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遣使出洛陽

第二十七章 遣使出洛陽

兩位周公猛地停下了腳步,嘴巴張開都能塞進拳頭了,兩人對美味從來都是聞之則喜,來者不拒,只聽這些菜名就口水嘩嘩的,可一想到為了得到火鍋而付出的代價就肉痛不已,於是齊齊搖頭道:「不要了不要了,美味雖好,成本受不了啊!」

目送兩人漸漸走遠,姬延嘴角裂開了一絲奸笑:今天先在你們的心中埋下一顆種子,等到你們火鍋吃膩了的時候,又找不到更好的替代品,這顆種子就會生根發芽,蓬勃長大,到那時,還不巴巴的跑來求我要別的菜肴?到那時,老子坐地起價,不宰到你哭絕不罷休!

這時一個親衛走過來道:「啟稟我王,禁軍郎將姬方還被看押在虎賁監,自從昨天被帶回去后,他一直哭鬧不休,該如何處置,請大王示下。」

姬延一拍腦袋,這兩天忙的居然忘記了這茬,姬方這貨仗著是天子的堂兄,又是天子禁軍的最高長官,從來都是趾高氣昂飛揚跋扈的,突然間失去了自由,鬧一鬧再也正常不過了,況且自己又沒有明確的撤掉他。「將他帶過來,孤要親自跟他談談。」

不大功夫,姬方被帶過來了。

以前,姬方總是甲胄鋥亮,裝束齊整,手按青銅配劍,腳踏精製戰靴,配上頗為英武的臉孔,結實的身板,很有幾分人模狗樣,常常自詡洛陽第一美男。可如今卻是蓬頭垢面,衣甲臟污,就像剛從戰場上敗退下來似得,讓姬延差點沒認出來。他一來到殿內就跪倒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道:「大王,大王啊!末將想你呀!」

姬延心底暗笑,臉上卻一片陰沉,冷冷說道:「姬方,你可知罪?」

「末將有罪。」姬方趕緊說道:「末將罪過大矣!」

「喔?說說,都有哪些罪。」

「大王撞鐘之時,末將因身在虎賁監而未能及時阻止,此罪一也;大王養傷期間,末將因為職責在身不敢擅離職守而未能塌前伺候,此罪二也;禁軍中有人作弊,微臣未能明察,此罪三也。有此三罪,末將自知罪過太大,不敢請求原諒,但請我王懲處。」姬方聲音越說越低,表情也越來越凄涼,活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

****的,還跟我打感情牌哈!姬延心道,本來自己抓的是他對禁軍管理不善的問題,他倒好,先扯出別的事情,卻把真正的問題放到了第三位,目的就是希望自己想起他是我的堂兄,是我最親的人,是長期跟我一起胡搞的人,然後將他最大的問題給忽略了。

哼哼!又用這一套方法來忽悠我,以為我還是以前的姬延嗎?

「姬方,別給孤東拉西扯。」姬延的聲音不是很嚴厲,卻沉穩陌生的讓姬方心裡發涼:「本王只問你一件事情,代人站隊是怎麼回事?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天子確實變了,姬方只覺背心涼颼颼的,冷汗如蚯蚓般往下爬。

「啟稟大王,由於禁軍中大部分兵卒都是朝中權貴子弟,甚至有很多是王室子弟,一向嬌貴蠻橫,非常難管。由於長期沒有戰事,國內也基本安定,自從先王時期,這些子弟兵卒便開始玩忽職守,常常不到職,卻讓自己家中的下人隸農來頂替,他們將這個稱作代站。」

「先王提拔末將成為郎將之時,代站已經成了一種不成文的規矩,這些士卒甚至找一些跟自己毫無關係的窮苦庶人來代替,若是找不到人代替,還會被其他人笑話。末將剛上任時還想著整頓整頓,可還沒怎麼著呢,這些禁軍家裡的權貴人物便用各種方式向末將施壓了,甚至以不發糧餉,不發裝備來嚇我。」

「那時候,大王年齡尚幼,末將沒有後台支撐,不得不屈服於這些重壓,最後也就默認了。」

聽著姬方的講述,姬延漸漸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從姬方的神態和語氣能看得出來,他沒有撒謊,說的應該是事實,看起來,還真不能完全怪他,但他作為禁軍郎將,管理著天子唯一的一支力量,卻這麼隨波逐流,矇混度日,如果真有事情發生,自己這個天子還不被人想怎麼宰割就怎麼宰割啊?

「姬方,本王姑且當你說的是真話。」姬延冷冷說道:「禁軍郎將之位你是不可能再坐了,至於其他處罰嘛......」

「大王,大王啊!末將願意接受任何處置,可就是不想離開大王您啊!看在兄弟一場的情分上,請大王不要趕我走啊!嗚嗚嗚——」姬方眼見自己就要有大麻煩了,趕緊又哭了起來。

「閉嘴!」姬延喝了一聲,待到姬方停止了哭泣,這才緩緩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皮肉之苦你肯定是跑不掉了。不過嘛——」姬延故意停了下來。

「不過怎麼樣?」姬方瞪大眼睛急切的問道。

「如果你能幫本王完成一件大事,或許,本王可以考慮不再多做懲罰,甚至還能給你一個不錯的職位。」

「好好好!」姬方喜出望外,「不要說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末將也一定為大王辦得妥妥帖帖的。」

「先不要把話說的太滿。這件事情,」姬延停了一下才鄭重的說道:「真不是那麼容易,或者可以說是九死一生。」

看著姬延嚴肅的表情,姬方的興奮漸漸冷卻下來,怯怯的問道:「究竟什麼事啊?」

「去一個強大的國家給本王帶幾個人回來。」姬延緩緩道:「本王可以給你二十個人,人員由你自己在禁軍里挑;費用方面也儘可能的滿足你的要求。辦成了,大功一件,本王自會給你獎賞;辦不成,你就不用回來了。」他的語氣越來越生硬,到最後幾乎是疾言厲色。

姬方這才真正的意識到這件事情的艱難和重大,停了好一會,他緩緩來到姬延面前,鄭重的行了一個稽首禮,沉聲說道:「啟稟我王,姬方以前隨波逐流,並非出於自願,只因身周環境使然。但我畢竟是堂堂男兒漢,心底還是有幾分志氣的,一直盼望著有建功立業的一天。如今,大王給了我這個機會,哪怕千難萬難,哪怕有可能回不來,末將也願意去試一試。這件事情,末將接了。」

「好!」姬延大喜,走出案台將姬方扶了起來。「不愧我王室男兒,有志氣。」

接下來,兩人密議良久,對這件事情的方方面面都做了分析,並針對各種突發事件制定了相應的應對方案。

姬方臨走之前,對姬延道:「大王讓末將從禁軍中挑二十個人,末將心中現在已經有了人選。但還有一個人是末將最希望得到的,不過他卻不在禁軍中,故,末將想向大王討一個人情,請大王將此人給我。」

「喔?」姬延詫異道:「不知此人是誰,居然讓你這麼看重。」

「李遂,大將軍李桂之孫,十九歲,目前是天子六軍中的一個卒長。」

「這麼年輕?他有何特異之處?」姬延越來越敢興趣了。

「此人五歲開始習練武藝,刀槍劍戟樣樣拿手,弓馬亦頗為精熟;十二歲開始修習兵法,對山川地理多有研究;最重要的是,他頭腦靈活,頗有急智。末將此行將會碰到非常多的突發情況,如果有了他的同行,成功的可能性將大大增加。」

「你是如何知道他有這些本事的?」

「去年秋天,末將和天子六軍中的三個師帥約好到將軍山秋獵,各自帶了五十名士卒,結果其中一個叫做劉崆的師帥大獲全勝。在秋獵結束后的飲宴中,我們才知道為其出謀劃策並居中指揮的是一名小將,名叫李遂。再後來,末將才知道這個李遂居然是大將軍的孫子,末將好奇之下,就對他做了一些打聽,這才了解到他居然是如此出色的一個人。」

姬方歇了一下又道:「兩個月前,天子六軍中兩個卒長因為一點小事發生了爭執,後來大打出手,結果雙方的士卒也都加入進來,形成了一場混戰,其旅帥竟然沒法制止。一個禁軍士卒通知了末將,末將知道事情嚴重,就帶著兩百名禁軍快速趕了過去。到了事發地點,卻發現這些參與武鬥的士卒全都被扣押起來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李遂得知信息后,帶著他的一卒人對這兩個卒發起了攻擊,結果以一敵二獲得完勝,並且將這兩個卒的人全部扣下了。」

「末將於是問李遂何以能夠以一勝二,他給末將講了他的三三衝鋒之法,說衝鋒之時以三人為一個小組,各自負責一個方向,攻守皆宜,進退靈活,在戰鬥中,不管敵人有多少人,往往在局部對敵人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三個小組形成一個小隊,三個小隊形成一個中隊,以此類推可以無限擴大。至此,末將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一直想將其招進禁軍中,卻因為其師帥不同意放人而一直未能如願。」

聽到這裡,姬延暗喜自己的軍中還有如此人物,想了想卻皺眉道:「既然他如此了得,其祖又是大將軍,何以才做到一個卒長?」

姬方解釋道:「大將軍對自己的親人一向苛刻,從來不會給他們高位,劉崆好幾次要提升李遂為旅帥,都被大將軍以年齡太小為由給壓下了。」

「大將軍竟然有這樣的孫子?」姬延每每想起李桂的守城策略就搖頭不已,俗話說有其父必有其子,又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可到了李桂這裡怎麼就不適用了呢?

「好,既然你這麼看重他,本王就想法將他給你要過來。」

姬方大喜,再次行了一個稽首禮才辭謝而去,姬延自言自語道:「或許,每個人都有一顆上進之心,就看有沒有那個環境和機會。姬方啊姬方,我將機會給你了,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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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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