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劫后思變(1)

第2章 劫后思變(1)

第2章劫后思變

時間回溯到1979年夏天,薛明作為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任東線戰區某師尖刀團偵查連的連長,由於在同登阻擊戰中率部勇猛穿插,成功搶在敵人增援部隊到達之前,切斷了對方增援的必經之路,並迅速布置起了第一道防線,經過一天一夜激戰,成功阻滯了對方一個團的瘋狂進攻,為全團進入阻擊陣地贏得了寶貴時間,同時也為奪取同登的戰役,做出了突出貢獻。但他們也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當他們撤出陣地的時候,全連的士兵僅剩下了四分之一,並且各個帶傷,薛明的右肩也被嵌進了一塊越軍炮彈的彈片,為此,他們全連榮獲「敢打必勝英雄連」稱號的,並榮立集體一等功,薛明記個人一等功。對越作戰既定目標就是教訓越南這隻白眼狼,在完成打擊目的之後,中國軍隊開始從越南撤出,此時,已是代理營長的薛明和他的連隊又是最後一個撤出戰場的,期間數次粉碎了敵人對我後撤部隊的騷擾,並掩護、配合工兵部隊摧毀了沿途所有越軍的地堡工事以及地面建築。

當踏進國門的那一刻,他並沒有太多的喜悅,曾經和他一同殺向戰場那些戰友,大部分都長眠於地下了,身邊已經說不出是第幾批補充進來的新兵了,他甚至都叫不出他們的名字,看著那一張張稚氣未脫的臉,想想那些已經消失了的同樣稚氣的臉,薛明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這不是他心中的勝利,作為軍人他深知打仗就會有犧牲,但不應該有無謂的犧牲,經過這場戰爭的洗禮,越發堅定了薛明內心積蓄已久的一個認知,那就是未來戰爭將不會再是大規模的集團作戰了,而是一些擁有各種技能、可隨時引導遠程打擊的小規模特種作戰,這樣既可以避免大規模的投入兵力所帶來的傷亡,又可在敵後實施爆炸、暗殺等破壞活動來擾亂敵方,以最小的投入換取最大的勝利,他想要儘快把這些整理出來,彙報上去。

此刻,正在臨海某市海濱休假、療養的薛明正埋頭翻閱一些從各處帶來的資料書籍。

從小在部隊大院長大的他天生就是一個軍人,凡是任何和軍事沾邊的書籍他都愛不釋手,對武器更是有一種天然的認知。他的父親參加過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現在是西北某集團軍裝甲師的師長。母親則是軍區資料室的一名處長。因此,薛明可以從多種渠道獲取國外軍隊的最新動向,掌握外軍各種最新的武器和戰法。成長於文革時代的他在學校的生活幾乎就是批鬥和串聯的生活,知識一片空白。他的父親對這種遍及全國的武鬥和奪權運動很是無奈,更無能為力。許多自己的老上級、自己敬仰的老帥都被打到了,他不明白,為什麼那些為新中國浴血奮戰的老將軍們怎麼就會在一夜之間變成了走資派和特務、漢奸了?他也擔心年輕的薛明不能把握自己,所以,他就委託了自己的老戰友顧長輝,把薛明弄到了前線部隊。來到部隊的薛明如魚得水,雖然那時候部隊也在搞運動,但畢竟比地方安穩的多了,很快薛明就成了業務尖子。文革後期,部隊天天在搞運動,薛明就把自己關起來研究他從各個渠道搜集來的國內國外的軍事資料。許多國外的資料他看不懂,就自學,好在部隊向來人才濟濟,軍隊里那些因文革而靠邊站、被下放的專家、學者都成了他的老師,薛明的文化素質與業務素質突飛猛進。

此時的薛明已經不是懵懂少年了,他對各種問題都有了自己獨立的判斷和分析了,他認為軍隊就是讓國家穩固的基石,一個國家的部隊士兵如果軍事技能不過硬,即便口號喊得震天響,也無法守家衛國。所以,當他看書,網(txt』們的部隊換防到雲南邊境某地的時候,已經是團作戰室參謀的他,主動要求到下到連隊當了一個偵查連長。

此時文革剛剛結束,各個方面都在撥亂反正。而這時我們的同志加兄弟的越南黎筍集團也開始在中越邊境頻頻製造事端。自詡為世界第三大軍事強國的他們,也開始不把老大哥放在眼裡了。他們認為中國剛剛結束動亂,各地百廢待興,他們正好可以渾水摸魚,因此,他們無所顧及地挑戰中國的底線,近乎瘋狂地掠奪中國邊境的資源,對中國的警告視而不見。

面對他們對我國領土肆無忌憚的蠶食,面對無數邊民被他們打死炸死,中國政府在提高警告級別的同時,準備打仗的命令也開始秘密下達到各前線部隊。

此時,作為部隊重點培養的薛明和一班同樣有血性的年輕軍官正在參加一個為期一年的指揮專業培訓。臨近結業的時候一紙密令結束了他們即將完成的學業,所有學員不管來自何方,全部被充實到一線部隊,讓實戰來檢驗他們的學習成果,這些年輕才俊同樣躍躍欲試,希望在戰爭中來證明自己,只是,這一批有抱負的年輕人,大部分都把自己的生命,留在了異國他鄉,

本來薛明接到的命令是讓他還回到團參謀部,但他堅持回到自己的曾經帶過的偵察連,為此,他還直接找到了父親的老戰友、他們的師長顧長輝。

素有儒將之稱顧長輝非常看好這個老戰友的孩子,不僅因為薛明聰明好學,肯鑽研,更因為從薛明身上看不到那些高幹子弟慣有的驕橫之氣。薛明也從不要求特出照顧,更不會炫耀自己的身世,他處處嚴格要求自己,身先士卒,他身邊的戰士沒有一個不佩服他的。從普通戰士到團作戰參謀,一步一個腳印,薛明的蛻變顧長輝看在眼裡,喜在心裡,更為老戰友高興。這次薛明被選去進修,完全是憑藉自己的實力爭取來的。

當時為了解決部隊指揮人才青黃不接的現狀,各個部隊、機關通過考核,選拔出一批在各自領域有突出表現的年輕有為的青年軍官進行各個科目的專項培訓,薛明正是由於出色的表現,在各項考核中均名列前茅,被全票推選入圍,他參加的是指揮專業培訓。薛明十分珍視這次難得的機會,他就如同一塊海綿一樣吸收著每一個點點滴滴。只是臨近結業,戰事爆發,他們所有人提前結束了院校的生活,趕回了各自的部隊。

對越反擊戰結束后,薛明被拉進了英模報告團,全國各地演講。薛明本來不願意去,但這是政治任務,又不得不去,報告中他說的都是戰友和部隊,很少提及自己。將近半年的時間,他們才得到了這次難得的休假、療養機會。薛明正好藉此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前兩天,他剛剛把自己對這次的戰役的總結整理好,不僅有對此次赴越作戰的感受,也有自己在課堂上所學到的知識運用到實戰中的體會,對一些明顯脫離實際的、落後的理論進行了深刻的剖析與反思。

這兩天,他又翻閱著各種資料,趕寫著一篇對有關未來戰爭如何進行的論文,這也是他們學習結束后的必須的作業。他的論文題目是「特種作戰與未來戰爭」。

這時,房間的門被推開了,正忙著把剛寫完的論文整理裝訂的薛明扭頭一看,立刻習慣性的站了起來,立正敬禮。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他的師長,父親的老戰友顧長輝。顧長輝沖他擺擺手,說道:「你小子都忙些什麼了?我都來了好幾天了也不向我報告,還得我親自上門來看你,你這譜可夠大的。」薛明趕緊敬禮到:「顧叔,瞧您說的,我哪敢呀,您這不是罵我嗎,來、來、來,您快坐,我給您沏茶去,正經的好茶葉,您坐。」一邊說著,一邊把顧長輝讓到了靠窗邊的沙發上,轉身就去沏茶。

「顧叔,您什麼時候到的?開會還是療養?」薛明一邊倒水一邊問道。

「療養?我倒想,我哪有你那麼清閑。」顧長輝說道。「我到這已經四五天了,天天開會,來的都是軍委的老首長,想聽聽我們這些在前線帶隊打仗的人的感受,上邊不太高興啊。」說著,顧長輝嘆了一口氣。

「哦,我想,應該是傷亡太大的原因吧?」薛明問道。

「也不單單是傷亡問題,這場戰爭,暴露出了太多的問題,我們的部隊已經太久沒打過大仗了,該總結的地方太多了,如果說是勝利,也是慘勝」

「那近期會有什麼變化嗎?」薛明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絲讓他振奮的氣息。

「你小子,就你聰明,看樣子這些書沒白念」顧長輝一邊說著一邊岔開話題起身走到桌前,翻看著桌上的那一摞書。「你怎麼樣?最近忙什麼了?說說。」

「我也是前兩天剛剛寫完總結,現在更趕著寫一篇關於特種作戰與未來戰爭的論文,學院那邊要交的,剛剛完成。」

「特種作戰?你指的是哪方面?」一邊說著。顧長輝一邊拿起論文翻看起來。

「簡單地說就是通過小股的、經過特殊訓練的士兵,深入敵後,完成特殊的作戰指令,充當大部隊的眼睛,提供實時的戰地情報,使各協同作戰部隊可以在第一時間完成即時打擊,有效縮短敵人的反應時間,減少我方不必要的傷亡,必要時可以直接摧毀敵方的指揮系統,大概就是這些。」

「聽著有這麼點意思,不過感覺和過去的游擊隊差不多嘛?」顧長輝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明顯感覺到薛明的這份論文的分量,他一邊仔細地翻看著論文,嘴上卻故意輕描淡寫,他想再仔細聽聽薛明的概念。

薛明倒也坦承,「其實傳統的游擊戰術就是一種特殊作戰,只是時間不同了,作戰的方式也有了很大的變化。隨著科技的進步,對特種作戰也應該有了更高的要求,這就是要求每一個特戰隊員可以適應不同環境,可以全天候作戰,有同不同國家軍隊作戰的能力,同時具有高度保密性質的一個戰鬥群體。每個特戰隊員起碼要精通一兩門他國的語言,熟練操作各種武器,反應敏捷,並且熟練掌握格鬥、爆破、偵查、刺殺、潛伏、滲透、駕駛、傘降和野外生存等多項技能,更要求每一個戰士的絕對忠誠,一旦被俘可以承受敵人各種非人的折磨,每個人可以是一個獨立的作戰單位,幾個人合起來就是一支插入敵人心臟的尖刀,可以完成特殊狀態下的特殊戰鬥。」

「那你的兵源從哪裡來?」顧長輝一下子就問到了最直接的問題,「如此高標準的條件,恐怕很難在部隊直接選上來。」

這也是薛明這些天一直在思考的問題,現在絕大部分戰士都來自農村,即便有過硬的軍事素質,文化知識方面也是個缺陷,這個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彌補過來的。

「以目前來看,部隊內可以符合這個標準的人少之又少,對外招收也很難有滿意的結果,我們需要有一個長時間的積累,才能完成一個完整的梯隊建設,達到良性循環。」薛明說得很慢,彷彿陷入了沉思。

「好吧,先這樣吧,你這兩份報告我先拿去看看,仔細研究一下。你也抓緊時間休息一下,有機會回家看看,我先回了。」顧長輝說著起身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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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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