「哦」了一聲,搖了搖頭。

柴房裏除了柴禾就是些廚房常用的鍋碗瓢盆,江遙看着他有點遲鈍的樣子,更是着急,四處一看,倒是有了主意,拍了拍他的肩:「沒事的,等下就給你找大夫。」說着便跑去一邊翻了只鍋子出來,撿了柄鏟子試着敲了兩下。

雲澤被這刺耳的聲音弄得一愣,疑道:「你幹嘛?」

江遙沖他們一笑,用力敲了一陣,扯開嗓子大喊:「走水啦!快來救火!來人啊!救命啊——」

雲澤和秦驍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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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註定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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