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容氏發不出工資的事,你們調查過嗎?
153:容氏發不出工資的事,你們調查過嗎?
「箬箬,你身為我的妻子,這是我應該做的。」
他不想看著她在別人面前低聲下氣!
然而幫容氏,確實需要他下定很大的決心。
「我不能要。」
容箬的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裴靖遠面色沉冷,將支票塞到她手上:「箬箬,太過驕傲,也不是好事。」
「我不是驕傲,靖哥哥,我不能收你的錢是因為……因為……」
因為,她想能夠光明正大的跟郁青藍說,她和靖哥哥結婚,不是為了錢。
裴靖遠等了一會兒,也沒聽到她繼續說下文,對女人心裡彎彎拐拐的心思,他是不太了解的。
「你先留著吧,萬一需要應急呢。」
他知道,這兩天是容氏發工資的時候。
「好。」
容箬收下了,但一下車就撕碎了扔進垃圾桶。
她如果收了裴靖遠的錢,在郁青藍面前,就真的抬不起頭了!
「容小姐,」還沒走進公司大堂,就被焦急等在一旁的辛秘書拉到了旁邊角落,「容小姐,您別進去,現在裡面都堵著人呢?」
「怎麼回事?」
「員工也不知道在哪兒聽的,財政部沒錢了,這不,正鬧著呢,一部分人堵在財政部,一部分人堵在你的辦公室,紛紛讓發工資。」
容箬皺眉,「不是明天才是發工資的期限嗎?」
「本來是這樣的,但這段時間公司上下人心惶惶,一有風吹草動,大家就鬧騰起來了,而且我懷疑這件事背後一定有人操縱,不然不會這麼大規模的鬧事,連工廠工人都來了。」
傅南一。
容箬腦子裡迅速閃過她的名字,但很快又被她忽略了。
畢竟沒有證據,也不能胡亂猜想!
她轉身往大堂的方向走,被辛秘書伸手拽住,「容小姐,他們現在正是情緒激動的時候,你現在進去他們能撕了你。」
「我也不能躲他們一輩子呀,這種事,責任在公司,總要有個人出來面對解決的,如果一直拖著,他們的情緒會更大,到時候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果真如辛秘書所說,她的辦公室堵滿了人,還沒出電梯,就能聽到走道上人聲鼎沸的議論爭執聲。
「來了來了。」
電梯剛一停,就聽到有腳步聲朝這邊聚過來。
門一打開,她就被包圍在了中間!
「容小姐,我們的工資什麼時候發?」
「是啊,明天就15號了,今年公司業績不好,我們也不指望年終獎能領多少,但工資總得按時發吧。」
「對啊,董事長在的時候可從來沒有拖欠過我們的工資!」
容箬等他們七嘴八舌的說完,視線環顧了一圈--
跟在裴靖遠身邊時間久了,也學了他一點氣壓千鈞的魄力。
周圍的人漸漸地安靜下來了,都有幾分局促不安的看著她!
「你們也說了,明天才15號,才是正式發工資的時候,你們現在一個個守在我這裡鬧,是什麼意思?是受人挑撥,還是想趁著董事長不在,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領頭的人率先開口:「容小姐,我們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這段時間容氏業績不景氣,大傢伙兒都擔心。」
眾人附和,「對呀,聽人說,公司財務上都沒錢了。我們明天發工資或者再推后一點都沒關係,只要你讓財政部將錢擺出來,讓我們心裡有底,我們立刻回去上班。」
「我說了明天發工資,明天就肯定會發工資,一分錢不會少給大家!」
全場安靜了幾秒,也不知是誰突然大喊一句,「不要相信她,我們今天就要看到錢,要不然,我們就搬東西!」
「我看誰敢,」容箬的聲音很快被壓住了,她扯著嗓子喊道:「今天誰要敢動這裡的任何一樣東西,我就報警處理。」
大家面面相覷了一陣,「算了,明天就明天,反正也不差這幾個小時,明天如果拿不到錢,我們就上法庭解決,讓容家的人都進監獄里吃牢飯!」
容箬被擠到了一邊,那些人走後,她無力地靠在牆壁上,眸子微閉。
「容小姐。」
是辛秘書的聲音。
她沒有睜眼,從喉嚨里溢出一句:「嗯。」
「財務部已經算過了,流動資金已經不夠發工資了!」
「那就賣吧。」
「啊?」
容箬睜開眼睛,「賣吧,華陽道的別墅,還有我手中方便出手的不動產。」
「但是一天時間,就算再好的地段,也賣不到一個好價錢啊。」
更何況,這麼大筆錢的交易,誰能在一天之內就下定決心啊!
「能賣多少是多少,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容箬走進辦公室,地毯上到處都是散落的東西。
她本來就煩躁的心情越發的煩躁了,踢開腳邊的東西,走到沙發邊坐下!
不想討論這些煩心的事,索性閉著眼睛睡覺。
辛秘書進來,看到容箬在睡覺,嘆了口氣,又出去了。
……
容箬在公司待到很晚才回家。
剛開門,就被強烈的燈光刺得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待適應后,她才看清坐在沙發上等她的裴靖遠。
穿的還是上午那一身西裝,連領帶都沒解開,只是扯鬆了,鬆鬆垮垮的在脖子上掛著!
袖口推到手肘處,露出勻稱緊繃的小臂。
「靖哥哥,」容箬強打著精神,臉上換了一副輕鬆的笑容,「怎麼還沒睡?」
「你去哪裡了?」
裴靖遠回頭,臉色很沉,隔著光影,淡淡的望著她蒼白的小臉。
眸子深邃,盛著看不透的情緒。
「我在公司啊,忙到現在才下班!」
「我給你的支票呢?」
容箬:「......」
她低著頭,雖然什麼都沒說,但神情已經表明了。
裴靖遠從沙發上站起來,挺拔的身形擋住一片光線,他居高臨下的瞧著她。
似憤怒似心疼。
「你打算瞞我多久?員工都到公司逼要工資了,你是打算讓我在電視里看到你被一群人圍著罵無良奸商,拖欠員工工資不給,是不是?」
容箬又累又餓,又被裴靖遠凶了一陣,原本就低落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但聽到他這番話,又莫名的多了幾分喜感。
「嗯,還等著你去保釋呢。」
裴靖遠恨鐵不成鋼的揉了揉她的腦袋,「打算怎麼處理?」
「不是已經再賣了嗎?」
容箬絲毫不驚訝他怎麼知道今天下午的事,而且,既然他能知道員工上公司來要工資,肯定知道她賣別墅的事。
「天真,」這樣的事,他也曾經經歷過。
一天,就算真有人買,價格也是壓的極低的!
見容箬不說話,他也沒再多說,只是抱了抱她,「上樓睡覺,看你,都快倒了。」
「嗯。」
容箬先去洗漱。
裴靖遠洗完澡出來,就見她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
烏黑的長發在枕頭上散開,像一幅水墨山水畫!
床頭的燈開的很暗,窗帘沒拉,外面的燈光從窗外投進來。
淡淡的灑在鋪著地毯的地板上。
裴靖遠掀開被子躺進去,從後面抱住她,伸手關了床頭的燈!
黑暗中。
容箬睜開眼睛。
往裴靖遠的懷裡靠了靠。
不管怎麼樣,只要有他在身邊,再艱難的日子,都會撐過去的。
原本以為會失眠,沒想到,卻一覺睡到大天亮!
...............
早上醒來。
身邊已經沒人了。
她伸手探了探溫度,冰涼的!
從結婚到現在,裴靖遠還是第一次在家裡住,容箬甚至產生了一種昨晚只是她太想念他,而臆測出來場景這樣的幻覺。
在床上躺了五分鐘,才披了睡袍起床。
冬天的天氣冷的人直打顫!
一哈氣,就是一團白白的霧氣。
洗漱完出門。
正好碰上跑完步回來的裴靖遠,短袖POLO衫,晦澀的運動長褲,頸子上搭著一條毛巾。
身上都是汗。
隔著一個人的距離,容箬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熱氣!
裴靖遠拿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伸手過來抱她。
容箬低叫著避開他,撐著門『咯咯』的笑,「你身上都是汗,我剛洗漱完,別抱我。」
「那正好,陪我再洗一次。」
容箬四處躲閃,但還是被他攔腰抱進了懷裡,脖子上的汗蹭在她的臉上,她在他懷裡不安分的左躲右閃。
「靖哥哥,你快鬆開,汗弄到我身上了。」
「陪我一起洗澡。」
他強行掰過她的臉,湊過去吻她。
容箬一邊笑,一邊躲閃著往後退!
男人性感的唇上,有汗水的鹹味。
「啊,」腳下不小心絆了一下,容箬尖叫著往後倒,幸好裴靖遠反應迅速的撐住身子,才沒有釀成雙雙跌在地上的慘狀。
容箬被裴靖遠拉進懷裡,這次,她還沒來得及避,就被咬住了唇。
只是蜻蜓點水的吻了片刻,便鬆開了!
「陪我洗澡。」
容箬剛換的衣服,被他弄了一身汗,臉上和脖子上都是。
不洗澡都不行了。
但是跟他一起洗......
估計不折騰一個小時,是出不了浴室的。
今天公司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她處理呢!
如果去晚了,估計連公司大門都要被那群人給堵了!
「你先去,我找套衣服。」
「一起。」
她穿的是帶拉鏈的羽絨服,裴靖遠直接拉下她衣服的拉鏈,脫了扔在床上......
「靖哥哥......公司里還有一堆事等著我處理呢。」
「我很快。」
容箬的臉被空調的溫度薰出了一層淡粉,鼓著腮幫子,瞪他:「你哪次快過?」
裴靖遠痞氣的斜勾了一下唇角,手已經在不安分的擺弄她的毛衣了,「你這是在誇我?」
...........
透明的磨砂玻璃上,容箬的毛衣已經不知道被脫來扔到哪裡了,身上只穿了件襯衫,最上面的紐扣被拽掉了。
裴靖遠的身子緊緊的貼著她,雙手捧著她的臉,細細的親吻著她!
為了顧及容箬,水溫稍微有些燙。
白白的霧氣盈滿了整個浴室。
容箬仰著頭,努力回應著他強勢的親吻。
男人粗重的喘息聲,清晰明顯的在耳邊回蕩!
......
一個澡洗了一個多小時,容箬邊換衣服邊看錶,為了要吃早餐,她特意提早了半個小時,這會兒,別說早餐,就算馬不停蹄的趕去,也遲到了。
「都怪你。」
裴靖遠的衣服都是搭配好的,根本不需要再費心去想,容箬系圍巾的時候,他已經穿戴整齊,等在一旁了。
「我送你。」
「我自己開車去。」
讓他送,那群人還不跟見了血的蚊子一樣。
話說,工資的事,她還沒想好怎麼處理!
大不了——
讓他們搬吧。
反正再拖著,容氏也逃不過破產的結局。
想明白之後,她心裡順多了,頗有破罐子破摔的氣勢。
裴靖遠看了眼腕錶,拉著已經穿戴好的容箬往外走,「我送你,還來得及。」
就她的車技,一急估計就跟人撞上了。
傭人已經將他們的早餐分別打包好了,看到裴靖遠拉著容箬下來,「先生,您和少夫人的早餐我已經準備好了,您們帶在路上吃。」
在家裡伺候這幾天,她已經摸清楚他們的上班時間了!
這個點出門,肯定是來不及吃東西了。
「謝謝。」
裴靖遠伸手接過來。
容箬也沒跟他硬著拗,到時候在前面一點的位置下車就好了。
早餐是煮雞蛋和三明治,方便。
容箬一邊自己吃,一邊餵了裴靖遠,「靖哥哥,不用送到公司樓下,就在通遠街口就好。」
...............
她雖然特意提醒了一句,但裴靖遠還是將車停在了容氏的辦公大樓下。
容箬看了眼時間,還差五分鐘。
匆匆說了聲『再見』,就推開車門下了車。
而那些人,似乎刻意等她似的,剛才還沒瞧見人,她一下車,立刻就從各處涌了出來!
「容小姐,工資怎麼還沒到賬,這都已經十五號了。」
「你是不是騙我們的?」
容箬本來已經做好了讓他們搬東西的準備了,但是他們這般咄咄逼人的態度,也著實惹惱了她。
「這不是還沒上班嗎?」
「你以為我們還會信你,剛才我們已經去問過財政了,公司的流動資金連我們一半人的工資都不夠。」
「對,無良的奸商,你還我們的血汗錢。」
容箬被人推倒在地!
但是,事情遠遠還沒有結束——
媒體也來了。
拿著攝像機,「容小姐,請問容氏已經到了發不出工資的地步了嗎?」
「還是容氏有意拿這個當借口,拖欠工人工資。」
她的周圍,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各種各樣的問題接踵而至。
這麼多人,卻沒有人伸出手扶她一把。
容箬縮著身子,雙手環著膝蓋,以一種保護的姿勢抱著自己。
周圍都是人!
扛著攝像機,彎著腰看著她。
那感覺,稍不注意就會倒下來,壓在她身上。
容箬動了動唇,在絕望和無助中,她潛意識的喊了個名字,「靖哥哥......」
她沒想過讓裴靖遠公開來幫她,這樣,就會讓所有人對他們的關係起疑。
進而挖出當年裴伯父過世的真相!
這和她的初衷是不同的。
叫他的名字,只是一種心裡寄託。
然而,人群外面傳來***動,很快分開站到了兩邊,中間露出一人寬的走道。
裴靖遠雙手插在褲袋裡,看似閑庭若步,卻步伐快速的走過來!
彎腰,手托住容箬的後背,將她抱了起來。
眉頭皺了起來。
神色沒變,但那層層疊疊而來的壓力,卻已經表現出了他此刻的憤怒。
他審視的目光掠過第一排的人的臉,抬起手,露出手腕上昂貴的腕錶。
點了點上面的時間,笑道:「現在還差一分鐘才是容氏的上班時間,按照財務部發工資的正常進度,應該到中午,這筆錢才能打進你們的賬戶,你們現在就在這裡咄咄逼人,是不是太沒道理了?」
他的語氣不重,但卻讓一群人不寒而慄,紛紛往後退了一步。
就連剛才還一臉雞血的媒體,此刻都是一句話不敢問。
剛才沒趕上第一排的人原本還心裡不快!
這會兒,都感謝老天爺的特別優待。
扛著攝像機就想開溜。
裴靖遠都出來說話了,就算能挖出什麼大的新聞,也是不敢登的。
除非不想再媒體混了!
「都給我站住。」
就像被按了暫停鍵的畫面,所有人都維持著最後的動作,不敢動。
其中外圍,有一半以上的人是準備開溜的。
畫面尤為滑稽。
「容氏發不出工資的事,你們調查過嗎?」
他徑直走到其中一個記者的面前,拿起他胸口上的記者證看了一眼。
「沒......沒有。」
那人嚇的兩腿發軟,條件反射的想將記者證從裴靖遠的手上扯回來。
剛一伸手,就停住了。
還好理智及時回來,才沒有做出摸盛怒中的獅子的毛的舉動!
男人的五官在陽光下出神入化的俊朗,乾淨英挺的眉擰著,唇角還含著一絲不合時宜的笑:「那你們是怎麼得到消息的?」
「有......有人打電話爆料......」
後面的因為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所以說不下去了。
裴靖遠淡淡的介面:「然後你們就不分青紅皂白的來了?連事實依據都沒有。」
容氏這段時間的情況,資金周轉不寧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這種話他不敢在裴靖遠面前說。
他猛的沉下臉,幾乎沒給人一點轉變的時間:「都給我立刻離開,如果再有下一次出現在容氏門口,我就讓你們和你們的雜誌社,徹底成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