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斷臂
一個月後，萬魔峰下。
雲墨背着一個灰色的布袋，嘴裏哼著小曲，很是悠哉地向自己的攤位走去，不時有其他弟子向他打招呼，他也都笑着一一回應了。在這裏眾多青衣弟子眼裏，雲墨就是那**絲逆襲活生生的案例。那一個個崇拜的眼神，讓雲墨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雲墨，你來啦。」一個臉色黝黑的弟子微笑着向雲墨打了打招呼，只是笑得好像很勉強。
「恩，小黑，你眼睛怎麼了？」雲墨奇怪地看着小黑，只見他眼珠一直往一邊斜，嘴還抽抽。
雲墨皺了皺眉頭，拿出兩枚萬魔令，說道，「小黑，我給你兩枚萬魔令，你去丹閣找老藥師看看。」
小黑搖搖頭，臉上露出焦急的神情，突然，他似乎看到了什麼，目光落在了沈夜的身後，頓時露出驚慌的神色。
雲墨也意識到了什麼，還未等到他完全轉過頭去，一隻腳便重重地踢在了他的背上。雲墨幾個踉蹌，但還是沒穩住身子，一下子趴倒在地。
「媽的，居然敢跟沈夜攪和在一起。」
一道陰沉的聲音傳來，雲墨一隻手撐起身子，轉過頭，看到是杜海，臉色頓時一變，來不及拿袋子，急忙兩三下爬起身子，正當他打算騰空逃走時，卻發現一隻將他按住了，心裏一涼。
「打，給我狠狠打，讓他知道跟我杜海作對的代價！」杜海指著雲墨，惡狠狠地大聲喊道。雖然杜明不准他惹沈夜，但教訓幾個狗腿子還是沒問題的。
……
小草山。
沈夜緊閉雙目，端坐在床上，面色凝重，一團濃濃的白色冰霧將其全身籠罩，身軀上隱約可見一條栩栩如生的雪色霧蛟，盤繞其身數圈的緩緩轉動，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突然，沈夜雙目猛地一睜，銀芒顯現，一指在胸前連點數下。只見雪色霧蛟微微一顫，身體迅速遊動，盤旋而上，在沈夜頭頂上方一個扭動后，直直沒入了他的天靈中。
良久，一口白霧緩緩吐出，沈夜眼中一喜，寒魔經第一層終於接近大成了。雖然現在僅僅只有一蛟之力，但結合破石拳的力之奧義后，殺傷力又能增幅數成。
這時，沈夜又想起了什麼，眉頭皺了起來。雲墨已經一個星期沒送萬魔令給他了，有點反常。一般時候，雲墨幾乎都是準時準點地將萬魔令和靈石送給他。他想了一下，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雲墨起了貪心，拿走萬魔令離開了；二便是雲墨出了什麼事。以沈夜對雲墨的了解，雲墨不像是那種貪慾很強的人，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
隱隱猜到了什麼，沈夜目光一寒，冷哼一聲，走出了草屋。
小黑這幾天過的戰戰兢兢，因為和雲墨關係很好的緣故，他也被風陰會警告了一番。不僅如此，由於一些弟子怕得罪風陰會，他的生意也受到了影響。
小黑目光黯然地看着眼前的行人，在路過他的攤位時紛紛匆匆走開，不敢有半分停留。畢竟風陰會在所有弟子勢力中都是排前幾的，誰也不敢得罪。
這時，一道紫色身影進入了小黑眼中，停留了一會，竟沒有離開。小黑頓時精神一振，抬起頭，看見是沈夜，眼中竟露出一絲恐懼之色。
沈夜經過打聽，知道小黑跟雲墨是要好的朋友，當時事情發生的時候，他也在場。
「你就是小黑吧，你知道雲墨出什麼事了嗎？」沈夜問道。
小黑哭喪著臉，哀聲道，「師兄，我求求你別到我這來了，要不然我真活不下去了。」
沈夜不禁皺起了眉頭，也猜到了小黑的難處，應該是吃了風陰會的苦頭，但他現在要打聽出雲墨的消息，態度就必須強硬。沈夜冷哼一聲，寒聲道，「你怕風陰會找你麻煩，就不怕我沈夜砸了你的小攤么？」
小黑心一顫，他也猜到沈夜背後的勢力肯定也不簡單，要不然風陰會也不會只拿雲墨出氣了。可不管怎樣，他就是一個小人物，得罪誰也不是，頓時苦着臉，過了一會兒，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師兄，求你給師弟留一條活路吧，你們都是大人物，我誰也得罪不起啊。」
沈夜卻閉上雙目，淡淡道，「你不說，現在就死，若你說了，或許我可以考慮庇護你。活路給你了，你自己選吧。」
聞言，小黑低着頭，想了會兒，又將頭抬了起來，目光決然，似乎有了決定……
黃風鎮，位於黃岩城的東側，靠近黃湖。
此時，黃風鎮的一間光線昏暗的小屋內，時不時地傳出咳嗽聲。
只見床上躺着一個極為瘦弱的兩鬢斑白的中年人，雖然天氣炎熱，身上卻蓋着嚴實的被褥。劇烈地咳嗽讓中年人有些喘不過氣來，臉色有點發青。
這時，門突然開了，一個青年慌忙着走到了床邊，將手裏的一粒火紅的丹藥給老者服了下去。
「父親，好點了嗎？」說話的青年臉色暗黃，正是沈夜在找的雲墨。
中年人聲音沙啞地道，「好多了，這些年真是拖累你了。」
雲墨搖了搖頭，道，「別這樣說父親，孩兒已經攢了足夠的火元丹。夠你吃幾年的了，不要擔心。」
中年人嘆了口氣，，道，「我真沒用呀，若是沒有我這個累贅，憑你的四度土系天賦，肯定能有所作為的。有時候，真希望自己早點死！」說着，竟艱難地抬起手來，狠狠地錘了自己幾下。
雲墨趕緊抓住中年人的手，哭泣著道，「是孩兒沒用，沒能照顧好父親……」
就在這時，院子響起了一道輕微的聲音。
雲墨臉色一變，輕步走到門口，目光落在了院子內。只見一道瘦削的紫色身影緩步向他走來，正是沈夜！
雲墨目光一暗，低下頭，沉默不語。
沈夜停下腳步，看到雲墨額頭上的青紫，心中滿是愧疚，低聲道，「雲墨，師兄對不起你。」
雲墨知道這並不能怪沈夜，可自己失去的太多了，他心裏一酸，眼中不禁溢滿了淚水，卻忍住沒有流下來。
「跟我回宗門吧。」沈夜沉默了會兒，說道。
雲墨慘然一笑，搖了搖頭，道，「師兄，你走吧，我已經回不去了。」
「為什麼？」沈夜不禁皺起了眉頭，突然，他的瞳孔猛地一縮，只見雲墨左邊的臂袖空空蕩蕩，隨着微風飄動，他驚愕地瞪大了雙眼，「雲墨，你的手！」
杜海！
沈夜胸腔中頓時湧起一股怒火，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同時一股強大的氣勢爆發而出，腳下的石板瞬間啪啪裂成無數道裂縫！。
雲墨轉過身去，邊走邊自嘲著道，「師兄，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就是個廢人，即使回去也只不過給別人嘲笑罷了，你還是回去吧。」
沈夜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雲墨，如果你相信師兄，就跟師兄回去，以後你就追隨我，除非我死，沒人敢動你！」
雲墨身形一顫，停下了腳步……
與此同時，萬魔峰隱市。
小黑一臉驚恐地看着眼前的數人，身體顫抖得不停。
杜海嘖嘖嘴，輕笑一聲，道，「小黑，你可以呀，我前幾天才警告過你，今天你就跟沈夜搞在一起了。看來，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小黑嚇得頓時臉上毫無血色，哭聲道，「大人，我也是被逼的呀。」
杜海輕哼一聲，譏諷地一笑，道，「我管你是不是被逼的，我只知道你和沈夜接觸過了就行了。」
「給我廢了他一隻手！」
杜海話音剛落，兩個青衣弟子便陰笑着向小黑走了過去。
小黑驚恐地後退了幾步，而後突然想起了什麼，顫顫巍巍地從懷裏掏出一塊黃色的令牌，朝杜海一眾一豎，莫名地鼓起一陣勇氣，大聲道，「你們別過來，我有青草令！」
杜海一愣，切了一聲，不屑道，「什麼青草令，我還黃草令呢，給我打！」
「慢！」
杜海身邊的藍衣弟子於坤突然喊了聲，他面色凝重地對杜海道，「杜師弟，持有青草令的人打不得。」
杜海皺了皺眉，問道，「這青草令是什麼？」
於坤沉聲道，「這你回去問副會長吧，我們就先走了。」
杜海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低聲狠狠地罵了幾句，而後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