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尋思釀白酒
「另一件事情，便是軍規的制定，需要儘快完成。沒有嚴明的軍紀，多麼厲害的將軍也不可能帶出精銳的隊伍。本王已經定下了幾條訓練的軍規，但比較簡單，你參照這個增加一些規定，可以從如下幾個方面入手。」
「一是訓練方面，二是作戰方面，三是保管裝備方面，四是生活方面，比如就膳，就寢，內務之類的，最後便是糧餉方面，咱們要給每個禁軍充足的糧餉，讓他們不但能夠養家糊口，並且還能過上不錯的日子，這樣就能使得人們以能夠進入禁軍為傲，爭相來投。軍規制定好之後，需要安排專人向兵卒訓導，必須讓每一個人都能夠清楚了解並記住。所有這些，都得加上保密的規定。」
「還有，對於入選禁軍的標準也要形成規矩，以後招兵之時，就不用你親自把關了，負責招兵者按照規矩執行便是。」
事情談完，姬延很是高興，便讓姬東取酒來。
「啟稟我王，軍中禁酒。」衛嚴拱手道。
「就今日一次，將軍陪本王喝兩杯，以後想要也不給你了。」姬延笑道。
衛嚴只好勉強應了。
不一時，酒來了，姬延一看，卻是普通的米酒，不由臉色一沉：「本王今日招待貴賓，怎麼不取杜康來？」
姬東惶恐道：「啟稟我王，杜康已經沒了，只有專供我王飲用的尚元酒。」
「喔！」姬延遺憾的對衛嚴道：「實在抱歉，先王所存杜康沒了，只好委屈將軍將就著喝點劣酒了！」
「末將粗人一個，不論什麼酒，有得喝就好。能飲到我王之尚元酒，實乃末將之福氣也！」
「好，來，咱們喝。」姬延舉起酒尊豪氣的一飲而下，剛喝到口裡便差點吐了出來，皺著眉頭咬著牙關才吞下去，這妮瑪什麼東西啊？酒味幾乎沒有，一股濃濃酸澀之味卻是撲鼻而來，讓他五臟六腑都翻滾起來。
衛嚴卻喝的酣暢痛快，舉起酒尊一口乾掉，喝完之後還砸吧了一下：「尚元美酒，果然美味！」讓姬延直接呆楞當場。
待到衛嚴走後，姬延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禁軍有了主將，以後便不用自己再那麼操心了，可以騰出手來去做一些其他同樣重要的事情。市場到了內務監，須得儘快讓其運作起來，或許能夠帶來一些效益。想到效益，姬延便皺起了眉頭，錢啊錢，命相連！自己曾跟老太師等人打過包票，三個月之後能變出大把錢來，真要說道變錢的方法，卻還沒有一個成熟可行的方案，從何入手呢？
想要發展經濟，首先得有人手，可現在哪有什麼人啊！地官府掌管著臣民治權，人都在他手裡，想跟他要人無異於與虎謀皮。洛水邊的房屋建好之後倒是可以拐騙一些人口，可現在不是還沒建好么？頭痛啊！
想了一陣子，「呃！」的一個酒嗝，嘴裡又泛出一股難受的酸味，讓姬延眉頭大皺，暗罵這個時代的酒實在太差勁，前世作為企業高管的他可是喝過不少美酒，不由分外懷念起來。「鵝黃名釀何由得，且醉杯中琥珀紅。」這是酒之色；「滿酌香含北砌花，盈尊色泛南軒竹。」這是酒之香；「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這是酒之情；「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這是酒之妙；「李白一斗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言臣是酒中仙。」這是酒之能。
不用喝，姬延想著想著便不由醉了，眼睛卻越來越亮：這個時代的酒既然這麼差，如果能夠釀製出味道更純，度數更高的白酒來，肯定會很受歡迎，如果高價賣給各國貴族，那還不賺個盆滿缽滿？
再說了，釀酒可不是什麼高深的工藝，雖然自己也不是太懂，但基本的一些東西還是知道的，不就是將酒麴混入蒸熟的高粱，然後發酵釀造，再加熱蒸餾，最後掐頭去尾便成了嘛！要達到茅台，五糧液之類的水平肯定是不行的，但要超過這個時代的酒卻絕對沒有問題。
說動就動。
「姬東，喊酒正過來。」
「酒正？」姬東疑惑的問道：「我王找哪個酒正？」
「酒正有很多嗎？」
「啟稟我王，天官府下設酒坊兩處，一處產果酒，一處產米酒，每處各有酒正一人；內務監下設酒坊一處，主要生產供我王飲用之尚元酒，亦有酒正一人，計有三人。」
「這樣啊！還好，酒坊由天官府管理著。先叫內務監的酒正過來吧！」
「諾！」
內務監酒坊的酒正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乾瘦老頭，渾身帶著一股酸酸的味道，一天到晚貓在酒坊的他從來沒有和貴人打過交到，突然莫名其妙的被帶到天子寢宮，嚇的話都說不出來，唯有五體投地的趴伏在殿中，身上簌簌發抖。
「你是酒正？」
「是，是......」
「怕什麼，本王又不吃人的，站起來說話。」
酒正哆嗦著站起來，卻一不小心左腳踩到了右腳腳跟，一個趔趄便又摔倒下去，趕緊慌張的再次爬起來，兩隻手不斷的扭著上衣衣襟，似乎跟衣襟有仇似的，嘴巴蠕動著想說點「請我王治罪」之類的話，卻最終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
「粱，粱佑。」
「你這個酒正都負責些什麼工作啊？」
「授，授酒材，管符賬，辨五齊，辨三酒，辨四飲。」
「喔？這麼多工作？」姬延一下來了興趣，「具體說說。」
說到專業知識，粱佑漸漸活泛起來，話語也變得流利了：「授酒材，便是按需要給酒坊發放造酒之材料，主要是稻糧，還有酒麯，山泉水等等；管符賬則是將發放的材料和收到的酒漿記錄在符券賬冊上；五齊者，一曰泛齊，二曰醴齊，三曰盎齊，四曰緹齊，五曰沈齊；三酒者，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四飲者，一曰清，二曰醫，三曰漿，四曰酏。」
「山泉水？這個跟造酒有何關係？」姬延好奇的問道。
「為我王釀造之尚元酒必須用駱駝山之泉水。」
「喔！那麼造酒的糧食只有稻子嗎？不用其他材料？」
「微臣所管理之酒坊只造尚元酒，使用的糧食只有稻糧。宮外的兩個酒坊使用的材料則多一些，造米酒者，稻，黍，稷，麥，皆可使用，造果酒者，百果皆可使用。」
「有用高粱造酒的嗎？」
「高粱？微臣未嘗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