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女孩的淚花
情之一物，最是傷神傷身。
情急救人本就有些疲憊，隨後的情感失落更讓少帥感到身心疲累。情感這種東西，哪怕是危情、孽情，一旦發芽，就會生根，豈是那麼容易拔除，哪么容易放手？少帥是平凡男人，表面顯得輕巧、洒脫，但內心深處卻是輸不起、放不下。
說是少帥環著兩女出來，其實是少帥感覺到雙腳有些虛浮，渾身有些發軟，目光有些散亂，以致出門走下石級時踏空了一腳，要不是木蘭見機得快，衝上扶助，少帥還真是可能摔了一跤。
「少帥，你沒事吧。」木蘭代替了文弱的侯巧文，和姐姐木惠扶著一臉疲乏的少帥，關切地問。
「我沒事，只是感到有些累，喝點水，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少帥的手臂沉重地搭在木蘭姐妹的肩膀上。「咦，怎麼還不見楊二回來，人蔘拿到了嗎？」少帥問道。
「楊二剛到，正在安排人燉人蔘湯。少帥先休息一會吧。」馬周上前說。
「嗯，好，燉好後端給巧文姑娘，又她給無垢喂服。無忌兄，無垢暫時沒事了，服了人蔘湯后自會醒來。」少帥看到滿臉關切的神色，安慰了一句。
「給少帥添麻煩了，無忌萬分感激，快去歇息吧，無垢由我們來照料。」看到少帥都疲憊成這樣了，心裡還想著人蔘湯的事，長孫無忌感動得雙眼有些發紅。
少帥輕輕地掙脫木蘭姐妹的攙扶，上前拍了拍長孫無忌的肩膀，微笑著說，「咱們兄弟怎還分出彼此啊，去吧去看看無垢，她很堅強，一般女子還真是忍受不了這種心絞痛的折騰。」
……
少帥本來接著是要去巡視小河洛，之後在小河洛召開一次會議的，但因長孫無垢突然病發，被迫臨時改變了計劃，只好由馬周、侯君集陪同長孫無忌、杜如晦、盛彥師等人先行前往小河洛等候。少帥則帶著無垢前往洞林寺求醫，尚懷忠率領一隊暗衛隨護左右。眾女本來也要跟隨而來，但少帥考慮到這裡是佛門清修之地，女子似乎不便前往攪擾。於是只帶上隨軍大夫潘娘子和跟班楊二兩人。楊二駕著馬車，潘娘子在車廂內陪護無垢，少帥則獨自一人車轅上，百無聊賴地瀏覽著一路的自然風光。
「少爺似乎一夜之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沉默了許多，清澈的眼神變得深邃了，以前的少爺雖然有點痞，但可是一個性格爽朗、無憂無愁的人，怎會這樣呢？莫非是因為車輛內的那個女孩？難道少爺開始思春了？不對，應該是初戀了！嘿，少爺新玩意就是多，思春就思春唄，卻說是什麼初戀，什麼少年懷特之煩惱啊，我靠，真是拗口得很。少爺煩惱了，咱這個大總管卻幫不上忙，這是不是失職啊，要是老夫人知道楊二照顧不好少爺，哪不是要挨家法？不行，咱得替少爺想得辦法才行！」楊二看著沉默寡言，似乎有些傷感寂寞的少爺，心裡暗暗下了個決心。
「少爺，你是擔憂這個無垢姑娘的病情呀？」
「嗯。」
「少爺，你是喜歡上這個無垢姑娘了？那就大膽追啊一定要追到手，這個世間還會有咱家少爺追不到女子嗎？小的這裡有一條泡女妙策，百試不爽啊……」
「嗯，多嘴！」少帥嘴角一咧，露出一絲笑意。
「不過，少爺……這個無垢姑娘……似乎……似乎對少爺的感情還不夠深，這女人的心思最是花樣多，如不先下手為強，到最後會被他人捷足先登啊，如今的少爺是近水樓台，要不小的找些加料的春藥來，先成就好事再說，到時生米煮成熟飯，難道還怕她煮熟的鴨子還會飛嗎？」楊二邪惡地乾笑著。
「敲，我敲，我敲破你的頭，這就是你的妙策嗎？下作卑鄙！你家少爺堂堂隋末第一條好漢，豈會做這種事情啊，切，沒有一點建設性和可操作性！」
「那是，咱家少爺才高八斗，英俊風流，自然是天下美女主動排隊送上門來了……只是少爺，女人的心思都是希望男人積極主動出擊，而不是坐在這裡冥思苦想、患得患失、感時傷懷，佳人是苦等不到的，少爺不是常說，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嗎！」
「有長進！膽敢教訓少爺了！不過似乎也有些道理，這次不敲你，下不為例！專心駕車！」
「好咧，下不為例，駕！」見到少爺又恢復以往的心性，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他楊二自小和少爺一起長大，感情深厚，那會不知少爺的心思呢。
「少爺，還記得那個岔路口嗎？」
「嗯，那不是當初遇到潘娘子和小惠姑娘的地方嗎？」
「是啊，小惠姑娘現在跟著老夫人學算賬，幫助府里管賬目，不過聽說她自從少爺離家從軍后就很少有笑容了，經常一個人獨自發獃，也許是想她娘了……」
「哦……」，一個梳著大辮子，眨著大眼睛，長睫毛，純樸可愛的姑娘躍入少帥的腦海，這麼久沒見著小姑娘了，長大一些了嗎？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輕泣，少帥回頭一看，原來是潘娘子。
「少爺，妾身想小惠了，妾身真是一個沒責任心的娘親，妾身對不起小惠……」潘娘子孤身隻影地斜靠在車廂門，淚花滿眶，楚楚可憐。
「你們娘倆夠苦的了，這一趟回去帶上小惠吧，這樣母女倆就可以常在一起了，其實老夫人也是很疼愛小惠，想讓小惠在她身邊學些記賬算賬的實用技能，以後也可幫幫府上的忙，就是有一天離開府上，也能找一份飯吃。」少帥憐惜地將潘娘子攬擁入懷。感受著少爺的憐惜和關愛，潘娘子將柔軟的身子深深地糅入少帥的懷抱，呢喃地說：「少爺對妾身母女真好，妾身幾輩子都報不完少爺的恩情。」
「呵呵，跟著少爺可是要吃很多苦的，甚至可能連命都會扔在異鄉，怕不怕，後悔不？」
「只要能跟著少爺，妾身做什麼都不覺得苦和累，妾身母女的命原本就是少爺救得的，這條命也是全屬於少爺的。」
「你們母女始終都是自由的，不屬於任何人，在少爺眼裡，你們並不比那些達官貴人卑賤，對少爺來說，你們都很珍貴，所以，你以後不要自卑自賤，要挺直腰桿做人，敢愛敢恨。楊二也是一樣，咱們自小一起長大，咱們沒有主僕之分，就像親兄弟，好朋友一般，如果有什麼不同，那就是咱們所做的工種不同，所要肩負的責任輕重不同，你們都是少爺身邊最親最信得過的人，希望從此以後你們都能自尊自愛，跟隨著少爺一起去開創新生活。」
「嗯！」潘娘子和楊二激動地看著少爺，猛然地點了點頭。
「楊二現在是少帥府的大總管了，少爺就給你取個名字吧，就叫楊繼業吧。」呵呵，楊家將也穿越到隋末了。
「多謝少爺賜名，楊二從此有名字了……」楊二欣喜若狂，像中年發財又得子一般，我靠，至於嗎。
「無垢姑娘醒了嗎？」
「出發前服了人蔘湯后，醒了一短時間，還和巧文姑娘說了一會話，期間不知何故哭了一場，之後一直昏睡到如今。」
「哦……讓她睡吧……」少帥神色有些複雜地往車廂內看了一眼，隨後把目光轉向遠處的連綿起伏嵩山山脈。
見到少帥在思考問題，潘娘子和楊繼業（楊二）各自忙自己的去。
不一會，馬車即到了洞林寺山門。車馬無法上去，只能步行拾級而上，約需攀越20分鐘左右的石級才到寺門。
少帥只好親自背著無垢上山。
雖說無垢年齡才15歲，但其高大豐滿，體重約有120斤，剛開始不怎麼樣，但上到一半路程，健壯如少帥亦感到有些吃力，天氣雖然冷，但還是汗出如漿。但他不想讓其他人來背無垢，再累也要親自背她上去，深呼吸了一下，繼續矯健邁步拾級而上。
忽然感到一絲涼意，似乎是幾滴雨滴，但少帥此刻哪會在意，山上終年迷霧瀰漫，飛灑雨滴那是常有的事。
其實，那不是雨滴，而是背上那女孩的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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