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O七章 帝王之身 2

第三O七章 帝王之身 2

曦妃是個聰明的女孩,並且一點即通,有的時候甚至都不需要別人將所有的話說得太明,只要點了頭,大體上她也就清了。

清了,應天這一次帶走夜梓必然跟他所說的完美法子有着關聯,這一件事她是清了,只是其中究竟有着怎樣的關聯,光是靠清了應天的心思還是沒用。在意識到應天帶走夜梓可能跟帝王運的實化有關,曦妃的口吻當即急了。

看着臨,完全是一種急憂的恐擔,曦妃問道:「夜梓,應天帶走夜梓,他是不是要用夜梓來做什麼?」

急。

不只是曦妃和小璃急,安德魯那兒更急,雖然從剛剛開始到現在,他一直在克忍着,沒有出聲詢問,甚至於強忍着不讓自己表現得憤怒以及急躁。可那是他的妹妹,在他的眼皮底下再一次被人抓人的妹妹,就算在如何的理性,在如何的清楚就算急也沒用。隨着時間的推移以及種種的推思,心裏頭的強忍總有達到極限的時候。

一直忍克,為了理性刻意壓下心中的急焦,自從君以諾沖着安德魯發了那一通火后,安德魯就一直坐在沙發上。靠在沙發上,頭微下低,垂下的眸眼瞧不清眸中所隱的顏色。眼中的顏色雖然叫垂下的眼眸擋遮,不過從安德魯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還是瞧得出他的心焦。

焦急。

一直試圖壓下的焚焦,只是理智一直讓他壓下憤怒,保持理性看待一切,可是最為重要的存在如今就在別人手中,而那人帶走她究竟想要做什麼,自己甚至都不知。理智,這個時候哪還能時時刻刻保持着絕對的理性。

情感上的慮焦正在一點點蠶食著安德魯的理智,就連擱放在扶手上的手,也因為理智的逐漸蠶食漸漸加了力道。一點一點增加的力道,真皮沙發,堅硬而又帶了韌性的皮質沙發,竟然也在安德魯的施力之下,被五指穿破。

足以穿破真皮沙發的五指,那壓克之下的憤怒自然可想而知。忍,一直在隱忍,然而這樣的隱忍也壓克得差不多了。扎穿了沙發的手,緊緊握成了拳,藉著被手指扎穿的孔洞將沙發扶手上一整片皮直接扒了下來,安德魯一字一頓問道。

「那個傢伙,他帶走夜梓,到底想做什麼?」

憤,難以言說的憤,只是再如何的氣憤也不能拿自家的東西撒氣。當看到安德魯竟然徒手將自家的真皮沙發扎穿出幾個洞孔,並且直接將整塊皮扒了下來,曦妃的心下意識的抽了。

重重一抽,甚至於都能聽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不過這心頭的抽痛也是一瞬的事,鑒於這一次情況特殊,她最終還是忍了。

強忍下心中的抽痛,而後再度將視線移落到臨的身上,安德魯的質詢,以及曦妃的疑惑,加上君以諾的憤怒跟小璃的狂躁,四個人再配上佐恩一人的疑思,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臨的身上。而臨,在聽了安德魯那一字一頓的質詢后,說道。

「做什麼?你問那個傢伙帶走夜梓究竟想做什麼?當然,是為了用夜梓來固鞏帝王運的魂,讓帝王運完完整整化為實體,有着自我意識,可以任意掌控一切的實體。」

「利用夜梓,藉由夜梓來鞏固帝王運,他要如何借用夜梓。」

「帝王運,之前藏於重眸中,而重眸,在落入夜梓的左眼前是冷君家所物,我想這一點你們都清楚。」

重眸本是冷君家所有,這一件事他們哪會不知?對於這一件事所有人都是清的,其中最為清楚的自然當屬君以諾。因為臨剛剛提及的冷君家,就是君以諾的本家,而當年就是因為重眸植入夜梓的左眼,才導致他失去自己的妹妹。

失去那個對於自己來說最為重要的人,同時也傷害了自己世上最後的兩位親人。

重眸,是冷君家所有,對於冷君家的女孩子來說,重眸既能救命,同時也能讓她們喪命。重眸,作為深藏帝王運的重眸,本身自當凶霸,雖然得到重眸就能借得帝王運,事事康順,不過這個康順也是得付出相對的代價。

代價。

若是想要得到重眸,藉由重眸當中的帝王運保一族康平,就必須給重眸尋找它所中意的宿主。而這個宿主,便是從冷君家的女子中選出。

女子。

只要是擁有冷君家血統的女子,便可能被重眸相中,在它榨乾上一位宿主的生命時,由它選出,並且讓它成為下一個寄宿的存在。這個女子無論年紀,不關大小,只要重眸相中,她便是重眸的下一位宿主。

宿主。

承擔着擔負起重眸,以及整個家族的宿主,冥冥之中當下一任宿主被重眸相中后,她的這生死便已同重眸牽連在一起。不得重眸,死,即便得了重眸,也不過是延長數年壽命,待重眸將宿主的生命榨乾,它就會尋找下一位宿主。

一直一直尋找下去。

冷靈。

當初君以諾的妹妹就是重眸所選定的下一位宿主,打從娘胎里就帶出的病,讓君以諾一直認為只有重眸才能救活自己的妹妹,才能延緩她的生命。延緩,對於君以諾而言,那唯一一個能延緩妹妹生命的重眸,卻在陰差陽錯中嵌入夜梓的眼中。

被強行挖掉左眼的夜梓,承受着十幾年的痛苦,而得不到重眸的冷靈,也在重眸的詛咒中離世。

重眸。

那曾經帶給冷君家榮耀,最後又毀了整個家族乃至於他們四個,讓君以諾徹底迷失長達數年之久的重眸。他們怎麼會不記得,又如何可能忘記,只是縱使記得如何的清楚,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重眸同這一件事有什麼關係。

重眸。

不是四年前就已經被應天挖了出來,早已離體四年的重眸,並且連着帝王運也被應天取出,如今應天再次帶走夜梓。

能做什麼?

臨的這一聲詢,不但叫他們記起當年發生的那一切,甚至於這顆心,也因着這一番回思逐漸不安起來。不安,因為察覺到事情可能有所關聯,所以本能的在真相探清前感到不安。

在這一行顛盪了這麼久,對於他們而言,直覺對於他們而言,就是一項最敏銳的存在。雖然心裏頭沒清個大概,不過這一份不安已在心中埋底,並且一點一點溢升。不安,那種騰溢而出的不安探不出跟由,卻讓他們覺著這一顆心不知為何顫揪了起來,就在這一顆心糾顫之際,那邊的臨。

也開口了。

「重眸,上一任是屬於冷君家的,雖然重眸長達許久都由冷君家繼承,不過說真的,就重眸而言,冷君家的女孩對於它來說就是一個宿主,一個供它吸食提供養分的宿主。至於這個宿主,它從未真的認可,甚至於對於重眸來說,被它相中的女孩也不過是它繼續傳承下去的容器。一直以來,所有的宿主皆是重眸選定,因為只有它選定的人,才有資格讓它入體,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存它的活性,讓它一定傳衍下去。一直以來皆是如此,然而在這個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亂了一直以來的變數,而夜梓,對於重眸而言就是這個變數。」

話到這兒,不禁頓了一下,微頓之後很快的臨便繼續說道:「當初陰差陽錯,夜梓代替冷靈成了重眸的宿主。對於不曾認可的存在,夜梓的承接只會遭來重眸的抵觸。可事實卻又一次出乎眾人預料,夜梓的陰差陽錯非但沒有招來重眸的排斥,反而對於重眸而言,也許夜梓是它所碰遇到的,所有宿主裏頭最能貼合它的存在。」

雖然宿主全都冥冥之中由重眸自己選定,不過所有的宿主與重眸的貼合度卻大不相同。有的得了重眸后可以再活七八年,而有的人?卻熬不過那一兩個年頭。然而對於夜梓而言,她非但完美同重眸結合在一切,甚至於還因着重眸的緣故,擁有那可以探失到一切的能力。

重眸。

對於這位陰差陽錯的宿主。

重眸顯然最滿意,也最欣喜,可就是因為重眸的滿意以及欣喜,對於如今的夜梓而言,才是致命的。

夜梓與重眸的完美貼合,必然是應天這一次帶走夜梓的原因,也是明了這其中的可能后,曦妃忍不住說道:「難道,在夜梓的身上,還藏了什麼?」

這一番詢問,問得非常的輕,因為所有人都不希望曦妃的這一番詢成了現實。然而現實這種東西就是如此,就算心裏頭再如何的抵觸,它也仍是真相。曦妃的話落後,真切的看到臨點了頭,藏在斗篷下的頭,輕輕一點,露在斗篷外的唇因為這一點,抿得更緊了。緊緊抿起的唇,透了一種不安的訊息,就在這訊息表露后,臨說道。

「是,雖然我知道這是你們眼下最抵觸的事,不過曦妃說得沒錯,應天之所以帶走夜梓,是因為他覺得夜梓的身上,恐怕還藏了什麼!而他的這一番猜思,恐怕也不是沒有跟由的胡猜。」

「沒有跟由,到底是什麼跟由,還有夜梓現在的身上還能藏有什麼?能讓應天大費周遭將她帶走。」

E市的返魂香?應天是為了返魂香特地出現在E市?一開始或許他們還會這麼想,不過當應天將夜梓帶走,並且徹底消失后,他們心裏就已經清了。返魂香並不是應天最終的目的,也許早在那完美的法子在腦中生成時,返魂香對於應天而言就是一道誘餌,一道將他們引上鈎擒走夜梓的誘餌。

應天最為狡詐,怎樣的算思在他心裏,都有可能。

能讓應天動那麼大的心思,夜梓的體內恐怕真藏有什麼!本來這心裏頭就已經夠揪提了,如今聽了臨的話,那揪提的心又往嗓子口提了不少,提吊起來,連着胸口也開始卡悶得慌,慌悶之下那焦慮的詢也問了。

「究竟藏了什麼嗎?」喃聲應了一句,輕應之後臨終究還是開口了:「藏了什麼,如果我沒猜錯,恐怕夜梓的左眼裏頭,還殘留着當年寄存在她體內的帝王運。而應天想要的,就是利用夜梓,拼湊出整卷帝王運。」

「體內的左眼中還殘存着帝王運?初代,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重眸不是早在四年前就已經挖出來了。帝王運,帝王運也早在四年前就被應天從夜梓的體內抽離!四年前就已經拿走的東西,如今怎麼還會存在於夜梓的體內?還有整卷的帝王運?帝王運不是已經只剩下半卷,應天又要如何讓帝王運再現完整。」

「如何再現,就是為了再現,所以他才費盡心思帶走夜梓。我剛才不是說了,夜梓對於重眸而言是最完美的宿主,也是貼合度最高的!對於夜梓而言,重眸與她幾乎融為一體,就算是最後應天要將重眸從夜梓的左眼中挖出,還曾承受過重眸的抵觸。抵觸,對於只將宿主視為供給的重眸而言,自打它現於人世間,就不曾抵觸過從誰的體內離開,可是對於夜梓,它卻反抗了。因為它和夜梓的貼合度太高了,乃至於在最後它都不願意離開,甚至為此而現了抵觸。抵觸,雖然只憑重眸是不可能抵抗得了應天,不過因為它與夜梓的貼合度太高,在寄宿的這十幾年裏,一點一點的與夜梓同化,所以在夜梓的體內,恐怕才留有帝王運的拓印。」

拓印。

就好像有人長時間壓着刻碑,因為長時間的壓坐最後起身的時候拓印在身上的痕迹。痕迹,帝王運上的權勢在夜梓的身上留下了痕迹,就好像拓印出的副本一般。

而現在,原始的帝王運已經被毀得只剩下最後的半卷,要想讓帝王運徹底實體,將帝王之勢徹徹底底的攬入手中,應天決定從夜梓的體內,將那拓印在魂中的印記抽走。

拓印。

刻印在夜梓靈魂深處這一生都無法抹去的印記,對於夜梓而言,這個印記或許就只是留在皮膚上的拓印,不過對於應天而言。

帝王運。

將再度回歸。

返魂香,的確可以固魂,不過再如何的能讓死物起死回生,只是靠返魂香還是不夠的。所以想讓帝王運成人,想讓帝王運徹徹底底的活過來,最重要的就是將最根本的東西還給它。

最根本。

帝王運上的福壽就是它的根本。

而現在的這些根本,全都拓印在夜梓的靈魂深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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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的咒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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