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大結局中:
192:大結局中:
裴靖遠一身黑色的正裝,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身上處處透著經過歲月曆練后的成熟男人的矜貴氣質。
而容箬——
一件淺灰色的蝙蝠套頭毛衣,下面配牛仔褲,雪地靴,用黑色皮筋扎著簡單的馬尾!
這一身裝束,與剛畢業的大學生相差無幾。
好像,的確不是很配。
剛才那一點兒被迫買了自己不喜歡的衣服的那一絲絲怨氣,因為他的解釋,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甚至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她靠著他的胸膛,蹭了蹭,「靖哥哥,你也有不自信的時候啊。」
導購已經擰著購物袋過來了,裴靖遠鬆開手,「我是在提醒你,打扮的太卡哇伊,配不上我。」
「......」
容箬氣鼓鼓的瞪著他。
導購笑容燦爛的將購物袋雙手遞給裴靖遠,「先生,請您到收銀台輸一下密碼。」
買了衣服,時間已經不早了,便下樓回去了。
直到坐在車上,容箬的心跳都還沒有恢復正常。
他剛才那句,算是情話?
容箬忍不住將衣服拿出來仔細看了看,雖然顏色素了點,但款式還是很不錯的!
正好裴靖遠也有一件黑色的,可以配成情侶裝。
變道的時候,裴靖遠看了眼右邊的後視鏡,「一個人捧著衣服傻笑什麼?」
「在想你的眼光怎麼能差成這樣,選了件這麼丑的衣服。」
他看了眼容箬,意有所指:「眼光是挺差......」
後面半句話還沒說完,容箬的手機就有電話打了進來。
她以為是警局的那群同事,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歸屬地顯示是在洛安。
洛安。
年哥哥?
她第一個就想到慕錦年,但細看號碼,也不是慕錦年的號碼。
而且,慕錦年也不會給她打電話。
但她認識的人里,沒有洛安的啊。
「喂?」
「你好,請問是容箬嗎?」
聽到對方也不能肯定的語氣,容箬就更疑惑了,「是,請問你是?」
對方笑了一下,「我是喬默,慕錦年的妻子。」
「喬默?」她知道慕錦年結婚了,妻子叫喬默,好像還有個孩子。但她和喬默並不認識,「請問,有什麼事嗎?」
「對不起容箬,我打電話來,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知道有點唐突,但我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了。」
喬默的聲音聽上去很慎重,還帶著明顯的祈求。
她雖然和喬默不熟,但既然是年哥哥的妻子,她能幫上的,肯定幫。
但是,能有什麼是年哥哥解決不了,需要找她的?
容箬忍不住也坐直了身子,「什麼事?要是我幫的上忙,我一定盡量。」
「是這樣的,我後天在巴黎有一場婚紗走秀,這次的主題是貼近現實,所以,當天走秀的模特不能是專業模特,我身邊沒什麼朋友,正好錦年說你這段時間沒上班,就把你的號碼給我了。」
「婚紗走秀?貼近現實?」容箬只覺得這片領域的東西離自己太遠了,她完全弄不懂,喬默說的,她也是迷迷糊糊,一知半解,「可是,我明天要上班啊,而且,這誰想的這麼奇葩的招,去巴黎走秀居然不用專業
模特,不是去丟中國人的臉嗎?」
雖然她不是時尚界的,但也知道,巴黎那是藝術的天堂,時裝周、珠寶展,那都是全世界都關注的!
喬默:「頂頭上司。」
容箬想幫她,但對走秀,她完全是一竅不通,上了台,估計也展示不出那些珠寶首飾的風采。
而且,她明天要上班,總不能第一天上班就請假吧。
「喬默,我這裡真的不行,明天我第一天上班,不好請假,而且對走秀這種事根本沒經驗,」喬默第一次讓她幫忙,容箬很愧疚,「要不你告訴我,走秀需要什麼要求嗎?我幫你找找我身邊的朋友,說不定有合適
的。」
那邊安靜了一小會兒,電話里傳來輾轉換手的颯颯聲。
接著就傳來慕錦年的聲音:「箬箬,我讓大哥給你請個假,你幫一下喬默,這次的走秀對她而言很重要,她能不能當上公司的首席設計師,就看這次的表現了。」
言語中,已經是替她下了決定了,沒有半點商量的意思。
「可是......」慕錦年這麼一說,她就更惶恐了,首席設計師,萬一她走秀的時候搞砸了怎麼辦,「年哥哥,我不行的,我從來沒走過,你還不如出錢找個不是模特,又身材好、有范兒的,把握要大些。」
慕錦年神態懶懶的:「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默默是我妻子,別的設計師都找朋友,你是讓我公開放水?」
「那為什麼一定是我。」
就算是朋友,以慕錦年的人際圈子,只需要開口,多的是人主動來攬這個差事。
「你皮膚白。」
容箬:「......」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是定下來了。
容箬自己打電話請的假,局長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喬默說去那邊就呆一兩天的時間,不需要帶太多東西,容箬帶了套睡衣、帶了套換洗的衣服和簡單的日用品。
裴靖遠看她收拾完東西,「要我送你嗎?」
「不用了,年哥哥說明早來接我,他和喬默本來是跟公司的人一起走的,但是臨時加不了我的票了,他就只能開自家飛機了。」
說著說著,容箬又激動起來了,站起來抱著他的手臂撒嬌:「靖哥哥,你這幾天有時間嗎?我們可以順便去旅遊。」
就當是蜜月旅行了。
裴靖遠想了想,歉意道:「我後天有個簽約儀式,很重要,必須親自到場。」
「哦。」
容箬懨懨的垂下腦袋!
「等你從巴黎回來,我再另外抽個時間,帶你去玩玩。」
「好。」
容箬的心情又好了,她其實很容易滿足!
看著她笑,裴靖遠心裡卻揪了一下,伸手抱住她:「sorry。」
****
第二天一早。
容箬還在睡,慕錦年就已經來了。
她昨晚被裴靖遠纏著將這四天的缺席都補回來了,這會兒,身子酸軟,頭重腳輕,完全不想起來。
「箬箬,起床了。」裴靖遠拍了拍她的臉。
容箬倦極了,伸手軟軟的拍了他一下,翻了個身,嘟囔:「我不要,我再睡一會兒,五分鐘。」
她伸出手掌,晃了晃。
又縮到被子里繼續睡。
裴靖遠只好從衣櫥里拿了衣服,替她換上,容箬不樂意,一直抗拒的哼哼。
被他掄起手在臀上拍了兩下,老實了!
換好衣服,容箬已經被折騰的沒了睡意,盤腿坐在床上,眯著眼睛跟個福娃娃似的。
裴靖遠在她面前蹲下,握著她圓潤晶瑩的腳掌,替她穿上拖鞋,「走了。」
「嗯。」
容箬長長的打了個哈欠,眼裡全是晶瑩閃亮的光澤!
被裴靖遠半擁半抱的弄下樓,她還是困的厲害,耷拉著眼睛,看什麼都是模糊的。
慕錦年坐在沙發上,正在剝桔子,金燦的橘子皮襯著他修長勻稱的手指,都像是個藝術品。
容箬第一次見喬默,她正看著她微笑,身上的氣質很靜,像是深海中,隨波浮動的海藻。
「你好,我是喬默。」
她的聲音也很靜,語速勻稱。
「容箬,你可以叫我箬箬!」
慕錦年將剝開的橘子放到喬默手上,用濕巾擦了擦手,看著一旁,還穿著睡衣的裴靖遠。
也沒說話。
眼波里,卻浮動著兩人才懂的深邃寒意!
因為趕時間,容箬的早餐都是邱姨打包好,在飛機上吃的。
「箬箬,這次麻煩你了,」喬默從包里拿出兩套首飾,簡單的跟她講了一下走秀怎麼入場,「這些到時候換衣服的時候還會說,你什麼都不用想,只需要記得,目視前方,對了,你會走台步嗎?」
容箬搖頭。
由於工作的性質,她連名媛淑女的婀娜多姿都不會,更別說是台步了。
喬默咬了咬唇,「到時候去酒店的時候再教你吧。」
到了法國,已經將近凌晨三點了,一下飛機,迎面而來的,是法國浪漫濕冷的空氣。
天上下著細雨,有幾粒飄進了容箬敞開的衣領里。
她冷的顫抖了一下。
好在,來接機的司機已經來了,車就停在不遠的位置。
慕錦年脫下外套給喬默披上,容箬冷的不行,只能抱著肩,快跑了幾步,爬上了車。
這是一個莊園,典型巴黎建築的風格。
車子駛出大門。
街道很寬曠,兩邊種著高大的梧桐樹。
空氣里都似乎浮動著法國特有的旖旎浪漫的氣息!
容箬在飛機上已經睡飽了,這會兒倒是精神很足,興奮的扒著窗戶看窗外和國內完全不同的風景。
她很少出國,所以,看所有的東西都覺得新奇。
這會兒,國內應該是早上吧。
不知道靖哥哥起床沒有!
她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給裴靖遠發過去,雖然知道他常來,但她就是想讓他知道,自己此刻看到的。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他回信息,容箬高漲的熱情就漸漸降下來了。
看風景都沒什麼心思了!
車子停在一家酒店,房間是早就開好了的,喬默將她房間的房卡遞給她:「箬箬,今天太晚了,你早點睡,明天早上我再來跟你講走秀的注意事項。」
「好。」
上了樓,慕錦年和喬默的房間就在她隔壁!
道了晚安,容箬就進房間了。
洗了澡,本來想給裴靖遠打個電話報平安,但想到剛才他連信息都沒回,估計是在忙,就不打擾他了。
她睡不著,但想到明天要走秀,怕到時候沒精神出亂子,還是強迫自己入睡。
換了床,心裡又想著明天的走秀,一直到快天亮了,腦子都還是清醒的。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還是中國的,容箬也不知道幾點了,又睡不著,整個人都清醒的跟吃了興奮劑似的。
房間里有電腦,她索性爬起來查了查怎麼走台步,在房間里自己練習。
八點,喬默來敲門!
隨行的還有化妝師和禮服師。
「在酒店裡化妝?」
她有些驚訝,電視劇里,不都是到走秀的地方才化妝嗎?
難道,她要穿著婚紗從這裡走過去?
「嗯,」喬默帶著她選婚紗,「這裡離走秀的教堂不遠,公司的其他的模特也在房間里化妝,到時候直接過去。」
每個女人心裡都有個婚紗夢,夢想著自己能穿上漂亮的婚紗,站在教堂中,挽著深愛的男人許下一生諾言。
雖然,這是假的。
但看到這些漂亮的婚紗,容箬的興緻還是很高!
只是心裡多少有些微微的失望:
如果靖哥哥在......
哪怕不是舉行婚禮,但能讓他看著自己穿上婚紗的樣子,也是好的啊。
化好妝,換了婚紗,又配了首飾。
容箬看著耳垂上鉑金流蘇的水滴形耳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好漂亮啊,你設計的嗎?」
手環和項鏈也是同系列的。
「嗯。」
喬默滿意的看了看,「走吧,車在下面等著了。」
她們是最後一個下來的,樓下,十多輛黑色的賓利車已經沿著路邊依次排好了,看樣子是準備出發了。
一輛黑色的加長版勞斯萊斯停在她們面前,引擎蓋上扎著向日葵,配紅色的,類似於相思豆的紅果,一串串的,很漂亮。
司機下車,繞過車頭打開後座的車門。
他穿著黑色的西服,很筆挺的模樣。
「這......」容箬指了指上面的花,「不是走秀嗎?怎麼弄的跟結婚一樣,又是花車,又是教堂的。」
「這是場珠寶和婚紗合作的走秀,所以,就按了婚禮流程來,你是壓軸,就坐的頭車。」
容箬遲疑的點了點頭。
喬默卻已經嚴肅的跟她講走秀的事了,容箬便沒有心思再去想其他的了。
車子停在教堂門口。
喬默拿出一條白色蕾絲緞帶遮住她的眼睛,「箬箬,等一下我牽著你入場,入場后,緞帶才能摘下來。」
容箬皺眉,「這誰想的,這麼變態的方式?」
就走個秀,用得著這麼創意百出嗎?
喬默笑了笑,「如果想知道,等一下完了,我介紹這次創意部的總負責人給你認識。」
她走的小心翼翼。
好在路程不長。
要不然,穿著十公分的高跟鞋,又被蒙著眼睛,她還真怕自己沒進場就摔了個底朝天。
那才真正的丟臉丟大了。
「箬箬,到了。」
喬默低聲說了句,就放開了她。
融融敏感的察覺到,她已經走開了,此刻,她正一個人站在某個未知的地方!
她有一瞬間的慌神,喬默並沒有告訴她,現在是不是解開緞帶往前走了啊。
這是台前還是幕後?
周圍靜悄悄的一片,連基礎音樂都沒有。
「喬默。」
她輕聲喊了一句。
意料中的,沒人應她。
但已經箭在弦上了,即使再慌,她也得走下去。
抬手解開蒙在眼睛上的緞帶。
眼前短暫的黑色光斑之後,就呈現出了清晰的畫面。
正前方,是神聖的十字架。
黑衣的牧師站在一旁,手裡捧著一本經文,正含笑看著她。
淺色的繡球花裝飾著整個教堂,花瓣鋪滿了走道,氤氳的花香薰的她微微的有些頭暈。
璀璨的燈光下,她的眼前漸漸蒙上了一層白霧!
容箬使勁眨了眨眼睛,才看清前台的正中,一身白色眼尾禮服的裴靖遠。
他站在那裡,那麼近,那麼遠!
氣質清華,一如當年驚艷了她整個人生般,矜貴,淡漠。
兩邊的觀眾席上,一張張或熟悉或不熟悉的臉孔,躍上眼帘。
耳邊,響起了結婚進行曲的調子,合著輕輕誦讀經文的聲音。
一隻寬厚的大手握住她的手,挽著自己的臂彎。
容箬回頭,居然是許久不見的容景天,她張了張嘴,兩個模糊的字從喉嚨里溢出來:「爸爸。」
「箬箬,今天你結婚,別哭啊,不然就不漂亮了。」
說完,他的眸子卻紅了一片,抿著唇拍了拍容箬的手背,「箬箬,靖遠......好好珍惜。」
身前,兩對金頭髮、藍眼睛的童男童女在撒花瓣,後面,還有六對牽著她長長的頭紗。
容箬不想哭的。
今天是她結婚,哭了就不漂亮了。
但從在這裡看到裴靖遠起,她就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幸好,沒有太失態!
容景天將容箬的手交到裴靖遠手裡,又囑咐了幾句,才下去。
裴靖遠抬手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微微的嘆息:「幸好讓喬默給你用了放水的,要不然,這一哭還不得哭成個大熊貓。」
聽著他寵溺的話,容箬咬著唇,哭的更厲害了。
聲音抖得不成調:「靖哥哥。」
裴靖遠傾身吻了吻她的額頭。
下面,傳來一陣起鬨聲:「還沒到親吻新娘的環節呢,你這是不敢宣誓故意快進,是不是。」
容箬『撲哧』一聲笑了。
裴靖遠看了眼下面起鬨的陸懷眠,決定不跟他一般計較!
接下來,宣誓,交換戒指,親吻新娘,拋捧花。
喬默挽著慕錦年過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身旁西裝筆挺的裴靖遠:「箬箬,你剛才不是問誰想出來的變態出場方式嗎?諾,你身邊這位。」
「變態出場方式?」裴靖遠沉眸,低頭看著滿臉窘迫的容箬,「嗯?變態?」
容箬急忙解釋:「我那不是以為是走秀嗎。」
婚宴定在離教堂不遠的一家酒店,容箬跟在裴靖遠身邊,手裡執著酒杯,接受著賓客的祝福!
裴靖遠將杯子放到服務生的托盤上,俯身湊到容箬耳邊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好。」
裴靖遠剛走,陸冉白就過來了,和容箬碰了碰杯,「你今天很漂亮。」
他穿了身黑色的正裝,頭髮比之前稍長了些,依舊是俊帥爽朗的樣子!
「謝謝。」容箬笑的很羞澀,「你回北京,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