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 「真人」之命

第110 「真人」之命

魅瞳?她怎麼可能是魅瞳,她是柳芽,來自現代的柳芽,陰差陽錯捲入了這場紛紛爭爭里而已,她不會是魅瞳!

還曾記得做過一個夢,夢中的她是墨祈。墨青青是獵狼族人,這個身體的前世是墨祈,柳芽可以接受,但是是魅瞳,是靈族的魅瞳……柳芽撫撫額頭,覺得有些荒謬,也有些不能相信。

「魅瞳,你終究是忘記了你的本身!」僧人輕嘆口氣,將大手放在女子的眉心,緩聲道:「人有善念有惡念,更何況是強大的靈狼之族,善惡之念也就是一念之間而已,當日魅瞳將惡念輸入金無涯後人眉心之間,善念則留存在墨祈的身上,你一會墨祈,一會墨青青,卻終究忘記了自己的本相!如若不是金狼王身上的狼性支撐着你,老衲還真怕你不能堅持到現在!」

「你說什麼我不懂,一點都不懂,老和尚你不要顛倒是非!」柳芽冷喊一聲,實在不能接受如此荒謬的說法,冷冷的越過僧人,氣哼哼的就要離開。

「施主難道不想知道解除血咒的方法嗎?」僧人淡笑一聲,斂眼低眉,輕喊了一聲佛號。

柳芽一怔,終究還是忍不住停住腳步。

「要解除血咒,一定要取御風之鮮血、四陽女子之血和而飼之,藉助鳳戒之力量,在正午之時方能驅除。施主可知什麼為四陽女子?」

柳芽搖搖頭,洗耳恭聽。

「四陽,即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之女子,命里出現四個陽字,陽字佔滿生辰四柱天罡,根據甲子天干地支和黃道吉日的對沖規律,便是每逢三百六十年也極難得偶遇這種人!《命術》有云:四陽鼎聚,天佑之命。命里有四個陽字者,便是命有天相、天佑之人。八字四柱四陽,五行可得三屬,即此人有三命!《命術》又有云:人有三命,可衝天陽,居陽之導,受陽之惠,得陽之性。即是說,一個人有三命,那麼,此人已然佔據了天地陽氣之居導地位,便是道家所謂的『真人』!」僧人緩緩道來,柳芽則是半知半解,不得要領。

「每一個人來到這世間,總有一個使命,你的使命就是化解這段孽緣,現在你明白為什麼你會來到這兒吧?」僧人輕笑一聲,昂而笑,逐漸離去。

「喂,你別走,你還沒說這四陽女子去哪裏尋找呢?」柳芽大聲的喊他,猛然腳下一顛,垂眸,一本古怪之極的經書躺在厚厚的積雪之上。

打開,經書之上記錄着這世間所有四陽女子的生辰八字。

一九九零年四月十七日,辰時……那不就是七點到九點?柳芽驚駭的張大了眼帘,原來她就是四陽女子!?柳芽不敢置信的換算下去,兩遍之後,她緩緩的闔上經書。

每一個人來到這世間,總有一個使命,你的使命就是化解這段孽緣,哪怕相隔了千年,你終究還是要回來!僧人的話語響徹在耳旁,柳芽輕舒了一口氣。穿越時空,並不是巧合!

「望穿秋水不見伊人的倩影

羹殘樓靜孤雁兩三聲

往日的溫情只換得眼前的凄清

夢魂無所寄空有淚滿襟……」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柳芽直覺的面前一陣迷霧,遮擋了她的眼睛,她想要揮開,霧卻越來越濃。縈繞在耳邊的歌聲忽近忽遠,如歌如泣。

那金碧眸的妖冶女子逐漸的在腦海中清晰,她唱着悲傷凄怨的歌曲緩步而來,潔白的長裙搖曳過那長月秋分凝霜的季節,隨風飄忽。繡花鞋下,開敗得茶靡如霜雪般央央落下,化作滿目逝水年華。

她幽怒而笑,長袖輕揮,眉眼之間,褪去妖媚,取而代之的是女子的哀怨。她舞著,唱着,悲傷的歌聲緩緩流淌在柳芽的耳畔。「幾時歸來呀,伊人呀,幾時你會穿過那邊的叢林,那亭上的踏印,點點的壓着,依舊是當年的情景……」

「哎!」清晰地,柳芽聽到了自己的輕嘆聲,不知道為魅瞳還是為自己。

她的前生是不是魅瞳又有什麼關係,為了一時的愛欲,恨了千年,怒了千年,被人唾棄了千年,已經足夠足夠。瞳,也應該有自己的心傷,也有自己的無奈,也有那遙不可及的無能為力!

柳芽的心一下子釋然,張開眼眸,竟然還在庭院之中,瑞雪壓枝頭,梅花送香來,耳旁偶爾會有鞭炮的聲音,遙遠而飄忽,提醒人新年要到了!

轉身,撞進一個人的懷抱之中,柳芽情不自禁的哎呀了一聲,對方迅的出手扶住她的身子,「你還好吧?」話語之中滿含了關心。

柳芽搖搖頭,望着男子那關懷的神情,心中突然一片苦澀。前生的她不僅害了金狼王朝,還有這御劍山莊!

「御風,你會怪我嗎?」她突然開口,語氣艱澀。

御風一怔,不解的看她,微頓之後,他伸手,輕輕的將她攬在懷中,修長的手指緩緩的摩挲著女子的黑:「為什麼要這麼說,我感激你都來不及,剛才大夫來看過啦,***病又有所好轉,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我為什麼會怪你呢?」

柳芽艱難一笑,他絕對不會想到她所抱歉的是什麼,那僧人說得對,既然一切因她而起,那麼就由她來解決好了!

入夜,天色更是寒冷了,躺下的人往往難於從暖和的被窩裏爬出來。可是對於重任在身的柳芽來說,每一刻在她心中都是煎熬。

男子的氣息緩緩的噴在她的面上,男子的手臂牢牢地環着她的腰際,雖然溫暖,卻彆扭之極。終於,等到男子的呼吸變得深沉而均勻之後,柳芽裝作翻身,緩慢的將男子的手臂放在一旁。

男子的呼吸聲有瞬間的停頓,柳芽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了,許久之後,男子再次深深睡去。

小心翼翼的起身,就連呼吸都變得悄然無聲,柳芽輕輕的披上披風下地,悄悄的出了房門。

在房門闔上的瞬間,沉睡的男子猛然之間張開眼帘,幽綠的雙眸深沉而複雜,一會之後,他又緩緩的闔上。

「莫桑?」站在後院,柳芽小小聲的喚著莫桑的名字。

她知道,金暝不可能將她一個人丟在這兒,而那日與裕太纏鬥的莫桑早就混進了御劍山莊。

「娘娘!」暗影處,莫桑低低的開口。

「你在就好了,去幫我找一個人吧,素琴,模樣與我差不多,她應該與燕兒在一起,燕兒昨天剛離開,外面又兵荒馬亂的,我想她們一定就在附近!」柳芽低低的開口。

「娘娘,屬下的責任是保衛娘娘的安全!」莫桑堅決的開口。

「莫桑,我在這兒很安全,我可以保護自己,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素琴!」柳芽語氣也是強硬,莫桑望了她一眼,俯身跪在地上,然後起身遠去。

望着男子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柳芽忐忑的皺起眉頭。但願,但願這一切都如她想像的一般。素琴在二日就有了消息,果然不出柳芽所料,素琴已經回來了,而且與燕兒取得聯繫,燕兒才會這般義無反顧的離開!

她與燕兒就藏身在柳芽曾經遇到裕太的客棧之中。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柳芽都興奮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摩拳擦掌,才驚覺一雙幽瞳已經注意了她好久。

「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嗎?」御風淡淡的開口,將糕點親自端到柳芽的面前,然後溫柔至極的望着柳芽。

「沒……」柳芽為了掩蓋,急急的取過糕點,也沒看清什麼,就咬了下去,入口之後才覺得甜得膩,她艱難的嚼了幾口,不知道是咽下去還是吐出來。

「喝茶!」男子瞧着她為難的樣子輕笑一聲,將茗茶端到她面前,柳芽趕緊喝了一口,這才勉強咽下去。

男子望着她皺眉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泓溫柔的笑意,黑眸里的神情,還略透出些許寵溺,些許憐愛,些許好笑。「這個樣子最像她啦,她也不喜歡吃甜食!」他抬手,將女子咬了一口的點心緩緩的放在了口中,咀嚼半響之後,笑道:「真的好甜,好香……」

他又咬了一口,沖着柳芽一笑:「好吃!」他慢慢咀嚼的神情,彷彿口中的點心真的非常香甜一般。

「你不覺得很膩嗎?」柳芽皺皺眉,是甜,只是過分了一點。

「不會,你不記得啦,以前,我也是這般吃你剩下的食物!」男子溫柔而笑,將最後一口塞在了口中。

吃你剩下的食物——只有愛到深處,才會不嫌棄對方的口水吧!柳芽感慨的皺皺眉,素琴,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御風,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素琴回來的話,你怎麼辦?還能接受她嗎?」女子的一句話讓喝茶的男子僵住了動作,持杯的手僵在半空,久久。

「說這些幹什麼?你不就是素琴嗎?」他垂眸,低低的開口,一抹悵然浮上瞳眸。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柳芽的話還沒有說完,男子冷冷的擺手打斷,「小蓉,葯煎好了嗎?給小姐吧!」

「是!」小蓉低低的答應着,將手中托盤中的葯放在了柳芽的面前。

「趁熱喝吧!」男子眸光一暗,低低的開口。

柳芽一怔,低眸,黑色的葯汁恐怖而難聞。「我沒有病,為什麼要喝葯?」她警惕的望着御風。

「你忘記了,你的腹中還有一個不屬於我們的孩子,素琴,乖,喝掉了就什麼都忘記了,我們重新開始,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生過!」他話語說的溫柔,眼神卻幽暗的讓人害怕。

柳芽猛地站起了身子,用雙手護住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她這個動作更是引起了御風的不悅。「怎麼,你不捨得嗎?我的心中不是容不下這個孩子,只是想要你死心而已!」他的話語之間微微有些悲愴。

「不,你絕對不能動我的孩子,御風,不可以!」柳芽嘶喊著,身子向後退,向後。

「你的孩子?」方才還溫柔的男子猛然變的妖冶而殘忍,「他是妖孽的孩子,是那個男人的孩子,素琴,我只有殺死了這個孩子,才能讓你永遠的留在我的身邊!素琴,不要再辜負我,不要再傷害我,殺掉這個孩子!」

男子面上的神情猙獰的讓人恐懼。

「不,不!」柳芽轉身,急急的跑,右手緊緊的撫住腹部。這個孩子一定不可以有事,他是她與金暝的孩子,是拯救金狼王朝的孩子!

御風一皺眉頭,他只是嚇嚇她而已,對一個未出生的孩子,他又何嘗忍心動手,但是怕就怕她只是敷衍他留下來,心中還是有那孩子的父親。

「莊主,現在怎麼辦?」小蓉望着柳芽驚慌的身影低低的開口。

「算啦,一會再給小姐端過去,也許她需要好好的想想!」男子的聲音是有氣無力的,他緩緩的閉上雙眸,濃眉之間難掩疲憊。

柳芽跑不出山莊,到處都有御風的人,她最後還是躲進了房間中,將所有的門窗關的嚴嚴實實的,一個人在房間中不斷的踱着腳步。

怎麼辦?怎麼辦?本想安排御風與素琴見面,可是現在……她擔憂的撫撫小腹,眸光焦慮而不安,霍得,柳芽站起身來,凝聚了全部的力量與勇氣。

她現在只能鋌而走險了,只能這樣!

她上前,堅決的打開了房門。

吱呀,古老的房門響出深遠的聲音,御風站在門前,被女子面上異常堅決的神情鎮住。

「你真的想要殺掉這個孩子?」纖弱無骨的小手緊緊的抓住房門,指關節泛著慘白,美麗的小臉失了血色,柳芽一字一句的問道。

「對!」男子冷冷開口。

「你打算將我一直當作素琴,永遠的欺瞞自己下去?」

「……」男子冰冷的神情微微的有些猶豫。

「這樣的生活,你能過幾年,隨着時間的延長,你會慢慢現我不是素琴,越來越不像,你怎麼辦?」

「……」

「難道你不擔心素琴的生活嗎?她跟着那個男人真的可以過得幸福嗎?你忘記魅瞳了嗎?難道你想讓她重複魅瞳走過的路?」

柳芽面上的神情越來越堅決,相反男子的神情卻越來越柔和。

「你現在知道魅瞳的生活嗎?現在外面兵荒馬亂,那個男人能保護她嗎?」女子的一言一語深深的敲擊在男子的心頭。

「夠了!」男子猛然冷冷的打斷她,神情不耐而猙獰,「你就是她,就是她,我要欺騙自己一生又如何,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他冰冷的轉眸,冷聲道:「小蓉,將葯端過來!」

柳芽雙腳一軟,身子微晃,她猛地抓緊了男子的衣襟,雙眸狠狠地盯着他,彷彿不敢置信一般:「你當真這麼的狠心?那麼,你跟我去見一個人,見完她之後,我,心甘情願的將葯喝下去!」

男子緩緩的抬眸,輕笑一聲:「這是交換條件嗎?你真的可以履行嗎?」

柳芽艱難的點點頭。

她只能一搏,搏御風愛素琴的心!

一家客棧是宛城唯一開業的客棧,卻沒有人敢住。所有的人都知道,一家客棧是人販子裕太在宛城設的最後一個點。

素琴與燕兒是客棧唯一的主客,也是裕太販賣的奴隸。只是她們不是住了黑店,而是被那個黑心的男人賣了進來。

「你真的很面熟!」客棧後院的柴房中,裕太冷冷的打量著面色蒼白的素琴。

淡紫色衣衫的女子彷彿沒有了生命一般,雙眸直勾勾的望着窗外i,晶瑩的雙眸失去了光澤,模樣像極了沒有靈魂的娃娃。裕太的話語彷彿並沒有引起她絲毫的動容。蒼白小手上是半塊殘缺的玉佩,因為摩挲的太久,紋路都瞧不清楚了。

「小姐,吃些東西吧!」燕兒冷冷的斜睨了裕太一眼,將溫熱的稀飯端放在女子的面前。

「燕兒……」聽到燕兒的聲音,失神的女子才緩緩的轉動眼珠,微微的有了一些精神。

「喂,你到底什麼時候去御劍山莊?你不是說你們小姐與御劍山莊有淵源嗎?」裕太盯着燕兒不悅的開口。就是因為這個理由,他才不敢打素琴與燕兒的主意。現在兵荒馬亂,女人已經不值錢,如果這兩個女人真的與御劍山莊有什麼淵源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撈上一筆。

「燕兒,你不要理他!」素琴幽幽的開口,緩緩的接過粥碗,低聲道。

燕兒將小手一插,頤指氣使的開口道:「你也看到了,是我們小姐不願意回去,你先出去,讓我再勸勸小姐!」她說完,便將肥胖的裕太推出了房間。

裕太心中有火,卻也不敢得罪了財神爺,只得悻悻的摸了鼻子離開。

「小姐,你真的不回去嗎?」燕兒見裕太走了,上前低聲道。

素琴幽幽的回過神來,晶瑩的淚珠一串串不斷的從她雙眸之中滑落。她微眯着眼帘,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低聲道:「燕兒,莫要再說回去的話,我,永遠回不去了!」

「為什麼,少爺還在想着您啊,就算是留下那個叫做柳芽的女子,也是因為她長得與你相象啊,小姐,少爺從來都沒有一刻忘記過您!」燕兒不懂,憂心忡忡的望着她,只見她蒼白的面上露出一抹絕望的笑容。

「燕兒,你不該離開御劍山莊的!」

「小姐,我不會丟下您一個人的,自從上次在集市見到您之後,我就應該回去與少爺說的,可是您攔住了我,還給我下跪,求我不要告訴少爺,我以為您在生氣,生氣少爺不去找您,這才故意讓少爺趕出來,來到您的身邊照顧您。可是通過這幾日的觀察,小姐,您的心中一定是有什麼苦衷,您怎麼會成為裕太的奴隸呢?」燕兒憂心忡忡的望着她。

素琴搖搖頭,似是回憶起了什麼難堪的往事,眼神浮起一抹哀傷,緊咬了紅唇,淚如雨下,「燕兒,不要再問了,等戰爭結束了,我們就離開這兒,離得御劍山莊越遠越好!」

「可是小姐,御劍山莊是您的家啊,您從小在那兒長大,如今我們沒有錢,就算是戰爭結束了,我們能去哪兒啊?」燕兒低喊著,緊緊的抓住了素琴的手。

「相信我小姐,少爺是愛您的,他一點都不喜歡那個柳芽,她只是一個替代品而已,只要您回去,哪裏還有她的容身之地!」燕兒單純的認為,素琴是因為柳芽的鳩佔鵲巢而不願回去。

女子忍不住搖搖頭,再也無法啟齒,只是緊緊的握了燕兒的手,滴下了兩行清淚。

她終究是錯看了那個男人,在她將自己全部交出去之後,男人就原形畢露,花光了她的錢,甚至想要將她賣去青樓。幸虧打仗了,青樓全部都關了門,他無奈之下才帶着她回到了宛城,賣給了裕太。

三十兩銀子,這就是她的身價!他很聰明,拿了錢之後就逃之夭夭。他自然明白御劍山莊的勢力,御風以前沒有殺他,是因為素琴,而現在,他的手上沒有了護身符,自然會跑得快!

「難道我們在這等著被裕太賣了嗎?小姐,你為什麼要這麼糟踐自己啊!」燕兒有些氣急敗壞了,她實在不明白,既然小姐無地可去,為什麼不回家,少爺明明還想着她啊!

女子轉過臉,糟踐,這句話說得好,她早已經將自己糟踐透了,看不到表哥的痴心,總以為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原來卻是異常的骯髒!

「你帶我到這來幹什麼?」進入客棧,御風冷冷的開口。

依據情報,素琴與燕兒應該是在後院,柳芽二話不說,拉着御風向後院闖去。

「請問兩位是住店還是……咦?你怎麼逃出來了?」那掌柜的望着柳芽驚訝道。

御風眸光一暗,彷彿意識到了什麼,高大的身子猛然站住,任憑柳芽再拉也不走了。

「你要我見得到底是什麼人?」他狠狠的甩開柳芽的手臂,冷冷的開口。

不等柳芽回答,那掌柜的就喊了人來。「裕太爺,您看,那不是你的貨物嗎,怎麼跑了出來?」

裕太呆愣愣的望着柳芽,眸光之中閃過一抹懷疑,再一望御風,金碧眸,御劍山莊的特產,在這一段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立即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原來是御莊主,小的本想將人給莊主送去,可是又不敢確定是不是莊上的人,現在好了,御莊主來了就好,人您帶走,一分錢都不用付!只求……」裕太羅里啰嗦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御風冷冷的打斷,「閉嘴!」

裕太立即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御風冷冷的轉了身子向外走,自然沒有忘記拉着柳芽。

「你現在知道我要你見的人是誰了吧?真正的素琴就在裏面,你又何必再自欺欺人?」柳芽被他拽的身子趔趄,急急的喊道。

男子不一言,妖冶的綠眸燃燒了無邊的怒氣,只是緊緊的攥著女子的手臂。

「你說的很對,那個男人終究是負了她,將她賣給了人販子,難道你不想去救她嗎?她才是你真正的表妹啊!」

「你閉嘴!」男子猛然回身,止住了腳步,柳芽被他拖得卒不及防,人狠狠地撞在了他偉岸的身體上。

男子的雙手牢牢的把住她的肩膀,狠狠地晃道:「你聽着,現在你是素琴,是那個從來沒有背叛過我的素琴,過去的一切我都不想再提起,尤其不願意提起那個男人!」他長舒了一口氣,彷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真的可以全部都忘記嗎?」女子幽幽出聲。

烏雲掠過,將暖洋洋的陽光遮擋了起來,男子一下子處在了暗影之中,一抹悲傷緩緩的掠過男子的雙眸。

他抬眸,消瘦的下頜像刀刃一樣微微揚起,語調平靜而冷漠:「我,可以!」

御風與柳芽的離開讓裕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女子是有幾分像,但是又不全像!他急急的跑去後院,眼見着柴房還上著鎖,打開,兩名女子還乖乖的坐在柴房裏。

「奇怪了,你沒有離開啊,那方才御莊主帶走的女子不是你嗎?」

一提御風,素琴的臉色大變。他來了,來了!?但卻不想帶她走是嗎?絕望的冰冷再次襲擊了她孱弱的身子,她站起身來,低聲道:「燕兒,我們走,現在就走!」

燕兒一怔,驚喜道:「小姐是要去找少爺嗎?」

女子輕輕的搖搖頭,搖晃着走了幾步,「我們走,離開這兒,走的越遠越好!」

她留下來,終究是對御風抱着僥倖的,御劍山莊對她來說意義異常的重大,那是她的家,她從小長大的家,她口中說着已經不能回去,可是心中還是有一絲僥倖的,如今,連這絲僥倖也被生生的割斷了。

她沒有立場去怨恨任何人,如今的一切都是她的自作自受。

在宛城,她還要奢求什麼,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奢求,就讓她隨着寒冬的雪消失吧,越乾淨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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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性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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