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星空
這不，昨天她就是被他纏得受不了，然後硬著頭皮去了娘親那裏試探的說了兩句，結果就被娘親給訓斥了。
雖然那語氣也並沒有多重，可她也受不了一直惹娘親生氣啊。
因此現下樑媗也就只能是把梁雍一次次投過來的目光都給強行忽視掉了，然後就只是眼觀鼻鼻觀心的專心用膳，一點想要分下心的意思都沒有。
「雍兒，你是眼睛不舒服嗎？需要娘親派人去請大夫來給你看一下嗎？」但就在梁雍越來越着急時，沈氏卻忽然開口了。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也立刻就讓得某隻小老虎立刻便僵在了原地。
「娘親，雍兒眼睛沒事，就是剛剛好像有灰塵飛進去了，但現在已經好了，真的！」但在僵硬之後沒多一會兒，梁雍就急得趕忙向沈氏表態，他沒事，他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不然，要是娘親真的找了太醫來為他把脈，那就算是沒病，也得連着喝好幾天的什麼滋補壯骨的葯膳。
某頭小老虎可最是討厭苦哈哈的東西了，要是真這樣，那有人還不得哭了呀。
「沒事就好，趕緊用飯，時辰不早了，一會兒還得去鶴壽齋呢。」淡淡地瞥了一眼梁雍，沈氏就收回了目光，但就算這樣，梁雍也是被嚇得夠嗆。
但有句話說的多好啊，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等到沈氏和梁媗三人都用完了早飯後，沈氏就讓梁媗送梁雍去鶴壽齋了，而此時此刻，梁雍看向梁媗的眼神，已經不能再用憤怒來形容了，畢竟剛剛她可把這頭小老虎忽視的不是一般得嚴重啊，甚至於差點就都害他被苦兮兮的葯湯給「毒害」了呢。
「姐姐！」而看着一直不看向他，就只是飄忽著目光的梁媗，梁雍最終還是忍無可忍的先開口了，拉住梁媗的衣袖就非常不高興的對她大聲喚道。
這樣一來，就算梁媗依然想裝作什麼都沒聽到，好像也有些太過牽強了，因此她也還是順着梁雍的意停下了腳步，垂眸看着他。
「雍兒，我就只問你一句，昨天我被娘親訓斥時，你是不是第一個就溜了的？」但梁媗也不是沒有制勝法寶的，她看着梁雍，輕輕地就問了這麼一句。
儘管梁媗的聲音根本就不大，但卻還是讓得梁雍登時就語噎了起來，好半晌后都沒能再說出一句話來。
昨天在被梁雍纏得受不了，最後還是去向沈氏探口風，但卻被訓的時候，梁媗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某頭小老虎是馬上就腳底抹油的溜了啊。
雖然對此梁媗是好氣又好笑，也沒有真的生氣。
但在這個時候拿來做反駁這小老虎的理由，倒是真的不錯，所以當梁媗的話才一落地，就看到了愣住的梁雍時，梁媗是很滿意的。
可還不等梁媗牽起梁雍再多走幾步呢，這小老虎卻又反應過來了，抬頭看着梁媗就氣呼呼的開口了。
「姐姐你這說得不對，就算你真的生雍兒氣了，那你直接對雍兒說就好，幹嘛在先前不說，到了關鍵時候又不理雍兒？」
梁雍一臉憤怒的看着梁媗，小嘴也氣得癟了起來，看上去還真是很生氣啊。
「雍兒，你這話的意思是如果我之前說了，你就會不再煩我咯？」但梁媗卻還是老神在在的看着梁雍問了這麼一句。
「那……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梁雍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的那一個字時，甚至是小得連梁媗都聽不見了，但她的嘴角卻還是輕輕地揚了起來，要這頭小老虎不想去沈府的事情，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
「好了，我們先去鶴壽齋吧，要是讓承平爺爺久等了可不好。」梁媗滿意的牽起梁雍就往鶴壽齋的方向去了。
而至於又開始糾結了起來的這隻小老虎，梁媗卻也是悄悄地鬆了一口氣，畢竟要是雍兒再纏下去，那該頭疼的人可就是她了呢，能在這裏偃旗息鼓自然就是最好的了。
儘管這只是暫時的。
梁媗牽着梁雍總算是在經過許多波折之後抵達了鶴壽齋，而就在梁媗他們才剛剛到達鶴壽齋的大門外時，竟就看見了梁思玄正好從院內走出。
「父親。」不管梁媗現下對她父親的觀感到底是有多複雜，但現下她卻還是得牽着梁雍一起向他們父親行禮請安。
「嗯，你們來啦。」梁思玄看着梁媗和梁雍，輕輕地點了點頭道。
而梁媗和梁雍因為是低着頭，所以梁思玄此時是看不見梁媗眼底得驚訝的，昨晚根本就沒有回來的人，怎麼今天會出現在鶴壽齋呢？梁媗很是有些想不通。
但現下卻不是琢磨問題的好時機，因此在梁思玄又對他們問起了最近的學業和功課問題時，梁媗就趕忙收拾好了心情，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來應對，畢竟西殷民風再開放，女子也是不能為官的，可對於女子的學識，時下還是非常講究的，那就更別說是梁思玄了。
因此每當梁思玄對他們幾個考校功課的時候，就是他們最緊張的時刻，在這一點上就連梁媗都是不能避免的，所以她現下自然也就不敢大意的。
不過幸好的就是此時她身邊可是還有梁雍在呢，有他的地方，那梁思玄考查的重點方向就絕對不會是梁媗了，為此她倒是又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可有人卻就要哭了呢。
梁媗用餘光不動聲色的去觀察身邊的梁雍，只見在梁思玄越來越難的問題下，他支支吾吾的程度也就越嚴重。
而隨着梁思玄愈發難看的臉色，梁媗也不由自主的就在心底暗叫了一聲糟糕時，救星卻突然出現了。
「相爺，老太爺讓四爺趕緊進去了。」鶴壽齋的大門處，承平老管事現下是笑語晏晏的站在那兒，輕輕鬆鬆的一句話就把梁思玄的怒氣給止住了，也把梁雍的危機給輕易擺平。
「既然你祖父找你，那你就進去吧！但雍兒，你可得記住要好好用過讀書了啊。」
梁思玄看着梁雍說道，語氣里很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師從梁老爺子，可他的功課怎麼還是只有這個水準？
對此梁思玄覺得會有問題的一方，自然也只能是梁雍了，畢竟另一個人就是梁老爺子啊，誰又會敢把責任推給他呢？
反正梁思玄是不會的，而正被訓的梁雍就更不用說了。
「是，雍兒謹記父親的教導。」當下樑雍就趕忙點頭應了，然後是難得那麼主動的就走到承平老管事的身邊，一起進院了。
但梁雍倒是有承平老管事解救，可梁媗呢？現在可就沒有誰能夠來解救她了呀。
「最近身子怎麼樣，還好嗎？」鶴壽齋一向就是最清靜的地方，除了少數幾人，別人也不可能進得來，因而此時這裏就只剩下樑思玄和梁媗一行了。
「漠珂還好，多謝父親關心。」
但越是這樣安靜的地方，梁媗越覺得有些情緒就會愈難控制，畢竟面前的這個人，是她曾經那樣尊敬和愛戴的父親，不管在得知前世的真相時，她是怎樣的萬念俱灰過。
也不管當日在南蘭溪畔里，父親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相信梁姷的時候，她是怎樣的失望過，可面前之人終歸是她得規規矩矩喊上一聲「父親」的人啊。
可也正因了如此，所以有些事、有些記憶才會那麼深刻，就算已經都過了好久，她都依然還是不能釋懷。
每當看見她父親時，這些記憶也就會再次的鮮明一分。
梁媗就算想讓自己忘了這一切，都是有些困難的，所以此時梁媗的聲音不自覺得就也僵硬的很，就算不去細聽，那也是誰都能聽出那一生分得情緒的。
而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梁媗對梁思玄就已經是完完全全的有禮卻疏遠的態度了，像以前那樣努力得想得到他一點認可的模樣，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並且等到梁思玄總算是有時間來發現這一個現象時，一切好像都已經過去了很長的時間，長到就連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再與自己這唯一的嫡女相處了啊。
「沒事就好，那我要去上朝了，你也趕緊回去吧。」父女倆那樣相像的兩雙琥珀色眸子，此時卻都承載了不一樣的情緒，但它們卻誰也看不見誰。
因為直到最終分開的時候，梁思玄也沒回過一次頭，而梁媗也從沒有抬起過一次眼帘。曾經那樣渴望得到承認的人，現下卻沉默了。
而她也只剩下了沉默，除此之外，她不知道還能對父親再說什麼。
今天從一早開始，天空就一直在飄着微微的小雪，雖然不大，風也不怎麼呼嘯刺骨，可現下在層層疊疊的烏雲籠罩下，卻還是能讓人覺得壓抑得難受。
「小姐，天這麼冷，你身子受不住的，我們回去吧。」在梁思玄走後，梁媗卻沒有立刻離開。
而是就這樣站在了鶴壽齋的大門外，許久都一動不動，讓得在後為其撐傘的青茼，看着她那瘦弱的身影，心裏可是着急壞了呀。
但就算這樣，一開始她和念湘卻都是不敢出聲的，要不是梁媗站得實在太久了的話，那青茼也是不會開這個口的。
畢竟還有誰能比她和念湘明白，自家小姐曾經就只為了相爺的一點注意，而付出過的努力呢？
「回吧。」
可也就在青茼和念湘都有些擔心梁媗不會點頭時，她卻終於是鬆口了。
青茼二人很是高興，攙扶著自家小姐就離開了鶴壽齋，往南蘭溪畔而去，最近都再沒什麼能讓得沈氏繁忙的事情了，所以梁媗自然是幾乎都賴在了南蘭溪畔，不回小雲曛的。
「三小姐，你可總算是回來了，要是再慢一些，李媽媽可都就要走了呢。」而就在梁媗才剛一回到南蘭溪畔，卻就被弄琴抓住，一把便拉着往正屋裏趕去了。
「李媽媽來了？怎麼了，是外祖母有什麼話要讓李媽媽帶給娘親的嗎？」梁媗雖然被弄琴這一抓是弄得有些一頭霧水。
但現下卻還是配合的讓她拉着自己往前走，並且一面走一面還對她問起了讓自己疑惑的問題。
「老夫人倒是沒什麼話讓李媽媽帶給夫人的，帶她老人家卻有話要帶給三小姐你，我們快些過去吧。」弄琴看着梁媗笑了笑的說道，可這卻讓她更是疑惑了呀。
外祖母讓李媽媽帶話給她？外祖母會有什麼話是得專門讓李媽媽親自跑這麼一趟來帶給她的呢，這梁媗是怎麼想都想不到的啊。
更何況，最近也沒什麼事情啊，除了冉家小姐要到帝京來一事外，其他哪裏還有需要她老人家親自過問的？但就算是冉家小姐的事情，那也還得再等些時日，畢竟前兩天冉家那邊的來信才說，冉家小姐剛剛離開金陵，要抵達建安，那還得有好些日子呢，祖母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就要佈置起此事吧。
「三小姐，你可總算是回來了，要是再慢一些，李媽媽可都就要走了呢。」而就在梁媗才剛一回到南蘭溪畔，卻就被弄琴抓住，一把便拉着往正屋裏趕去了。
「李媽媽來了？怎麼了，是外祖母有什麼話要讓李媽媽帶給娘親的嗎？」梁媗雖然被弄琴這一抓是弄得有些一頭霧水。
但現下卻還是配合的讓她拉着自己往前走，並且一面走一面還對她問起了讓自己疑惑的問題。
「老夫人倒是沒什麼話讓李媽媽帶給夫人的，帶她老人家卻有話要帶給三小姐你，我們快些過去吧。」弄琴看着梁媗笑了笑的說道，可這卻讓她更是疑惑了呀。
外祖母讓李媽媽帶話給她？外祖母會有什麼話是得專門讓李媽媽親自跑這麼一趟來帶給她的呢，這梁媗是怎麼想都想不到的啊。
更何況，最近也沒什麼事情啊，除了冉家小姐要到帝京來一事外，其他哪裏還有需要她老人家親自過問的？但就算是冉家小姐的事情，那也還得再等些時日，畢竟前兩天冉家那邊的來信才說，冉家小姐剛剛離開金陵，要抵達建安，那還得有好些日子呢，祖母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就要佈置起此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