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啟動拐人計
兩個老頭張口結舌的看著姬延。
「怎麼了？有問題？」
顏率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問題可大了！」
「說說。」
「其一，王室之耕牛不足百頭，耕作王田尚且不敷使用，很多時候還得隸農下田拉犁；其二，咱們鐵犁也不富裕；其三，百官尚且食不果腹，哪怕尊貴如我王，如今亦需節衣縮食。故我王說謂發耕牛，發鐵犁，發口糧，恐怕無一能辦到。」顏率說著搖頭不已。
姬延點頭道：「嗯！老太師說的問題本王早就想過。最大的難題其實是房屋，咱們已經解決，其餘問題都是小問題。首先鐵犁便不成問題，新建的煉爐已經正式出鐵了，本王要求工匠們打造就是；至於口糧，本王留在備倉的糧食共十萬斛，供應禁軍訓練領出了一萬斛，如今還有足足九萬斛，按每人分發百斤口糧的標準，算起來足夠供給十萬人。」
「最大的問題在於耕牛，這東西沒法憑空變出來，就算立即馴養也需要不短的時日，咱們需得好好想想辦法才行。」
李桂雙眼圓瞪道：「原來我王留下十萬斛糧食居然是為招人準備的啊！」
「你以為呢？」姬延笑道：「趕緊想想，怎樣才能有耕牛給到這些投奔洛陽的人們。」
李桂想了想道：「老臣倒是想到了一個地方，耕牛很是不少。」
「哪裡？」姬延興奮的問道。
「國人啊，他們幾乎家家戶戶有耕牛。」
「國人？」姬延頭痛道：「可臣民治權都在地官府手裡掌握著啊！」
姬延如今對地官府算是有了正真的認識，他想要發展洛陽，卻幾乎方方面面都受制於這個地方。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一定要將這個關鍵的位置掌握在自己手裡，王續啊王續，你手握我大周命脈，卻偏偏不站在我這邊，這可是取死之道啊，休怪本王辣手無情了！
李桂道：「據老臣所知，國人們整天無所事事，愛好聚會宴飲，對酒之需求頗大。如今內務監所產天外客遠勝別的酒，咱們如果拿出一些同國人交換，這些嗜酒之人恐怕願意用任何東西來換取，包括耕牛。」
姬延眼睛一亮：「對呀對呀！用美酒換耕牛，老將軍好主意啊！」
顏率卻潑了一盆冷水：「耕牛可是每個國人的命根子啊！現在隸農本來就少，如果連耕牛都沒有了，國人們的土地如何耕作？老臣可以肯定，他們雖然嗜酒，卻絕不可能拿耕牛來換，那等於拿自己的田間收成當兒戲！」
姬延想了想道：「如果咱們不換耕牛的所有權，而僅僅換其使用權呢？二位以為他們願意么？」
兩人迷惑的看著他，顯然沒有搞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姬延解釋道：「舉個例子：一斤天外客，換得耕牛三天的使用權。耕牛仍然屬於國人的，只是借用三天，時間一到便還回去。」
李桂尚自迷糊之時，顏率卻是雙眼一亮：「我王此法大善！耕牛隻是在農忙時耕作田地，其餘時間都比較空閑，我王此法相當於將耕牛空閑的時間利用起來了，既不會影響耕作，還能獲得天外客美酒，老臣以為國人們一定樂意。」
「好，就這麼定了！」姬延笑道：「老太師下去后馬上將咱們商量的招人辦法形成公文，張貼至城鄉各地，另外讓你的酒正去和國人們商量天外客換取耕牛使用權之事宜。當然，本王剛才所說的優厚條件僅限於最先前來的一百戶人家；一百戶之後到五百戶之前，取消發放鐵犁和免費借用耕牛這兩條；五百戶之後到一千戶之前，再取消發放種子和發放口糧這兩條；再之後來的，連房屋也得自己建了。」
「當然，誰開墾的田地則歸誰所有這一條不變。只有分出梯度，人們才會爭取儘快前來。新到的人員，便由老太師派天官府官吏前去管理，前期主要負責分房，發種子口糧，登記造冊等事項。對了，為了讓有限的住宅容納儘可能多的人口，至少五口以上的人家，才能分得一套住宅。」
顏率皺眉道：「可一定有不足五口的人家，難道咱們不要這些人？」
「不足五口的，他們可以兩家或者幾家合在一起湊足五口啊！」
顏率點頭應諾。
突然「啪！」的一聲，姬延雙手猛地一拍，興奮的站起身來，高聲道：「本王的拐人大計便算正式啟動了！」
顏李二人不由相顧搖頭失笑。
直到離開天子寢宮，李桂仍然迷糊的問顏率道：「天子所謂使用權，所有權，究竟什麼意思啊？」
顏率解釋道：「使用權就是借用，所有權就是擁有。明白了吧？」
李桂恍然道：「明白了！就好比老夫這個大將軍，對軍隊便只有使用權；而握有虎符的太尉，對軍隊卻有著所有權。於是乎，他就不願意將虎符交還給天子了！」
顏率笑道：「朽木居然也可雕也！」
兩位老臣剛走，便有小內侍報告說姬方求見，已在殿外等候多時。姬延便讓他通知姬方進來。
不一時，姬方快步走進前殿。「參見我王！」
姬延抬頭看去，發現這個一向大大咧咧的傢伙做了一個月的情報頭子后，居然有了幾分特務人員特有的謹慎內斂，於是滿意的點頭道：「起來吧，坐著說話。」
姬方找了個位置跪坐下來，拱手道：「啟稟我王，那個女刺客已經痊癒，昨日便被末將帶到了情報監，已經提審過兩次，不過此人口風卻是很緊，尚未問出有用的東西。末將特來請示，可否對其用刑？」
姬延想了想道：「待會兒本王親自去看看。」說著將話題一轉，「訓練信鴿的事情做的怎麼樣了？」
「末將已於半月前找到兩名精通此道者，只是所買的成年鴿子他們都說不太合適，說什麼需要從幼鴿開始馴養。於是末將又買了一批幼鴿回來，如此一來，短時間內怕是不能訓練出可用的信鴿了。」
「時間長點沒關係，只要開始做了，便有成功的一日。此事沒有其他人知道吧？」
「絕對沒有！」姬方挺胸保證：「此二人由末將親自尋訪，找到之後，便將他們放到了一個秘密的地方，信鴿訓練成功之前，都不會讓他們離開半步。」
「嗯！俸祿盡量優厚，對他們的家人也要多多照顧。」
「我王大可放心，末將自有分寸！」
「情報人員方面有所增補嗎？」
「派出去的人員都在當地發展了一些成員，洛陽這邊也招納了一些，目前咱們中情局共有正式成員三十八人，考察期的有二十三人。」
「好，你做的很不錯。」姬延笑著誇獎了他一句，接著又交代道：「最近將東西兩周盯緊了，但有異動，立即來報！」
「諾！」
「咱們現在就看看這位女刺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