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你不要太過分
186:你不要太過分
傅南一撫了撫裙子上的褶皺,神色如常的站起來,跟在裴靖遠的身後出了辦公室。
路過趙秘書身邊時,那個平日里存在感極低的男人卻突然抬頭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眸子里卻籠著一層說不明看不清的別樣意味。
趙秘書跟在裴靖遠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但李秘書出事後,傅南一也就回清遠。
和他接觸的不多,每次見面,也只是點頭之交。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他露出這種神情!
傅南一心裡一緊,不安的朝著前面的裴靖遠看去。
一段時間沒見,他的氣質越發的清貴疏離,背對著她的身姿很挺拔,一隻手挽著外套,另一隻手插在褲包里。
傅南一咬著下唇,現在面對她,裴靖遠已經來冷漠到連基本的紳士風度都沒有了。
似乎沒有她這個人,半點要停下來等她的意思都沒有。
傅南一蜷了蜷手,快走了幾步追上裴靖遠!
只要他還願意和自己一起吃飯,就還有機會。
只是時間問題。
她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了,不在乎再多等兩年,沒有徐昀箋,她一個人也可以。
不就是個女人嗎?
裴靖遠再隻手遮天,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跟著容箬,只要有機會......
那個念頭在她心裡盤旋了不下數十次,但每次一動那心思,還是忍不住心裡發寒。
她可是傅家的長女啊,雖然現在傅氏的總裁是傅寧沛,但她的身份也是讓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富家女,長相漂亮,工作能力出眾......
除了裴靖遠這一點,人生幾乎沒有什麼能讓她遺憾的了。
如今居然淪落到要對付一個女人的地步了!
而且,不僅僅是對付,她還想她——死。
這個字一跳出來,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忍不住看了眼身旁的男人,「靖遠。」
「有事?」
裴靖遠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傅南一本來就緊繃的情緒更加的恐慌起來,面色一白,連腮紅都遮不住。
搖頭的功夫,裴靖遠已經走出很遠了!
餐廳是傅南一定的,在慕森,她知道裴靖遠喜歡這裡的菜色!
經理親自接待的,裴靖遠連菜單都沒有看,更沒有問傅南一的意見:「按平時的上菜吧。」
「是。」
經理收了菜單下去了。
門剛關上,傅南一就不高興的擰了眉頭。
她現在在裴靖遠面前雖然說卑微許多,但養了二十多年的大小姐性子,也不是說沒就沒了的。
更何況,傅家沒有敗落,她也還是被很多人捧著的。
「靖遠,作為一位有風度的男士,不是應該詢問一下女士的意見嗎?」
裴靖遠喝了口茶,是今年的龍井,茶的清香較濃,還有一股淡淡的澀苦味。
他不太喜歡,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來。
也沒回她的話,直接就按了桌上的服務鈴!
經理很快又進來了,「裴總。」
「把菜單拿進來,讓傅小姐點餐。」
傅南一的臉色從他按鈴起就很難看,她只是想找個話題跟他說話,沒有想過這麼認真。
但經理已經進來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讓人家出去,就隨便點了兩道新增的特色菜!
裴靖遠又讓經理換了壺茶,之後神態就一直淡淡的,沒太理她。
傅南一安靜的吃飯,幾次想跟裴靖遠說話,但看到他冷漠的樣子,又將那些準備好的話題收回去了。
中途傅南一的手機響了,她低頭看了眼來電顯示,慌得差點給扔了。
掀起眼帘看了眼對面慢條斯理吃飯的裴靖遠,見他的注意力完全沒在她身上,這才壓下心裡起伏的情緒,神態自若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我去上個洗手間。」
洗手間在走道最末端,傅南一走的很快,高跟鞋撞擊在大理石的地面,聲音緊湊而急促。
她綳著臉關上隔間的門,不等那邊說話,便徑自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
「傅小姐,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只要你滿足我,我保證,短時間內不會再***擾你。」
傅南一被容莞氣的想冷笑。
滿足她?
容莞就是只喂不飽的狗。
當初裴靖遠逼著她們母女離開,她就給了容莞一千萬,這才多久,就一個勁的給她打電話!
她怒火中燒,卻因為廁所的格間不隔音,只能壓低聲音道:「容莞,你不要太過分,需要我提醒你嗎,因為你,事情並沒有成功!」
「就算沒有成功,那你敢讓裴靖遠知道嗎?」
在國外孤苦無依的漂泊了這麼久,還要照顧媽媽,她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麼弱了。
而且拿不到傅南一的錢,她和媽媽就活不下去了!
裴靖遠在A市,她根本不敢回去。
「這段時間總有陌生人跟蹤我,傅小姐,你比我聰明,自己想想吧。我的賬號你知道的,如果我把裴靖遠想知道的告訴他,應該不只這麼多。」
「容莞,」傅南一吸了幾口氣,才將撥高的聲音重新壓下去,「我一個星期內打給你,你的嘴巴最好給我閉緊一點,裴靖遠能讓你生不如死,我照樣能讓你痛不欲生。」
容莞這會兒正在美國的貧民窟,聽到傅南一的話,看了眼床上病了兩天的媽媽,「傅小姐放心,拿了錢,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掛了電話,傅南一用冷水洗了手,又拍了拍脖子,等情緒冷靜下來,才神色無異的出去了。
裴靖遠已經吃完飯了,手搭著椅背,正在抽煙。
眸子半眯著,一張臉格外陰沉。
看到傅南一的那一瞬間,眼裡似乎閃過一絲冷厲的光。
太快了,傅南一幾乎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經過剛才的事,傅南一已經沒心思吃飯了。
即使在洗手間里已經平復好心情了,但此刻看到到裴靖遠坐在那裡,心裡還是有些慌亂和恐懼。
他居然已經確定是自己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認定的?
從他去問徐昀箋的時候?
還是,從最開始他就不相信。
將容莞送出國,著重調查徐昀箋,都是引開她注意力的幌子,他真正想的,是調查她。
不對,她根本什麼都沒做,不該被這樣懷疑。
她只是......
她只是——
傅南一的心裡一陣陣發冷,握著杯子的手像被燙到般顫抖了一下,又吸了吸氣,才問:「靖遠,你吃好了嗎?」
「嗯。」
裴靖遠從喉嚨里溢出一個字。
傅南一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又沒說,僵了一會兒,才冷硬的吐出兩個字,「走吧。」
*****
裴靖遠回到溫泉酒店,容箬正穿著一件真絲的薄款睡衣坐在椅子的扶手上打電話,翹著二郎腿,有一搭沒一搭的踢著窗帘的邊角!
睡衣是系帶的,她這樣,細白的肌膚就裸露出了大半。
裴靖遠將車鑰匙隨手扔在檯子上,走過去將她抱下來,觸手的肌膚很涼,尤其是腿上!
他軒昂的眉擰起來,不由分說的抱著她到床上用被子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
即使房間里開了空調,也只到春天的溫度,穿的這麼單薄,他一個男人都夠嗆。
直到把她仔仔細細的裹好后,才伸手掐了電話。
容箬正說的高興,電話突然就斷了,她氣惱的扔了手機從床上跪坐起來,拽住他的衣領,「裴靖遠,你幹嘛掛我電話?我這還沒說完呢。」
裹好的被子從她身上滑下來,連著睡衣右邊的肩帶一起。
裴靖遠的喉結滾動了幾下,錯開視線,又拉著被子將她裹起來,「跟誰打?」
聽談話內容,他就已經知道是誰了。
一張臉綳得很緊。
容箬還是一副不願意搭理她的模樣,心不甘情不願的吐出一句:「陸冉白。」
「所以,你該慶幸這裡沒有文房四寶。」
容箬聽著直翻白眼,「你穿越來的,還文房四寶,下次要不要來段孔子孟子?」
裴靖遠認真思索了片刻,「倒是可以,背不完不準吃飯。」
容箬:「......」
男人脫了外套,搭在撐衣架上,「吃飯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